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話 回憶

小時候,周遭的大人總跟我說要成為最強,就像爺爺一樣,可是,那是什麼意思,最強又能做什麼呢?


我很喜歡爺爺,因為爺爺總是會跟我玩,也不會像其他大人一樣總要薩菲亞變強,但是,爺爺平常都很忙,爺爺的工作是幫忙妮娜姐姐,還有懷森姐姐跟奈恩姐姐,雖然因為姐姐們的關係,爺爺有時候也有好幾天沒回來的時候,但我並不討厭她們,因為姐姐們也對我很好,會跟我玩


妮娜姐姐總說要讓國家變得更好,雖然不太懂,但妮娜姐姐說有一天要讓所有的人都能開心的笑著,我也很期待那樣的日子,覺得爺爺跟姐姐們都很厲害,但有一天,他們之中多了一個人,一個人類


大人有說過,人類是世界上最弱小的生物,而且,這個國家並不存在人類,那麼,為什麼他會跟爺爺還有妮娜姐姐們在一起呢?不只如此,他不但穿著奇怪的衣服,還對著爺爺跟姐姐們下命令的樣子,太可疑了,所以,我常常在一旁觀察他,免得他做出奇怪的行為,但總是會被他發現,太奇怪了,我應該藏的很隱密了


不知從什麼時候,觀察他的行為已經變成了我的日常工作,他總是到處跑,幫很多人解決問題,為什麼?我記得書中提過人類都很害怕魔族,甚至是厭惡,但他卻耐心的幫助其他人,而且是每個種族都是,太奇怪了


然而,這樣的日子卻在某一天發生了鉅變,那是一個與平常相同的一天,我正要出發去觀察那個人類時


「嗯? 奇怪…意…識…」

 

「薩菲亞大人?!」

 

「快來人阿!」

 

我突然地感到全身無力,倒在地上無法動彈,意識逐漸遠去,最後只聽到其他大人驚慌的聲音


「怎麼會這樣呢?」


「非常抱歉!斯納加大人,都是因為我們沒照顧好薩菲亞大人」


在薩菲亞的寢室前,幾位化為人形的龍人跪在斯納加的面前,眼裡充滿了恐懼之色,他們是負責照顧薩菲亞起居的人,薩菲亞不僅是龍族中非常有潛力的存在,更是現任龍王的孫女,一個弄不好,他們可就小命不保了


「起身吧!我並不責怪你們」


「「謝謝斯納加大人!」」


「恩,知道病因了嗎?」


「似乎還在觀察,但醫生說情況並不樂觀」


「是嘛」


在場的人都板著一張臉,他們現在還不知道,事情比他們想的更加嚴重


(身體…好重,頭…好痛,我…怎麼了?)


「你說什麼!!」


外頭斯納加正在大聲的跟另一位年長的龍人說話


「我也不願相信阿!但那些症狀的確是「龍死病」」


「為什麼…偏偏是那孩子呢?」


「龍死病」,顧名思義是一旦龍種得了這種病,最後的結果便是迎來死亡,由於相關的文獻及案例很少,因此,一直都沒有相關的治療方法,甚至連治癒魔法都沒用,可以說是龍的絕症


斯納加走進薩菲亞的房間


「爺…爺…?」


「薩菲亞,感覺怎麼樣?」


「很…不舒服,我…生病…了嗎?」


「是阿,不過別擔心,醫生已經想辦法醫治了」


「是嘛」


「是阿」


(爺爺的表情很傷心,雖然不知道是什麼病,不過大概很嚴重吧,我…會死嗎?)


這幾天,屋子內,許多龍人忙進忙出的走來走去,有的不斷調配藥劑,有的則是不斷翻找文獻,所有人都忙得不可開交,在薩菲亞倒下後幾天,有個人來拜訪了,他踏著急促的腳步,來到了一間門沒有關的房間


