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各自的小私心

從商會離開後,我去了商店林立的廣場附近逛逛。

除了想知道現在哪些東西的需求較大,也想知道一下物價,還有人們的消費力道。

第一次來的時候,這裡還在古魯斯王的統治下,與當時相比,現在的商家多了不少。

不斷地走過攤販,我仔細地看著各家的商品還有價格,除了一些當地的物產,也有人販售魔族或柏芙城運來的日用品。

東西的風格可以靠模仿,但材料的產地就沒辦法了。

即便把長袍做成阿茲克涅族的樣式,不是絲綢或麻製的自然就不是出自阿茲克涅族之手。

雖然店主聲嘶力竭的喊著"魔族的布料",但大多數人只是靠近看了看就離開了,那些人不見得識貨,但看到一個只有小店舖的人類商人,還是讓人們懷疑。

要是真的想買,只要到阿茲克涅族開設的服裝店就能正常的買到。如果加上能看到阿茲克涅的女性這點,應該就更有競爭力了。

"這是從南方的教皇...柏芙城運來的水果,怎麼樣?有沒有興趣?"

"才剛吃飽呢。"

一個販賣著蔬菜水果的人向我搭話,提起興趣後看了一下,但車上的果菜並不新鮮,有些也有碰撞的痕跡。

雖然不到歪瓜裂果的程度,但也稱不上好看。

"果然是因為賣相不好嗎..."他身旁的女性說著,可能是他的妻子吧。

"在產地買現貨也不容易吧?"畢竟遠方的美食,是現在最有人氣的商品。

"是阿,雖然不甘心,但像我這樣的小小行商人,或許還是載些好運的東西好了..."他看著身旁的女性,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們說話的時候還是有人買下他的蔬果,但跟其他店家相比,賣像差價錢自然也低了一些,獲利率也被壓縮了。

載了滿滿一車但很多都被擠壞,不如只載半車,鋪上綿布跟稻草,將商品安然無恙的送到地點。

"沒有想過運少一點嗎?"

"有是有,但在產地要買,每種都是一次就要買下一整箱..."也對阿,產地批發...

真的要像我們一樣賣出高價,買下來還需要檢查、分裝、重新裝箱、上貨,天還沒亮時買完貨後,就要馬上趕來這裡販賣,要是只有兩三人的話根本做不來。

"加入別人的商會呢?自己有馬車,對方應該會很歡迎。"

"我有跟他提過,但找小商會的話擔心被騙,大商會可能又看不上我們這種的..."

"如果不排斥魔族的話,不是有個很大的商會嗎?他們正要開始找人,去試試看也無訪吧?"

"老公,下午去試試看吧,就算被拒絕了也不吃虧。"

"也是阿...一直這樣不上不下的也不是辦法...謝謝你告訴我們這個消息,大人。"店主笑著向我道謝。

如果我們開始招人,商人間應該都會知道。

他應該是覺得,我能知道魔族內部還沒實行、但已經確定下來的計畫,或多或少都是上層人物或是關係者,便改變了自己的態度。

"不客氣,我也只是心血來潮。"


繼續逛了逛,最後在首飾店內買了一些給妻子們的禮物,我就啟程回城堡了。

剛轉移到城內的花園,就看到了黎安儂的老鷹幽靈體,就算只有她在這裡,安全上應該也沒問題。

"主人~"一回到房間裡,正在跟另外幾人看書的赫忒就助跑著撲了上來。

先是把赫忒抱在懷裡摸了摸頭後,再抱著蘭輕輕地吻了彼此。

"這些是?"

"回來的路上去了商會一趟,順便看了附近的店家再賣些甚麼。"

走近沙發一看,洛洛跟璐璐、法蓮蒂跟萊比,還有妮姬跟彼雅這兩個前公主,一群人坐在一起喝茶看著書。

除了魔族跟人類的文化、歷史書籍以外,算數跟天文之類的書籍也有,一旁的書堆的一座一座。

聽說是兩邊想用的書一樣,便一起在這裡看,由兩位前公主當她們的老師。

話又說回來,已經好一陣子沒在這裡看到她們各自的護衛了,應該是被派去別的崗位,只有要出門的時候才會來護衛吧。

"貴族的知識水準,是到甚麼程度呢?"

