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壇

「你知道在還沒有異能的時代，人類是怎麼判斷敵我的強弱嗎？」

血液逐漸消失，脖子的傷慢慢恢復，只剩漢特還抓著格雷咽喉的手被逐漸恢復傷口的給埋住，直到手拔不出來漢特才反應過來，可現在才想拔卻怎麼用力都紋絲不動。

「首先是視覺上的體型大小。」

話音剛落，漢特眼中格雷體型突然放大了數倍，本不算粗獷的身體逐漸膨脹，剎那間一層刀劈斧剁的肌肉更是撐爆衣服，斯文的臉龐被猙獰全面覆蓋，不同於剛才的無力，而是面對生命危險的恐懼突然在漢特心底浮現。

「再來是伴隨憤怒或瘋狂等情緒所產生的費洛蒙，簡單來說就是某種能讓其他生物感受到自身情緒的某種化學物質。」

明明外觀已經變成這副鬼樣子，格雷的聲音愣是沒半點變化，可漢特沒空吐槽，一股憤怒的氣場如火山般以格雷為中心炸開，漢特嚇得狂抽手臂。

「啪！」

一聲脆響漢特手腕被硬生生拉斷，不過所幸終於把手抽了出來，沒有絲毫猶豫，立刻朝窗戶跳去。

「乓！」

破碎的玻璃和氣壓的變化，很明顯已經逃出了屋內，落地後他立刻撒開腿就要跑卻踢到了什麼東西。

「砰！」

木製桌子被踢翻，桌上的茶翻倒在地。

「別急著走嘛！跟你開個小玩笑而已，你又沒受傷。」

不知啥時已經恢復體型的格雷抬手再次示意漢特坐下，而桌上原先的位置，一杯熱騰騰的茶早已擺好。

「趁著比奈還沒醒，再說明一次，你對她們動手我不會阻止，只是現在我想找個人聊天。」

「你到底想幹什麼？」漢特咬牙切齒地坐下，拳頭更是快攥出血。

「都說了，我只是想找人聊天，看來我原來的話題你不太感興趣啊...不然我們聊聊...諾琳的事情好了。」

「你...」漢特起身差點再次動手，可看著格雷的笑臉又坐了下來。

「你到底都知道什麼？」

「我說了從你出生到現在的事情都知道。」

「那...」

「那？」

「你知道我做了什麼吧...」

「我不確定你說的是哪件事，不過應該都知道。」

漢特冷笑著起身，拿起了桌上的茶杯，對著格雷的笑臉一把砸了下去，碎片和茶濺了一地。

「開什麼玩笑！」漢特拎起格雷科斯，因失控而失去異能保護的雙手被碎片割得皮開肉綻，可理智斷了的他已經感覺不到疼痛。

「為什麼！為什麼不阻止我！殺了我也好...為什麼...為什麼不阻止我...」

淚珠落在格雷的衣服上與茶水混和，漢特這個殺人不眨眼，專抓女孩來吃的變態竟突然落下了眼淚。

「除非必要，否則我不會去干擾平民的任何行為，不過說殺了你的話，我現在就能做到。」

話音剛落，格雷突然落地，漢特剛想做些什麼，一股違和感襲來，順著感覺低頭看去，自己的前臂驟然消失，鮮血如開閘放水般流淌。

「如何，要我幫你嗎？」

格雷的問題直接問矇了還沒反應過來的漢特，沒等他回答格雷又自顧自地繼續。

「不過我應該是白問了，一個殺了自己妹妹，狼吞虎嚥吃下只為生存的人，怎麼可能有求死的勇氣。」

無力感，黑洞般的無力感將他完全吞沒，彷彿又再次置身那黑暗陰冷的角落。

「哥哥...我好餓...」

餓、飢餓，從胃部延伸至全身的空虛感連同理智一同吞沒，此刻眼前的，只是毫無抵抗力的獵物。

「哥哥...」

距離越來越近，雙手從未如此有力。

「哥哥，怎麼了，你的表情好可...啊...」

溫熱的脈搏，恐懼的顫抖，脆弱的掙扎，全都毫無意義。

「哥...哥...對...」

掙扎的手落下，獵物失去抵抗，鮮嫩可口的頸動脈就在眼前，一口咬下鋒利地牙齒輕易撕開皮膚，鮮美的血肉在口中舞動，吞入腹中的那刻，無盡的滿足感將飢餓給粉碎。

「嘔！」

反胃感把他拉回那棟木屋，四溢的茶香、柔軟的地毯以及沙發上依舊微笑著的格雷。

「嘔！嘔！」

漢特不停揍著自己的肚子，手指奮力摳著食道，只想將那時的後悔全部嘔吐出來。

「唉～看來再給你選擇一次，你還是會吃了她啊！」

「剛才那是什麼...」雙眼通紅的漢特狠狠瞪向格雷。

「簡單的腦波干擾，讓你做了個類似夢的幻覺？原理有點難說明，反正能讓你回憶一下那次...」

「誰問你這個了！」茶杯又一次在格雷頭上碎掉。

「你到底想做什麼？這樣羞辱我好玩嗎？」

「我說了只是想聊聊天，是你一直逼我做各種事的。」

「少唬我，從見面第一句話你就一直在引導我，別以為我沒腦子。」

「欸～居然反應過來了，本來這茶裡就有影響思考的藥物，雖然你沒喝但光聞到就會有效果才對，看來我確實小看你了。」

「我再問最後一遍，你到底要做什麼？」

漢特的怒氣已經無法再壓抑，雖知道打不過，但此刻他已經不想思考，精神體再次纏繞手臂，一爪抓向了格雷。

「如果我說...我能復活任何人呢？」

爪子停在了格雷的鼻尖，巨大的風壓甚至吹歪了桌子及被它壓著的地毯。

「什麼？」

「我能復活任何人。」格雷乖乖重複了一次。

「那...」

「可以。」

「對你有什麼好...不對...你要我做什麼？」

格雷低頭沉思，喝了口茶，又低著頭繼續沉思，直到漢特快不耐煩了才突然開口。

「暫時沒有，不過雖然我能把人復活，但畢竟是那麼久以前的人，我需要去翻一下她的資料，等我把你要做的事跟你要復活的人都準備好之後我再找你，喔！對了，沃凱伊跟稜花都見過我不用特別隱瞞，而且之後遇到危險或有重要的事情的時候可以大喊我的全名，有必要的話我會出現，現在你先回去吧！」

