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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提要:

白銀騎士= 西野實恭,西野實沢的哥哥

瑪莉亞= 瑪莉亞·史密夫,蓮華的朋友

寶琢= 寶琢千鳥,寶琢兄弟中的大哥

羽毛小弟= 寶琢雛羽,寶琢兄弟中的小弟

藏智= 櫻宮藏智,櫻宮黛理的哥哥,當紅樂團主唱

卡西米爾= 蘭宮卡西米爾,蓮華的追求者



在有朋友的陪伴下愉快地度過一年後,便會發現突然空無一人的暑假是無聊又貧乏著刺激。


每天的日程便是晨運,做作業,複習,上才藝班,游泳,練習樂器,睡覺。重複著這種枯燥的日子三天後,我已經把暑假作業大致完成,太可怕了!甚至連三篇寫作以及兩份讀書報告都做完,頭一次為自己的工作速度感到害怕!


原來那種因為力量太強大而藏匿著自己的強者便是這種心態!這種能力需要封印。


唉。好無趣。


本來想找健樹小弟一起去遊樂園玩,但他卻說自己和健治小弟參加了學校的夏日活動,每天都有好玩有趣的節目。他已經到了不會與家人一起玩的年紀了啊……


自己一個人去遊樂園的話,需要的是勇氣。不是被搭訕的勇氣,而是被指指點點的勇氣。我已經想像得到,結伴同行的人會毫不在乎自己聲浪有多大,笑著和朋友打趣「哪有人自己來遊樂園玩…Ooops糟糕!有呢!」這樣的話。


不是被害妄想……


這個社會真的給獨自一人出遊的勇者施加很大的壓力啊。有些場所沒有一定程度的勇氣根本沒辦法獨自前往。一個人吃自助餐,一個人坐摩天輪,一個人逛祭典……


乍看之下很帥氣,但那背後付出了多少麻木和孤獨。帥到令人落淚,我也將要成為這樣的人嗎?獨自去甜品店吃限定甜品?哇……


於是,快被自己的妄想以及乏味弄得無所事事的我答應了實沢騎士的邀請,與他一起去看畫展。


「西野君,貴安。抱歉讓你久等了。」


我抵達約定的列車站出口時,實沢騎士早已在那裡耐心等候了。我提早了十五分鐘抵達,沒想到他比我還早。


今天的他穿著中袖亞麻襯衣,下擺收進了修長的黑褲中,還搭配了皮帶。怎麼感覺他穿得很正式。他對我微微一笑。


「其實我也剛到而已。」


哈啊,這種對話,怎麼這麼像約會用的開場白?不愧是天然撩,在不自覺時會說出這種話的男人!


「你今天穿得很帥氣呢!」


「謝謝稱讚,哥哥推薦我這樣穿的。琉璃宮你今天的穿著也顯得更加青春。」


居然學會稱讚女生的服裝了!該不會也是白銀騎士指點迷津的?我本來還以為他今天會穿著印有奇怪圖案或文字的衣服赴約,但白銀騎士已經料想到他的微妙品味,為他準備好一系列的服裝搭配了嗎……


真是為了弟弟勞心勞力的好哥哥。


我們開始往畫展的會場走去,實沢騎士從袋子中拿出一把遮陽傘撐起,還主動走到靠近車道的右側。這也是白銀騎士的指點?他注意到我驚訝的目光,便解釋到。


「女孩子不是會擔心日曬問題嗎?所以我帶了傘。畢竟是我邀請你的,總不能讓你曬黑。」


好細心!?這根本不是純情男程度吧?不是因為哥哥的提點,而是出於他自身的性格考量嗎……


其實我出門前有塗抹太陽油,也不是很在意被曬黑。倒不如說我有點羨慕每年暑假都被曬黑的同學,那是假期期間玩得很盡興的證明。


「其實陽光含有維生素D,曬太陽也是有好處的。」


「但是琉璃宮的膚色很白,暴露在強光下會令膚質變差,那樣就太可惜了。我的母親也很擔心雀斑問題……所以還是透過別的途徑攝取維生素D吧。」


輕描淡寫地稱讚著我的膚質還順帶出賣了自己的母親!天然好可怕,毫無自覺好可怕!我含糊地答應了他。


走了大約十分鐘後,我們完全沒有迷路地來到了藝術館前。


藝術館坐立在一片廣闊的高地上,前面有一串寬大的步階,呈將近半圓形環繞著高地。步階有以幾列種植著灌木叢的花道間隔,沿途還有石像雕塑以及街頭藝術。三三兩兩的年輕人與朋友在藝術品前拍照,不算熱鬧但給人休閒愉快的文藝感。


我問實沢騎士要不要先到處看看,他爽快地答應了。我們四處在步階上慢悠悠地逛著,欣賞著3D藝術,還被裝扮成看報雕塑的表演者嚇到大笑個不停。


逛了一圈,終於抵達了目的地的藝術館內。實沢騎士收起傘,領著我走向二樓的展覽館。藝術館內懸掛著巴洛克畫展的大型畫報,館內充斥著莊嚴文雅,令人不敢大聲喧嘩。


以前的我對參觀藝術館沒有半點興趣,當然,去遊樂園遊玩也沒興趣……還真是僅關注自己喜歡的事物,閉門不出的宅女啊。現在的我也沒有資格評論就是了。


為甚麼明德沒有校外教學呢,參觀藝術館,觀賞歌劇舞蹈之類的。還真是奇怪,雖然在學校裡也有不少以前校友的作品和捐贈的藝術品,但還是藝術館更有藝術氣息吧?