"除了識字以外,算術、禮儀是比較重要的,神學、舞蹈、音樂,這些社交需求的知識則是見仁見智。"妮姬說著,並拿來一本書。

裡面的內容,程度上只比小學稍微難一點而已,除了基本的識字,只有修辭跟正式書信的用詞而已。

算術也只是加減乘除,跟分數、小數計算。

"還有更難的嗎?"

"有是有,但通常是一些比較偏門的學者才會看,畢竟大多的問題都是"靠魔法解決"這樣一句話帶過。"

大概就跟甚麼都靠"上帝"解決的時代差不多,不過這裡的環境的確也是這樣。

"看來以後是該推行一下啟蒙跟文藝復興運動了..."

"""?"""聽到我的話後,所有人都呆呆地看著我。

"由國家主導,給予發現或發明新事物的人實質的獎勵,除了錢也包含名譽。"簡單的說,應該就是這樣吧。

"""喔~"""

"對國家有什麼好處嗎?"妮姬問著。

"資源...糧食不夠才會有爭端,當然可以靠開墾來增加耕地,但總有一天也會到達極限。之後就需要在技術上進步,像是從採集變成耕作,還有施加肥料、利用動物或魔物耕地,增加"資源"使用的效率,但同樣大小的耕地能生產更多食物。"

"現在的糧食已經挺充足了,真的會增加到那麼多人嗎?"

"會喔,應該說我們想做的事情,需要有大量的人力才能辦到。"

現在要談工業化實在太早了,但至少再我跟黎安儂的主導下,這裡可以跳過中世紀到文藝復興時期之間數百年,幾乎毫無進步的時光。

不提文化跟奴隸制度,至少生活水平高一些也好。

現在的狀況,絕大多數人都從事農業,發展的速度會很慢。

不過...發展很慢也不見得是壞事...?

或許讓世界停在工業化之前,反而會好一些?不管是要控制國家,還是收集安心幸福的意念跟信仰心都更容易。

我一邊想著這些有的沒的的事情時,房門被打開了...


"羅尼!我想要獸耳女僕!你同不同意!"

"同意啦,哪次不同意了?"

直接把房門打開的黎安儂大聲地說著,在她旁邊是笑出來的梅拉娜跟埃斯黛拉,而想要阻止她開門的萊娜拉則在後面有些驚慌失措。

"北方的回信來了,希望老公去蝶妖族那邊一趟。"緹朵說完後把信交到我的手上。

"上面說還有阿茲克涅會來,是之前說過的,有三對手臂的幾人嗎?"

"嗯!先收到通知的阿茲克涅應該在寫完第一張信紙,同時請人把信轉交給蝶妖族的時候就出發了,蝶妖們寫完第二張才請行商人的馬車送來。所以,她們應該也快到了,不是今天就是明天吧。"

從緹朵的話裡,應該是送信可以一大清早開始送,直到傍晚才跟著車隊一起停下,而且速度很快。

但是人不可能一整天都坐在車上,載著她們的馬車也不會像運送貨物一樣一路狂奔,較早出發的她們,應該會在差不多的時間抵達。

如果我們的商會雇傭吸血鬼族的話,或許就可以日夜不停的送貨了,這也可以考慮一下...

"拉米亞族這裡也完全定下來了,我們也協調過時間了,系望分成三次,依照拉米亞、阿茲克涅、精靈的順序,一一去跟她們見面,每次的時間大概都在一到兩周。"

埃斯黛拉說著,同時靠了過來露出可人的微笑。

"我知道了,出發的時間會很趕嗎?需不需要帶什麼東西?"

