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話 重生與相遇

一名臥病在床的男孩睜開眼睛。


「你、你醒了嗎?菲爾!」


身旁傳來男人的聲音。


被稱作菲爾的男孩扭頭看著坐在床邊的一對男女,茫然地張開嘴巴,卻沒有說出隻字片語。


這對男女看起來是一對夫婦,正在用溫柔的目光注視著男孩。


「爸、爸?媽媽?」


菲爾語帶懷疑地呼喚兩人的稱謂。


在菲爾的記憶裡兩人是他的父母,不過此時的他腦中產生了許多疑問與混亂。原因出自於他剛剛的夢境,他夢到了自己變成一名少年,被黑衣人壓制在地面上,慘遭黑衣人持刀殺害的殘忍畫面,不知為何菲爾感覺夢中少年彷彿是自己的前世一樣,令他有著熟悉感,以及莫名的失落感。


「菲爾,你可終於醒來了!都不知道昏睡幾天了,害媽媽擔心死了。」


金髮女性臉上掛著泫然欲泣的表情,走過來抱住菲爾。


感受到來自母親的溫暖,菲爾也冷靜了下來。


彙整腦海中龐大的資訊,菲爾得出了幾個結論。首先是他現在是一名七歲男孩,出身於一般人家,眼前的男女是他的父親戴德和母親伊芙,兩人共同經營一家水果攤;再來是剛剛夢中的自己是前世最後的回憶;最後則是他目前因生病而昏睡了三天之久。


「別那麼激動,孩子的媽。他才大病初癒,現在還很虛弱。」


「說的也是,我現在馬上去煲湯。」


說完,伊芙倒了一杯溫水,放到床頭邊上。


菲爾乾渴的喉嚨確實需要些許滋潤,急忙拿起水杯。


「咳、咳咳……」


被水嗆到氣管,菲爾感到呼吸困難,不斷地咳嗽。


「別喝得那麼急!」


戴德慌張地拍了拍菲爾的背。


過了不久,伊芙端過來一碗熱湯,湯碗裏頭有著蔬菜和少許肉末。使用了在只有逢年過節才能吃上,屬於珍貴食材的肉,菲爾家裡的經濟條件比起一般人家,或許算是稍微有餘裕一點。


伊芙坐到了床沿上,舀起一口湯,微微吹氣。


「來,啊──」


木湯匙盛著熱湯,慢慢地遞到菲爾的嘴前。


聞到熱騰騰的香氣,菲爾這才意識自己三天沒有進食,肚子早已飢腸轆轆。


淡淡的鹹味搭配上蔬菜的甜味,或許是餓了太久,菲爾差點將自己的舌頭也吞下肚。


看著菲爾幸福的表情,伊芙也跟著露出微笑。


一口接著一口,菲爾很快就把熱湯喝完了。


戴德和伊芙夫妻倆見菲爾這麼有精神的模樣,心裡懸掛的大石頭總算放了下來。這幾天他們為了照顧菲爾,都沒有出門工作,經濟上必然產生了些許負擔。


囑咐菲爾好好休息後,戴德和伊芙為了明天的開業,準備去進貨。


獨自一人躺在堅硬的床板上,菲爾開始思考。


雖然夢境中的自己令人在意,不過現在菲爾主要想的是今後的夢想──他的夢想是希望變成全國最厲害的騎士。


騎士在奇佩特亞斯王國是榮耀的象徵,能夠穿著銀白的鎧甲,揮舞著閃亮的寶劍,是保護全國人民的存在,同時也是所有男人所嚮往的夢想。菲爾也沒有例外,他期望著自己總有一天能為了保護重要的人而揮出手中的劍。


現在七歲的菲爾是時候要決定未來的職業,不管是要繼承父母的水果攤,抑或是追逐自己的夢想。


經過幾天的休養後,菲爾恢復健康,重新開始了過往的生活。


◇◇◇


早晨來臨,菲爾爬起身來,環顧整個房間。


旁邊有著一張空蕩蕩的雙人床,他的父母已經出門去經營攤販。當然,菲爾也有著該負責的工作。


「第一件事是……」


吃著伊芙準備好的早餐麵包和牛奶,菲爾規劃起了今天的行程表。


來到外面,菲爾肩上挑著兩個木桶,朝著位於村子中心的水井前進。


「喲!好久不見,菲爾。聽說你終於康復了。」


路上一名中年男子向菲爾打招呼。他是住在菲爾居所附近的奈博。


「早安,奈博叔叔。謝謝你關心我。」


「看到你那麼有精神,我也放心了。你昏睡的那幾天,讓大家都操心極了,你媽媽可是每天都哭喪著臉喔,不過最主要的還是你爸爸都沒有心情來跟我喝酒……總之,恭喜你康復了。」


