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壇

當我再次醒來，在我眼前出現的是久久未曾看過的雪。

天色早已變暗，遠處的螢幕顯示著時間：下午九點鐘

我爬了起來發現我生處在距離學校頗近的公園。

就當我環顧四周時，劇烈的疼痛襲擊了我的大腦。

大量的資訊就如同洪水一般，灌入我的腦袋。

但，這種痛苦在幾分鐘之內就消除了。

就在我站起身時，我立即的因無法保持平衡而再次坐下。

我發現我的身體變得陌生了。

  我的感覺變得稀薄，就像是右撇子用左手寫字一般。

  我無法精準的控制力道、平衡、甚至是動作。

藉由這些我可以推測，我被改變的不是智商，而是控制大腦的能力。

「你怎麼會在這裡?」我的身後傳來了姊姊的聲音。

她與她的閨密們逛到了這個公園

她的閨密們用著我從未看過的和善眼神看著我

不得不說，他們隱藏的真好。

平時明明都是以看垃圾的眼神對我。

在姊姊面前卻乖的像頭狗。

我因為還無法準確控制動作，所以我說不出話。

「那個你們先去逛吧。」我的姊姊打發走了她的閨密

我的姊姊坐到了身旁並說：「上一次，坐在一起賞雪是什麼時候呢? 」

「並沒有任何一次」我內心這樣回答道

「我知道在經過了多年，我們之間的感情逐漸變淡。」

「但，我認為不管過了多久，你就是我的妹妹」

他的話對我來說是多麼的刺耳，在我看來她的言論不過只是說給自己聽的。

對於自己原本的備件被宣判無功用時，想必他也是感到錯愕的吧。

我認為，他對我的言論必定是想促使自己的罪惡感不要這麼重吧。

  在我稍稍習慣了嘴部肌肉後，我對著他說:

「我現在腳沒辦法動。」他既然有這個好意那就讓我利用一下吧。

「你怎麼了嗎?」他以疑惑的眼神看向我

「我的腳扭到了。」扭到了這個謊言真是是適合用於此處

「你能夠送我回去嗎?」我向他問道

「好」她沒有半點懷疑的回答

之後，我便被他攙扶這回到了我的房間。

他只留下了「記得好好休息」這句話便從我房間離開

  我躺在床上，想著之後一年應該要如何是好。

是平淡的結束呢，又或是超越姊姊的成績令別人大開眼界。

我思考了一個小時終究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但有兩個字一直在我的腦中徘徊。那就是「復仇」