明天或後天剛好是六日,跟阿茲克涅的幾人見面後,下周三就出發前往拉米亞的領地,回來應該已經是下下周的週六了,大概10天左右。

不需要帶任何東西,她們似乎什麼都準備好了,要拜訪山龍也不需要特別準備什麼。

埃斯黛拉也說,為了安全起見,不要有其他種族的人靠近大巢或是山龍族的區域比較好。

駕車的人不算在內,隨行人員只會有幾個她的護衛。

回來休息幾天後,在星期二出發前往蝶妖族的領地,會先經過獸人族的領地打聲招呼,跟黎安儂停留在那裡的奴隸商會參觀。

除了她說的女僕以外,我也想找一些合適的人手,這部分我考慮帶著商會的成員一起去。

接下來黎安儂跟商會的人們會先回來,我跟緹朵則會深入阿茲克涅山脈,去拜訪山中的蝶妖族,整個行程下來需要將近一周。

聽她們說,蝶妖負責生產前線使用的止痛藥、麻醉藥,正忙得不可開交,所以只會是簡單的相處一下,舉行完儀式後就要回來了。

如果跟著我的話,大多時間都是在坐車、工作,除了赫忒以外,其他人似乎沒有什麼意願一起來。這樣也好,也沒必要拉著她們一起活受罪。

"我這裡會很耗時間,兩周可能要趕行程..."萊娜拉說著,一邊觀察著我房內其他人的反應。

蘭還有晶跟瑾沒有特別的表示,法蓮蒂跟萊比則是沉下了臉,赫忒正用被遺棄的小狗眼神看我。

之前跟他們分開一段時間過,蘭她們或許不太在意,不過赫忒則是不太願意。除了令人意外的法蓮蒂,毫不意外的洛洛跟萊比也不太開心。

"還有莎莉娜呢,妳們有談過嗎?"

"恩,她說想跟著去。多帶一些人也可以,除了晚宴還有拜會森林龍族、水龍族以外,大多時間都會待在客房裡。"萊娜拉說著,而想跟著去的人也燃起了希望。

應該說不愧是精靈族的女王,主要的活動是晚宴跟兩個會面,所以希望能排的開一點,然後在中間的時間多相處一下吧。

她也說過要我多找點精靈族的伴侶,或是花些時間跟禁衛們相處,兩個星期的時間或許還只是剛剛好而已。

"這樣的話,想跟著去的除了莎莉娜以外,還有法蓮蒂、赫忒、萊比、洛洛?這樣五個人沒問題嗎?"

"加上你剛好可以坐滿馬車,我會在領地等著的,所以車上只會有你們,不過回程的時候就不好說了~"

"那就這樣吧,還有人想一起去嗎?"

"那時候我應該忙著跟新妹妹們玩,我就不去了!"發現我在看她的黎安儂說著,稱不上強顏歡笑,只是不打算跟著來而已。

我派出幽靈體到她的耳邊問著"妳怕會打擾我嗎?"

她也用著一樣的方式回應我"我不想在別人的初夜跟蜜月時期當電燈泡。但之後我就不管她們了,該是陪我的時間,我會全部要回來。"

"對了,我有想著要把房間重新規劃,再隔出幾個小房間,但不知道這個地板能不能承受這些重量。"

"是可以,畢竟主要的結構用了整塊的岩石。不過,為什麼要多隔房間?"妮姬問著。

"這個房間,就算是現在有那麼多人一起進來,也太寬敞了。我想多個幾個房間,莎莉娜來留宿的話也比較方便。"

在這裡看書的人原本就有十人了,再加上後面進來的幾人,空位還是很多。

應該說整個諾大的房間,比較大的就只有一張床、一張大桌,兩長兩短的沙發,其他地方都是空的。

如果把員工宿舍當標準來算,這裡至少可以隔出個十幾間房間,還不包含那個可以放下兩三輛馬車的浴室,跟一個附設的、我們從沒用過的貼身從者的房間。

"其實我也有想過呢,浴室就不改動了。把房間隔的稍微擠一點,可以隔出一個主臥室,三個放得下雙人床跟衣櫃的臥室,還會有一個不算小的客廳。"

黎安儂說著,簡單的畫了一下隔間圖。

從中央的門進來後有個直通窗邊的走道,右手邊是一間臥室加上客廳。

左手邊往前一半的距離後,有個左轉的走道,靠外面的走廊是兩間並排臥室,靠窗邊是等同兩間臥室大小的主臥室。

左轉的走道走到底後,才是不打算移動的浴室跟從者的房間。

"感覺挺不錯的,就照這樣可以嗎?"

"""可以喔!"""除了梅拉娜以外,沒有決定權的埃斯黛拉跟萊娜拉也開心的答應了。

下個瞬間,發現暴露出自己心思的兩人馬上撇過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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