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風而逝的記憶(尾聲 藍天、百合與沙灘)

是的,我的故事說完了。

後面說實在沒什麼好提的,我帶著他的骨灰回來,法蒂瑪在入

境大廳一見到我便投入在我懷中淚流不止。

「歡迎你回來。」她用哽咽的聲音對我說。

「謝謝,我不再有遺憾了。」我仰望上方,想止住我在眼框中

快溢出的淚水。

東部的海岸線讓我想起過去的歲月,那時我在異國所見到的海

岸也是這麼美,只是跟我一起看過的人,除了法蒂瑪外,都已

經不在了,這麼想著不禁讓我陷入過去的回憶....。

對於我們這樣的傭兵來說,有的時候不是為了錢,吉岡為了追

求他心中的平等,被政府軍亂槍射死在叢林中,他並沒有拿錢

;伊凡在埋地雷的時候被炸成重傷,五天後在野戰醫院嚥下最

後一口氣,他只為了弟兄的一句話就去接這最後一趟任務;塔

吉回去了墨西哥,聽說他成了神父,為了他的孤兒院偶爾接點

軍火走私的買賣,日子過得還算可以;少校在掃平叛軍後拿了

一筆錢就退休了,他回普旺羅斯買了一座葡萄園,現在已經是

四個外孫的祖父了;而我,在法蒂瑪,兩個女孩的媽,決定要

成為兒童繪本畫家時,我成為了法蒂瑪先生,這樣其實也不錯

,我喜歡在家裡看她畫畫模樣,感覺很好。

當我從這八年的回憶中清醒時,我邊開車邊吹口哨,吹的調子

是他那時用口琴為我吹的「科羅拉多之夜」,已經八年了,我

每年總會帶束百合,跟法蒂瑪心照不宣地獨自開著車到東海岸

他們住的地方去看他們一下。

天空很藍,我坐在鋪著白柔細沙的海邊聽著海浪的拍打聲,帶

來的百合散置在腳邊,然後被風慢慢地一朵一朵帶向大海。

「謝謝你帶來的花。」我彷彿聽到他們兩個在開心的笑著。

「不用客氣。」

悲傷嗎?有一點,我都把這當成是故事而非是事實,至少,我

不曾忘記他們。

謝謝你聽完這個故事,不論你認為它是事實還是故事,請你記

得:曾經有過一對年輕男女以他們的笑與淚活在這個世界上;

並用他們的生命寫過一段故事。

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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