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九 瓦方的故事 中下

地下城第十五層。


擊殺巨蠍後,眾人在有土的地方埋葬蝶伊,方解石題了碑文,刻在牆壁上。


一行人心情低落,繼續往更下方走。


看著方解石不斷啜泣,郭布班忍不住拍拍她的背,安慰她。


腓東康斯嘆氣:「算了啦,方解石,在被選為隊員時,就已經明白要完全沒人犧牲是不可能的了。」


「大姐她這樣要自己撫養小芙佳榭和小默默山,而且小芙佳榭和小默默山還那麼小······」方解石繼續啜泣。


歇根也出言安慰:「我和電氣石也會幫忙照顧的啦,妳一定也會吧?所以我們要更努力完成任務,活著回去啊!」


香希也跟上,大家都勸方解石不要再哭了。


瓦方沒說話,而是思考著:『我是忘記比起視覺,巨蠍依賴感應震動沒錯,但不代表蝶伊也會忘記。仔細回想,蝶伊的動作其實也顯示著他沒忘記這一點。可是,這麼一來,他為何那麼執著於隱形?把這心力分配在別的地方不是更好嗎?』


由於瓦方平常就較少說話,大家也沒特別注意他在想什麼。


✩ ✩ ✩ ✩


一連往下四層,都沒再遇上比較棘手的怪。


「這裡是第二十層了,在這之後都是未知數。」郭布班提醒。


他們來到一個像是走廊一樣的地方,連接著很多房間。


腓東康斯:「我們一個個探索吧。」


六人分開,搜尋一個又一個的房間。


『這房間少說有三十個,沒有門片,但有裝門框,真不知道這原先是用來幹嘛的。』郭布班撿起一根長釘,端詳著:『青銅製的······』


「啊!」


傳來一聲大叫,隨之而來的是一連串的撞擊聲。


『?!這聲音是······歇根?』郭布班轉身,正想往外奔。


「?!」牆上剛才有門洞的地方不見了,變成一整面牆:「小心,有陷阱!」


郭布班繼續跑,揮矛在剛才門洞處用力一擊。


牆上連個裂痕都沒出現。


「這牆······」郭布班正要繼續敲,忽然腳下一空。


地板消失了。


「?!」郭布班往下墜。


這時,聽到剛才那句「小心,有陷阱!」的方解石來到本來有門洞處外面,敲著牆:「布班!」


「怎麼了?」傳來香希的詢問。


「布班被關住了,沒有聲音回答我!」方解石拔出劍砍向牆。


「這裡歇根也中陷阱了!」腓東康斯喊道:「等等,這裡有個通道!」


瓦方也看到了那個通道:「我去看看!」


方解石停止對牆的亂砍:「什麼通道?」


「這裡有個往下但沒有階梯的通道。」瓦方進入通道,往下走:『在這之前幾乎沒遇到什麼陷阱,沒想到一到二十層,就出現一堆!』


走了十幾公尺後,他往回看:「目前沒······?!」


已經看不到通道入口了。


瓦方往上跑,但跑了三十幾公尺都還看不到入口:『經過長度變了!是空間陷阱,還是幻像陷阱?等等,聲音······』


瓦方聽到滾動聲。


『糟了,該不會······』


一顆巨石映入眼簾。


『!!!這滾動速度快得異常!』瓦方舉起盾牌護在身前。


巨石重重撞上瓦方,將他往下推。


「咕啊!」瓦方努力撐住,盡力保持站姿,不讓自己被捲到巨石下方。


「嗚啊啊啊———」瓦方吶喊著。


不知過了多久,往下滑了多長距離,瓦方感到地面漸漸平緩。


接著腳感到一陣溼涼:『水?』瓦方趕緊深吸一口氣。


噗通———


巨石將瓦方帶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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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看到突然出現往下滾的巨石,方解石大喊。


然而,遲遲沒聽到瓦方的回應。


「殿下,怎麼······」接著她發現不對勁:『等等,不對!』


剛才,腓東康斯將手放在牆上,似乎按下了什麼。


『他按了什······?!』一個東西抵住了她的脖子。


方解石感受得到,是劍刃。


「真可憐啊,四方晶三姊妹都在同一天失去了摯愛,並且還失去了最尊敬的親王。」腓東康斯語帶調侃。


「腓東康斯,你什麼意思?」方解石憤怒摻雜著困惑。


香希走到方解石身旁:「妳知道嗎?王室圖書館有歷代探索地下城生還者的筆記、回憶錄,但獨獨缺了二十二年前,『千舞考察隊』的探索紀錄吧?」


方解石冷冷的道:「知道啊,怎麼?」


香希:「是啊,妳知道千舞考察隊雖然無人犧牲,但是卻在出來後的三個月內全員失蹤嗎?」


「不是在三年後就破案嗎?難道······」


香希冷笑:「沒錯,調查員在三年間不斷努力,最後歸納出,總總跡象都表明千舞考察隊全員都在沒人知道的時間再度進入地下城。但是,那些『跡象』,其實都是先王弟弟———培圖爾斯親王和他親信製造的!」


「······」


香希:「其實,千舞在這之後都被囚禁了起來!」


「!」


香希:「這還不是妳會最感驚訝的。千舞其實有探索到第三十層!」


「居然!」


腓東康斯:「他們寫的筆記和回憶錄自然也被親王藏了起來。裡面記載了,從第二十層起許多陷阱和密道的觸發和開啟方法。」


「······怎麼會有陷阱是讓探索者按按鈕啟動?」


香希:「這千舞也不知道,千舞隊員們和親王都猜測,這可能是製造者的『惡意』吧!」


「惡意······?」


香希:「對,讓探索者自相殘殺的惡意。像我們一樣自相殘殺。我想我們也不會是第一個發生這類事的隊伍。」


腓東康斯:「人類自古就愛內鬥。」


「自相殘殺嗎······」


腓東康斯:「妳應該清楚,我們為何願意和妳說那麼多吧?」


香希:「親王吩咐我們不要殺妳,妳的存在對軍隊很有用,可能想讓妳當軍醫吧?」


腓東康斯:「大概不用我們說,妳也能想到,妳的親人都是人質。很抱歉啊,讓妳的心上人落入深淵。」


「······」方解石嘆氣:「算了,往事已矣,看來我也不能自殺,只能跟你們走了。」


腓東康斯:「那麼坦然啊?算妳識相。不要打歪主意,妳也知道,我們比妳強很多。」


香希:「走吧,方解石。」


✩ ✩ ✩ ✩


瓦方冒出水面。


「呼哈、呼哈、呼哈······」他大口呼吸空氣,並看到遠方的陸地。


『雖然石頭落水之後不知為何就停了,但是它居然還是堵住水面,擠不上去。還好剛好看到有一條小通道連接他處。但那通道也夠小,無法用游的,只能用爬的,又很長。還好還是成功過來了。』瓦方一邊想,一邊往陸地游去:『咦,有人······』他看到陸地上有個坐著的人影。


那人似乎也注意到他,站起身,大喊:「殿下!」語帶興奮。


「郭布班!你也還活著!」瓦方喊道。


卻看那人就是郭布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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