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壇

第三十章 深夜漫談

「感謝偉大的洛迪斯，賜予我們這麼豐盛的晚宴。」

禱詞結束，我們開始享用著烏爾德他們為我們準備的食物。

但就我來看，這豐盛到桌都放不下的餐點…入目堪以昨晚萊德為我們準備的那樣…

霎那間，我沒了胃口…

此時，萊茵見我盯著菜色，她便揮著小手努力宣示著自己的努心：

「這裡大部分都是我做哦！」

而一旁希琳娜更是眼睛發亮的點了點頭…

她似乎在和我說，她也有幫忙…看得我不知道該笑一笑，還是搖搖頭。

「烏爾德兄長，這食物實在太多了。」

我看向了神父，並盡量表現出不是怪罪的樣子…

這讓他笑了一下：

「呵～畢竟今天難得這裡人多，加上萊茵和希琳娜似乎合得來…那我們就當過年一樣，稍微慶祝一下也不錯。」

說著說著，他將手中的麵包放進嘴裡：

「而且這些都能久放，明天我在和萊恩做點麵包就能配著吃…不會浪費的。」

聽他這番話，我只能無奈點了點頭：

「若是這樣，那真是太好了。」

唉…既然主人家都這樣說了，作為客人的我當然也沒什麼好說的。

另外…他說的沒錯，我也對於希琳娜與萊恩能夠合得來這件事感到驚訝。

當我看到希琳娜與萊茵站在廚房一起做飯時，我有說不出的高興…

或許…是長久以來的孤獨，這個共通點…使他們有了彼此感受…而這種煎熬正是我無法也不想體會的。

說真的，希琳娜能遇見萊茵真是太好了！

用餐時間十分愉快，但也隨著愉快的氣氛下…大家很快就吃的差不多了…

而用餐過後，就是一個十分嚴肅的話題…那就是，對於明天我們是否該按計畫前進…

「…所以，我主張是先回安洛卡村比較好。」

烏爾德簡單重複了一下早上的話後，迅速做了總結。

當然這個想法，也正是我心中的答案。

但我的內心依舊還是有一點不太明白：

「但我到現在想來還是覺得很奇怪呢～為什麼安洛卡村都沒有收到恩森村有強盜的消息？

就兄長所說的話，商隊至少要有一次到安洛卡村啊？」

我看向了神父，不過他只是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這時，萊德站起…他拿著餐具，在桌上擺起了簡易地圖：

