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Nosy
2023-05-07 13:54
「請跟我約會！」
一名十來歲的金髮男孩正彎低了腰，對他一見鍾情的女孩告白。留著一頭長髮的女孩開口回答他。
「呃，你說你是誰啊？」
男孩的臉上因為尷尬而染成了一片鮮紅色。
勇也：「我叫上杉勇也！座位在妳隔壁！」
「哦，原來如此。我好像對你有印象……我叫遊鳥青，很高興認識你！」
勇也：「我……我知道妳的名字。」
青：「喔！那……那你為什麼把我叫來這裡呢？」
勇也：「我要表白！」
青：「錶白？我沒有戴錶啊？」
勇也：「不是啦，我……我喜歡妳！」
青：「欸？」
勇也：「我想跟妳約會！」
青不加思索地回應勇也她也想做的…讓他成為朋友！
青：「好吧！我會跟你約會！」
勇也：「真的？太棒啦！」
……
……
青：「我又考差了，嘻嘻！」
勇也：「青啊，要是妳繼續考不好，妳的夢想就無法實現囉……是說，妳的夢想是什麼啊？」
青：「開間自己的麵包店！」
勇也：「是喔，那妳會做什麼麵包？」
青：「這個嘛……」
……
……
勇也：「呃！？這是哪裡？」
丸尾：「保健室。老師發現你倒在走廊上口吐白沫。」
勇也：「喔……呃，怎麼會這樣呢。」
下田慌忙地跑了進來。
下田：「喂，糟啦！你的怪咖馬子正打算發麵包給大家啊！」
勇也：「嗯？那有什麼不好的？」
下田：「那些天殺的麵包就是送你到病床上的元兇啊，蠢蛋！」
勇也：「嗄！？」
……
……
勇也：「嘿、丸尾……我打算不再當混混了。」
丸尾：「很好啊，上杉君。你也能把頭髮染回來了。」
勇也：「才不要咧，別動我頭髮的主意。只是……唉呀，她、她沒辦法看見自己的夢想實現了……那個要和我一起見證的夢想。」
丸尾：「你確定要那麼寵她嗎？要是她沒辦法讓麵包店維持營運，你這麼做又是為了什麼？」
勇也：「我曉得你想說什麼啦……可是，我會幫她！天啊，愛真是個令人困惑的東西。難道你就沒有像我對她一樣、想疼愛她的人嗎？」
丸尾看往走廊的另一頭，和談話著的下田的，他的榜樣。那位榜樣正是中野老師。
勇也：「哦？你那是充滿愛意的眼神嗎？」
丸尾：「哼。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
……
青：「勇也！我辦到了、我及格了！」
勇也：「太棒啦，我們的努力總算沒有白費啦！」
青用力地抱著勇也，讓他非常震驚。不過，他曉得這也是個絕妙的機會，便也回擁著她。
……
……
「恭喜各位畢業啦！」
……
……
勇也：「妳確定要選這間店嗎？這邊看起來得花不少錢清潔跟維護耶。」
青：「嗯！我將越來越會烤麵包！」
勇也：「……希望我不用再那麼常跑醫院啦。」
……
……
青：「請光臨我們的麵包店！我們剛剛開幕！我們的店叫做『不讓你吐的神奇麵包店』！」
勇也：「店名的品味還真糟啊！」
青：「哦？那你有什麼好主意呀？」
勇也：「『碾爆味蕾的狠腳色麵包店』！」
青：「欸！？聽起來更糟糕了耶！」
勇也：「『更』糟？所以，妳承認自己取的店名也很糟啊！？」
……
……
勇也：「妳願意嫁給我嗎！？」
沒有回應。當勇也抬起頭時，他注意到了青眼眶裡的淚水。
勇也：「青，妳還好嗎？」
青：「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啦。我只是、只是……只是止不住淚水……我只是從來沒有這麼開心過！」
勇也：「啊，哈哈……哈哈！」
……
……
青：「唔，這個月的客人並不多呢。算啦！我會更努力點試試！」
……
……
勇也：「青！妳怎麼把鹽倒進麵粉裡啦！？」
青沒出聲。過了好一會，她鑽進勇也的懷抱中。
勇也：「怎麼了，有哪裡不舒服嗎？」
青：「勇也……我想我懷孕了！」
勇也：「咦……咦咦咦咦！？」
……
……
青：「他就叫……風太郎！」
勇也：「妳看他那皺眉樣……我想他以後應該不適合當派對咖。」
……