「琉璃宮,我想展館裡會比較冷,你有帶外套嗎?沒有的話我可以借給你。」


「啊,有的,謝謝你的關心。」


實沢騎士向工作人員出示門票,然後我們便被允許進入展覽館了。館廳裡光線較暗,唯獨畫作上方投射著足夠人們觀賞的燈光。幸好館內沒有太多人,所以不會發生看不清路而碰撞的意外。


「琉璃宮,這裡有舉辦導賞團,一小時而已,你想參加嗎?」


實沢騎士自從踏入展覽館就顯得很興奮啊。他滿臉期待地看著我,我實在不好拒絕,便點頭答應。於是我們加入了一旁即將開始的導賞團。


導賞員是一名中年女士,而參加的人只有十多位,大部分是老年人,還有幾位拿著筆記本作筆記的青少年。是暑假作業吧。


導賞員向我們介紹甚麼是巴洛克藝術,然後又逐一詳盡地解說每一幅畫,背景、構圖、色彩、意義,全部一一分析。實沢騎士津津有味地聽著,昏暗中的雙目彷彿併發出輝輝亮光,飢渴地吸收所有關於畫的資訊。


能夠接觸自己喜歡的事物,感覺真的很棒。導賞團完結後已經是中午了,但館內沒有設置窗戶所以這裡還是一片黑。實沢騎士心滿意足地歎氣,然後不好意思地對我說。


「剛才的導賞團講解很詳細,聽的人都很入迷。琉璃宮你會覺得無聊嗎?」


「啊,不需要擔心我,我看得也很開心。聽完導賞員的講解,對巴洛克藝術也了解更多了。」


他高興地點頭,然後回頭看向館內的畫作。他大概是還想仔細地品味一遍吧。


「我們再從頭逛一遍,好嗎?」


我向他提議,他有點遲疑地回答。


「如果琉璃宮你有興趣的話,我當然是求之不得……但我希望你也能夠享受這段時間,所以…」


「真的不用擔心我,雖然了解程度不及你多,但我也是有讀過巴洛克建築風格的書。」


我把他帶到一旁的畫作前,指著背景中的小宮殿。


「像是那座宮殿的環頂,採用了巴洛克建築最喜愛的金色和藍色,建築的曲面和浮誇的雕飾也是巴洛克風格……畢竟是巴洛克時期的畫作,所以建築是這種風格也不奇怪。但細節都很細膩,畫家真的很厲害。


「還有,館內播放的音樂也是巴洛克時期創造的歌曲,雖然鋼琴不是用古鋼琴這點略顯失真……抱歉,我一時間說得太多了。只是,我想告訴你,我也有以自己的方式享受著畫展。」


他輕聲笑了出來。


「你看得高興就好。欣賞藝術品向來都是主觀的,從甚麼角度欣賞都是取決於個人。我放心了,剛才導賞團聽得太入迷沒有注意到你的想法,我擔心你會覺得沉悶。因為我的朋友們對藝術不太感興趣,你答應我的邀約時我還擔心會不會是我勉強你了。知道你也以自己的方式享受著,我就放心了。」


其實我是每一天都太無聊了,以至於對不太感興趣的巴洛克藝術也可以接受而已。不過來這一趟倒是認識到更多其他範疇的知識,所以也沒有覺得沉悶。實沢騎士多慮了。


我們慢慢走著,重新欣賞畫作,不時互相討論自己對畫作的想法,大部分時間都是他講我聽。


「不過,沒想到琉璃宮知道的還真多。建築和音樂……我們學校的優等生真的很厲害呢!」


呀,別隨便誇我,我會得意忘形的。


「音樂是因為我有學樂器,建築是因為我有一位朋友喜歡建築,所以我看過一些相關的書籍。為了朋友的興趣而去了解,這樣便能更愉快地相處;我是這樣認為的。」


他看著畫作沉吟著。


「原來是這樣啊……那你有看關於魯本斯的書嗎……」


魯本斯?沒記錯的話,是他所喜歡的畫家吧?


「啊,我剛才的話沒甚麼特別意思,只是…哈哈,沒甚麼,你不需要在意!」


他意識到自己剛才說的話被我聽到了,突然慌張地擺手解釋。他這麼緊張是怎麼了?會有甚麼特別意思啊。


「西野君,我們是朋友沒錯啊。如果你有推薦給我的書,我會很高興的。」


他突然安靜下來,我感覺到空氣有點壓抑。怎麼了?總覺得今天的他有點奇怪。


「嗯……也對,你有興趣的話,我下次借一本關於巴洛克畫派的書給你吧。」


他很快就恢復了平日的溫柔,臉上的嚴肅重新變回微笑。剛才究竟是怎麼回事?我說錯甚麼了嗎?


難道我們不是朋友?


該說成青梅竹馬嗎?實沢騎士不是會為這種事生氣的人啊。到底是怎麼了,搞不懂~!