「根據昨天傑夫雷格前輩的說明，這兩個星期，從魔域歸來的商隊，他們不經過安洛卡村，而是直接穿過荒地到悠若涯恩鎮。」

他指著指湯匙，然後又迅速滑到了碗：

「商隊的理由是，不想被安洛卡領的騎士收稅。」

此時，他看向了我…慎重地說：

「另外，根據商人的話…盜匪是最近一個月才發生。

但奇怪的是，商隊每次逃過襲擊後，所有人基本上都指是受到小傷，身上與貨車的財物基本上毫無損失。」

他話的意思是在告訴我，先前我推測有兩個團體的想法是正確的。

並且，那些看似襲擊的舉動，其實是一種保護。

但若真是這樣，我真的有想要見那個新來強盜了…因為我好奇他們的目的…

究竟是什麼原因，才讓他們決定做這個吃力不討好的事。

這時，烏爾德開口了：

「但若真是這樣，那恩森村的狀況比我們想的還要複雜…

作為接待你們的東道主，我必須說…我不希望你們再繼續前進。」

至此，所有人都有了同一個想法…接下來的話，都只是重複原來的內容而已。

深夜…在哄睡希琳娜以後，我一人獨自站在聖像之前思索著…

直到此刻，腦海裡依舊盤算著，如何在往後的日子裡了解新強盜的背景。

那怕到了這一刻，我依舊希望能夠見上他們一面…而對於這強烈的想法，實際上我自己也是沒有個一底…

或許，我期許在了解他們之後…他們能夠為我所用也說不一定。

這時，一陣不疾不徐的腳步傳來…讓我轉頭一望，我望見是烏爾德兄長從灰暗的燈光下，步向了我。

「兄長，夜已深…還沒睡啊。」

我向面帶微笑的他說道。

而他輕笑幾聲，揚手回熄了數盞燭燈：

「哈哈哈…我通常會在這時做最後的巡視，我也沒想到妹妹妳還沒睡。」

說著，他一面將祭台前的燭燈換下，一面迅速補上新的，手腳迅速看得出相當熟練。

此時，神父向我問道：

「妳似乎對另一股強盜相當感興趣。」

這讓我輕笑一聲：

「哦？有那麼明顯？」

他點頭：

「當然，只要一提到相關話題，妳的眼神都會變得在沉思一樣。」

這番話，使我猶豫了一會…最後承認了這件事：

「對…我確實在意他們。」

烏爾德問道：

「為何呢？」

這讓我想了一下，但最終給了一完全不及格的答案：

「說不上來…我只能說。這是一種感覺，我覺得我該去見見他們。」

說到此，我冷笑一聲：

「哼…很是愚蠢對吧…」

不過神父對此搖了搖頭：

「不，我認為妳應該接受直覺地去找他們…」

可他隨後又補了一句話：

「…不過絕對不是現在。」

我問道：

「相信我的直覺？這真的好嗎？」

他點頭：

「當然，妳的直覺一定有其道理。

這就像我早上說的一樣，妳的雙眼有著不可描述的力量一般。」

這句話瞬間讓我嚴肅起來，不…應該說是不高興…因為我曾經也相信自己：

「我與你是第一次見面，為何你說的好像了解我似的？」

神父一聽笑了一下：

「我不了解娜爾芬，但我對擁有同樣力量的聖女…卻是相當了解。」

霎那間，心中一股怒氣讓我轉過了身對他怒道：

「那與我何干？」

我為何生氣？我不了解…

這看似普通的一句對話，卻讓我想起了提娜爾村…我的故鄉…這明明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事啊…

