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情感

莉莉絲●菲尼克斯是我的名字,是曾經的我的名字...

只有貴族才能夠擁有姓氏,而菲尼克斯之姓,則是王國中除了國王,權力最大的公爵之姓。

昂,是我的愛人。但...他卻不是貴族,對於公爵之女來說,想和什麼樣的人結婚本是由我自己決定。

但礙於身分,這些都是不被允許之事,因為我們公爵府有著另一項工作,暗殺。

菲尼克斯家主據說和國王為感情要好的友人,國王作為名面上的統治者,處理著許多國家的公務事,而菲尼克斯則是處理掉那些反叛者。

我自從出生起便被訓練成冷血的殺手,身為四大公爵之女的我,從未體會過什麼是親情、友情。唯一有的...只有無止盡的殺戮。

每天都有不同的暗殺名單,長年下來的殺戮心、由血推積而成的枷鎖,成為了我活下去的動力。

就這樣...一名身分為公爵之女的冷血殺手誕生了。

當然,這些事都是機密,只有國王才知曉作為暗殺者的菲尼克斯。

從小到大所有的貴族活動,任何瑣碎小事都是由替身出席。

很可悲吧...明明是作為光鮮亮麗的公爵之名出生,卻是不如普通人一樣的生活,只能暗地裡做著冷血殺戮的工作。

直到那天...

他就是這次的暗殺對象嗎?

— —深不可測。

因為眼前的暗殺對象毫無生機使我驚訝,外表看似只有二、三十歲,還算年輕的感覺,然而他給人的感覺卻與先前暗殺的人大不相同。

硬要說感覺的話...就像是沒有任何意思生機的植物一樣。

「小心啊,武器可不是用來傷人的啊。」

「!?」

怎麼回事?我應該已經完全收斂殺氣才對啊。

他不可能會發現我的,到底是用了什麼方法?

這個瞬間,莉莉絲非常清楚在第一次的偷襲沒有成功後會發生什麼。

殺手講究的就是殺人於無形之中,所以殺氣的收斂是每個殺手必須學會的能力之人。

簡單來說,如果在暗殺前就已經暴露的話,那麼,作為殺手的意義就沒了。

莉莉斯當然也非常清楚這點,所以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隱藏殺氣的重要性。然而,莉莉絲卻是在暗殺前就被發現了。

很清楚的,語氣、神色自若的態度、輕鬆的擋下我的匕首,這些都代表著莉莉絲早已被察覺到的證據。

然而令莉莉絲不解的事,他是如何察覺的?

現在莉莉絲腦中想的事情只有兩件。

 —立刻逃跑然後回去覆命。

 —與他一戰然後光榮戰死。 

第一項當然是不可能了,既然作為暗殺者卻連暗殺都做不好,那麼回去後必然也是等死。

我非常清楚他的個性,一個沒有利用價值的人是不可能留的,所以我的下場只有『死』。

所以眼下只能與他一戰了,不過從一開始我就知道我是不可能殺了他的。

那是本能,一種殺手與生俱來的本能。不知為何,從他擋下我的攻擊那時,就有一種不可能贏過他的感覺,就好像一座不可撼動的大山一樣。

他,究竟是誰?

「我知道妳在想什麼,收手吧。妳是不可能殺我的。」

這時這麼一句話從對面的少年口中說出,是有生以來第一次嗎?一種名為『憤怒』的心情猶然而生。

因為被人小看而第一次誕生出殺戮以外的心情,此刻的我直接提起匕首衝了過去。

結果不出意料,輕鬆地被他擋下了。

我快速地揮舞動匕首,他卻像是在與小孩子玩一樣,一步都沒動的就接下了我的攻擊。

不甘心…

非常的不甘心,明明作為公爵之女的身分出生,然而卻是要過著充滿殺戮的生活,為了向父親證明自己的價值,我也努力地做好一個殺手的價值。

 —或許有一天能被父親注意到。 

抱著如此不切實際的想法過著生活,如今卻連讓眼前的這個人移動一步都無法做到。

或許是第一次擁有不甘心的這份心情。

或許是一直以來的所為一連繫著我的絲線斷了,此刻我就像是等死之人一樣…祈求著一死。

畢竟,我已經沒有可以活下去的動力了。

不受父親的喜愛—所以才會被做為一個殺手培養。

任務失敗了—無論哪條路都是死路。

我多麼的希望,或許下次能夠擁有一個稍微不一樣的人生。

因為是殺手的關係嗎?死到臨頭我居然連一滴眼淚都沒有留下。

武器…緩緩的落下,雙眼也…緩慢地閉上了。

「不要放棄,妳的眼神中還透露著想活下去的希望。」

不是別人,正是眼前的這名…暗殺對象。

不急不緩…不緩不慢,就像是呼吸著一樣平穩地說著這話。

究竟是…什麼意思?

「妳只需要知道,他是希望妳活下去。」

甚至還來不及思考是怎麼回事,連接著意識的弦就斷了,等待著我的只剩下一望無際的黑暗。

「菲尼克斯啊...我只能幫你到這了,或許她能夠擁有和我們不一樣的人生吧…」

當然…這段令人不解的一句話莉莉絲並沒有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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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發生在十二歲的事...

很可悲吧,明明只是一個正值青春的女生,做為一個女性而活,如此簡單的願望都無法實現,可以說是最為黑暗的一段時光了。

不過...這也是讓我最感謝的時光。

神秘的他,讓我第一次擁有殺戮之心以外的情緒。

漸漸浮起的七情六慾,作為起始的憤怒、不甘,真正讓我踏入了人類的開始。

不再做為只懂得殺戮的人偶,而是作為能夠普通生活的人類少女。

或許這正是我心中期盼的生活,儘管當初醒來時受到了別人的照顧,面對著不知如何表達只好沉默著的我也是發自內心的照顧我。

親情、友情、逐漸的理解了何為喜、何為悲,甚至...是愛情。

老實說...我很害怕,害怕哪時這段如夢似幻的時光會消逝,害怕不再能夠以普通人生活,害怕再次回到那段指充滿著血的生活。

而真正的讓我如此不再有如此擔心,甚至是想為一個人而活時,我才理解到為了心愛的人我甚至能夠與任何人為敵。

不過...現在我只想好好陪盼著丈夫和孩子。

因為他們...是我的救贖,也是我永遠心愛的人。

所以在看到孩子到兩歲時甚至臉上都沒有浮現過一絲情感,不愛笑、不愛哭、可以說一個正常小孩會表現出的情況一次都沒有。

— —他是不是無法表達感情。

這麼一個想法突然從我的腦袋中竄出,不過說是無法表達情感...卻給人有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

彷彿是一個處在思考的謀略家一樣。

不過...怎麼可能嘛。

畢竟他只是一個孩子而已...而且也是我心愛的孩子...是我...下定決心要保護好的人。

為此,我將孩子帶到了一片花海。雖說現在不是盛開的季節,距離盛開季還有一個春秋,但不會有影響。

「花兒啊,綻放吧。」

如果說我自認為自己很笨拙,笨到是一板一眼的表達情感,是直到現在才可以正常表達心情的人。

那麼這次,我是真的看不出我的孩子了...

在看到因為魔法而盛開的一片花海,先是驚訝,然後是喜悅,再變成像是緬懷的感覺,最後竟然流下了眼淚。

那一瞬間,我甚至有一種面前的他不是我的孩子,而是活了許久一般的人。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因為我能夠感覺到...這是我的孩子發自內心所表達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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