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第十二章

(※萝菈·米尔萨普视角)

      几天前,我和克琳娜约好了一起去观察第一王子殿下那边的进展,可是万万没想到我居然会因为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而伤到了腿,还被难得生气罗伊尔骂了一顿……虽然还能够走动啦,不过医师嘱咐在完全恢复前尽量不要走太快。

       萝丝还骂这个世界的光属性魔法没有用什么的——按照萝丝那边的观念光属性魔法的治愈好像是没有限制对象的,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事情嘛。说到底光属性魔法体系中有治愈自己的效果的魔法已经非常特殊了,更不要奢求治愈别人啦。

       总之,我错过了事件。

       虽然很可惜,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还好还有克琳娜。

       一坐下来,我便开门见山地问道:

       「克琳娜,那天那个事件之后玛格丽特和第一王子殿下怎么样了?」

       「比起那个,」克琳娜没有马上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突然说不去了?」

       「这个……说来也有点不好意思,是我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去啦……」

       「……!!」克琳娜瞪大眼睛然后抓住了我的手臂,因为用的力气很大我觉得有点痛,「你、你……没事吧?」

       「你不是都看到我坐在这里了吗?没关系哦,我只是扭了脚而已……你担心过头啦,克琳娜。」克琳娜似乎在走神,我挥了挥手问道,「克琳娜?你怎么啦?」

       克琳娜眨了眨眼,松手摇头。

       「……没什么。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知道的事情吗?」

       「那天玛格丽特和第一王子殿下之间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我刚刚不是说过一次了吗?」

       「……玛格丽特她……和大王子殿下……两个人……」克琳娜顿了顿,「接吻了。」

       「接、接吻?!意外接吻不是三年级才会发生的事件吗?」

       「不是那个event……起因不太一样。这个的确是意外。不过……过家家的event发生了。」

       「这,那这岂不是……」考虑到克琳娜同时也是玛格丽特的粉丝,我换了个说法,「违背了只能正式进入一条线的规律了吗?」

       「这应该是因为我的介入而产生的意外。」

       「那这下应该怎么办呢?」

       我和萝丝都不介意玛格丽特走哪条线……不过我们都希望玛格丽特幸福啦。因为和克琳娜的条件交换,我和玛格丽特的接触增多了。

       只能说不愧是女主角,即使同为女性的我都觉得她很可爱。不仅仅只是看起来,神态动作都给人一种床边的小麻雀一样的感觉。

       萝丝说不是因为女主角才这样,而是因为这样才能是女主角,我觉得很有道理——和她相处的时候不知不觉心情就会被感染得明亮起来了。

       这样的人,居然会和朋友的未婚妻在一起,总感觉很不可思议。

       因为没有玩过游戏,所以我不像是萝丝那样直观地感受到了游戏里的查尔斯公爵千金的歇斯底里。但是总感觉能够和玛格丽特成为朋友的,应该也不会是什么坏人才对,萝丝对此的表示是——

       『玩过的都知道。我就没看过几次那女人的正脸,基本没有眼睛只有头发和阴影。一出场BGM就换,啊,就是背景音乐……那BGM是真的瘆人,神经兮兮的。配音也是,一尖起来特别刺耳……总之挺神经的。就算没有被发现之前,也是基本露截下巴,整张图片其他都是亮的,特别是女主那边,就她那里最暗。』

       总之最后归结于玛格丽特善良纯真了。

       说来也是,听起来感觉也像是一个玩游戏时要随时提防会不会爆发的炸弹啦。

       总之,和玛格丽特相处很舒服,我很喜欢玛格丽特,不希望玛格丽特BE。所以说实话我也因为这个更加不支持第二王子殿下的线路了,但之前又和克琳娜约好了,所以我现在只能保持一种消极关心第二王子殿下线路的状态。

       「……不管怎么样,bad ending一定要避免。」

       「也是啦,萝丝也说这样下去第一王子殿下的线路也有可能走向BE呢。」

       「……」

       克琳娜沉默了,大概是在担心玛格丽特吧。我刚想安慰克琳娜,克琳娜就先说话了。

       「你……」总感觉她看起来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你有没有打算……做些什么?」

       「……?你是指什么?如果说是要去阻止第一王子殿下的线路进度什么的,没有哦。」

       「……好。」

       克琳娜好像松了口气,但是随即又紧张了起来,真的没有问题吗?

       「那,我先去找罗伊尔了哦……?」

       我试探着问了,如果克琳娜需要我的陪伴的话我就会留下来。克琳娜只是点了点头,然后笑了笑,让我快点去找罗伊尔。

       如果克琳娜不愿意说,还是不要去逼迫她吧。

       玛格丽特好像也是,刚开始还打算和克琳娜交流,现在暂时放弃了,顺应克琳娜的意愿保持距离。怎么说呢,可能是克琳娜散发着一种让人觉得有些脆弱不敢轻举妄动的气息吧……?

