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艾萨克勋爵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默然忍受命运那暴虐的毒箭,或是挺身反抗人世间无涯的苦难,通过斗争把它们扫清,这两种行为,哪一种更高贵?

——《哈姆雷特》

 

1429年春,我带领英国的一支小部队防御法国军队的攻势。

战端开启前,英国子民从未料到这场战争会持续那么久。

战争中期,我军势如破竹,接连占领法国首都巴黎与国王加冕地兰斯。

正当英国人自认为胜券在握时,那位圣女改变了法军不利的战况。

她的名字是让娜·达尔克,后人尊称她为圣女贞德。

精准的预言使贞德获得了将领们以及法国王储的信任,在她有如神迹般的号召力下,敌军一举扭转颓势。

不出所料,她成为了我的敌手。

防守薄弱的左翼枪兵被敌军骑兵的奇袭击溃,敌人的大部队趁此时机包抄到后方,炮火越发猛烈,本就人数不足的我军伤亡惨重,呈溃散之势。

输了。

贞德被天使赐福过——连我方战士都对此深信不疑。

我看向那站立在彼方阵地挥舞战旗的女子。

她战胜了无数英国人,我只是其中不起眼的一个罢了。

淡紫色的晚霞穿透硝烟,飘散在沙场上,士兵们的尸体倒在血迹斑斑的战壕间,长矛、盾牌等武器四散于地。哪怕四肢变得僵硬,躯体丧失温度,他们的眼中仍存有希望。在得到士兵的身份前,他们是父亲,是儿子,是丈夫,上层贵族的贪婪铸就了夕阳下的惨剧。

我什么都做不到,我很弱,无法保护他们。

怨恨、怨恨、怨恨...

我怨恨不够强大的自己。

鲜红的血液沾湿法国的土地,人类的自私勾勒出一幅地狱状的绘图。

世界之树的根部早已腐烂,弱者的尸骸便是它的养料。

鲜血从伤口处涌出,我饮下祖国的烈酒,用最后一点力气唱起母亲教给我的民谣。

子弹穿过胸膛,我的心脏停止了跳动,往事有如走马观花,久远的记忆在我脑中浮现。

「艾萨克·德·奥利弗。」

雾?

一个声音呼唤着我的名字。

【你是谁?】

再睁开眼,我已不知身在何处。

黑色蝴蝶飞入我的视线,我像抓到救命稻草似的,追逐着它。

「死亡是另一个开始。」

我下意识追随黑蝴蝶走进一座高塔中,灯光闪烁,雾气渐浓,迷雾中,黑蝴蝶变化为一位黑衣女子。

她站在大厅中央的恶魔雕像下,阵阵书香气袭来,手中的水晶球散发出鬼魅的光芒。

「好久不见,恶魔艾萨克。」

她给人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请问...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还记得她吗?」

女子取出插在雕像身后的大剑。

【莉娅...】

一个名字脱口而出。

奇怪,为什么我会流泪?

「你履行了诺言,我们将给予你应得的报酬。」

女子把大剑递给我。

大剑的剑柄上刻有蝶状纹路和一段话。

——唯有心地纯澈之人,方可使用此剑。

【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莉娅。】

我紧紧抱住大剑,一股暖流进入我的心脏,随之而来的还有剑技、知识,以及...

永恒。

「我的名字是亚兹拉尔,今后你就是我的学生了。」黑衣女子说道。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百年千年,白驹过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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