……
勇也：「麵包店的生意看來沒有很好，不過青的手藝越來越厲害了。早知道我就主修商業管理了。」
……
……
風太郎(四歲)：「把拔，你的頭髮好酷喔！我也要！」
勇也：「呃、不、你不能啦。」
青：「有什麼關係嘛？我覺得那樣很酷啊！說不定我也該染一下呢。」
勇也：「妳不能染！」
……
……
青：「呃，勇也？」
勇也：「怎麼啦？喔，我們總算有客人了嗎？」
青：「嗯……這個嘛，也可以那麼說啦……只是這位客人有點年輕、呢。」
勇也：「妳說的是什麼意──」
青：「我又懷孕了！」
勇也：「咦……咦咦咦！？」
……
……
勇也：「青，別太操勞啦。今天讓我來看店，好嗎？」
青：「好吧……謝謝你……勇也。」
……
……
青：「她的名字是……*咳咳*愛羽！」
勇也：「瞧瞧她，真是漂亮呢？」
……
……
勇也：「可惡！」
青：「沒關係的，勇也。只要我們這個月能把賒帳繳清，他們下個月就會體諒我們的！」
……
……
青：「請光顧我們的麵包店！*咳咳**咳咳*」
「那不就是害────先生食物中毒的那間店嗎？」
「是啊，我還聽說老闆以前是混黑社會的，看他的頭髮就知道嘛。」
「更別說那間店的擺設有多可疑。我們最好還是別去了……」
勇也：「妳們在瞎說啥！？試一試她的麵包就曉得有多厲害了、混帳傢伙！」
……
……
勇也：「青！愛羽的髮型是妳弄的嗎？」
青：「是啊，怎麼了嗎？」
勇也：「妳仔細看看！她就像長了根天線一樣！」
愛羽：「哇呀、呀呀！」
青：「她看來很開心呀，有什麼關係嘛？」
……
……
青：「勇也，我開始有點擔心麵包店的狀況了……*咳咳**咳咳*我們是不是先暫時關店一陣子比較好啊？」
勇也：「什麼？可是那是妳的夢想欸？我們要有信心！大家一定很快就曉得妳的麵包有多棒了！」
青：「……你說的對！讓我們繼續努力吧！」
……
……
青/勇也：「請光顧我們的麵包店！」
……
……
勇也：「該死、該死！這個月也是赤字……不對，我只要再借一些錢就好！我要讓她的夢想開花結果！我可以的！我會讓風太郎跟愛羽過著優渥的生活，絕對會！青現在正是需要我的時候，我會……我會幫她成──」
……
……
勇也：「嗄？」
醫師：「我說，尊夫人的情況很不樂觀。她太過操勞了。她似乎很久以前便得了重感冒，但從來沒回診過。」
……
……
勇也：「青，我又來探病啦！」
……
……
勇也：「妳今天覺得如何、青？」
……
……
勇也：「好吧、青！我明天會再過來看妳！」
青緊摟著勇也的胳膊。
青：「勇也……我覺得我可能快不行了……。」
勇也：「什麼？不對、不會的……我相信妳只是──」
青：「勇也……」
勇也靜了下來。雖然並不常見，但是青偶爾會非常嚴肅。當她變得嚴肅的時候，勇也就會認真地傾聽。
青：「我非常感激你所為我做的每件事……我從未想過那天跟我告白的小混混，竟然能從那刻起陪伴我一生……我雖然想告訴你，雖然我們很委屈、但我了無憾恨，不過……那麼說就是自欺欺人……」
青開始流下兩行清淚。
青：「我討厭自己可能沒辦法看著風太郎和愛羽長大。看他們從小學到國中……高中畢業……然後是大學畢業。我討厭自己沒辦法給他們人生的建言，就算我不是最好的榜樣……我討厭不能在他們難過的時候讓他們抱著我哭……
我討厭不能看著可愛又充滿活力的愛羽，用笑容感動身邊的每個人……我討厭不能看著風太郎成長為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我討厭我不能給他們戀愛的建議……我恨透了看不到他們走在紅毯上的樣子。我好恨！」
勇也：「青……青！會好轉的……我發誓一定會──」
……
……
勇也提著數瓶啤酒跟烈酒回到家時，已經是深夜了。風太郎和愛羽正迎接著他。
風太郎(六歲)：「爸！媽怎樣了？她還好嗎？」
勇也沒有回答。
風太郎：「爸？」
勇也嘟噥著：「回……回你們的房間去……」
風太郎：「嗯？你說什麼啊？」
勇也咬著雙唇。
勇也：「我說，回房去！！！」
