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壇

    生鏽的鐵架互相摩擦吱吱作響，齒鏈賣力的轉動著，我坐在那簡陋的鐵架後座，雖然屁股下有了塊海綿坐墊，但坐起來還是特別不舒服。

    我望著父親那消瘦的背影和逐漸蒼白的頭髮，才發現他老了。

    成長的路上只看著自己，卻忘了那默默在一旁的親人，等到再注意時，他已沒了我記憶中的強壯，剩下的只是無止境的滄桑。

    那是寒冷的天，出門不多披件外套就會瑟瑟發抖。

    父親說要帶我去吃羊肉爐補補身子，他騎著腳踏車載我穿梭在繽紛絢爛的城市，破舊的腳踏車和一旁的汽機車相比起來格格不入，我感覺我是在這繁華中被遺忘的舊事物。

    不知為何那破輪子發出的吱吱聲在我耳裡聽起來特別大，甚至比機車引擎聲大，也許是真的，又或許是我太在意，在意自己是個外來物。

    父親最後停在一家赫赫有名的老店前，一進入店內，我第一個反應就是望向價目表，那數字在我心頭不斷掙扎，老闆熱情的招呼著，替我倒茶、製作調料，但我心煩意亂，無法集中精神。

    父親隨之跟上，當他看到價錢時，表情凝滯住了，接著他跟老闆解釋了一番，說白點，就是自己預算不夠，雖早有料想到，但還是覺得羞愧，當下的我低頭快步離開，想把把存在感壓到最低。

    父親離開時還不斷抱怨、估算成本和老闆的利潤，幸好不久後又找到另個價格較低的店家，否則父親會繼續說個不停。

    這家店雖然價格便宜但食物卻不輸外頭其他商家，滷汁的香氣隨著熱氣飄散出來，深色的醬汁閃耀著淡淡光芒，父親夾了塊肉到我碗中，正當我準備大塊朵頤時，父親又添了一塊到我碗中，一塊、兩塊、三塊⋯⋯

    我發覺不對，低頭一看發現碗中滿滿的肉，正當他準備要夾給我時我立馬喝止，但父親以為我在客氣，依然不停下動作，最後我只能故作生氣，說會自己吃不用他夾給我，他才打住，也許在餐廳怒罵父親的我是大家眼中的壞小孩吧。

    不得不說這羊肉爐真是美味，我加點了幾道素菜下鍋，父親也吃的津津有味，我倆把整鍋吃的一乾二淨，湯汁一滴不剩，當最後服務生遞上帳單時我愣住了，沒想到青菜居然要這個價，看著父親掏錢出來時我覺得自己像犯人，我覺得自己好壞好壞，怎麼可以再吃呢？吃飽對我來說是罪過。

    我坐上腳踏車後座，父親問我喜不喜歡吃、好不好吃，我很想回答，但字句都卡在我的喉嚨，我怕我說話會被父親發現我那即將潰堤的情緒，到最後只能壓低音量，用那根本不是自己正常的聲音回答。

    很慶幸我背對父親，這樣他才不會看到我那在眼眶打轉的淚珠，最後大罪人孩子坐著父親打拼的夥伴腳踏車回家了。

—————

嗨，我親愛的讀者們，我必須現在這裡和你們致歉，這篇文並不是我的腦洞，也許沒有看到你們想要的，讓你們失望了。

這為個人經歷，無虛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