釜底抽薪

「其實我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是否為真也待考證,書上是這樣記載的...女神的權柄曾分散給人類諸王藉管理照料眾生,然而其中一個女王受權力的慾望所掌控意圖成神,她掠奪了分配給諸王的權柄,並設下陷阱重創分割了女神的力量。在此事之後女神教會便重新修改典籍隱藏女王的存在。」大主教解釋著。


「為什麼要隱藏女王的存在?」艾奇利歐開口問著。


「因為信仰,如果有人知道女王得到了女神的權柄,就有可能讓女王獲得信仰,那她就有可能真的踏上成神之路。」大主教嘆了口氣。


「所以,你們的典籍都是假的?」蘭斯舉手問著。


「應該都是前輩很認真寫出來的吧,說是假的也太過分了。」大主教攤手。


「原來教會是這麼隨便的嗎?」安妮震驚。


「教會的存在本來就是藉由信仰引人向善,但價值觀這種東西是會一直改變的,以前覺得是正確的事物現在可能會覺得是錯誤的,如果不能靈活的變通就才會真正失去教會存在的意義。只要女神認可,問心無愧,那就沒有違反教義。」大主教認真地說著。


「難怪教義上明明寫著要消滅地下城魔物,你卻能毫不遲疑的接受與魔物和平共存...」沙歐從不存在的肺中嘆了口氣出來。


「所以現在很有可能地下城女神與女王都同時擁有權限,雙方誰都無法直接下達命令,只能藉由規則來影響地下城...」艾奇利歐若有所思。


「而魔女就是女王少數能影響的人類,憎恨人類的女魔法師會被賜與力量,但這力量在不同人身上差異非常大,魔女的數量雖不算多,但是大多數即使得到力量也不是什麼無法對付的存在,除了心控的魔女與濁水的魔女,不過好在妳們都能克制住自己。」大主教微笑看向安妮,完全無視那數以千計吞糞的人。


「討伐地下城魔物,或是說阻止魔物傷人者會得到女神賜與的力量,或許女神已經關注你很久了,但因為你的軀殼是魔物,所以跟你有關的休斯力量才會快速成長。」大主教看著寶箱怪相當糾結的說著。


「而所有的王對於權力的慾望都被女神轉移到了其他的部分,不過如今看來都沒什麼大問題。」大主教看著幽靈船長。


「什麼叫沒什麼大問題,問題可大條了。」沙歐喃喃自語。


本來對會議沒太多興趣想回到遊戲中的休斯突然一個機靈,吸引起了眾人的注意力。


「所以那不是錯覺?」休斯開口。


「什麼東西不是錯覺?」大主教有不好的預感。


「那個,艾奇利歐最近新出的一款遊戲...英雄無敵,在遊戲中每個人都能統帥城鎮生產各種生物組織軍隊互相爭戰,在遊戲中常常會有一種莫名的特別的情感,想要成為唯一的霸主。」


大主教把手放上寶箱怪身上,寶箱怪已經在試圖鎖上箱子,但變形的卡榫讓這件事情變得異常的困難。


「如果遊戲能影響魔物讓虛假的憎恨消失,那會不會人類被強制移除的權力慾望也會回來?」休斯開口。


「呃,那個,我最近跟休斯都在玩這款遊戲,除此之外,我兒子也被我介紹玩玩看...」戴普舉手。


「你兒子,那不就是現任國王嗎?」沙歐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但有人知道該說什麼。