我們繼續看著畫,他還是如同平日那般的紳士作風,向我講解明暗對照法,但總感覺我們之間又產生了些微不平衡的距離感。是我的錯覺嗎……


我們離開藝術館時已經是三點多了,從昏暗涼爽的展覽館走到炎熱的晴空下,陽光照得外面的世界一片眩白。我瞇起眼睛適應強光,一片陰影很快籠罩著我,隔絕了些許熱氣,使我重新看清前路。


實沢騎士默默在我身旁撐起傘,然後淡淡笑著問我。


「琉璃宮,你通知家人來接你回家了嗎?」


「我自己乘列車回去,剛才也是獨自出門的。」


本來藤院先生聽到我要看畫展,還打算讓阿巍跟著我去。但我說是和實沢騎士一起後,他便表示放心了。藤院先生的態度轉變也太大了,分明就是差別待遇。


「不過,在回家前,不如先一起去吃點東西吧?」


我有點餓了,便向他提議。


「啊,是呢,我又失誤了。你有甚麼想吃的嗎?」


我說無所謂,他便帶我到馬路對面的咖啡廳,找空位坐下後,他又問我想吃甚麼。


「蛋糕可以嗎?」


我看了看手錶。回家後不久應該會開飯,所以現在不要吃太飽較好。


「可以。我給你所需的金額…」


「啊,不用。請讓我請客吧,今天是我邀請你出來的,還令你錯過午餐時間,實在過意不去,所以讓我請客吧。」


我還來不及反駁,他已經悠悠走到櫃檯前點餐了。在咖啡廳喝下午茶或者吃午餐,感覺挺符合他的品味呢~我個人會比較喜歡吃量多的餐點,這點無論如何都改不了。


我們吃著蛋糕和三明治,輕聲聊了聊暑假作業完成進度。實沢騎士為我點了白咖啡,我平日甚少和咖啡,所以不太習慣那股味道。


我們安靜地喝著咖啡。咖啡店內的環境很舒適,很安靜,隔絕了外界的繁囂。我耐不住安靜,便向坐在對面的實沢騎士提問。


「西野君經常來這邊嗎?」


「有時候會去藝術館看作品展,這附近也有氣氛很好的書店,所以空閒時會來。」


難怪前來藝術館時看起來駕輕就熟。這個暑假我要不要也坐著列車來趟隨意個人遊呢~


休息了一會兒,實沢騎士把托盤放到回收站後,我們便準備回家。在列車上站著聊天時,我才得知他現在所住的祖父母家中真的有養狗,在學生會中能極快地與成員們磨合也多虧了大家都是犬派。


原來同為犬派也能協助溝通嗎,是先入為主的同伴感嗎……但為甚麼阿巍和黛理經常吵架啊。


「你在哪一站下車呢?」


我把站名告訴他,他便點頭說。


「那我也在那一站下車。」


他不會是想送我回家吧……需要這麼講究嗎,我的住址不能被發現!


「西野君不是住在下一站附近嗎?」


「但是我不能讓女生獨自回家,這是基本禮貌。」


有這種不成文規定嗎?送女生回家是約會套路吧,不要這麼溫柔啊,騎士大人!


「我沒關係的,而且我想繞路到附近的商店街買點東西。」


他輕輕皺起眉頭,柔聲說。


「回家路上繞路不太安全。」


「天色還早,沒關係的。你回家收拾行李較好吧?」


我不斷打消他想要送我回家的念頭。他後天要去瑞典找父母和白銀騎士。


「瑞典也有巴洛克風格的城堡吧?真好呢~」


我輕鬆地錯開話題,他順著我的話接下去。


「是的,哥哥去看過了。嗯…琉璃宮你會有甚麼想要的伴手禮嗎?」


喔喔,手信啊。說到瑞典,就是傢俱嗎?我不太了解。


「只要西野君你有這份心我就很高興了,謝謝你。」


「沒甚麼,我也會買伴手禮給其他人,所以你有甚麼想要的話可以告訴我。」


他若有所思地看著我,然後別開眼思索著。最後,他還是陪我下車,送我到了閘門口。


「琉璃宮,開學見。希望你到那時候已經和史密夫同學他們討論出畢業典禮的安排。」


啊。不不不,我沒忘!當然沒有忘記五十嵐君的請求。是啊,我還得和負責籌辦活動的瑪莉亞洽談,所以暑假也算不上無所事事。


告別實沢騎士回到家裡後,我讓納戶傳送歷屆畢業典禮的舉辦記錄給我參考閱覽。反正她有在協助瑪莉亞收集資料,所以我的要求在她能夠應付的範圍內。


在瑪莉亞合宿、我閒得可以發霉的這個星期,我把歷屆資料和別校公開的畢業典禮程序對照一遍,大致上有個籌備的方向了。


琉璃宮家一年一度的七夕會來臨,今年特意邀請了史密夫家來參加七夕會。我不清楚現在兩家之間的關係如何,但邀請黑手黨家族來自己家舉辦的宴會……


儘管和瑪莉亞是朋友,但我還是感到不安啊。畢竟是黑手黨,這個發展真的好嗎?


我這次一大早便來到本家,先找草間先生交流一番最近盆景的培植方式:前陣子買來了更多不同品種的盆景來研究,我對這個興趣越來越熱愛了呢。


然後我又問了本家中的長者們西蘭花的種植方法。就這樣在本家裡東跑西奔,不時出現在廚房擔任試食員,暮色很快就在天邊聚合。


今年健樹小弟跟著翔香大人在大門處迎賓,我獨自一人在作為會場的草地入口等待客人到來。


帝椿家今天來得特別早,而且帝椿先生居然也到場了。他擁著帝椿夫人的肩,時不時低頭耳語,而他的兒子則遠遠跟在後面盯住自己的父母。


「帝椿先生,帝椿夫人,帝椿同學,貴安。歡迎三位前來出席本年度的七夕會。」


「琉璃宮小姐,貴安。今年的佈置還真是別出心裁呢,燈火好美。」


這次七夕會主打燒烤,爐子都架設在草地上,桌子和長凳旁都擺放着天燈造型的燭燈。


「如果帝椿夫人有興趣,可以在待會兒放天燈祈福。」


我笑著和帝椿夫人寒暄,盡量無視一旁以絕對零度目光打量我的帝椿先生。為甚麼他們兩父子都散發著如此冷冽的氣場,天然冷凍庫嗎?