風太郎驚慌失措地帶愛羽一起回到他們的寢室，不住地顫抖。當他關上門後，勇也開始……喝起人生中的第一口酒。他崩潰地嘶吼著青的名字。是夜，上杉家只聽得見勇也沉痛的悲鳴聲。
……
……
……
……
勇也：「不久以後，我就把店給收了。」
丸尾：「這樣啊……我那時還在受訓……要是我知道的話，我就能──」
勇也：「過去的就過去啦，丸尾……。抱歉耽誤你這麼久把故事聽完……我只是想起了點什麼。」
丸尾：「一點什麼……？」
勇也：「你的那個女兒，那個風太郎要……嗯，她想開間自己的麵包店，對吧？」
丸尾：「……你是說……？」
勇也：「只是個念頭而已啦，別想太多！你曉得愛羽想當醫師嗎？不僅如此……風太郎也主修商學士呢。真好笑，他們兩個就好像踏著我們的足跡……不對，他們已經追過我們了。真是了不起的孩子們啊……」
勇也有點哽咽。
勇也：「雖然她不在這……我知道她肯定會以她的孩子們為榮……就跟我一樣感到驕傲……」
勇也雙手掩面，眼角悄悄地滲出幾滴淚。
勇也：「我愛她……我好愛她……」
等勇也稍微恢復冷靜後，他看往丸尾的方向。有那麼一瞬間，勇也保證他看見丸尾上揚的嘴角，但一回神又變回原來不苟言笑的樣子。不待勇也開口，丸尾把勇也手中的啤酒換成了一張卡片。
勇也：「嗄？這是啥？」
丸尾：「我的名片。要是你女兒需要點助力，我很樂意伸出援手。」
接著，他心不甘情不願地低語說道。
「……你兒子也是。」
勇也破涕為笑，伸手摟著丸尾的肩膀。
勇也：「這就是我為啥這麼愛你、哥兒們！」
丸尾：「放開我，上……勇也君，我還有要你做的事。」
……
……
等風太郎把他老闆借給他的機車暖好以後，愛羽出現在他的眼前。
愛羽：「哥哥要去接三玖嗎？」
風太郎：「是啊。好好照顧四葉，我想她現在一定很不好受。」
愛羽：「交給我吧！路上小心！」
風太郎：「當然，謝啦、愛羽！」
風太郎騎到了旅館的正門，遇見了中野爺爺。
中野爺爺：「哦，我知道我曾提過……但沒想到發生得這麼快。或許是老糊塗啦，連時間感都錯亂了。」
風太郎：「是嗎？對我來說，您是個健康的老人家。謝謝您，我發誓不會讓她們的苦心白費的。」
中野爺爺：「那就好……讓我的孫女哭，是令我有點不悅，不過我希望這能讓你成為配得上她們的男人。」
風太郎：「嗯。呃……我好像還不曉得您的名字？」
中野爺爺抬起頭，在風太郎的眼裡，他看起來比丸尾更加意氣風發，然後露出笑意。
中野爺爺：「我叫連，上杉風太郎君。」
風太郎微笑以對。他轉身騎上機車，前往下山的方向。不久後，丸尾走到了中野爺爺的身邊。
丸尾：「嗯，這麼友善可不像你呢。看來那小鬼似乎也深得你心嘛。」
中野連：「回答我，丸尾。你可否後悔過成為她們的父親？」
話音未落，丸尾便毫不遲疑地立刻回答他。
丸尾：「絕不。我對於能成為她們的父親非常自豪。你呢？你有沒有後悔過──」
中野連：「怎麼可能！我打從心底愛她們。我倒是很驚訝，像你這種人會配合她們的計劃。」
丸尾：「那是我想說的才對，老頭。我承認我希望四葉君能快樂，但要是這段關係長久下來對她來說只有傷害，那還是結束掉會更好……我不想讓她重蹈我們的覆轍……」
中野連：「但是你還是允許他去找三玖了？」
丸尾：「目前看來……三玖君要不要接受他，由當事人決定。不過，我認為至少這就是風太郎君真正想要的局面。」
……
中野連：「你剛剛是不是……？」
丸尾：「你什麼都沒聽到！」
中野連：「看來他似乎也頗受你的信賴，才能讓你這麼關心他啊。」
丸尾無言以對。除了他用盡全力才終於擠出來的一抹微笑，就算他永遠不會承認，不過他也無法否認。丸尾跟連，默默地看著風太郎消失在山丘的彼端……
第七章完
丸尾跟連，默默地看著風太郎消失在山丘的彼端……
勇也：「哇喔，這酒真嗆！是老酒嗎？別介意我嚐幾口啊！」
……
中野連：「丸尾？」
丸尾：「是、先生？」
中野連：「我的棍子。」
丸尾：「馬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