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鏑矢、雨

在父皇宣布承認聖花火國是獨立的國家,並且要協助他們的人民到沙夏聯邦避難後,十隘王過的十道關口上,聚集著許多魔族的獵人與戰士們。

他們紛紛在關隘的頂端插上聖花火國的國旗,一朵盛開的花,五個花瓣都是火焰的樣貌,就像一朵火焰的花。

北方大地的人們帶著家當,不斷穿過每一個峽谷。手裡拿著火槍的人們,則是在最外圍的關隘架設拒馬、築起高台、安置跑塔。

再最後一個人進入的同時,通向北方、跨過臨時挖出的壕溝的吊橋也被拉了上來。



"皇帝殿下,出征的準備已經就緒。"聯邦軍的司令,到會議廳報告。

"那麼趕緊出發吧,輝?"皇帝請旁邊的侍從收拾了資料,拿起了皇座旁的他的母親、也是被稱謂末代皇帝的劍。

"沒什麼,只是一直以為離我很遙遠的戰爭,現在就要開始了,有點不安..."皇子輝回答著

"就你這點膽量,想跟斬殺惡魔的勇者般配也太天真了。就趁這次了解一下世界的殘酷吧..."向陽說著,摸了摸自己唯一的子女,輝的頭後。把自己的配劍交給他。就先離開了。

"父皇?"

"殿下,這是出征的儀式。回禮..."宗師提醒著他。前往戰場時,皇帝會拿起沙夏帝國時代沿用至今的寶劍。並把自己時常配戴的劍交給他最信任的人。

"這把劍先由我保管,一定要記得取走,父皇。"皇子急忙的單膝下跪回答著。

皇帝則跟著幾位穿上盔甲,化為魔王的代表們走出了大廳,魔王的代表們也將劍或短刀交給了身邊的侍從,做著相同的儀式。

雖然做了這樣的儀式,但皇子、宗師與侍從們也會到前線去,之後他們搭上了隊伍中心後方一些的馬車。魔獸比魔族還多的隊伍開始向著北方移動。

"兩到三天後就會到達十隘王國的邊境了,殿下這段時間想要做什麼?"

"研究新的魔法"皇子遞出一疊剛寫好的紙給宗師。

"那麼,讓我看看吧"上面的是風刃與水彈的複合魔法,將魔力塊停在空中,發出水彈的同時用風刃追擊。

"挺不錯的,如果可以把步驟壓縮到一步,就可以認可它是新魔法了。"宗師點了點頭,把手稿交還給皇子。

"壓縮到一步嗎..."

"這才是最難的部分,就算不說出名字,魔法也能發動。根本的原理是,把魔力用特定的方式流動,讓它產生某種效果,對於看不見魔力的人來說,魔法陣跟符文都是一種可視化的幫助手段。魔法名則是加強想像跟回憶起流動方式的手段。"

"所以要找到一個能產生這個現象的流動方式嗎,真困難。"

"至少魔力還是能用輔助的手段來觀察,或實驗。靈魂魔法跟奧術都是唯心的領域,只能意會難以言傳。"

皇子在幾天的車程中、還有空閒時間,不斷地做著嘗試結果是。將水用風刃的方式呈條狀的射出,失敗。水球與風彈同時射出,已經有這個魔法了,失敗。將魔力塊用風刃加速,失敗。

不論多接近成功,失敗就是失敗。接受這個事實,找出細微的不同,才是通往成功的路。宗師總是這樣對他說著,所以他還在繼續努力著。


車隊穿過最邊境的關口,北界魔獸峽谷。眼前的是數圈向外刺出的原木拒馬,每一圈都有著高台與砲塔。新鳶尾騎士團的人們,拿著火槍站在砲塔旁警戒北方遠處的小白點。透過望遠鏡看的到,那是北方諸國的北方教廷召集的部隊。比起搶奪生存的資源、只是為了殺雞儆猴而發起這場爭端的人們就在其中。

被馴養的魔獸身上都披著帶有刀刃的盔甲,在雙方人數都少,都有大量遠程武器的這場戰爭。打頭陣的是穿上盔甲的魔獸們,等到一方的魔獸被消耗殆盡,另一方的部隊在開始向前推進一口氣殲滅對方。蘇然對北方諸國而言,穿過十連關隘是不太可能的事。

但他們有著更多更精良的火槍、彈藥與攻城器械,搞不好真的能一路打到首都向陽。即使強大的中階魔獸,也難以抵擋刻有符文的砲彈。

"輝,你的新魔法如果被用在戰爭與殺戮上,你會有什麼想法"

"..."皇子無法回答,在和平時代出生並且活到現在的他以前可能會說著,那是他人的自由。但在戰場的前線,他無法再說出這句話。

"宗師,我們後代的天真,也代表我們為了和平世界做的一切努力,都有其意義。但現在我有點後悔,他們直到敵人在眼前,還沒有廝殺的覺悟..."皇帝拿著望遠鏡,看著自軍與敵軍,平淡地說出這句話。