「饒命。」伴隨著的是試圖扣上卡榫卻白費工夫的金屬碰撞聲。


「呵呵。」




說瓦特小隊如今是王城裡最受歡迎的存在也不為過。


扣除掉某些關係戶,瓦特小隊是少數可以無限制玩遊戲的存在,而且每個人都能帶上三四個人一同。


真要說,就是寶箱怪給予的補償,因為它們身上的詛咒貞操帶拿不下來。


畢竟是跟幽靈船詛咒綁在一起的玩意,當初隨便拿它來做成詛咒裝備就注定了會出事。


光靠帶人一起玩遊戲就讓瓦特小隊有了不錯的收入,但是看著王城其餘男人們那奢侈的煩惱,夜半無人時瓦特還是會忍不住落淚。


但不管怎麼說,玩遊戲還是很快樂的事情。


英雄無敵是一款彼此爭戰掠奪的遊戲,戰敗方只能成為對方手底下的英雄,而勝利者可以自由調配戰敗方手底下的兵力,以及讓成為自己手下的戰敗方出征。


等到唯一的勝利者登上王座後,遊戲將會重置重新來過。


照理來說瓦特小隊擁有著無比的優勢,比別人長的遊戲時間,甚至彼此之間訂下互不攻擊的協議。


但這樣的做法反而在代號無暇之冕的玩家前一敗塗地。


和平共處意味著雙方平分資源,然而擊敗一個個周遭對手的無暇之冕只給手下留下足以探索偵查的兵力,其餘大軍集結於一身各個擊破了瓦特小隊的各個成員。


然而目前無暇之冕的對手也不是省油的燈,同樣的擊敗了大量的玩家聚集了眾多部隊。


如今只剩下兩邊陣營,其餘次要戰場現在只能說都是打娛樂的,重點是在雙方集結幾乎所有兵力的主將即將最終決戰。


戰場開打,金龍劃破天際、鋪天蓋地的骷髏兵、有如潮水的騎士,精靈弓箭手射出的箭矢有如驟雨,法師投出的火球碰撞在一起幾乎化作灼日。


雙方的部隊數量雖然差異不大,但由於是對手主動向無暇之冕發動進攻,吃了客場劣勢的虧。


勝利的天秤終究逐漸往無暇之冕傾斜,只要他不犯愚蠢的錯誤,對手是絕對無法翻盤的。


然而就在這麼激烈的最終決戰,無暇之冕的軍隊突然失去調度散亂一團的各自為戰,所有關注戰場的玩家立刻意識到,無暇之冕,掉線了。





心控的魔女站在騎士團長面前。


「讓所有的騎士離開。」心控的魔女說著。


「恕難從命。」騎士團長不為所動。


身後的騎士團同樣堅毅的擋住去路。


在沒有國王的命令下,是絕對不可能放行讓一群魔物進入王宮內。


「那好,你們所有人回答我,我是不是國王的祖母?」心控的魔女問著。


「是!」回答聲整齊劃一。


「我是不是前任國王的母親?」


「是!」


「我是不是已故國王的唯一妻子?」


「是!」


「第四推論發動!騎士團所有人離開王宮的範圍!」心控的魔女突然的控制住了所有騎士團的思維。


只見所有騎士團服從命令離開現場。


「第四推論,只要連續對我的三個提問表示同意,就會無條件的接受我第四個命令。這一招只要被知道了就發揮不了作用,要幫我保密呢。」心控的魔女向身後的魔物以及安妮微微一笑。


安妮看著眼前這人,果然留有底牌...戰鬥中跟她多聊幾句怕是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騎士團必須先趕走,如果國王的思維已經出現問題,那服從國王命令的騎士團就會是敵人。


心控的魔女帶頭衝入王宮內,詢問王宮侍從得知王今日都還在寢室內。


立即前往寢室,中途意圖阻攔的侍衛全部被兩位魔女輕鬆擺平,踹開門躺在床上的正是玩著遊戲的現任國王。


心控的魔女將皮波項鍊從國王身上取走。


遊戲斷線的國王焦急的起身,卻驚訝的看見周圍是祖母以及眾魔物。


「呃...有什麼事情嗎?」既然祖母在現場,那麼應該不至於對自己有惡意才對,國王冷靜的應對。


「我問你,你現在是不是感受到一股支配欲在控制你?」心控的魔女看著國王的雙眼嚴厲的問著。


「喔,你是說在遊戲中感受到的那股衝動嗎?」國王回應著。


「所以你真的受影響了?」惡狠狠的視線掃向正被大主教單手拎著的寶箱怪。


「出遊戲後就消了阿,在遊戲中會體驗到各種情感,不只支配欲還有恐懼之類的,但是離開遊戲之後就只會剩下淡淡的印象,怎麼了嗎?」國王一頭霧水的問著。


「因為有人說在遊戲中會體驗到那種支配的快感,而你在那款遊戲中是最強者...」


「父親不是也有玩嗎?他應該也知道吧?」


「他現在的身份不是人類,影響可能不一樣。」魔女嘆了口氣。


「那告訴你的人應該也知道離開遊戲後那種感覺就會消失了才對,是誰告訴你們的?」國王瞇了瞇眼。


「是休斯...你應該知道這人。」


「是阿,我當然知道,那你們知道在遊戲中除了我以外僅剩的另一個支配者是誰嗎?」國王咬牙切齒。




由於一方斷線,無暇之冕的對手並沒有放過這個大好機會。


對手的軍隊穿插阻截,很快就將無暇之冕的軍隊分割咬碎。


即便無暇之冕再度連線上也早已無力回天。


這局遊戲進入結局,休斯在所有玩家的注視下接住了空中降落的聖杯,那是代表著身為勝利者的榮譽!


在遊戲中接受眾人歡呼的休斯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然後被扯出遊戲外。


看著表情兇惡的眾人,休斯攤開手躺在地上。


「動手吧,反正我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