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世界意識與慧星

冥界,即“死亡之地”,萬物之靈的安息之地。

  <創世神話•輪迴>如此形容它:

  「此為萬物安息之地,亦為甦醒之地。

  此為『真理』的輪迴,亦為『虛構』的無限。

  此為『真神』與『虛神』誕生始源。

  此為萬物思緒的始源,亦為萬物存在的根源。

  唯有永晝與永夜時降下『慧星』,此處才不再是一片『虛無』,而是貨真價實的『永世初始之地』。」

  但是愚蠢的人類卻始終沒有明白這段話語的意義,只是一昧追求神明永生的秘密,而忽略了神賜予的提醒。

  所以,人依舊只是「人」。

  創世神為此感到失望,因為人類不會再追求「真理」了。

  祂所謂的「理想世界」也因「世界意識」的貪婪而無法達成。

  這個世界終究是個「虛構」世界。

  因此,「他」誕生了。

  「他」是為了管理那已被眾人遺忘的「誕生之處」—冥界—而誕生的「虛構之神」。

  同時「他」也是,本不應該存在的「虛神」。

  「他」不明白自己是什麼存在,但是「他」的使命卻如同一開始就烙印於心般讓「他」十分明白。

  所以「他」一直居於冥界,管理萬物的輪迴,等待著「彗星的碎片」再次回到始源。

  為了讓「彗星」再次完整的誕生,「他」等待了一段漫長的時間。

  人類一而再再而三地自我毀滅,而新的「虛神」也從始源誕生了。

  「他」接納了其中一名新的「虛神」,並將其他的「虛神」送給了創世神。

  「他」細心呵護「他」的孩子,但是「他」的孩子卻恐懼著「他」的不同。

  —“啊,這肯定無法再相互理解的啊。”

  當這個想法產生時,「他」清楚明白了自己始終無法成為「虛神」的事實。

  因為「他」從一開始的性質,就跟「虛神」不同。

  當他見到「世界核心」時,「他」終於知道了自己究竟是什麼存在。

  因為那個熟悉的感覺不可能欺瞞過「他」的意識。

  不會錯的,「他」是「世界意識」啊。

  他是,被自我抹滅記憶的「世界意識的主體」。

  所以才會收集「彗星的碎片」,期待「彗星」完整復甦,讓這個世界成為真正的「理想世界」。

  但是已經太久了。

  等待的時間過於漫長了,「他」決定主動去蒐集「彗星的碎片」。

  這所有的事情「他」都向其中一名「彗星的碎片」傾訴了。

  而聽到這個真相的少女流下了淚水。

  那是憐憫「他」的淚水,也是改變了「他」的想法的淚水。

  

  「原來如此,你想讓我看到的,其實是這件事吧?」塔絲蒂莉凝視著達古尼,問道:「你從來都不在乎我是否知道伊芙蘿蒂婭的事,對吧?」

  達古尼只是想讓她知道關於「世界意識」行動的原因以及……那因為對於自己的貪婪而後悔的「世界意識」所選擇的道路。

  「你猜對了一半,但是你還沒看到最重要的一段。」達古尼依舊是那張從容不迫的微笑,「『她』的回應才是真正讓我改變的原因。」

  

  「他」永遠不會忘記,她堅強的意志。

  「如果你為了『把真神的碎片強制拉到這個世界』而後悔,那麼你肯定會為了『主動蒐集真神的碎片』而再次後悔。」

  她十分肯定的話語讓「他」感到疑惑。

  “你為什麼如此肯定?”

  「因為這兩件事都一樣貪婪啊。」她那雙仍流著眼淚的破曉色雙眸明顯有著嘲笑「他」的情緒,「你已經強迫『她們』到這個世界了,還想強制剝奪『她們』存活的權利嗎?」

  她的話語點醒了「他」。

  —“是啊,我真是貪婪無厭啊,所以才會無法成為““理想的永世””吧。”

  「所以,不如由我來為你實現願望吧?」

  當「他」在為自己感到失落時,她向「他」提出了狂妄的主意。

  「我以『真神』之名向『世界意識』起誓,我必定會愛護人類,並且將他們引導至你所理想的世界裡,直到人不再愚昧無知為止。」

  於此時此刻,少女明白了自身存在的意義,並且試圖讓「世界意識」贊同她的想法。

  「這個世界必定因人類的溫暖而美好,作為『真神』的我會實現你的『理想世界』,所以請別再貪婪了,『我的世界』。」

  她將「他」稱之為「我的世界」。

  看來她徹底明白了,「他」是為了「真神」而存在的世界,她也終於接受了自己是「真神」的事實。

  這時,「他」才想起了<創世神話•慧星>的描述:

  「『祂』於異世僅是黯淡無光的無名存在,因為『祂』的光芒只在此世閃爍。

  『祂』只為『祂』所愛的萬物閃爍,『祂』的光芒將照亮『理想的永世』,成為萬物的氣息。」

  眼前的少女不就是這樣的存在嗎?

  她是只屬於這個世界的「慧星」。

  —“妳是只屬於我的「慧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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