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間章:夕陽下的接觸(alloy)

第十一棒: alloy

本來想推主線的,後來卻發現若不先處理好接觸的話根本就起不了衝突…一章不夠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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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希)

羽博士那毫無生機的工作室中,不知被誰丟在桌上的蘋果。勾起了我腦海中還沒有被迷暈以前的某天,一次採購中的小小插曲。

「啊?你分明是打算把她腳踏車的輪子卸下來啊!衛兵,衛兵!」毫不猶豫地跟高她一個頭的偷車賊爭執,以嗓音吸引眾人圍觀的聒噪女孩是艾倫娜,我的守護天使。

直來直往的她是純粹的,拚死隱瞞卻會留下蛛絲馬跡。她耍著小把戲,但又會把弱點暴露於我身前。如同孩子一樣活潑的她是那麼可愛,使人禁不著去包容她小小的任性。

「抱歉啊御希,我要把那傢夥先丟進牢裡去,你先走吧!」苦笑著看那在途人的介入下被打趴在地的犯人,我與借走腳踏車的艾倫娜分道揚鑣。

見義勇為的她是堅強的,不屈不撓卻會懼怕我的呵斥。她護我在身後,但又會把窘態展現於我眼前。視為己任地守衛著的她是那麼莊嚴,使人禁不著去相信她輕浮的諾言。

沒有她相伴的路段是如此地令人壓抑,當不知覺間偏離路線的我再次把頭抬起,已經再也聽不見鬧市的喧囂。

「你,也是孤身一人嗎?」夕陽令陰影籠罩了半個深巷,像是連帶這個地方一起被遺忘了的女子蜷縮於陰影之中,在斗篷下以似乎是因哭泣而稍顯嘶啞的嗓音問我。

因被突然搭話而愣住的我立於日光之下,影子指向的是躲在陰影中的她。

「女孩兒,回答我。」語氣變得強硬的她站起來,雖因斗篷的遮擋看不見她的身材,但可以肯定的她在女性中也算是高佻。

「我不知道。」我搖了搖頭,說。

「真任性啊,怎樣才能答出不知道?」她嗤了嗤鼻,問我。

「我有一個守護天使,她了解著我、守護著我。我卻連那雙羽翼背後的她都一無所知。縱使我們形影不離,但有時已經搞不懂到底我們是否相伴著了。」艾倫娜,你到底隱瞞了些什麼?為什麼要向我隱瞞?

最重要的是…其實你,信任我嗎?

「那你是幸運的。」她盯著我籃子中的蘋果,似乎是想要一個的樣子。

「請吧。」我拿起一個蘋果,舉在身前。

「真任性啊,我可是個隨時會取你性命的惡棍。」這樣說著的她把手伸出了暗處,觸碰到果實之時,風起了。

「是嗎?」多虧風吹起了她的斗篷,我才得以看見她的真容。自暴自棄般胡亂割斷的及肩銀髮,臉頰上怪異卻艷麗的刺青,長期沒有照射日光而蒼白的肌膚,還有哭得和眼眸一樣鮮紅的眼眶。那有一點兒惡棍的影子?

「但我看見的,只有一隻哭泣的幽靈。」令人好生憐憫。

「…回頭直走,遇上分叉路就向右拐。那很快你就能回到市集去。」接過蘋果的她卻像是不太喜歡我的說辭,轉過身去下了逐客令。

「真任性啊…」留下一句仿如歎息般的喃語,她消失了在深巷之中。

那隻幽靈後來怎麼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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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影)

夜幕終於低垂,從安睡的長椅下鑽出。張開雙臂,任由昔日神聖的荒廢教堂以黑暗包裹著我。如常地令人身心舒暢,與其相反的是起床後變裝成男人的準備。但這是必要的,不然很容易會被同業騷擾。

你,怕黑嗎?

