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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拉回到十五分鐘前，兩軍開始正式交鋒。

雙方的前軍頃刻間就分出勝負，由於人數上的懸殊差距，王國軍逐漸浮現敗象。

眼看再這樣下去，王國軍被擊潰將是板上釘釘，只是時間快慢的問題。

王國前軍的潰敗速度雖然只有一眨眼的工夫，但王國前軍為了存活下去，拚盡全力抵抗，讓帝國軍也有不小的損失，然而終究敵不過數量上的差異。

前軍被突破後，自然輪到王國中軍迎擊帝國軍。

此時，有人跳出來使得戰局發生了變化──那個人便是菲爾。

菲爾乾淨俐落地殺掉出現在他面前的第一個敵人，鮮血沾在劍刃上，他知道現在的情況很不妙。

前軍面臨潰散，中軍是王國全軍的精銳，也是最後的依靠。

要是沒辦法在這裡阻止帝國軍，面臨他們的將會是戰敗，菲爾認知到了這個事實。

長劍揮落，菲爾再度斬殺一名敵人。

不過這還遠遠不夠，很快又有兩名帝國士兵來到菲爾面前。

只擊殺了兩名敵人，菲爾便氣息紊亂，體力上的消耗遠超乎他的想像。

仔細想想，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除了要面對戰場上的沉重氣氛外，菲爾又背負著解放菈芙莉的誓言。在雙重壓力之下，自然會比平常消耗更多體能。

而且，不僅是筋力上的損耗，武器也開始出現了問題。

自從戰爭開始後，菲爾的騎士劍便沒有辦法做好完善的保養，尤其是費倫城一戰時，對騎士劍的損傷更是巨大。

在剛剛殺掉第二名敵人後，菲爾明顯感覺出劍鋒已經沒有那般銳利，這固然使得他面臨的戰況更加嚴峻。

「唔……」

彷彿在應驗菲爾心中不好的預感一樣，他被敵人砍傷了背部。

火辣辣的痛感傳到到大腦，儘管只是淺淺的一道傷口，仍然是受到了傷害。

菲爾咬緊牙關，他知道自己不能倒在這裡。

踹倒了前方的敵人，菲爾趁機將騎士劍插進他的喉嚨。

鮮血四濺，眼珠張凸，又一名帝國士兵慘死在菲爾的劍下。

菲爾想要將騎士劍拔出，失去鋒利的長劍卻不聽他的使喚，另一名帝國軍的攻擊已經襲來，讓他不得不向後躲開。

騎士劍可以說是騎士的象徵，也是騎士們榮耀的代表，劍鞘上會裝飾受到國王賞賜的勳章。騎士劍等同於騎士自身，甚至有人會終其一生只使用一把騎士劍，所以失去了騎士劍的菲爾，不自禁感到愧對騎士這個稱號。即使情有可原，仍舊是奇恥大辱。

遭到羞辱的菲爾，拿起了散落在地上的武器，殺向敵人。這裡是戰場，沒有可以讓羞愧存在的餘地。

好不容易擊殺剩下的帝國士兵後，菲爾又看到有四名敵人朝著他邁進。

「啊哈哈。」

菲爾自嘲地笑了笑，他身邊的友軍一個個倒下，而敵人竟然好像不會減少似的。

面對如同駭浪般湧上來的帝國軍，區區一人又能如何呢？這個想法一瞬間略過菲爾的腦海。

菲爾甩了甩腦袋，試圖拋棄那種想法。

「如果我現在不能打敗他們，又有什麼臉說自己能夠守護菈芙莉？」

即便身前是佈滿荊棘的道路，他也會不擇手段踏平。

菲爾緊握住手中的武器，瞪向來犯的敵人。

◇◇◇

在屍首遍野的戰場上，菲爾持續邁步前行。

浴血奮戰，是此刻菈芙莉和蓋伊想到最適合形容他的話語。

顫抖的雙腳早就沒有氣力，垂下的雙臂疲憊不已，渾身傷痕累累，菲爾卻依然揮舞著武器，追趕敵人，令人會不禁想問他到底怎麼辦到的。

僅憑著毅力足夠支撐他做到那樣嗎？不可能吧。蓋伊無法想像除了英雄以外，有人可以憑藉一己之力，扭轉了戰局。

實際上，菲爾只有殺死數十名敵人，不過足以讓帝國軍感到恐懼。

因痛苦而變得猙獰的臉頰，被腥紅浸染的眼瞳，在帝國軍眼中變成了活生生的厲鬼，所有人只想遠離菲爾。

王國軍跟在菲爾跟後，一路高歌猛進；帝國軍則在王國軍的追擊下，節節敗退。

縱然一開始帝國軍人數上佔有絕對優勢，現下已蕩然無存。

毫無疑問，這場戰役是王國軍的勝利。

◇◇◇

「菲爾，好了，已經結束了。」

裴頓拉住了菲爾，後方的收兵信號響起，為這場戰鬥畫上了結尾。

「呃……」

菲爾轉過頭，裴頓只有看到空洞的眼眸，以及微微張開的嘴唇。

噴濺在臉上的血液乾涸凝固，千瘡百孔的身體兀自流淌不止。

這副慘狀令裴頓不忍直視，他不明白菲爾為什麼還可以站在戰場上。

「菲爾！」

下一秒，菲爾突然倒在地上。

用手指探查鼻息，確認菲爾還活著以後，裴頓頓時放心不少。

事實上，菲爾純粹是昏睡過去。

遍體鱗傷，加上鏖戰許久累積的疲勞，好不容易得以一口氣釋放。

「克魯姆隊長。」

裴頓對著緩緩走近的人影說道。

「他沒事吧？」

說完，克魯姆露出苦澀的神情，抿緊下唇。

克魯姆沒想到能夠獲勝，在他認為是絕境的情況下，竟然被菲爾殺出了一線生機。

同時，克魯姆也清楚是自己害同伴陷入險境，他已經背棄騎士的信念，拋棄了一同戰鬥至今的夥伴。

「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不過仍然需要做緊急處置。」

裴頓邊說著，邊替菲爾卸下盔甲。

外層的板甲殘破不堪，最裡頭的鏈甲也有些許缺口，如果不是這副盔甲徹底發揮作用，擋下無數的攻擊，菲爾恐怕早已命喪黃泉了。

「我很抱歉。」

克魯姆單膝跪地，淚水順著面頰流落而下。

「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你在為了什麼道歉？」

相較於克魯姆，裴頓顯得冷酷。

「是我害你們必須來到這裡戰鬥。」

裴頓並不愚蠢，在先前他就察覺到了克魯姆的異常，加上這番話，他隱約可以猜測到。

「就算不派遣我們，也會派遣其他人。」

裴頓說得沒錯，就算克魯姆小隊可以倖免於難，也會有其他小隊被充當敢死隊。

「為了我們犧牲這麼好的隊長，我覺得挺不划算的。況且，現在的結局也不是最壞的。」

違抗軍令的下場，克魯姆十有八九會被處置掉。何況從結果來看，無論如何都是場勝利，並且克魯姆小隊的十名隊員全都存活了下來。

「一切都是結果論，而且就算我們都死在這裡了，相信也不會有人怨恨你的。」

裴頓拍了拍克魯姆的肩膀，起身去幫助下一名傷患。

這場戰役結束之後，王國軍多了一名外號叫做「惡鬼」的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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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最近忙著各種東西，所以比較沒時間和心力寫小說，等到春假就可以有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