每到年尾，照慣例的階級調整將會開始。

藉由區分階級能更好的促使學生產生上進心。

在此之前，我一直都是最低的階級。但，遊戲的天秤已經倒向了我這邊。

五天後，將會是這學年定生死的時刻。

在這五天內，學生會的事也會隨之增加，這意味著，我在這五天內會失去保護必須獨自面對迎面而來的欺侮。

「斜澤同學，這幾天過得好嗎?」擅長欺負人的同學一副準備找樂子的看著我

同時，我也注意到了，全班的甚至是走廊上的同學都打算坐在搖滾區觀看這場對他們來說的喜劇。

我必須忍。

即使我由於腦力的增加，身體能爆發出的極限遠高於眼前這名同學。

但，現在還不是時機。

「回答啊，當我說話是屁是不是。」他一把抓起我的頭並用力撞擊桌子。

雖說我現在已經幾乎毫無痛覺了。

可是我感覺得出來，我正在流血。

對照先前的案例，我都必須再三的道歉直到他心情好為止。

不過這一次，我不會道歉。我平靜地擦拭留在我臉上的血液。

一聲不吭的等待它結束他愚昧的舉動。

幾分鐘後我仍然不為所動，就在擅長欺負人的同學準備出拳時，如救世主一般的鐘聲拯救了我，阻止了這場鬧劇。

「來翻開課本第133頁」老師走進教室說道

我痛苦的一天再次開始。

到了中午休息時間，我必須躲，躲避人群藉此來保護我自身的安全。

要是現在就把底牌掀開，我的計畫便會在瞬間化成泡沫。

當我準備將中餐帶出教室吃時，一個聲音叫住了我。

「你要去哪啊?」擅長欺負人的同學叫住了我

「來來來，我餵你吃吧。其他人可是享受不到這個福利的喔。」說完，他便一把搶走我的便當並將它倒到我的頭上。

一旁的同學非但沒阻止還不斷的嘲笑我。

「吃啊，你可不能浪費食物。」他將我的臉壓至地板上並要求我吃掉掉落的飯菜。

就在我即將爆發之時，在附近巡堂的老師看到了我。

「喂，那邊的同學。」看到老師過來，其他的同學立即的回到了位子並坐下。

沒想到，就在我以為老師會過來幫助我時，他說

「芒，你都幾歲的人了，拿個飯菜還會跌倒，難道還要教你走路嗎? 」

「去拿掃把，拖完地才可以午休。」

他不但沒幫助我，倒還責怪我。

在進入這個學校後，我的日常就已經變調了，我感受不到歡樂、幸福。

在前方等待著我的，永遠只有絕望。

可是，現在的我已經不一樣了，我已不再軟弱，我能改變現實。

幾天後，你們給我等著瞧。

一月的第一周，對於煌之學園的學生來說，必定是煎熬的一周。

因為這周將會決定接下來這年的地位。

以往我都是相當的害怕此周，但我已經不一樣了，我能改變現狀。

這場考試沒有任何作弊的餘地，在進入考場前學生必須搜身，進考場後處在只有一坪大小的空間作答，並且隨時都有兩台攝影機盯著。

就在我進入考場的一瞬間，壓迫感立即迎面而來。

考試題本早已放置在桌上，我拿起一旁附上的文具，當鈴聲響起的瞬間翻頁的聲音四起。對我來說，命運的輪盤已經開始轉動了。

我本應無法瞭解的題目，在腦力增加後，一切都改變了，眼前的試題不再模糊，反倒變的清晰簡易。

我迅速地做完眼前的試題，完成時甚至時間都還沒過一半。

之前對於時間感到的緊張，在這次考試後也隨之煙消雲散。

接下來的考試我也相當輕鬆的度過了。

所有的試題考完也早已是一月五號了，就在等待成績出來的時候，我隨手拿起一旁的報紙來看，上面頭條寫著

-天才的消失

-近幾年突然出現的大天才OOO昨天貌似心臟麻痺猝死，送醫時早已無了呼吸心跳。

我看了下照片，這不就是介紹我的那名青年嗎?