我緊握的雙拳，這象徵著因為過去而扭曲的心靈…我試圖克制自己的情緒說著：

「同樣的能力又如何？能力是有分強弱的…不然，我那時就會察覺到那個混帳王子再說他的鬼話。」

這時，神父喃喃的說道：

「我說過你雙瞳的能力，卻沒有說過它毫無缺陷。」

他指著指自己的眼睛：

「當一個人，他將不存在的事物視為存在…並且深信不疑，那妳的雙眼就看不出來。

況且…那時妳對力量的掌握不如現在，而現在的妳依舊不知自己有著怎樣的力量。」

瞬間！我一個轉身，抓住神父的衣領…一路推著他直到撞到祭台為止：

「不要說得好像了解我似的！我與你不過是第一天見面！而你，也不過是透過瑞米雅媽媽來了解我！」

可是神父依舊搖搖頭：

「我說過，我確實不了解娜爾芬，但我了解聖女…

這個世界上，除了精靈王以外…沒人比我們更加了解那個女人。」

這段話，讓我大罵：

「那又如何？她已經不復存在！」

神父點頭：

「對，她確實現在…並不存在。」

此後，我們之間迎來了好一段的沉寂…

最後，在心情稍微平復下…我鬆開了手，打破沉默：

「抱歉…我激動了…我不該如此。」

神父輕輕整裝，豪不在意的說著：

「沒關係…每個人總會有一兩件事，不停地掛在心上。」

在整理好一切後我開口一問：

「由你們眼中…在你們魔族眼裡…聖女是一個怎樣的人？」

他毫不猶豫地開口：

「敵人。」

但神父隨後又補了一句：

「在魔族眼裡，其他的一切都是掠奪物…人也好，其他種族也罷…這一些都是可以掠奪的物品。

只有聖女，是敵人…是所有魔族一致認同的觀念。

這也唯有她，才有如此崇高的地位。」

我問道：

「你見過聖女嗎？」

他點頭：

「見過，不過那時的我是一名雜卒而已。」

我又問道：

「她長什麼樣子呢？」

神父回道：

「金髮，藍眼，有著永不褪色的笑容，以及無比的自信。

就是這樣的存在，讓她帶領除精靈以外的種族站起。」

我一聽點了點頭：

「是嗎？但真的可惜…她最終什麼都沒有留下。」

可是神父卻搖了搖頭：

「不，她是存在的…

至少這一刻有人會提到她，也有人會為她感到不值。」

這讓我輕笑一聲：

「那我該說真是太好了嗎？」

而他也冷哼一聲：

「哼…我們就不談這個，換談別的吧…」

神父問道：

「我聽說妳已一年多的時間學完了神癒術與神罰術，可是妳散發的氣場卻遠遠超過一個初學者…這是為什麼？」

他的提問，讓我猶豫地要不要回答…但就在我猶豫時，神父替我回答了：

「我想…是主教大人他…他將自己的骨髓連同長年以來的修練移植給了妳，對吧。」

我一聽，腦海裡閃過了養父的身影…心情又再次沉重起來：

「是，因為養父說…這樣可以讓我更快的發揮天賦。

他說，我雖然在聖術上的學習，異於他人的迅速…但學會到實用還是有一段距離的，所以唯有此法才能增快進程。」

這時，神父又再次問道：

「妳很清楚這代表什麼嗎？」

我遲疑了一下，搖了搖頭：

「我不清楚…我只知道，養父在轉移骨髓後就迅速衰老…」

而這話一出，他瞬間搖了搖頭…表情上甚至閃過了一絲悲傷：

「哀…我估計…也是這樣…」

話到此，他伸出手向我問道：

「我是否能了解妳的身體狀況呢？」

他這個舉動又讓我猶豫了一下，因為這涉及了我的秘密，可就在我思考時…手，已經緩緩舉起…

而神父一見，輕握我的手腕…眼睛也隨之慢慢地瞇起。

片刻之後，他緩緩開口：

「妳的身體，非常適應的主教的所傳給妳的聖光，就像這一切本就屬於妳的一般。

正如主教說的，妳擁有相當強大的天賦。

聖光在妳身體裡完全是專為妳所創的一樣沒有違和，這一切就連擁有精靈體質的我都無法觸及。」

但說到此，他又冷笑一聲：

「哼…若不是這樣，我才該覺得奇怪…」

此時，我見他鬆手，立即向他追問道：

「我想知道養父的這個方式…到底付出了什麼？」

他一聽，嘆了一口氣：

「哀…一直以來主教大人都想向公主殿下補救當初的過錯，他會這樣做我能理解。」

只見神父面色凝重，嚴肅開口：

「那個代價就是，主教將所有力量包含生命度讓給妳…」

霎那間。我感受到了雙腳失去支柱的倒了下來…我無法想像養父在那天的夜裡，為何還能與我有說有笑…

我不過是害死他愛人的愚蠢小孩，他給我這一切…而我又該如何償還…

此時神父拍了拍我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著：

你不該為此擊倒，因為再主教大人再給你力量的當下，就已知道你將要如何使用。

我相信你是不會辜負他的期望，也知道他將一切給了妳是為了讓妳更好…所以妳一定要更加堅強。」

我一聽低下了頭：

「是，我會的。」

沒錯…養父清楚我將要如何使用這樣的力量。

若是我因此退縮，那我從根本上就違背了當初的誓言！

我抬起頭，重新站起…心中默默立下誓言，下次！我將不再為此停步！

我再次看向了兄長，他則是笑了一下：

