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壇

星期二放學後。

 

鄉格闊提著小提袋來到四班教室。

 

弦、奧拉茵、郭油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盧林莫、莉坦恩斯菲、十字、砝縈、芙結苓圍在他們附近。

 

他走到弦的位子旁，頭向芙結苓撇了撇，意思是：「她在沒問題嗎？」

 

弦點點頭，表示沒問題。

 

鄉格闊翻開筆記本：「今天關於帕萊的資料，是關於他國中時發生的事。」

 

芙結苓：「帕萊？什麼帕萊的資料？」

 

帕萊現在不在教室，他在古樂社社辦。

 

奧拉茵：「是，我們在調查帕萊，關於他的過去也有很多妳不知道的吧？」

 

芙結苓點頭：「對，感覺不應該問。」

 

弦心想：「其實問了應該也沒關係，他似乎完全信任妳。」

 

奧拉茵：「我們很想知道，所以讓鄉格闊調查他。」

 

芙結苓若有所思：「這樣啊。」

 

郭油：「妳不反對？那麼相信我們？」

 

芙結苓：「你們一定有什麼原因嘛，我有什麼理由不相信我家的恩人呢？」

 

莉坦從後面搭上她的肩膀：「我好感動，妳居然那麼相信我們······」

 

芙結苓嚇了一跳：「咦咦咦？」

 

盧林莫：「莉坦別嚇她。進入正題吧！」

 

莉坦：「我才沒嚇她！」

 

鄉格闊：「好。情報源說妳處在那件事的核心中，有當事人在能補充也比較好。國中二年級下學期中葉，學藝股長用極具攻擊性及侮辱性的言語謾罵芙結苓，起因是芙結苓的失誤，再加上該學藝股長的個性是得理不饒人。當時的情況是學藝股長側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芙結苓站在她前面低著頭先是連連道歉，而後不發一語，兩位和股長很要好的同學站在她右後、左後幫腔起鬨，有同學在附近勸她別再罵，若干同學在一旁圍觀。聽說妳記憶力很好，芙結苓，當時是這樣嗎？」

 

芙結苓：「是，沒錯。我還記得她的座位是在4-3。」

 

鄉格闊：「股長不留情面的罵，芙結苓快哭出來了。後來股長又越罵越激動，一開始還有在勸架的同學也打退堂鼓了，因為是下課老師不再，班上那幾位有威嚴的同學剛好也不在。連教室外都開始有別班圍觀。」

 

芙結苓：「我的確是快哭了，所以後來她說了什麼我也沒聽進去。」

 

鄉格闊：「情報源說他和帕萊算是比較要好，了解帕萊的個性，所以一直在觀察他，帕萊站在後門附近，那同學察覺到他的表情和氣場漸漸不對勁，想把他引開無效，又不敢拉住他。」

 

弦：「那同學挺厲害啊，一心能好幾用欸。」

 

鄉格闊：「似乎是這樣。

帕萊突然快步走到芙結苓右邊，大叫一聲：『喂，太過了。』

那股長轉頭看他，道：『關你屁事，你哪根蔥啊？』

帕萊說：『很早就該停了，她快哭了。要不是妳壓力也挺大，我就早一點來阻止了。』

那股長罵：『還不夠！遠不夠！那XXX就是欠罵！就是······』

話音未畢，帕萊忽然迅速的從口袋裡抽出一把螺絲起子用力地從股長放在桌面的左手的中指旁戳下，那同學說他從沒實際看過人的手如此快速運動。

股長的手掌壓著一張考卷，刺入的位置離股長的中指(看起來)只有大約一公分，剛好是考卷的姓名欄。不知道那同學為什麼注意到這個。

螺絲起子穿過考卷深深的刺入桌面，那同學說看螺絲起子的長度，估計都刺穿桌面到抽屜了。

那股長嚇到手滑下桌面，芙結苓則很熟練地抱住帕萊想把他移開，帕萊把螺絲起子拔出來回到自己的座位。

之後他就出名了，因為有很多別班的在外面看。」

 

芙結苓：「他的座位是6-1。」

 

鄉格闊：「有同學把導師找來，老師先是看到桌子的洞而感到驚訝，又趕忙安慰被嚇哭的股長。在來的流程就是一班處理學生糾紛的流程，我就不再多說。後來帕萊因恐嚇同學和破壞公物被記了兩支小過，那股長因謾罵同學被記了一支。」

 

十字：「恐嚇通常是大過吧？」

 

鄉格闊拿起水壺：「那是模糊地帶，何況股長有錯在先，改記一支小過。整件事的處分被從輕發落了。幫腔的兩位女學生也各有兩支警告。帕萊還被要求賠課桌錢，芙結苓的家長主動承擔，因為帕萊家經濟狀況不好。其他的處置還有家長到校面談以及那名股長向芙結苓道歉、帕萊向那名股長道歉，兩人都乾脆接受了。」

 

芙結苓：「學藝股長後來請假請了兩個星期。」

 

鄉格闊打開水壺，喝了一口水：「帕萊其實以前就有幾次小小的過激行為，大多是因為芙結苓，偶爾是因為其他人，都是那種『兩方都有錯，矛頭卻壓倒性指向人氣差的那方、只有其中一方錯，矛頭卻不知為何指向對的那方、明明不清楚事發經過，卻開始起鬨。』這類不公平情況。」

 

弦：「那會和他家在社會上較弱勢有關嗎？」

 

奧拉茵：「感覺不至於欸······弱勢家庭很多啊，帕萊家也還好，不完全算弱勢。」

 

鄉格闊：「雖然以前也有過過激行為，但是因為帕萊平常熱心助人、素行良好，加上也沒造成嚴重的傷害，在班上的名聲也都控制在一般範圍內。即使是這次，他在班上的名聲也沒受到太大的影響。」

