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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名單弄到手了。」


放學後,我和黛理再次聚集在休息室,這次我們記得鎖住門了。總覺得我們經常用這裡來開會,不出意外的話,這裡目前為止還是可以讓人放心談話的好地方。


「謝謝你,黛理。」


我拿起名單,在上面看到了我猜測的那個人的名字。喔!說不定我真的猜得沒錯!


「我想我已經知道那個人是誰了。」


黛理驚訝地瞪大眼睛,拍著桌子站起來,湊到我面前。冷靜、冷靜。


「不會吧?真的嗎?這麼快?你怎麼知道的?確定是那個人嗎?是誰?」


她根本沒有給我回答的時間,又重新坐到椅子上,拿出筆記本盯住我。


她、她怎麼比我還要興奮?


「我也只是推斷出來的,也許不一定是那個人。你可以幫我理清思緒嗎?」


多虧了疊浪君說過的話,我才能想到這裡。


我是從眼線君得到並且匯報的事情中推測的。


疊浪君說過,鑰匙只有租借休息室的人能持有並且借用,讓我想起了藤院先生無法知道關於我在休息室裡發生的事。


可是,之前和阿方索一起去看電影的事,按理說只有在休息室裡的我、帝王和阿方索知道,為甚麼藤院先生會知道呢?我沒有告訴他自己會和誰一起去看,所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眼線君把「和我約定了一起去看電影的人」告訴了藤院先生。


也許眼線君偷聽到我們在休息室的談話這個可能性就浮現在我的腦海裡,不過我很快就刪去了這個選項。因為那樣的話,他聽到的應該還有更多,可是他都沒有向藤院先生匯報。起碼,在休息室裡的事情,除了看電影這件事之外,其他的藤院先生和眼線君都不知道。所以,我想眼線君無法偷聽休息室裡的談話。


既然無法知道休息室裡的事,那究竟是怎麼知道阿方索會和我一起看電影的?


我想起來,我第一次和帝王和阿方索吃飯前,把連同錢包的外套給了瑪莉亞。午休後拿回會員卡時,和阿方索約時間地點的那時候並不是在休息室,而是在走廊上。


我們的對話被眼線君聽到了。


「......所以,你就覺得是那個人了嗎?」


「因為,那個人的確是從小一開始就一直在我附近,而且,姓氏和桃宮給的線索相符喔?另外,那個人所身處的位置,也正好可以收集到不少情報吧?」


黛理難以置信地看著我,低頭想了甚麼,然後環顧了休息室一圈。


「你確定,真的沒有其他人借到休息室鑰匙,然後來裝上甚麼設備?畢竟帝椿的房間就被發現了攝像機啊。」


…...其實我也不敢肯定,不過,就算眼線君拿著我的學生證去借鑰匙,他也是借不到的。我笑了笑,安慰黛理。


「他房間的那個,是他自己裝上的。」


「甚麼!?」


黛理又嚇得站了起來,我連忙安撫她坐下來。冷靜、冷靜。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就是那樣了。如果要證據的話,就和我一起去校務處走一趟吧。」


我們拿起書包,邊朝擺放著備用鑰匙的校務處走去,邊討論眼線君的事。


「我們的休息室裡面應該沒有被裝上甚麼設備,因為眼線沒有順理成章地進去的方法。也許可以撬鎖進去,可是走廊盡頭有監控設備,而且風紀委員時不時會在走廊上巡邏,這個方法比較危險;


「也有可能是趁著晚上偷偷潛入,但這種作法也很危險,我不認為眼線會那樣做,風險太大。」


忍者甚麼的更加沒有可能。疊浪君的猜想純粹是他想多了,現在怎麼可能還有忍者啊。


「那也有可能是和校工們串通好了。」


呀,這我沒有想過。可是,那樣就必須用琉璃宮家的能力,必須確保協力者非常配合。眼線君一個就算了,藤院先生有可能會同時極度信任兩個人嗎?而且,桃宮給的提示,感覺只在討論一個人。


當然也有可能是升上中學後增加了人數,可是配合不恰當的話會很麻煩,藤院先生目前為止還是如過往那般信任著眼線的匯報,所以監視我的工作大概還是眼線君一人負責。


「嘛,你看著吧。」


我和她走到校務處的小窗口面前。我按下了呼叫鈴,一個女性連忙走了過來。


「你好,我想要借用休息室P09的後備鑰匙,謝謝。」


「學生證,然後在借用冊上填上姓名。」


我把學生證從窗口那遞給她,而她則推出了一本本子,然後走到了後面的電腦前查看。我趁機拽拽黛理的衣袖,把本子翻開。上面的是借用後備鑰匙的資料。


我們的休息室,除了我不見了學生證的那天被塗上了修正帶,此外的日期都是空白;而帝王的休息室則是完全的空白,沒有借用後備鑰匙的歷史。


黛理恍然大悟地看著本子。她舉起本子,用太陽光查看被塗上修正帶的內容。那上面寫著「琉璃宮」,我的姓氏。因為全校只有我一個琉璃宮,所以肯定是寫了我的名字。字跡也不是我的。


這時校務處人員回來了,她皺著眉頭說。


「你不是租借P09的學生,我不可以把鑰匙借給你。」


我微微一笑。果然,眼線君就算拿著我的學生證也是沒有辦法借到鑰匙的。眼線君最大的失算,就是以為我是休息室的主人。


「就算我是琉璃宮的...」


「無論你是誰,只要你不是租借人就不可以借!好了,快點走吧,回家去!」


我們把冊子還給她,她則是不耐煩地揮手將我們趕走。校務處的人好兇......