「琉璃宮小姐,犬子在學校讓你勞心了。」


他終於說出入場以來第一句話。不,是我認識他以來第一句對我說的話。


「但我必須聲明,我不贊同…」


話還沒說完,帝椿先生便倒吸了口氣,臉色發青地閉上嘴。不贊同甚麼,我的垃圾食品餵飼行為嗎?


帝椿夫人呵呵笑著,搭住丈夫的手臂步入會場,而帝王則走到我身旁,不知為何表情顯得有點得意。


「……帝椿同學,發生甚麼好事了嗎?你看起來很高興。」


由於他默不作聲地站在我身旁,催促著我搭話的表情很煩人,我只好主動發問了。


「其實只是小事。」


我注意到他的嗓子沒那麼破了,便立馬恭喜道。


「恭喜帝椿同學的聲音變得更加動聽了!聲音間接決定一個人可以表現出來的氣質,我在帝椿同學聲音中感覺到,不同凡響的氣質!想必是能幹大事的人才!成熟的人格成就成熟的聲音,不愧是帝椿大人!」


「咳!咳!」


我天花亂墜、口若懸河地奉承著帝王,如果在古代說不定我會是個勢利小人呢,哈哈哈。帝王中途試圖打斷我好幾次,但效果不佳,最後他只好以假咳制止我。


「變聲不過是青春期的必經之路,毋須大驚小怪。」


大驚小怪的人是你才對吧,帝蠢。


「我想說的是,水上摩托車,我贏了。」


……甚麼?他雙手放在背後,等待著我回話。但我的腦袋一時無法正常運作。


「抱歉,這個消息對我來說真是喜出望外,以至於我無法相信;能否請你再說一遍?」


他耐心地重複一次,眉梢仍然顯露出喜色。


「水上摩托車,我取勝於鹽谷。」


你們還在比水上摩托車嗎?還有,這有甚麼好向我彙報的!是因為此事對你來說意義重大,才要把好消息分享開來嗎!你的情商令我無話可說!


「呵…呃,那還真是大喜訊呢!我就知道帝椿同學只要努力,便沒甚麼是做不到的!天才的帝椿同學根本不會把區區鹽谷君放在眼裡!肯定是以極速甩了鹽谷君滿口鹽水!多麼厲害啊!這種大好消息,得分享給全世界,就讓我放到社交程式上…」


「唉,琉璃宮。」


我立馬停下掏出手機的動作,裝作興奮地眨眼看著一臉沉悶的帝王。


「雖然我不介意,但你說的話不是出自真心的吧。」


呀,看來我說得太過份了呢~一時按耐不住便停不住嘴。我嚴肅地搖頭。


「不不,我是以百分之百的真心,把帝椿同學視為學習榜樣的。」


他勉強相信我說的話。這時穿著黑西裝的阿巍走了過來,見到帝王還禮貌地點頭打招呼。


「帝椿先生,晚上好。」


帝王隨意朝他點頭,便離開我回到父母身旁。我又驚又喜地拍了拍阿巍的背。


【意外的能幹呢?大學生活令你脫胎換骨了嗎?】


他摩挲著耳釘,不快地扯著領帶結。


【我本來就很能幹。唉,這套衣服熱死了,真是搞不懂大哥們是怎麼忍受的。】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穿著西裝的黑衣人們,也許衣服底下貼了冰涼的退熱貼。


【再這樣下去,我的皮膚將會長滿熱痱。】


【好現實……你可以去主屋裡面巡邏啊,那裡有空調。】


【我的主要工作是當你的守衛…】


他看向我身後,然後有禮貌地低下頭。


「晚上好。」


我轉過身繼續迎接賓客。過不了多久,被帝王打敗的疊浪君與他的家人們出現了。今年罕見地,他們全家人都到場出席。互相寒暄後,疊浪君沒有跟著家人去向其他賓客打招呼,而是留在我身旁神秘兮兮地說。


「琉璃宮,告訴你一件事。」


又?今天的朋友們怎麼如此熱情呢?


「帝椿同學終於從你手中奪得勝利的榮譽嗎?」


「甚麼?他一直都是長生將軍啊?」


阿巍在我背後因為疊浪君的錯字而偷笑了一聲,在客人前要禮貌的這一點還有待改進。


「長勝將軍。」


「對對對,我就是這個意思,哈哈哈,真是搞不懂國語呢~」


我輕輕向身後偷笑個不停的阿巍使了記肘擊,半斤八兩的人幹嘛取笑別人呢,你們是同伴耶。


「帝椿同學不是終於在水上摩托車超越你了嗎?」


他兩眼發直立馬否認。


「甚麼?他是這樣告訴你的?唉,這件事是我們私底下的秘密,不要告訴陽。」


他湊得更近對我耳語。


「他是贏過我一次,但我們今年已經來回比了五十多場。再加上過往兩年的話,他的勝率不怎麼樣啊……」


今年外加過往兩年的比賽場數,也就是帝王的勝率勉強只有百分之一……這種如同運氣般的勝出居然令悶騷帝王如此興奮,我已經無話可說了。


「我要說的是關於櫻宮同學的事。我仔細考慮過了,我果然是喜歡著櫻宮同學。」


疊浪君暗自握着自己的拳頭,目光熊熊地看向遠方。我偷偷瞄向身後的阿巍,他只是難以置信地看著疊浪君。


「我決定要努力追求櫻宮同學!」


這種事用得著大聲在我跟前宣揚嗎?我是你的感情見證人?