生在王家,被人們依賴,得到敬重與景仰。代價就是,要不顧一切守護信賴自己的人們,即便犧牲他人的幸福跟性命也在所不惜的覺悟。

"皇帝殿下,我不後悔。而是覺得沒有先做好這些心理建設有些愧對皇子。"宗師說著,走向皇宮魔法的隊伍,現在的他也是司令之一,有著自己的工作。

在輝思考著這些的時候,身旁的人遞來幾把新鳶尾騎士團的火槍。

"殿下,這是新鳶尾騎士團團長的回禮。還有一句口信"

"說吧"

"如果我們敗退了,就將城們關上,一定要保護好後方的人民。不論結果如何,希望這幾把火槍,可以讓您想起我們一同為了人們並肩作戰的短暫時光。以上。"傳令兵將用木槍裝著的火槍放在指揮所的桌上後就喎步離開了。

"輝,拿著防身吧。你還沒辦法只靠魔法或劍術戰鬥吧?"皇帝說著,侍從拿起了一把火槍,對著遠方的北方諸國開了一槍。


蹦!


輝對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但其他的魔王們不以為意,也做了一樣的事。

"殿下,屬下以確認火槍沒有異常,祝您武運昌隆"侍從將重新裝填過的火槍交給了皇子。奪去性命,守護人民,這個責任的重量現在也交到了皇子的手上。

這時,陰暗的天空下起了雨。大雨一整夜都沒有停過,不斷地下著,到了隔天黎明時刻也沒有停歇...

"冬季剛開始、這種天候對守軍更有利。我們後方的補給也十分充足,我想對方很快就會行動了。"在天還未亮的指揮所,司令們正在商量著對策。遠方的大地上,有著零星的火光。

對於農產多到只能以廉價來形容的沙夏聯邦,糧食短缺這種問題從來沒遇過。用著大量的魔獸運載著食物,不斷送到十隘國關口臨時搭建起的無數北方人民的帳篷、以及更前方的戰地前線。

"全軍注意!北方諸國軍開始行動!全軍注意!..."不斷地敲著警鐘,似乎想盡快叫醒睡夢中的人們,但真正熟睡的人大概百人裡面也找不到一個。

皇子握緊著火槍,看著前面的火光慢慢展開,大地被許多黑點覆蓋著。開始靠近。

"全軍弩砲兵!觀測士!立刻就戰鬥位置!"指揮所的一個魔王一躍而下,到了下一層指揮著。

"魔法兵團結界部隊,張開反射結界,敵人砲火的射程更遠,立刻開始施放。其餘的,立刻確認魔法陣與加固符文的效果,完成後馬上回報。"宗師使用著擴音魔法,用著清楚的口吻說著自軍的武器不如對方。

淡淡的藍光向周圍擴散後,一層薄薄的白色結晶覆蓋了整座前線要塞。由土疊出階梯高度,每層都有著拒馬向外的臨時要塞,從旁邊的梅林艾特引來了不少的魔力。梅林艾特做為魔獸森林的亞種,雖然不及魔獸之森、但也持續的產生著魔力,使守軍更容易使用大規模的多人戰術魔法。

過了很久、又像是下個瞬間一樣,沙夏聖花火聯軍的魔獸們也像前衝刺,兩軍的魔獸在一片荒漠凍土上互相衝撞、廝殺。

"重型砲擊支援,正北方,距離2000,砲擊!"

一陣狂風吹向指揮所,巨大的火炮爆發出烈焰與颶風,下一個瞬間在北方諸國的魔獸群裡引發了大規模的爆炸,數十隻魔獸被炸成碎屑。

而指揮所前方的拒馬也因為幾聲爆炸,挖出了比前方的壕溝更深的凹洞。這是來自北方諸國的還擊,周圍的森林也被砲擊炸出許多凹洞。

"新式的重型火砲,炎龍一擊的射程還真可怕,至少有3000以上吧"宗師說著,看著前被炸開的凹洞。

"聽說只有幾個試作品,命中率很低"一個魔王用下巴指了指旁邊的森林,對方應該是瞄準指揮所,但六發砲彈只有一發命中。

"只要對方運氣好,打中一次就遭了,還是快點轉為白刃戰吧。"比起一開始預想的從容,聯軍也陷入不得不出擊的情況了。

聯軍派出弓兵與火槍兵,開始快速擊殺對方的魔獸,北方豬鬼也派出了火槍鐵騎,弓騎兵。雖然雙方人馬的距離還有幾百公尺,但對於炎龍一擊來說,已經是敵我不分,容易誤擊隊友的距離了。雙方都使用馬車拉著小型的砲塔在戰場外遊走,不斷的砲擊,雖然在晃動的車上難以命中目標,但也能給予對方足夠的抑制力。

空中不斷地傳出鏑矢的聲響,箭雨跟現在的雨一起不停的落下

皇子看了戰場中不斷增加的死者,低下了頭。

"輝,仔細看著,這是世界的殘酷,總是有人得到力量後,為了一點貪婪的私慾而造就現在的景象。過去的皇帝也有這樣的人,好好引以為戒"


滿是魔獸的戰場,兩人一馬奔馳而出。
凍原上,鮮血凝結成的紅毯,迎接草原的王者到來。
下回:第六章 魔獸騎士vs魔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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