       我关上门,刚刚一直没有说话的萝丝开口了:

       『……果然不对劲。』

       『萝丝?怎么啦?』

       『我就是觉得……克琳娜很怪。』

       『之前你好像也说过一次类似这样的话……真的一点头绪都没有吗?』

       『……总之就是不对劲。』

       『刚才克琳娜也感觉不太平常的,你有没有想起些什么呀,萝丝?如果是克琳娜的话……第二王子殿下的线路最近有什么重大事件吗?』

       『应该没有。』萝丝想了一会,『应该是门格尔那边好像开了线,所以她这狂热粉丝心情很差吧。现在怎么说都是疯子那边事件多,好感度绝对要比他那个弟弟要高多了。』

       如果能够亲眼看看玛格丽特对第一王子殿下的反应就好了,而且那时第二王子殿下也在,那样就能够更加确切地下判断了吧。

       明明克琳娜是笑着向我告别的,为什么——

       我会觉得这么忐忑不安呢?

       * * *

(※西维尔·斯图亚特视角)

       「啊啦,会长阁下可真是个大忙人啊。」

       伊莲娜象征性地敲了敲门然后开门走进来,还没有坐下就开始就开始讽刺。原因自然是因为——

       「不满克琳娜那件事没有告诉你?」

       「怎么会?我只是来慰•问一下我们尊敬的会长阁下而已哦。」伊莲娜将手上那一叠纸随意一扔,「顺便为会长阁下的尽责工作贡献一份属于自己的力量。」

       我瞥了一眼那叠纸的内容,的确是份内的事。

       ——她十分糟糕,殿下。

       「……去了也是白费,无聊透顶。」

       「那还真是感谢你节省了我的时间啊,阁下。」

       伊莲娜呲笑一声,关上门。

       那天玛格丽特·兰蒂斯的妹妹尽兴过后便开始疲惫起来,玛格丽特·兰蒂斯将她带进卧室,而克琳娜趁着玛格丽特·兰蒂斯还在哄妹妹入睡的时候立刻离开,甚至连问我们为什么要跟踪她都弃之不顾。能看出费尔丁男爵千金有追上去的打算,但因有所顾虑最终放弃了。

       克琳娜本人拒绝交流,强硬推进会出事,看来她很明白这个道理。

       克琳娜那时的表现更加印证了我的才想。反正就是「我」不知为何居然会和玛格丽特·兰蒂斯在一起然后克琳娜因为嫉妒伤害,或者说杀死玛格丽特·兰蒂斯那种事情。

       不,克琳娜在「醉」了的时候用泫然欲泣的表情说真的没有想过杀了她——这个她就是玛格丽特错不了了——这种话,其中发生了意外。

       ——所以,不要那样看我……

       那个「我」……到底用了什么眼神看克琳娜?

       ——西维尔殿下……什么时候才有空呢?已经好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啊。

       ——西维尔殿下,你会维持现状吗?

       ……不,不对。

       说到底,如果是「我」,要隐瞒克琳娜应该不难,……只要在她发现之前想办法除掉克琳娜就好了。还可以多一个理由,玛格丽特·兰蒂斯帮助自己走出痛失爱妻的悲伤。如果是中意玛格丽特·兰蒂斯的「我」,那么在「我」的眼里克琳娜只是一个阻碍,根本没有必要顾及区区阻碍的情况——克琳娜的心情完全无所谓。如果说克琳娜的嫉妒、恐惧、悲伤和憎恨等等能够推动计划,那么「我」就会让克琳娜嫉妒、恐惧、悲伤和憎恨,反之所需为正面情绪亦然。

       也就是说——

       克琳娜发现「我」和玛格丽特·兰蒂斯的恋情很有可能是刻意为之。

       如果玛格丽特·兰蒂斯始终和克琳娜保持良好的友人关系,玛格丽特·兰蒂斯很难跨过破坏友人恋情这道坎。但如果是克琳娜主动去破坏这层友人关系的话,「我」就可以一举两得——不仅可以避免自己亲自动手,还能够借机诱导玛格丽特·兰蒂斯。如果在克琳娜出现之前除去她,玛格丽特·兰蒂斯更加不可能对已死的挚友的未婚夫动手。

       无论他们被发现时客观事实上有没有真正在一起,只要在玛格丽特·兰蒂斯最不能放下的克琳娜眼中他们在一起成为既定事实就足够了。通过这个,再加上语言诱导,就能够反过来让玛格丽特·兰蒂斯接受他。

       玛格丽特·兰蒂斯那种人,灌输「真正的爱情才能够让人幸福」或者「婚约只是父母的安排」之类的东西,甚至直接诱导玛格丽特·兰蒂斯认为她和「我」在一起对克琳娜更好……并不难。