話畢，格雷打了個響指，漢特反應過來時已經回到了自己辦公室，腦子還沒理清楚，背後的門突然就被推開了。

「老大？？？」

一名小弟推著餐車來送餐，差點被他嚇尿。

「進來不會先敲門嗎？」

「不是...老大你不是出去了嗎？是你說你出去的時候把餐點放桌上就好。」

漢特無語不想解釋，上前掀開了蓋子，一塊煎得恰到好處的肉排和精緻的配菜靜靜躺在盤中等待臨幸，吃了無數食材的他看出了那是塊大腿，小弟本來都要走了，豈料漢特突然蓋回了蓋子。

「送回去丟了吧！我今天沒胃口。」

「欸？」

「滾。」

「喔...喔。」

小弟立刻離開，漢特沉思了片刻也走出了辦公室，在建築內七彎八拐，最終來到了一個地下室門前。

推開沉重的鐵門，門外昏暗的燈光趁機爬進黑暗的房間，數個瘦小的身影被光線撥開了漆黑的偽裝。

「啊！！！」

弱小的身影們如同受驚的蟲子般聚到角落，漢特僅僅只是撇了她們一眼注意力轉移到抓住自己腳踝的小女孩上。

「喂...要動的話先動我。」

漢特低頭看去，那女孩眼神堅定地用右手抓著自己的腳踝，本來還有些疑惑為什麼她只用單手，直到視線移到她全身才發現，她的雙腿和左手已經空空如也，傷口只被用繃帶簡單包紮，甚至右腿的傷口還在滲血。

「我還有一隻手，別動她們，至少先把我吃完再說。」

也不知道女孩哪來的勇氣跟力氣，愣是抓得漢特要用點力才能掙脫，他蹲在女孩面前又看了一遍她全身，除了手腳的切口身上還有不少擦傷，看上去並不是掙扎造成的，是單純有人手賤。

漢特冷笑著起身走回到門口，突然轉過頭。

「我現在給你們五分鐘，只要能離開這個房間我就當放生。」

說完漢特便消失在門外，門口大敞四開可房間內卻沒有半個人動，這是陷阱嗎？這是測試嗎？會不會出去反而被抓起來優先虐待？明明所有人都兩眼放著光，可腳下卻像灌了鉛一樣動彈不得，就在這時一道黑影閃現在門口，漢特又回來了。

「順便說一下，五分鐘後還待在這裡的，我就當你自願留下，至於後果...哼！」

漢特再次消失，話雖沒說完但這次女孩們一窩蜂地朝門口湧去，大門明明相當寬敞，房內寥寥數人要出去相當輕鬆，可在求生意志面前什麼都是屁，明明慢慢走全都離開最多也只要半分鐘，女孩們愣是擠了兩分鐘才全都擠出來，一大半甚至都擠出了皮肉傷，一時間血腥味瀰漫在不太通風的地下室，可跟自由的氣息相比，這都不算什麼了。

「全都站好。」明顯準備好的漢特再次出現，女孩們立刻變回畏畏縮縮的模樣。

「進來超過一個月的舉手。」

女孩們面面相覷沒人舉手。

「嗯！看來有照我說的確保食材新鮮，父母還在的舉手。」

這次大部分的女孩都舉起了手，漢特用眼神示意那兩個沒父母的女孩站到一旁，接著看向了這些還有父母的。

「給我聽好，妳們這段時間只是愛玩跑去其他地方忘了回家的路，懂？」

所有女孩或點頭或回答全都相當積極地回應。

「好，上去之後有人會帶你們去找你們父母，記住我剛才說的，要是我聽到風聲妳們還會回到這裡。」

「是！」

女孩們順著樓梯奔向自由，目送完最後一個之後，漢特又將視線投向了那兩個沒父母的女孩。

「你們爸媽死了？」

女孩們不敢說話只能點頭，漢特沉思了片刻之後朝上面招了招手，立刻有人走了下來。

「怎麼了老大？」

「先把她們帶到休息室，顧好她們，沒有潛台詞，顧好她們。」

「遵命～」

小弟剛想走漢特突然拉住他湊到了他耳邊。

「要是他們逃走的話不用攔。」

「啊？」

雖然疑惑但小弟還是乖乖把她們兩個帶走，漢特走回了房門內，看著地上一臉困惑的單手女孩，緩緩蹲了下來與她平視。

「還有兩分鐘。」

女孩沒有說話，只是眼神裡已經把漢特殺了至少二十遍，很快兩分鐘過去時，漢特突然朝女孩伸出手，女孩也沒慫從頭到尾死死盯著他。

不過漢特倒是沒什麼奇怪的操作，只是把女孩抱到了懷裡，這波操作直接給她整不會了。

「你要帶我去哪？」

漢特沒回答，女孩也乾脆不問了，只剩一隻手的她什麼也做不了，雖然即便她四肢都還在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