 

盧林莫：「問題是全校。」

 

鄉格闊：「對，問題是全校。這次的事有很多別班學生在教室外看，而且他出手前，股長就罵了好一段時間了，人數那時就開始累積，持續時間長加上激烈言詞，使人印象非常深刻。以及最重要的一點。」

 

弦：「哪一點？」

 

鄉格闊：「一個一般的國中生是沒有能夠用螺絲起子一下深深刺進木桌的力氣的，有些看的細的同學還發現似乎是『刺穿』了。從此，帕萊名聲傳遍學校，儘管有很多人不相信刺穿桌子這部分。」

 

奧拉茵：「那班上的主要影響是······」

 

鄉格闊：「就是『刺穿』。班上有一堆同學是近距離直接看到的，在處理掉那張桌子時也有不少人發現有一個貫穿的洞，可以知道不只是『刺進』而是『刺穿』，自然肯定那是真的。他在班上自此成為『擁有迷之力氣的人』，有人要發飆錢都匯看他臉色，大家都注意不要招惹他。情報源說，有時甚至能發現老師也是如此。不過帕萊也沒因此不自在。」

 

郭油：「感覺那同學是個觀察力挺細的人。」

 

鄉格闊：「這件事對芙結苓幾乎沒造成影響，因為大家都習慣帕萊為了芙結苓動怒了，唯一明顯的影響是大家對兩人的調侃變少。」

 

郭油看了看十字：「調侃變少啊？人生少了個大樂趣了~」

 

十字面不改色抓住他的臉，郭油大叫：「欸，放開！」

 

鄉格闊：「大家對帕萊的另眼看待隨著時間漸漸趨緩，到了三年級時大家又像以前一樣對待他了，除了偶爾他又做出過激行為會讓同學又恐懼個兩三天。」

 

弦：「同學們的適應力蠻強的嘛。」

 

鄉格闊：「今天問到的就這樣而已，情報源那麼積極的提供情報似乎也是想解決帕萊的事，嘛，我是有給他零食作為報答啦。」

 

鄉格闊將筆記本收進袋裡，轉身：「那先再見了。我去把西之熾叫來。」

 

弦：「等等，他今天如何？」

 

鄉格闊停下，轉頭：「他今天狀況好很多了，似乎漸漸接受現況。熔岩和竹康利都沒出現。」

 

奧拉茵：「那你和亞莎緹怎麼想？」

 

鄉格闊：「暫且先原諒她(果辛玉絲)，再觀察一陣子，同時還要看西之熾自己怎麼想。」

 

弦：「沒事了。幫忙叫他來吧。」

 

．．．．

 

時間四點三十三分。

 

弦、奧拉茵、十字、郭油、莉坦、盧林莫、砝縈、西之熾走出學校。

 

弦：「很遠嗎？」

 

西之熾：「我看過距離衛星地圖，直線距離大約十一公里，地點是在魯恩斜鎮邊陲。」

 

弦：「有點遠啊······那我們跳屋頂吧！」

 

十字：「我們還背著書包欸，砝縈也沒法跳那麼遠。」

 

砝縈捲起褲管，露出圍在腳上連著鞋子的鐵架：「沒關係，我今天是穿特製褲鞋。」

 

郭油：「看吧，砝縈和你又不同，她會先準備好。」

 

十字：「我通常準備的都比你多吧？」

 

奧拉茵：「書包的話，我有打給我爸，他開車來了。」

 

指著一台駛來的汽車。

 

車停下來，車窗打開，車裡坐著一名男子，那男子說到：「門解鎖了，都放進來吧！」

 

砝縈：「那我的······」

 

那名男子---小達密先生：「妳的和黑曜同學的我也會幫忙送到家裡，放心。」

 

於是奧拉茵打開後車廂門，弦打開後座門，他們將書包放進去。

 

小達密先生：「再見啦！」將車開走。

 

．．．．

 

一行人在城市房屋的屋頂上跳著。

 

盧林莫：「前面有大馬路！」

 

弦大喊：「跳下去用跑的！」

 

八人跳到馬路上快速穿過，再跳到房屋上。

 

西之熾：「到暗巷上方了！」

 

底下房屋風格從原本的城市水泥公寓變成磚瓦公寓和水泥公寓混雜的巷弄風格，道路也從馬路變小巷道。

 

又跑跳了一陣，西之熾喊：「這裡！」並跳下。

 

他們也到西之熾那跟著跳下。

 

那是西之熾那天「打架」的工廠。工廠沒人，想必換據點了。

 

西之熾帶著他們繞過工廠，來到一間小鐵皮屋，打開門走進去。

 

郭油：「挺重的臭味。」

 

西之熾走向兩個大垃圾箱。

 

西之熾：「我就藏在這裡面。很臭，不會有人想翻，武器和毒品的大袋子也去掉了，讓它們直接碰到垃圾。雖說毒品還有小包裝。」

 

那天他是讓果辛玉絲在門外等的，自己捏著鼻子處理。

 

奧拉茵：「砝縈先拿出口罩給要幫忙處理的人吧。」

 

砝縈拿出四個機械口罩和護目鏡給弦、奧拉茵、十字、西之熾。

 

他們戴上，其他人往門外走，砝縈則拿出一個遙控器按下按鈕，也跟著走出門外。

 

弦和十字戴上手套，打開右邊的垃圾箱蓋。

 

看的到的臭氣飄了出來。

 

十字：「嗚哇！」

 

弦：「估計有五年以上沒處理過了，要不是西之熾打開過一次，恐怕不只這樣。」

 

西之熾點點頭。

 

弦皺眉：「開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