       至于克琳娜说的差点杀死玛格丽特.兰蒂斯,我不认为「我」会出现这么大的纰漏,没有意外很可能是「我」采取了什么措施让克琳娜产生了这样的错觉。

       在玛格丽特·兰蒂斯本人接受之后,对外也需要一定的借口才能光明正大地废弃婚约。

       是的,比如说未婚妻犯了重罪。

       罪名可以半真半假地捏造或者直接诱导克琳娜犯下,再推波助澜——克琳娜的名声本来就不太好,煽动一些有意让自家千金巴结王族的贵族加一把火,废除婚约简直是轻而易举。只要抛出一个要废除婚约的苗头,就会有一堆人主动帮着推进。查尔斯公爵正直且重视荣誉,再加上克琳娜身份特殊,当一方当事人的家庭采取观望态度另一方积极动作时,这个婚约想要继续维持下去可谓难于登天。

       只有娶平民的玛格丽特·兰蒂斯的确很麻烦,但并非不可能。

       况且,我知道不少各种场合都很好用的不太摆的上台面的禁忌魔法,「我」自然也知道。

       各种行动都表现出以前的克琳娜恐怕对「我」十分依赖。

       ……要做什么都很方便。

       如果是「我」想要抹黑一个人的话,半个学院都恨不得一人吐她一口唾沫都不稀奇。持保留态度的人肯不会没有,但他们不会发声。即使那么稀奇真的遇到了,处理掉就好。

       所以克琳娜对自己的评价跌落了。

       ……非常,顺理成章。

       「西维尔!」

       「……」

       一听那个声音,我就知道又有麻烦了。

       我迅速整理好刚才写的文件,将纸、笔和墨水全部都放入抽屉里。

       「又怎么了?」

       「西维尔,这次我是有相当严肃正经的事情要来询问你的。」

       「说。」

       「你……你觉得洁尔梅拉这个人怎么样?」

       「还可以。」

       「不是……我是说,你觉得她……她怎么样?」

       「到底想说什么?」

       「哎呀……就是……」布鲁克摸了摸脖子,「就是我打算和她定下婚约啦!可是你也知道,洁尔梅拉的母亲……好像有点不好的传言。」

       「担心费尔丁小姐受到影响?」

       「嗯……」

       自诩集善良宽容诚实勇敢等美德于一身的你难道没有自信匡正别人吗?

       「我不希望洁尔梅拉是那种人,可是说到底我也不太清楚她的妈妈到底是不是那么糟糕的人。」

       「……糟不糟糕,和怎么说没有关系。」

       「其实我也相信洁尔梅拉,但是……就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安。就是想要问问洁尔梅拉『你真的喜欢我而不是我的名声我的钱财我的地位吧』然后我也认为洁尔梅拉会说她真的喜欢我这样……」

       明明于情于理都没有什么不安的要素,自己也觉得不应该不安,却还是不安吗。

       ……情感就是像这样,不可控且不可理喻。

       「直接就去问就可以了。」

       「也是啊……」布鲁克揽住我的肩膀,嘿嘿地笑着说,「其实我就是来这里找点信心,你都这么说我就更加放心了。」

       「既然放心了,就快点去问。」

       「谢谢,这种事情我也就能够问你了……」布鲁克露出了一个没有风度可言的笑容,朝我挥了挥手,「不过,西维尔你比以前要温柔很多,不然我也不会来问你这种问题。再见,西维尔。」

       咚。

       门关上了。

       房间里非常安静。

       窗帘因为吹进来的风微微起伏晃荡。

       ——西维尔比以前要温柔很多。

       在说什么蠢话?

       也就是随便应付了几句恋爱中的蠢货的苦恼,毕竟和布鲁克交恶没有好处。果然是因为受到情感的影响而判断力下降了吗?

       我取出纸笔,准备把剩下的工作处理完毕。

       「……」

       笔尖在纸上停顿,墨水晕染开来。

       变温柔了……?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 ● ● ● ● ●

       作者的话:布鲁克和西维尔的关系能够一直维持,难道就真的只是因为布鲁克情商低感受不到别人的排斥吗?西维尔对布鲁克说话非常随意,难道就真的只是因为布鲁克直肠子这样说话反而更好吗?


       西维尔的猜测已经非常接近事实了,就是游戏剧情里的众多巧合他还真猜不到。

       西维尔视角的心理描写虽然已经比第一部多了很多,不过毕竟他不像克琳娜那么细腻(不如说全篇心理描写最细的就是克琳娜),所以写的时候主要靠语言和动作来表现,第一眼看上去不那么激烈。

 

       作者:关于恶役变成主角后原作男主变成恶役的那件事。

       西维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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