「鹽谷君,加油?我支持你?」


「謝謝支持!」


他高興地笑著點頭,然後便跑去找朋友了。阿巍依然用詫異的目光追隨著他的背影,我則繼續歡迎來賓。


櫻宮家終於到來,今天的黛理穿著和風款式的裙子。我們家黛理已經成為婷婷玉立、被男人們所膜拜的美女了呢。


我把她拖到一旁,替她拍了全身照,然後又親密地摟著她的腰,讓阿巍替我們兩人合影一張。


「琉璃宮大人,請問你是在…?」


我奸笑著滑動手機,把照片傳送給藏智。


「沒甚麼,只是與藏智進行友好交流。」


「沒想到琉璃宮大人與哥哥的關係已經這麼好了呢。」


接著,她便向我暫別,繼續去當她的社交花。我看著疊浪君試圖上前問好,卻被附近的女生們擋住了,一步也無法接近黛理。


可奈是把甚麼消息傳遍社交界了?她的影響力有這麼強來著?不,應該是黛理本身就人緣廣遼,連校外的朋友也多到數不來……


大意了!原來真正的現充一直都在我身邊!朋友多,成績優異,有曖昧對象;這不就是人生贏家嗎?櫻宮黛理,沒想到你深藏不露啊!


【……她的哥哥?】


【啊,你不知道嗎?她有一名哥哥,名叫藏智。】


【我知道。不就是像叛徒一樣的人嗎?你和他很熟?】


原來你知道?所以到頭來不知道的只有我嗎……


【與其說是叛徒,倒不如說是妹控?】


阿巍皺起眉頭,不滿地嘖舌。


【你還真是寬容。不過那種可怕的女人為甚麼這麼受歡迎?喜歡她的人品味也太差了吧?】


你非得自損八百傷敵一千嗎。我鄙視著他說。


【……我也喜歡她喔。不如說是最~喜歡了。】


【你品味本來就不太行啊。】


【嗯,我品味不太行才答應你成為我的「守衛」。】


【這和那是兩碼子的事!】


我乾脆無視這個笨蛋,走進會場和其他客人交談。今年的七夕會給我一種不太熱鬧的感覺,和我相熟的賓客不多,所以聊的都是些乏味的場面話。


由於西野家遠在北歐,所以今年缺少了與琉璃宮家最要好的家族在場,這也是令我感到有點寂寞的原因嗎?


朋友們都開始長大了,疊浪君喜歡上黛理,而黛理也儼然成為新世代的社交花。寶琢兄弟也因為年歲增長,所以被不少人圍繞著根本無法脫身;一向受歡迎的帝王就更不用評論。呀,我的朋友們都很出色呢,相比之下我貌似越來越碌碌無為了!?


因為不會繼承家族而且不常露面的緣故嗎,主動接觸我的人越來越少。嗯,想必成年之後,投資以及出租賺回來的錢都會完全由我作主,然後我便可以試著來趟環球旅行嗎!


獨自一人!環球旅行!感覺很帥氣,這未來真不錯呢!


咦,等等。我再次仔細環顧草地。怎麼不見史密夫家的人?


【奇怪,阿巍,這次的七夕會,有誰謝絕了邀請嗎?】


【沒有。】


他往自己的嘴裏不停塞著烤肉,然後想起了甚麼般,把肉嚥下後再度開口。


【蘭宮家沒來。】


啊啊,的確。蘭宮家比起那個妹控主唱更加像叛徒吧。


【你好像越來越清楚了解琉璃宮家的事了?】


【藤院大叔讓我務必要背下來。】


他提及藤院先生時露出又敬又畏的神情。沒想到考入了大學還需要出席藤院先生的友情課堂,真可憐。藤院先生在協助阿巍溫習時可是化作了惡鬼。


「琉璃宮大人,貴安,今天的你還真是宛如天上銀河般耀眼呢。」


【喔,是桃宮大叔。】


「……郭先生,我和藤院先生很熟的。」


阿巍完全聽不懂桃宮話裡頭的意思,我忍住笑對桃宮解釋。


「桃宮先生,阿巍他比較適合用直截了當的話語去溝通。不過,我也不明白桃宮先生剛才的意思呢,呵呵。」


「……喊我哥哥。」


「桃宮先生。」


阿巍立馬改口,桃宮這才滿意地點頭。


「桃宮先生,許久不見,這次的七夕會還是無法有緣目睹你與佳人共同出場呢。」


「哎呀,琉璃宮大人,你就別取笑我了,我好不容易才從催婚大隊中逃脫出來呢。」


他偷偷指向後方,我看見不遠處帶著女兒的夫人們圍在一起談笑風生。


「不是說男人四十一枝花嘛,怎麼大家都想讓我結婚呢?」


我聽說的版本是男人四十要出嫁耶。


「不是繼承問題嗎。」


阿巍突然間插話。幸好我們都是自己人所以沒有在意,但以後還是提醒他不要隨便插話比較好。


「繼承問題?」


我來回看向阿巍和桃宮。桃宮默然不語,搖晃著紅酒杯中的深紅美酒。


「嗯。我家本來也有這種問題。誰來繼承房子之類的。因為我們家是武術世家,所以內部也有點爭鬥。」


你去年回鄉該不會是為了這種事吧!有點難以想像,雖說我上輩子的父方那邊也有類似的問題,但我是女生,所以壓根兒沒去在意過這種事。


難道是我小瞧這個世道了?之前卡西米爾還有其他許多人也一直認為我會是琉璃宮家的繼承者……以前的我拼命學習也是考慮到這件事嗎?抱歉,我完全沒有往這條道路考慮過?


