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最後的遊戲

翌日

愛羽：「哥、起床啦、該醒啦！」

風太郎：「我不想起床啦……頭痛得要命，就讓我睡死吧。」

愛羽：「要是你真那麼自虐的話，哥哥會變笨蛋喔！」

風太郎：「呃啊…...好啦。現在幾點？」

勇也：「現在！早上！七點半！！」

愛羽：「爸，我說過別喝那麼多了，對身體不好！」

（「讓我們盡力而為吧，風太郎君」）

　　勇也站了起來，伸展身體。

勇也：「對身體不好是嗎？」

愛羽：「天啊，老爸。加油吧哥哥，他就交給我吧。」

風太郎：「……好吧，待會早餐廳見。」

　　風太郎離開被窩前，瞄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他決定出門前先換上便服。當走向餐廳時，眼角餘光的那座鐘又再次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風太郎：「話說，三玖大概什麼時候到啊？」

　　正當他喃喃自語時，他注意到了一位穿著洋裝的女孩從走廊跑了過去。

風太郎：「（那是四葉嗎？不對，那女孩的頭髮比她長。）」

　　風太郎才剛轉過走廊，便看見有四位零奈正站在眼前，全都戴著蓋住她們面孔的大帽子。

風太郎：「妳們……是在開玩笑對吧。」

零奈1：「上杉風太郎君」

零奈2：「想我嗎？」

零奈3：「好久不見了。」

零奈4：「你覺得我們──」

風太郎：「妳們四個笨蛋在幹嘛啊！？」

　　風太郎跑向她們。

零奈4：「呃、嘿，別在走廊上──」

風太郎：「我受夠了妳們的蠢認人遊戲！」

　　四位零奈慌忙地四處逃竄。風太郎駐足，考慮要先去追哪個。

風太郎：「別以為我還跟以前一樣啊，我可是在健身房好好練過的！該死的武田發現我去過那邊以後，就逼我精實地練了好一陣子！」

　　風太郎追上了第一位零奈，她跑得並不是很快，但卻從來沒打算回頭，看來是對自己的身手很有自信。不過風太郎抄了捷徑，趕上了她。

零奈1：「哎呀，看來你抓到我了。真是厲害呢，你好棒棒哦。」

風太郎：「（看那挑釁的表情、還有不由分說的氣場…不過我看得出她嬌弱的內在。嗯，不可能是其他人了）妳是二乃！」

二乃：「嘿，挺能幹的嘛你。雖然我很好奇為什麼昨天你認不出四葉。」

風太郎：「呃，那是因為……我能認出來，只是需要多一點時間。」

二乃：「（那你憑啥能那麼快斷定三玖不在這裡啊？）喂，為什麼你有當我們五個人家教的智商，但談到感情就傻得跟什麼一樣啊？」

風太郎：「……給我解釋一下，妳們這群傢伙在耍什麼把戲。」

二乃：「嘁，你以為我這麼簡單就會告訴你啊。快去吧，還有其他三個人在到處跑呢。」

風太郎：「好吧，我遲早會問出理由的。對了，二乃。」

二乃：「幹嘛？」

風太郎：「對不起……我沒好好地答覆妳。」

二乃：「什麼？噢、哈哈哈哈！」

風太郎：「為、為什麼要笑啊！？」

二乃：「你以為我不曉得你的答案嗎，我可是愛過你耶，傻瓜。我當然曉得你會回答什麼啦！雖然我期待過你會回心轉意，但我可不像你那麼呆！」

　　二乃用力地拍了風太郎的背。

二乃：「雖然，如果三玖說的是對的……你不是蠢，你只是笨！」

風太郎：「呃！唔、我──」

二乃：「別煩我啦，去找她們吧。」

風太郎：「也對……」

　　當風太郎越走越遠，二乃忍不住凝視著他的背影。

二乃：「（我愛我的姐妹們。我曾愛過那個男人。即使我拒他於千里之外，他仍幫助了我們。發生過了那麼多事以後……我開始認為我已經放下了。不過要是她說的是真的……我還能再期待一次嗎？）」