「恩，我相信妳。」

這時，神父看了看窗外：

「啊…天已經很晚，妳明天要趕路，就早點睡吧。」

我點頭：

「好，那晚安了。」

隨後，兩人互相轉身，漫步的回房…

可是正當我走到半途，身後傳來了烏爾德兄長的聲音：

「等盜賊的風波過去後，我認為妳該去一趟魔域，或許那裡能讓妳更加了解自己。」

霎那間！我轉頭一看，而他人已消失無蹤…

回到房間，一打開門…我就見到希琳娜端坐在床邊。

雖然早已知道她會醒來，但我真的不希望如此…

我開口問道：

「剛剛吵到妳了？」

但是希琳娜搖搖頭：

「不，吵到的只有萊德先生，我在老師出去後就醒來了，而他剛剛則是拿著劍就準備介入。

不過，萊德先生當場被我阻止了…」

這段話讓我有些尷尬地問起：

「你們剛剛都看見了？」

希琳娜點頭：

「恩，但在氣氛緩和後，我們就離開了。」

這讓我抓了抓頭，乾笑幾聲後將門關好…

我輕咳兩聲，坐到了她的旁邊說著：

「那是我失態了，我不該這樣做…所以，【千萬】不要學我。」

希琳娜輕輕點頭：

「是的老師，我會的。」

或許是因為剛才自己的舉動感到丟臉，或許是因為見她認真的模樣有些羞愧…我趕緊轉換話題：

「阿…我們就先不談這個了，來說說明天吧。」

我從懷裡拿出一對銅牌與兩個戒指，並個給希琳娜其中一個…

希琳娜看著手上的東西，向我問道：

「這些是？」

於是我將帶有鍊子的銅牌拿起：

「這是簡言鏡，一種遠程傳送訊息的道具，只要用少量的魔力就能傳送訊息，缺點是一次只能傳五六個字。」

我拿起希琳娜手中的簡言鏡並為她戴在脖子上：

「這個將它如項鍊一樣藏在衣服裡，不需要觸碰就能傳送訊息，在危急時可以不被發現的將事情傳給我。」

這時，我手中的簡言鏡亮了一下…上面寫著：老師我喜歡妳。

我輕輕咳了兩聲：

「我也希歡妳希琳娜，這個東西確實是可以這樣用的…不過它的主要用途是在危急時刻。」

接著，我為她也為自己戴上了戒指：

「這個規之戒是用來定位我們的位子，只要一點點的魔力，它就能引妳找到我。」

她一聽，瞬間眉開眼笑：

「真的嗎？這要怎麼用！」

見她激動的神情，我笑著將帶有戒指的手舉起：

「將魔力聚於掌中，戒指前的寶珠就會放出一道紅色的光束進行指引。」

隨後，我的戒指放出了微弱紅光指向了希琳娜，而她的戒指也跟隨我後放出紅束，兩人之間出現了一條剪不斷的紅線。

這樣的光景，看的希琳娜雙眼泛淚…她高興地將戒指貼在臉頰和我說著：

「我會好好珍藏這些東西的！老師！」

哈哈…真沒想到她這樣高興呢～看來以後要送她禮物時，我必須更加細心挑選，我可不能破壞她這樣美好的心情。

片刻之後，希琳娜一邊撫摸著戒指，一邊向我問道：

「老師為何要送我這些東西呢？是因為明天回程的緣故嗎？」

我點頭：

「對，是的。

這些東西原先是要再進城鎮以後再給你防身，但是現在情況不同，我必須多加小心。」

說到此，我伸出手輕輕摸著她臉頰說著：

「妳是我帶出來的，我有責任互妳周全，並平安地將妳送回家去。」

而她也輕輕摸著我的手保證著：

「我會乖乖聽老師的話，絕對不會給老師帶來麻煩。」

我點頭，收回了手：

「雖然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使一切進程加都快了很多。

但這些本來就是要給妳所準備的，因此並無大礙。」

這時，我以十分慎重的口氣說著：

「我知道這句話已經說過，但我還是得再說一次…

希琳娜明天以後，若遇到危險…一定不能離開萊德，那怕再怎麼不願意，再討厭都要緊抓不放，妳懂嗎？」

希琳娜一聽也認真地回應著：

「會的，只要老師吩咐…希琳娜一定會做到。」

得到她的承諾後，我輕嘆一聲並將她摟在懷裡：

「抱歉，我難為妳了…這明明是妳最討厭的事情。」

而她則是搖搖頭：

「只要老師是為我著想，我一點也不覺得為難，我很高興。」

然而，這句話瞬間讓我不知道該如何回應…若有一天，我給錯了指示，那妳因此受傷了怎麼辦？

妳一旦受傷，我絕對會很自責的…

不過…正常情況下，我應該不會做出傷害她的事情…

罷了，還是先睡覺吧…等明天回到安洛卡村後，我在瑞米雅媽媽討論希琳娜的狀況好了。

此時，我輕輕拍著她的背說道：

「明天真的要趕錄了，我們今天就先休息吧。」

她點點頭：

「好。」

隨後，我放開了她…將桌上的燈熄滅，兩人一躺到床上。

唉…沒想到…剛開始就遇上麻煩，但願明日一切順利。

我是作者，在此感謝大家的觀看。

這段時間，我將故事的節奏進行了調整，有些事情被我提前觸發了，如果稍微注意一下，你就會發現我的章節名稱改過了。

雖然，我不知道這樣是好是壞，願大家都能喜歡，也歡迎大家告訴我自己的想法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