從公元前開始的爭奪權力根性,直到現今的法治時代還一直深植在社會中啊。嗚哇,總覺得我身邊的人都好認真,這便是上流社會的真面目嗎?我這種被動的兵來將擋真的沒問題嗎?


雖然經歷過不少事,但我從來沒理解過這種想要獲得權力的心態。蘭宮家的事,健樹的身世,我都沒有從繼承方面思考過。動機與目的是權力我能夠推敲出來,但單論權力這件事……


不感興趣的事我向來都不會去關注。呃,我果然不適合成為繼承人。


「所以爭鬥的結果…你沒事吧?」


「沒事啊。雖然爺爺最疼我,但我很爽快地聲明自己是跟隨你的。然後直接跑去和陳家的爺爺和大叔談,最後就回來了。」


我是扮演著這麼重要的角色的嗎!?對我來說阿巍身為我的「守衛」這件事,我還是感到很不現實。


「兩位聊得很愉快呢,我是不是不應該在這裡打擾你們呢?」


我看向一旁依然年輕帥氣的桃宮。嗯……因為桃宮家是琉璃宮家的新生分家,所屬區域是大有前途的娛樂界,所以才會不斷被人催婚吧。人人都想攀上這條大腿呢。


「桃宮先生,請你加油。」


我賞給他一個安慰性質的笑容。他抽搐著嘴角回答。


「琉璃宮大人,請毋須為我擔憂,接班人我還是有的。」


甚麼!?緊急事態,難道是私生子!?桃宮,你居然是這種玩出火的花花公子嗎!


「這種對兒童心智成長造成嚴重影響的事,請你暫時不要告訴我的弟弟。」


「琉璃宮大人是不是誤會甚麼了?我也毋須告訴琉璃宮小少爺這種事吧……接班人你也認識的。是了,其實我前來是想邀請你出席電影首映會。」


逃避問題了!我不信任地看著他滿臉笑容地繼續說。


「之前租用鹽谷家的渡假村拍攝的電影,即將要上映了。如果你感興趣的話,可以邀請你的朋友們一起前來觀看。」


「桃宮先生,是想讓孩子們做甚麼呢?」


利用我們的名聲推廣電影嗎!聽完阿巍說的話,我都要變得神經衰弱了。


「請恕我無能,但琉璃宮大人你的意思是?我只是想讓琉璃宮大人和她的朋友們來欣賞電影,作為暑假期間的休閒活動……」


「青少年暑假的時間很寶貴,休閒活動很多,看來這部電影是有一定的價值和特點才值得我們撥空去看呢?」


「不敢當不敢當,只是我們用心製作的拙作,如果能請尊貴的少爺小姐們屈尊前來欣賞,想必是我們團隊莫大的榮幸。」


姿態需要放得這麼低嗎。你的製作團隊在哭喔,就算是為了他們也給我自信點。


「既然你這樣說,我就問一下我的朋友們有沒有空吧。」


這時,草地入口那傳來一陣騷動,附近的客人們都好奇地看向同一方向,竊竊私語著。我和桃宮對視一眼,他立馬走在前方開路,我和阿巍則緊跟在他後方。


一位穿著西裝的魁梧男人散發著修羅般的氣場站在樹林小道的出口,他牽著一位嬌小但身材傲然的美麗女人,女人穿著純白的碎珠晚裝,身上散發出來的夢幻氣場很像我的一位朋友。


桃宮踏前一步,但我搶先在他身後行禮問。


「晚安,請問是史密夫先生與史密夫夫人嗎?歡迎前來出席琉璃宮家舉辦的七夕會,我是琉璃宮家的琉璃宮蓮華。」


男人(應該是瑪莉亞的父親,因為看上去很像黑手黨大佬)以可怕的臉和足以把人嚇暈的眼神掃視著我,附近的賓客們都倒吸一口氣,嚇得退後好幾步。


「啊,拉蕾,晚上好……」


瑪莉亞從她的父親身後探出頭來,雙頰緋紅,羞澀地向我揮手。比起平日泰然的態度來看,害羞的瑪莉亞很是反常啊。


我回想起一年級的時候,曾經說過自己沒參加過任何派對的瑪莉亞。因為家庭原因,所以不會獲邀參加這種較為「文雅」的宴會。我能理解,當初第一次前往賞櫻會的忐忑感我深有體會。


「瑪莉亞,晚上好,很高興你與你的家人們應邀前來。這裡的路不好找吧,可以的話請讓我帶你去吃點好吃的燒烤,如何?」


我主動走上前向瑪莉亞伸出手。她吸了口氣,偷偷看向自己面無表情的父親。起初史密夫先生不為所動地把女兒護在身後,但史密夫夫人微笑著把手放到丈夫的手臂上。


「我們說好了吧?瑪莉亞,你去找朋友玩吧。」


瑪莉亞的母親以微笑鼓勵著她,於是瑪莉亞從父親背後踏出一步,伸手回應我。她的父親右手微微一顫,但沒有做出制止的動作。


我笑著牽住她的手,向史密夫先生行了個禮。伊森終於趕來,我朝他微微點頭,他以微笑回應後便去和史密夫先生打招呼,順帶向賓客們介紹史密夫家。


「瑪莉亞,你覺得緊張的話,把這想成是戲劇會比較好嗎?想要認識更多新朋友的女孩初次出席宴會……」


她恍然大悟地喔了一聲,走路方式也變得落落大方起來。史密夫家應該不是以黑手黨的身份來出席七夕會的吧?我該如何向其他人介紹她?