風太郎：「喔，二乃。」

二乃：「嗯？」

風太郎：「坦白說雖然有點害羞、更別說等下妳肯定會取笑我……可是……妳，是讓我重新思考『什麼是愛』的契機。」

　　她沉默不語。風太郎正納悶著為什麼沒有反應，剛轉過身想看看二乃怎麼了，他的雙眼就被二乃的手給遮住了。

二乃：「別看我……要是你敢看到我臉紅的樣子，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風太郎：「……好，我知道了。我還蠻有同情心的欸，不是嗎？」

二乃：「對啦，你最好是有啦！這個不解風情的傻瓜！要是你哪天失戀的話，別忘了搖著尾巴求我可憐你啊！」

風太郎：「是是是，我知道。謝謝妳，二乃。」

二乃：「吼──呦！別再這麼矯情啦、快閃啦！（我相信這些感覺總有一天會變的，不管是好還是壞；不過現在，我愛我的姐妹們，就和我愛風君一樣。我好愛她們。）」

　　風太郎此時已經跑遠了，開始尋找第二位零奈在哪。

……

……

　　經過了一陣搜尋後，他終於在她們的客房外找到了她。正當他左顧右盼地確認丸尾沒看見他的時候，他恰好在第二位零奈轉進死巷子時擋住了她的去路。

風太郎：「呼……呼……抓到妳了。」

　　第二位零奈露齒而笑。

零奈2：「哎呀，上杉風太郎君……你能認出我是誰嗎？」

風太郎：「（她的笑容、她的自信跟她的優雅。這種氣場加上慵懶的態度。無庸置疑。）妳是一花！」

一花：「啊啦啦，不錯嘛，風太郎君。以前要不是我們直接告訴你解答，還沒辦法認出我們呢。」

風太郎：「哼哼，我怎麼可能會認不出妳呢，這個戴著美人面具的懶惰蟲。」

一花：「喔，這是在誇獎你的姐姐嗎～？」

風太郎：「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吧。我是說，畢竟妳是長女啊。」

　　一花杏眼圓睜、直盯著風太郎，他正對她露出以前常直對他笑的那種表情。她明白風太郎在做什麼以後，就花枝亂顫地笑了起來。等她笑夠了以後，便走向他的身邊，輕輕地拍著他的頭。風太郎嚇了一跳，不禁退了一步。

一花：「嘿嘿，怎麼啦？這是姐姐對弟弟的普通關心呀。」

風太郎：「本性難移，對吧？」

一花：「你知道嗎……當四──……當另一個零奈建議我們這麼作的時候，我非常震驚喔……我最後一次扮裝的時候，傷害了我的妹妹。」

　　感覺到她聲音裡的顫抖，風太郎鼓起勇氣也拍著她的頭。

風太郎：「妳已經反省過了，也抱歉了……三玖也原諒了妳。還有什麼值得擔心的呢？」

一花：「啊，風太郎君，你的那種個性看起來也不會變，對吧？」

風太郎：「妳在說什麼啊？」

一花：「哼哼，不重要囉！繼續吧，還有其他的零奈，去找她們吧！」

風太郎：「嘁，好吧。……謝謝妳，一花。」

一花：「嗯？謝什麼？」

風太郎：「謝謝妳成為妹妹們的榜樣……她們才能夠仰望著她們的大姐、才能夠期待自己跟她一樣。」

一花：「就好像愛羽想要像她的哥哥一樣努力，對吧？」

風太郎：「呵呵，我想是吧。」

　　正當風太郎轉身開始尋找其他人時，一花忍不住笑意，嘴角高高地揚起。她大叫著。

一花：「欸！要是哪天覺得沮喪，記得你有個姐姐可以給你膝枕喔！」

風太郎：「我會記得的！」

……

……

　　又找了一會兒以後，風太郎注意到有一位零奈正站在旅客登記大廳。她直到風太郎靠近以後，才轉過身來。

零奈3：「能找到我還蠻厲害的嘛，上杉風太郎君。說吧，你能認出我是誰嗎？」

風太郎：「（這種氣場、沉穩中帶點幼稚的感覺。她率性的言行舉止明顯地表達出對對方的關心……答案很明顯了。）哈，當然可以囉。要是妳覺得，我認不出把我捲進這場大麻煩的罪魁禍首，那妳就錯了！妳是五月！」

