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我自覺性的整理好狀態,然後端正姿態,坐正在椅子上等待露梅諾的發言。
「感覺遲早你會從其他人得知與我們家庭狀況相關的情報,畢竟達哈克你最近接觸到的人還真的不少,在那之前不如由我這邊先來解釋。」
「是的。」
村莊可是有百來個村民,我覺得多少會有人說溜嘴,不如說才三天就已經聽到類似的內容了,只不過都是片段的詞而已,完整的內容還是從露梅諾這邊得來大概會比較好理解。
再深吸一口氣後,露梅諾握起了筆並開始畫圖,同時也不忘講解。
「最大的哥哥瓦爾斯是瓦雷法父親大人與露砝母親大人的孩子。」
將瓦爾斯的名字寫在紙上後,露梅諾將爸爸A跟媽媽A的名字也寫在一旁,並將線連結到了瓦爾斯上。
「再來就是露妮雅姐姐和另一位霍瓦特哥哥,是霍格爾與露達母親大人的孩子。」
做了與剛剛相同的動作的同時,我有注意到在講霍格爾三個字的時候露梅諾有稍微停頓了一下,最後還是沒有加上敬語,大概是有什麼原因吧?
「最後就是我們,我和露梅菈,我們兩人是瓦雷法父親大人和露達母親大人兩人的孩子。」
雖然遲疑了一下,但是我最後還是開口說道。
「怎麼說……挺混亂的啊……」
「也不是那麼亂的關係啦,其中的原因還蠻簡單的,露砝母親大人在生下瓦爾斯哥哥後,就去世了,而霍格爾則是在一次任務中被當作死亡。」
聽到這麼解釋後我就大致上理解這個家庭的構成了。
在這個殘酷的環境中,要活到正常老死是不太可能的事情,而一個家庭如果失去了一個家長也沒有那個閒錢總是在悲痛中度過,直到死為止都不再娶什麼的根本不太可能。
也就是說,一邊正好死了妻子,另一邊丈夫又下落不明,互相扶持的時候就好上了吧……
(這麼算起來也是挺矜持的嘛……)
(我不覺得在道義上有什麼問題。)
法比索和建安也各自表達了看法,我也這麼認為。
露妮雅現年二十一歲,而露梅諾則是十三歲,也就是說並不是那種丈夫失蹤妻子過世就兩家趕緊結合,而是經歷了八年的沉澱最終才邁開步伐。
「關於家庭狀況的事情我已經大致上釐清了,那關於那個名叫霍格爾的人呢?這麼聽起來他應該是露妮雅的親生爸爸吧?」
這段話語中,露梅諾對全部的人幾乎都帶著敬意,唯獨霍格爾例外,我也有想過可能是因為露梅諾沒有見過他,但是連瓦爾斯的親生母親露砝都有敬稱了,霍格爾就一定有什麼不讓露梅諾這樣稱呼他的理由。
「罪人……他是這個村子裡的大罪人。」
「罪人嗎……」
我想起來露梅菈跟我提到的,露妮雅交給我的骨牙項鍊可能是犯罪者的東西,這裡所指的犯罪者難道就是……
「那個名叫霍格爾的人犯了什麼罪?難到現在還在外遊蕩?」
「不……在四年前,本應該死掉的霍格爾帶領了一群外來者來到了霧之森林……並展開了一次大型的侵略,而損傷最嚴重的並非是狼族,而是鶴跟熊兩族……」
握緊住了拳頭,露梅諾繼續講解。
「也因為這個緣故,前任村長,也是我們的父親瓦雷法自責不已,並以自己成為奴隸以及大量的賠償為代價,取得了兩村的原諒,最後被賣到了不知道什麼地方。」
(喂,小鬼……她說的……)
──我知道……
露梅諾可能根本沒想到吧?
自己的父親雖然確實的變成了奴隸,可現在卻被拘禁在自己家那暗無天日的超隱密地下室之中。
「在事件過後,霍瓦特哥哥似乎也加入了跟霍格爾相同的組織,並成為了村莊的敵人,露妮雅姐姐則是為了把他給拖回來,而出去冒險,這並非是她第一次離開村莊,只是這一去,就整整四年多沒有回來……」
如同感嘆一般,露梅諾吐出了一口氣,因為剛喝下了熱茶,又在寒冷的冬季,呼出的氣變成了雪白的霧氣。
「原來如此……」
總覺得心中打得多個結就這樣解開了,我算是更進一步的瞭解了露妮雅他們的家庭狀況了。
「總之……有什麼感想嗎?」
「唔……沒有。」
不如說這種時候到底應該回應什麼啊?
「不如說讓我們回到主題,你憧憬露妮雅的原因感覺就呼之欲出了。」
我回味起露梅諾最後在講述露妮雅時的語氣以及最後的感嘆。
「是什麼?」
「是憧憬露妮雅的自由。」
在講述的後半段後,我理解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正常貴族會有的權力爭奪,根本不太可能會實際發生,就算有也是在露梅諾出生之後。
因為正統村長的血緣只有瓦爾斯一個人,露妮雅、霍瓦特雖然是再婚對象所帶的小孩,卻也沒有什麼說得上來的繼承權。
理應會在露梅諾出生之後展開的家庭鬥爭,也因為身為金狼,也就是「黃金的巫女」這個特殊的身分而沒有展開。
但是「黃金的巫女」是多寶貴的人才,即使是幾個世紀都不一定會誕生的金狼,在理解露梅諾的重要性後,村莊的大家當然是把她當成寶來捧,根本不可能會有露妮雅或是霍瓦特的自由度。
而後誕生的露梅菈也將自己認為是露梅諾的守護者,也就是說露梅諾一直以來都是在各種守護中度過,也就是真正的深閨大小姐,我也想起了初次見到露梅諾時所感受到的感覺,原來那是沒有見過世事而有的傻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