「那麼,先來認識一下我的朋友,你應該沒有見過?這位是郭脩巍。」


我向她介紹了阿巍,他們對視的那瞬間,我感覺到瑪莉亞牽著我的手突然收緊,阿巍的表情也變得認真起來。


「……」「……」


空氣中充斥著緊繃的氛圍。這是甚麼意思,強者相遇時的一觸即發嗎?你們正在以內力互相試探嗎?


「你……」


阿巍接下來不會說「來打一場吧」這種話吧!?畢竟他的家訓在會跆拳道的瑪莉亞身上用不著啊!


「很強呢。」


是怎麼看出來的?強者雷達嗎?強者間的磁場感應?


「你是拉蕾的騎士先生嗎?」


瑪莉亞又搭錯哪根線了!?


「不。我是盾與劍。」


這裡是中世紀的宮廷嗎。你們說這種話不會害臊嗎!瑪莉亞發出「哼~」的聲音,然後恢復了平日悠然的神情。


「瑪莉亞,我帶你去看看天燈吧?」


「好啊~」


為了不再徒生波折,我牽著瑪莉亞來到不遠處的草地上。如果我有黛理的人脈,就可以讓瑪莉亞好好融入人群中,認識更多人了吧。瑪莉亞本來就有令人舒心的氣場,可惜現在陪在她身邊的人是我!


「拉蕾?怎麼了嗎?」


「我只是在想,瑪莉亞你沒關係嗎?不是不想被人發現你的家庭…嗎?」


「那個啊~Non fa niente(沒關係)~自我介紹時我都是說,我的家業是與酒吧還有其他娛樂服務有關的~」


其他娛樂服務這句很可疑啊。雖然我想問她會不會繼承他父親的位子,但還是問不出口。問了又能怎樣?我又不能做些甚麼,只是單純地知道而已。


「這張紙便是天燈嗎?可以做到動畫裡那樣的場景嗎?好浪漫~」


萵苣姑娘那樣的場景的確是很美,但本家裡沒有那麼大的湖,做不到那種效果。


我看著瑪莉亞興奮地在紙上寫下願望,寶琢兄弟也走了過來打招呼。


「是了,瑪莉亞,我們暑假找個時間討論一下畢業典禮,好嗎?」


看到學生會的三人聚集在一起,我便向瑪莉亞提起這件事。


「好啊好啊,這次輪到我邀請你來我家裡玩吧!」


瑪莉亞的家,會是怎麼樣的呢……去朋友家玩,感覺很有趣,我期待著你的邀約喔!


「蓮華,你不寫嗎?天燈可以祈福。祈願升學考順利也可以啊。」


寶琢把一盞天燈遞給我,我接過後看著米白色的紙,思索著要寫上甚麼。


「你們在寫天燈嗎?不如我們一起放一個吧!」


疊浪君拉着悶騷冰山臉來到我們身邊,然後左右環顧四周。


「要寫就自己寫。」


帝王低聲抱怨著,把疊浪君的手拍開,然後別過頭站在那不動。悶騷還真是好懂,不喜歡就直接走開嘛。


「可是我已經寫好了……」


羽毛小弟大受打擊地垂下肩膀。


「沒有規定一人只能寫一盞啊。是吧,琉璃宮?」


「是的。我們準備了充足的數量。想與喜歡的人共同放天燈也是允許的。」


聽出我話語中的弦外之音的人都看向正挑選著天燈的疊浪君。羽毛小弟主動跑開,把黛理找了過來。


黛理與瑪莉亞笑著和平地寒暄了一會兒,然後看向我。


「請問我們是要一起放天燈嗎?」


「是啊,在這裡找喜歡的空位寫願望吧!」


疊浪君連忙把從我手中拿給天燈遞給黛理,黛理寫完後便把天燈遞給我。


「琉璃宮大人,輪到你寫了。」


我瞄了疊浪君一眼,他以眼神催促我快點寫。搞甚麼啊,還真的一起寫嗎!?我還以為這是他與黛理一起放天燈的藉口……


我表示還沒想好願望,把天燈傳給羽毛小弟。羽毛小弟又含糊地把天燈傳給寶琢。寶琢盯住天燈好一陣子,然後豪爽地在天燈上以大字寫下自己的願望。


寶琢究竟對現在的情況了解多少?這群人的關係真混亂。我看向身後的阿巍。


「……阿巍,你要寫嗎?」


「蛤?我又不是小孩子,怎麼會玩這種玩意兒。你們這些孩子慢慢玩吧,有事喊我。」


一直站在我身後的阿巍聳聳肩,轉身走到遠處的樹下站著遠望我們。還真是……笨得可愛的傢伙。想當初孔明設計天燈可不是為了玩喔。


寶琢把天燈傳給瑪莉亞,她有點驚訝地看著我們。


「我、我也可以寫嗎?」


「寫吧寫吧。」「我們是朋友嘛。」「放兩盞也是可以的。」


瑪莉亞喜孜孜地接過天燈,揮筆寫下願望,然後又回傳到我手上。我寫下願望後,疊浪君接過再次寫上願望。


「這樣也可以嗎?」「哈哈哈,願望多不也挺好嗎?有野心!」「可以啦,我們把它寫滿吧!字寫大一點~陽,我把你的那份也寫吧,就寫「祈願變聲期快…」


帝王立即從疊浪君手中拿走天燈,遮住天燈不讓其他人偷看自己寫下的願望。我們輪流不停寫著願望,很快就把天燈給寫滿了。


我們熱熱鬧鬧地回到烤肉爐旁大快朵頤,有些客人來向我們搭話時,黛理他們也向客人介紹了瑪莉亞。太好了,瑪莉亞認識的人變多了呢。人脈會成為財富。


到放天燈的時間,整個會場的人都走到空草地上。我們團團圍住天燈,一人一手提起下方的框架。阿巍拿來打火機,幫我們把下方的蠟點著。


草地各處都漸漸亮起點點橙黃溫暖的燭光,映照著在一旁拿住天燈的人臉上驚喜的笑臉。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飛起來了」,天燈陸陸續續從人們手中放飛,緩緩搖擺著上升。全場歡聲笑語。