看來在一年後，我真的會死。

我看到一半，學校廣播響了「成績已經公佈，請各位學生立即查詢。」

聽到廣播後，我立即的打開電腦並查詢。

-姓名 斜澤 芒

-年級 11

-成績 1000/1000

-校排 1

-同區間人數 0

我辦到了，我終於辦到了，我終於超越月了。

原本我預估我看到成績會那樣的興喜。

沒有甚麼快樂開心的感覺。

帶給我的是無盡的空虛。

幾分鐘後，校刊便更新了。

大大的標題顯示著「校一不再，姊妹奪下校一校二。」

這個結果我並不意外，畢竟月已經十一年連霸了。

內文撰寫著我從低處爬到最高點以及作弊可能。

校方是不可能去複查的，畢竟這即代表了他們的系統有誤。

而且就算查了他們也無從判斷我作弊，頂多當作運氣好。

廣播響起「斜澤 芒同學請立刻到校長辦公室。」

完全不意外會出現的結果

就在我走過走廊時，許多同學都用一種我作弊的眼神看我，假如是以前的我大概會覺得壓力山大吧。但我此時的內心卻平靜如水。

當我走進辦公室，父親正坐在他的寶座上等著我。

他的神情嚴肅，似乎是對這個結果感到憤怒。

「甚麼都別說了，這個拿去寫，一小時。」他將試題丟給我。

我坐到了父親面前的位子。

「可以先答應我一個條件嗎?」我問

「那要看是什麼條件。」他以不滿的語氣向我說道

「如果我這些試題能考好能不能向全年即廣播陳述說我並沒有作弊。」

「當然可以，前提是你要做得到。」他看來相當的不相信我

好，我一定要給你好看。

我翻開題本，拿起一旁的筆。

上面的是跟學年考差不多難度的試題，不過有五百題。正常至少要寫五小時。

然而當我一沉入那深深的題海，我便忘了時間。

我只花了約四十五分鐘便完成了這項艱難的挑戰。

「輕輕鬆鬆」我向父親說

「喂，你不會是用猜的吧?」

「對對看不就知道了。」

他將考卷放入一個極為大型的儀器之中。

「嘟嘟嘟------」儀器緩慢印出了報告

「這怎麼可能?你是不是作弊?」

「你覺得我有嗎?」我以一種近似挑釁的口氣說

我都已經坐在他面前了他還不信

他打開廣播並說「斜澤 芒同學經校方確認確實是學級第一。請勿對他本人進行質疑、逼問等動作。如有發現一律減低學年成績處理。」

「滿意了嗎?」

「當然」

「可以回答了吧，究竟是怎麼做到的，難道你一直在隱藏實力?」

「問題一個一個問，首先我並沒有作弊，也沒有嫌疑。再來，我一直隱藏著我真正的實力不讓你們發現。」

我說了謊。

我並不是隱藏實力，我不過是用壽命交換而已。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能囂張一下並得到尊重。

「看來我的實驗是徹頭徹尾的失敗呢。」他嘆了口氣

沒有，你的實驗除了器官大小都是成功的。

要是本來的我一定會在內心埋怨。但，我的內心卻平淡的回答他的問題。

我怎麼了，我的思考在幾日之間便改變了如此之多。

看來，蟲真的在默默吞食我的大腦呢。

「那這樣就沒有我的事了吧。」

「是的，你可以出去了。」

我默默地打開門並離開，在回到宿舍之前，同學們都以驚嚇或異樣的眼光看我讓我相當的不爽，可是現在必須得小心。

幾天後，我的待遇公布了，上面寫著:

-享有不須聽講的權利

-不須經校內同意即可，但不可做出危害校譽的事情，如發現一律收回所有福利

-每月享有四萬元美金獎學金，請妥善運用。

-可居住在外

-但所有測驗皆須到場考試，不得迴避

哇，四萬美金是怎麼回事啊。第一的權力真的有這麼高嗎?

這根本是最後一名的反面

就在我驚訝之時，我的手機發出了震動，是通知。

至於是誰給我通知，心裡也早就有個底，是月。

-你要不要出來一起吃飯，跟你聊一下，當然我請。

他現在會這樣問我是為了什麼

為了知道我是否作弊

又或是試圖討好我

我無法知道

於是我選擇答應他，一起去吃飯。

-好啊，在哪?幾點?

-那就晚上六點，海煌餐廳。

那是一家貴族餐廳，光低消就破萬，我從未想像過我能進去吃飯。

看來，即使月不懷好意我也賺到了呢。

***

我跑去租借了一套我從未穿過，漂亮的禮服。

餐廳是位於一棟大樓內的九十六樓，讓人感覺相當的氣派。

當我走進餐廳，月對著我大力揮手試圖引導我過去。在這高雅和貴族的餐廳中看起來相當的突兀

「你要吃甚麼呢?」他對我說

「讓我先看菜單拉。」

菜單上寫的皆為我從未看過的餐點，或許只是名字不同，但確實帶出了高雅的氣息。

我仔細檢視了菜單並挑選了比較看的出來是甚麼的食物

「服務員，點餐。」

他看似來過很多次，表現的相當自然。

在點餐過後我們雙方都不發一語，直到餐點來後他才開口

「我說，你是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超越我的。」

「我一直在隱藏實力阿。」我用了跟對父親說的一樣謊言

她面無表情，似乎在思考些什麼。

「我就相信你能辦到的。」她說

少騙人了，你只不過是想騙取我的信任。

但，感情牌已經沒效了。

在之後她看起來欲言又止，整個飯局安靜無比，剩下的聲音只有碗筷敲擊的聲音。

我一吃完，我便起身並準備離開。

「那個」她叫住了我

我並未回頭，只是停下了腳步。

「沒事，再見」

我沒出聲，只招了一下手便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