零奈3：「咦？」

風太郎：「唔，怎麼了？」

零奈3：「風太郎，我是三玖……」

　　風太郎不禁放聲大笑。

零奈3：「呃？你為什麼要笑啊，風太郎！？」

風太郎：「妳真的以為能夠騙得過我啊、五月？我一看到『肉包怪』就曉得是誰了！」

五月：「你──你說誰是肉包怪！？天啊，為什麼你總是這麼沒禮貌啊！？唉。」

風太郎：「妳演得不錯啦，比以前更好了。」

　　五月臉上泛起一陣嫣紅，發現自己露餡了。風太郎掏著他的口袋，但他發現裡頭只有勇也給他的幾枚硬幣，於是便搔起了頭。

風太郎：「啊啊，我放在家裡了。總之，告訴我最後一個零奈在哪，五月！」

五月：「你已經找到其他人了？唔，我才不告訴你呢，不然為什麼要玩這個遊戲啊。」

風太郎：「……所以是為什麼呢？」

五月：「如果你還不懂，你就得找到最後一位零奈。」

風太郎：「呃喔，這是何苦呢……自從我遇到妳們這群傢伙以後，盡是些苦差事！」

五月：「噫！」

　　五月被他嚇得退了幾步，風太郎才冷靜了些。

風太郎：「雖然妳們這些傢伙把我拉進火坑，但還是非常感激。我是妳們的家教，但從妳們這群傢伙的身上學到的東西，遠比我能教給妳們的還多。我沒什麼能引以為傲的，但妳們這群傢伙是我見過最棒的人。所以……謝謝妳啦，五月。」

五月：「呵呵，不客氣，上杉君！」

　　風太郎離開之前，她淡淡一笑。

五月：「從我們身上學到很多、嗎？唔，如果她說的都是真的……這就是你的最後一堂課了，上杉君。」

……

……

　　風太郎的體力終於耗盡。他不得不用走的尋找最後一位零奈。他一看見階梯時，決定先在那坐一會兒。不久之後，他發現一道影子緩緩地遮住了他的視線。

風太郎：「原來妳在這啊，最後的零奈。」

　　他抬頭仰望第四位，也是最後一位零奈。

零奈4：「能再見到你真好，上杉風太郎君。我猜你已經瞭解流程了吧？」

風太郎：「對──啦，快點開始吧。（這感覺……天真、愛操心、又有點樂觀。但內在卻又有股違和感。這不像是三玖的妄想，也不像是一花的遺憾；這是另外一種什麼。而我曉得那跟我脫不了關係。）一花跟我打馬虎眼，所以我需要個解釋。這場遊戲的目的是什麼，四葉！？」

四葉：「啊哈哈，你做到了嘛。嘿，上杉同學，你曾懷疑過自己能不能找到我們嗎？你覺得能自信地跟爺爺說，可以分得出我們五個人了嗎？」

風太郎：「哈、所以那個偷聽的人是妳……不過我想妳說的對……我是能分辨得出妳們這群傢伙。難道，就只為了這個？」

四葉：「嗯，不完全是啦。既然你做得到，就代表你喜歡我們。學園祭時你跟我們說了同樣的話，但我覺得你現在總算能夠實踐諾言了。因為這樣，我才能自信地問，你──……」

　　風太郎思索著她可能會說什麼，但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自己猜到了四葉準備好要問什麼了。

風太郎：「等一下、四──」

四葉：「你真的，愛我嗎？」

第五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