我們沿著石板路走向校門,我得意地看向黛理。


「看到了吧,沒有幫手,只有眼線一個人。起碼校務處的人不會提供鑰匙。」


黛理愣愣地點頭。


「帝椿如果是在自導自演,那他還真是很聰明。感覺比小說中的更厲害。」


「帝王的事,我們要保密,畢竟他都做到這種地步了嘛。」


我想他大概是受不了粉絲的糾纏,又不知道該怎麼趕走她們,便用了攝像機來借題發揮:設局只讓學生知道這件事,誤導他們有犯人的存在,最後表明犯人可以去認罪。如果有人隨意進入他的休息室,大概會被誤認為是犯人,這種瓜田李下的境況應該沒有人有膽量去冒險。


所以沒有人借用後備鑰匙去他的休息室安裝攝像機,從頭到尾都是他自己在瞞哄學生們。啊,也許阿方索也知道這個計畫,畢竟誰會可以隨便就發現針孔攝像機啊!


那個攝像機,說不定也是假的,只是他們指鹿為馬之類的......


不得不說,不愧是帝王啊......想出來的方法怎麼這麼奇怪,果然悶騷都不可低估。


「可是,為甚麼我們的休息室,有被塗去的借用紀錄?」


我不禁冷笑了一聲。這還不簡單嗎,眼線君想以我的身份借用休息室,卻不知道休息室其實是黛理借的。如果眼線君真的拿到了鑰匙,要做的事,也許是...裝監視器之類的吧。


我不認為藤院先生會允許。家裡的幾位一向挺尊重我的個人空間和隱私。


也許,眼線君對我抱有的感情並無好意。暴露在過多的情報之下,從小一開始就必須監視我,這些種種很可能是不喜歡我的原因吧。


信任的人所信任的人,自己卻無法信任。對我還有眼線君都是令人鬱悶的事。


如果可以友好相處就好了呢......想讓對我抱有負面情感的人幫助我的話,也許就只有威脅的方法可行?感覺很麻煩!


鞭子和糖。我想起了這句話。警戒後安撫。


…...感覺可行。


「那一天,我碰巧把裝有錢包的外套借給人穿了。」


黛理停住腳步,不過很快就明白過來。


「難怪你會推斷是那個人。看來是想趁機用你的學生證借用鑰匙,卻失敗了。」


我笑了笑,挽住黛理的手。眼線君不知道租借房間的不是我呢,雖然我每天都用。


「是啊~幸好有你在~」


她輕咳兩聲,別過頭。哎呀,害羞了?不過真的,如果不是黛理租借休息室的話......


不過我明白為甚麼同學們都對新校服這麼興奮了,水手服的黛理害羞的話真的很可愛。


「總覺得你在想些甚麼奇怪的事。那麼,現在該怎麼辦?直接找那個人?我建議你小心為上,那個人...也許在小說中是為林檎提供惡役情報的存在。」


…...蛤?甚麼?等等,這比我找到眼線君還要打擊大啊!?蘋果醬你無處不在嗎!


「難怪以前看小說的時候,瑪莉亞經常會知道惡役的動向。因為瑪莉亞和監視你的人認識。這樣就說得通了......」


她苦笑著看向我,看上去有點無奈。


「以前看小說時覺得的好事,到了現在居然變得有點煩悶。」


啊......是因為角度不同了,現在站在我這邊,所以才有這種感受嗎?


黛理,在擔心我呢。


唔......我不想坐以待斃,就眼線君一直的表現,那收集情報的能力我真的非常需要。


而且,如果眼線君真的不喜歡我的話,把這個不定時炸彈解除、或者放到自己身邊會更安全。


守護天使的守護天使,監視者的監視者。哈哈哈,感覺挺不錯!不過首先得讓眼線君自己現出真身並且現場捕獲。這個好麻煩。


一個簡單的計畫在我腦中形成,我把它告訴了黛理,請求她的想法。


「......能成功嗎?而且在短短數日內準備......」


我和她走到了校門前,給了她一個肯定的微笑。


「對方應該不知道我們已經知道了真相,外加現在只是中學生......我會確保萬無一失的,黛理你可以在旁邊協助我嗎?」


微風吹起了她的長髮,她看著我笑了起來,總覺得目光變得溫柔了些許。


「當然。我沒想過中途退出。因為你是我的朋友,朋友拜託的事,自然要幫了。」


這好像還是我第一次真正聽到黛理承認我是她的朋友。真正能理解我的處境的朋友......心中湧出酸甜的滋味,我笑著對她說了一聲,謝謝。


我一定會讓眼線君自動招認自己的身份,並且站到我這邊來。因為黛理在支持我啊!我怎麼能失敗!不允許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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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邏輯思考真的很弱......很抱歉

下一話真的揭曉眼線的真實身份了!也許大家都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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