曾經我怕。那時的我是多麼的懦弱,雷電的轟鳴、粗獷男人們的吼聲、甚至是只會咬牙的老鼠都會把我嚇個半死。一雙溫暖的雙臂是奢侈的,像我這種母親犯錯而伴隨的證明根本無福消受。

印象中,父母從不歸家。就算回來了也只會掀起新一輪的風暴,肆意橫飛的花瓶以及木棍敲在身上的鈍痛,構成了我生命的初章。

但沒關係,我是個聰明的女孩。會找地方躲起來,躲到桌底下,花瓶就打不中我的頭。躲到房頂上,木棍就夠不著我的腳掌。面對強者的怒火,弱者如我能四處躲避,但有一樣東西我終究無法擺脫。

黑暗,它的到來總會裝載著孤獨,「為什麼不抱抱我」「也想像其他人一樣好好吃飯」。我討厭它令我淚水盈眶的耳語,尖叫著跑進了森林,耳語窮追不捨;哽咽著跳進河流,河水的冰冷使我更渴求溫暖。面對軟弱而敗下陣來的我最後只能像是老鼠一樣鑽進無人的小巷中痛哭,然後那個身披華衣的女人來了。她正是黑雪,只不過當時還是一介無名小卒。

她問我,為何獨自一人在這小巷痛哭?我說,我找不著我的父親,怎樣也找不到。

因為那只是個貪圖一夜之快的鄙劣之人。

誤解了我的意思,她摸著我的頭說,死後大家都會再次團圓,而這次不會再有苦痛阻隔人們。然後她把我帶到他的住所,有食物、有柴火。更重要的是,有給予我溫暖的她在。

能在生命中的第二章與她相遇的我是幸運的,在她的指導下我逐漸在近身肉搏上取得了成果。儘管她嘲笑我一點兒女孩子的氣質也看不出來,但當時我也有著跟一個普通女孩一樣工作、一樣結婚的妄想,直至那一天。

『你,打算成為什麼?』她依在蘋果樹下,給我拋來一顆蘋果。

『我不知道。』依稀記得,那蘋果很甜。

『那就慢慢去找吧,自己想成為的事物。』我當時應該料到的,那話語中的暗示。

次日,師匠離我而去,任憑我找遍了河底,焚盡了樹林也未能再覓那熟悉的身影。我憤怒了,她竟離我而去,再次把我推進了孤獨的深淵!

憤怒擊碎了我的懦弱,我把她第一個教我書寫的古文字刻在臉上。那被評價為怪異又帶有幾分妖艷的刺青意思只有一個。

『光』

但我怎麼去找獨屬於自己的光芒?看我滿是傷疤的軀幹、看我那因憤怒而扭曲的面容!流淚過後的我決定成為暗影,我深信這我花了整個童年都揮之不去的東西絕對不會背我而去。於是我屠盡所有會對我造成威脅的目標,撂倒所有會對我指手畫腳的惡人。最後得到了新的名字。

『幽影』我如願以償地成為了棲身黑暗的陰影,現在錢也賺夠了,也被人們敬畏著,黑暗中的低語卻再次提醒我如何孤獨一人。

「我們會在死後團聚的,而這次再也不會有事物能把你我分隔…」所以我要找到神意識的碎片,賦予我挑戰師匠的底氣。

真任性啊,這明明已經成為我的使命。眼淚卻怎麼還在流?

「這家教堂禁止進入…在哭?麻煩了啊,難道是醉酒以後誤闖進來的嗎?」大概是聽見了哭聲,提著燈的衛兵走進了教堂。

『叮』一張魔晶卡碎裂。

「你,怕黑嗎?」我暫且止住哭泣,拉下斗篷遮掩面容。

「當然不怕,怎麼…」他的驚訝實屬正常,皆因我用問句來詠唱的喑咒術欺騙了他的眼睛,配合不差的體格一下子取去了他的背後。

「那你應該怕的。」我抽出短劍抵著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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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師匠的錯…」片刻後,我在樹林拋下赤裸昏迷的衛兵。嘲笑吧,我最後還是沒能痛下殺手。像這樣只要憶起過往溫暖回憶就會動搖的自己,最討厭了。

我的適性為喑,被世人厭惡著的喑。但難道這不是跟被命運厭惡著的我相配嗎?憑著師匠所教導過的理論和一些努力,我也算是成了一流的詠咒士。

「被眾人唾罵的無罪之物。」

「予我虛握之臂。」

「挽留將逝的希望。」如同我期望的一樣,數十隻骨手從地下伸出束縛了一直在尾隨我的那群野狗。被握碎腳踝的牠們大概以後都不會再靠近了。

「名字是愛德華嗎?你走運了。」把他制服上的名牌丟到一旁,我開始了自己的一天。

這個晚上是恢復不過來了,救出那三個傢夥的事就再拖一天吧。反而那個『詠咒士殺手』一定能想到方法逃離死刑的。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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