「老爺子!聽說薩菲亞生病了!是真的嗎!」


「是您阿,威廉大人」


「老爺子,你看起來很憔悴阿」


「老夫不要緊的,比起那孩子所受的苦…」


「詳情,可以跟我說一下嗎」


斯納加將「龍死病」的一些症狀及過去文獻紀載的情況跟威廉說明,隨著說明的越多,威廉的臉色就越難看,說明結束後,好一會,兩人都不發一語


「老爺子,我可以看看薩菲亞嗎?」


「我允許了」


「感謝」


於是,兩人來到了薩菲亞的房間,薩菲亞躺在床上,呼吸非常沉重,臉也很紅,臉上也沒有血色,看起來非常痛苦,威廉走過去看了薩菲亞的臉,眼睛及皮膚,最後看向了尾巴


「威廉大人,您看出什麼了嗎?」


斯納加在一旁有些擔心的看著,而威廉則是雙手抱胸,似乎在思考著什麼,而斯納加也不敢隨意打擾他,然後,威廉緩緩的轉過身來


「老爺子,或許…我有辦法可以救薩菲亞」


聽到威廉這麼說,即使是斯納加也無法忍住激動的情緒,他抓住威廉的肩膀


「那是!真的嗎」


「我覺得有辦法,但…我不確定是否有用,即使如此…你也相信我嗎?」


「您說這什麼話,至今您都為我們解決多少困難了,只要您說有辦法,老夫絕對相信您的」


「我會盡力去做的」


幾天後,臉上有著明顯黑眼圈的威廉再次來到了斯納加面前


「威廉大人!您沒事吧」


「沒、沒事的,只是一陣子沒睡覺罷了,老爺子,把這個給薩菲亞喝下吧」


威廉拿出幾瓶裝著黃色液體的瓶子


「這是?」


「營養劑,總之先給她喝下吧,我在跟你解釋」


在給薩菲亞喝下後,臉色和緩了許多


「威廉大人,真、真的有效阿」


「太好了」


「不過,威廉大人您是如何做到的」


「雖然我的世界並沒有龍這種生物,但有類似龍的生物,他們有些症狀就像我在薩菲亞身上看到的一樣,於是,我才想說可能可以用一樣的方法治療,那藥劑是我跟懷森一起研發出來的」


「可是,威廉大人的世界,不是沒有魔法嗎?」


「是的,但也正是這點才讓薩菲亞能得救,因為有魔法的存在,大家總會認為魔法能做到任何事,但有時候,魔法並不能準確的醫治」


「居然…有這種事」


「接下來,把薩菲亞身上快掉落的鱗片給取下,並按時喝下營養劑,幾天後應該就好了」


「真的是…太感謝您了」


「等薩菲亞好起來在謝我吧」


兩個星期後,薩菲亞恢復了健康,頓時全部的龍人都歡天喜地,但當事人薩菲亞卻面無表情,幾天後,聽聞消息的威廉再次拜訪,由於他的貢獻,他被奉為座上賓招待,而薩菲亞則趁大人不注意時跑了過來


「聽說是因為你,我才得救的」


「也不是我一個人的力量啦」


「但那還是事實吧,所以…謝…謝你」


「不客氣,畢竟你是老爺子的孫女嘛」


「為什麼,你要幫助魔族呢,人類不都是害怕或仇恨嗎」


「這個嘛,大概是因為我是從別的世界來的吧,而且阿,我答應妮娜要幫她一起建立大家都能開心的國家」


「明明你是人類,弱小的人類」


「是阿,我很弱小,但若能幫到大家的話,我就會盡全力去做」


「偶爾的話,我也可以幫你喔」


「真的嗎,幫大忙了」


一開始跟在他身邊幫忙只是為了報恩,但隨著時間過去,越發覺得跟他在一起的時光很快樂,但他做為人類,還是很多事情是做不到的


(若他是最弱的話,就由我最強來幫他就好啦)


不知何時,想跟他在一起的想法越來越強烈,想在他身邊幫助他,但,一切都在那一天改變了


(哎?他…死了?還是被人類?為什麼?我不明白阿?)


(因為我還不夠強嗎?因為我沒在他身邊保護他嗎?)


在那之後,我向爺爺學習了所有可以變強的方式,我不想再讓任何人死去了,我同時也憎恨著人類,他們為什麼要對同樣種族的他下手,不管如何,我一定要守護所有人,幾年後,我繼承了爺爺龍王的位置,這樣我就能有更多力量保護大家了


但有一天,來了一群人類,我先用言語驅逐他們,或許,我也受到他的影響吧,先以言語警告,這是他教我的,但他們卻不聽,繼續深入,我對他們發動了攻擊,然而,他們不但沒死,甚至還跟爺爺一起來到了我的面前


(為什麼?!難道爺爺被…不!不可能的,爺爺很強的)


沒想到,爺爺居然要我跟他們談談,難道爺爺忘記那件事了嗎,可是,爺爺卻一再保證他們不一樣,爺爺的表情簡直就像回到了以前,為什麼!難道他們真的如此特別嗎!我勉為其難的答應了


對方派出的是一位少女,一位銀髮的少女,明明是第一次見面,我內心深處卻有種熟悉的感覺,但沒想到她一開始就提起那件事,讓我很不開心,可是為何,我卻覺得她接下來要說的話可能很重要,然而,在我聽到之前,我的眼前便陷入了一片黑暗,接著便是一片無盡的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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