在旁邊放完自己的天燈的羽毛小弟和瑪莉亞飛快轉身走過來,伸手握住天燈下擺。寶琢提議到。


「我們數到三便一起放手吧?一,二,三!」


我們放開手,把天燈往上推,紛紛退開一步,昂頭看著天燈往上搖搖晃晃地飄去。空中佈滿溫馨的小火光,在夜空中相互搖盪、陪伴至更暗也更高的上空。


真希望所有人的願望都能實現,無論是多黑暗的前方也有同伴相隨。


「無意義的行為。上升到一定高度會遇到冷空氣,熱空氣會…唔!」


今天的帝王格外聒噪呢。我繞到他身後摀住他的嘴,把他拖到一旁後才放手。


本來站在他身旁的疊浪君完全沒有注意到朋友消失了,他只是看著天燈緩緩化成更小的光點,站在他身旁的黛理也保持著相同的姿態。


直到天燈飄向遠方,漸漸化成星星般的光,黛理才低下頭走回烤肉處。疊浪君轉頭跟著她走了一步,但隨即又停下。


他究竟在幹嘛,剛才大好時機可以聊天培養感情的!悄悄牽手之類的,四目相對感情升溫之類的!大好時機浪費了!


「啊啦……」「鹽谷前輩,怎麼不上呢!」


原來瑪莉亞和羽毛小弟也站在我身旁目睹了一切。瑪莉亞是不是也察覺到疊浪君的心思了?


愛情膽小鬼勇者尷尬地笑著走到我們跟前。


「今天的七夕會也快完結了嗎?」


「比起那種事,鹽谷前輩究竟是想怎樣啦……」


「甚麼想怎樣?」


「唔!史密夫前輩,我帶你去看看那邊的竹子吧?」


羽毛小弟恨鐵不成鋼地朝疊浪君搖頭歎氣,然後帶著瑪莉亞跑開了。疊浪君有點緊張地搔搔頭。


「是我不夠積極嗎?本來我想一步一步來的,果然搞不懂分界線呢,哈哈哈……」


帝王終於注意到自己的朋友已經下定決心,挑眉看向了黛理消失的方向,然後回頭看向疊浪君。


疊浪君的考量倒也符合常理。過度推進恐怕會讓黛理無法接受而逃走。


「與其說不夠積極,我想循序漸進也是一個好的方向……還有,是不是需要讓櫻宮同學慢慢注意,在意你呢?不是身為朋友,而是身為喜歡她的人。」


「……琉璃宮,你很懂?」


被一個自喻不需要朋友的男人質疑了。


「只是給點建議。那帝椿同學又有何高見?」


「送純金…」


「駁回!」


帝王閉上嘴,沒有再說甚麼。嘖嘖嘖,你也就這種程度。我才是在你之上的人。


如果對象不是黛理的話,說不定我還能問問身為戀愛大師的她,給疊浪君出主意呢。


宴會開始散場,我逐一向賓客告別。瑪莉亞握住我的手說會找時間邀請我去她家玩,她的父親仍舊以令人畏懼的表情瞪住我還有其他路過的人;寶琢家在離開前依依不捨地向我道別,又拖延了五分鐘;疊浪君讓我密切留意他的短訊,還感謝我的支持。


我和阿巍回到藤院先生的車子上。回家路上我閉上眼睛假寐,車子中只有引擎轉動的聲音,接著藤院先生和阿巍開始壓低聲音交談。


「有可疑目標嗎?」


「……叛徒…櫻宮家的逃兵和帝椿家的面無表情男。」


「櫻宮少爺?大小姐是如何和他接觸的?」


「通訊程式。」


藤院先生不知道春假去韓國之旅的真正行程。我也從來沒有從他口中聽聞藏智的消息,所以對藤院先生來說,我和藏智的交流很意外。


兩人又靜了下來,最後藤院先生說。


「兩人都配不上大小姐。」


「藤院先生!?」


我跳起來抓住他的椅背。他微微瞪大眼睛,但沒有表現得很驚慌。


「大小姐,雖然我沒有權力影響你的決定,但我希望你的後半生能夠幸福……抱歉,我僭越了。」


我的前半生還沒走到一半呢?我的品味在你們眼中有這麼糟糕嗎?


「我是反對早戀的。」


「大小姐英明。」


口上這樣說著,但他眼中卻充滿不安……我的可信度在藤院先生心中很低啊。




題外話:用手機發文有點奇怪,有的地方好像缺漏了?如有錯漏,歡迎指正,謝謝!


當別人都考慮著繼承家業還是走自己的道路,蓮華想的是休閒人生。出發點本來就不同呢……



蓮華:這是七夕會的櫻宮小姐(傳送黛理單人照)

藏智:喔喔喔!黛理越來越漂亮了!肯定有些不知所謂的男生喜歡上我家妹妹!

蓮華:和我的合照(傳送兩人合照)

藏智:但頭號威脅還是你啊!把手從我可愛的妹妹身上拿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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