分不清是在關切菲爾,還是在跟菲爾抱怨這幾天少了酒友相伴。這或許是奈博個人獨特的關懷方式吧。


「有勞奈博叔叔費心了。但是這幾天都沒去酒館,莉絲阿姨肯定很開心。」


「是啊,那頭母老虎真的煩死人。也多虧這幾天沒有去酒館,有了片刻的安寧。」


「那個……奈博叔叔我先去打水了。」


「喔喔……幹嘛走得那麼匆忙,多聊幾句不是很好嗎?」


奈博納悶地搔了搔頭。


突然,感受到背後有一股涼意。


「說我是母老虎……你膽子可真大呀。」


「喀啦喀啦」握緊雙拳,奈博的太太莉絲來到面前。


「真、真是太巧了,莉、莉絲妳怎麼、會在這裡……」


「對啊,如果沒這麼湊巧,還不知道你在外面是怎麼跟村裡的小孩子說我呢。」


雖然莉絲臉上掛著微笑,奈博卻毛骨悚然,他知道今天注定是難過的一天了。


◇◇◇


「嘿咻。」


扔下鐵桶,確認裝進水後,再倚靠綁在桶上的繩子用力捲上來,菲爾俐落地將井水倒入木桶。


(希望奈博叔叔可以沒事。)


菲爾的內心正暗自幫奈博祈禱。在奈博話說到一半的時候,他就看到了莉絲出現在他們身後。為了不波及自身,菲爾選擇了快速逃離。


總算將兩個木桶都裝滿水後,菲爾賣力地挑了起來。


沉重的木桶壓在右肩上,老實說以菲爾剛痊癒的身體確實有點吃不消,但他仍然咬牙把木桶挑回家裡。


「接著是……」


菲爾的工作不只一項,他接下來要去森林中砍柴和摘採野果。等到這些事情結束後,就是他的休息時間了。


期待著即將到來的歇息,菲爾加快腳步前往森林。


一路上,菲爾摘了許多當季盛產的紹爾果。紹爾果的味道酸澀,儘管很少人食用,用來釀酒卻是很受歡迎,也是烏勒村的特產。


「呼……呼……」


烈日高照,菲爾使勁揮動斧頭,全身汗流浹背。


辛苦了一段時間,菲爾好不容易砍好足夠的數量。


把砍下來的木頭和斧頭綁好,揹在背上;雙手拿著簸箕,裡頭有著剛採好的紹爾果,踏上回家的路程


時間快來到正午,菲爾回到家裡,伊芙剛好在準備午飯。


「媽媽,我回來了!」


「你回來啦!把東西放好,去洗洗手,來吃午餐了。」


「好!」


把木柴和紹爾果放置好後,菲爾坐到了桌前。


桌上擺著一條黑麵包夾著一小片起司,還有一碗這幾天菲爾一直在喝的蔬菜湯。和早餐比起來,午餐顯得較為豐富。


「媽媽去給爸爸送便當囉。」


「好,媽媽路上小心。」


「菲爾,記得不要太調皮,給別人添麻煩喔。」


迅速地打包好丈夫的午餐,伊芙邁步出門。母子間並不存在交談的閒暇因為忙碌就是戴德和伊芙一天的代名詞,也多虧他們努力的工作,經濟方面才比起一般人家來得富裕。


一個人默默啃著沾過湯汁,卻依然堅硬的黑麵包。菲爾正在想要怎麼打發今天剩餘的時間。


「對了!我可以去練習劍術!」


菲爾突發奇想,認為自己想到了一個絕妙的好點子。


在奇佩特亞斯王國想當上騎士,必須經過騎士學院的選拔,而要進入騎士學校,除了年齡要滿十歲外,還需要接受嚴格的考試。考試的項目眾所皆知,就是品格測驗和劍術,一名騎士除了要具備合乎騎士精神的高尚品德外,還要有著千錘百鍊的劍術。


為了要從眾多考生中脫穎而出,劍術練習是不可或缺的。這是菲爾做出的結論。


於是菲爾來到村子人煙稀少的角落。


現在的他手上正拿著一根樹枝,奮力揮動。


旁人看到或許會放聲嘲笑,嘲弄菲爾不自量力,以為可以憑藉著揮舞樹枝就妄想當上騎士吧。現實雖然沒有那麼殘忍,不過剛好路過,看到菲爾努力身姿的大人們,都憋住笑意快步離開,他們應該是怕直接笑出來會傷害到菲爾的自尊。


即使知道自己成為大家的笑柄,菲爾依然沒有絲毫迷惘,繼續專注地揮動樹枝。


「你在幹嘛呀~?」


輕快的聲音,伴隨著涼爽的微風傳進了菲爾的耳朵裡。


菲爾往旁邊一瞧,一名有著如同烈焰般緋紅色頭髮的女孩睜大雙眼,好奇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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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麼溫馨和睦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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