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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療養

為了完成我與母子的承諾，我向瑞米雅媽媽傳遞了訊息…但這個訊息她要明天清晨才能收到…

不過，依照我的推算…那對母子最快也要明天下午才會到達。

而我只希望，他們不要浪費我給予的機會…好好重新開始新人生。

可即便這樣…望著青鳥遠去的我，心中卻有著說不出來的沉重…

我清楚我在這一天又背負了數十條生命的重量，而往後還會有更多更多。

但這樣真的好嗎？

說真的，我突然有些懷疑自己的作法…我繞了一大圈，如此多條人命…而我卻只為向一人報仇。

或許，我真的應該要向世人挑明身分…然後去到王宮刺殺那個混帳。

反正只要我還想報仇，那我有極大的可能性會死…既然這樣不如少死一點人吧…

此刻，禁衛三軍底下…軍士長與其二十三名手下已經被我殺死。

剩下的人與其他間接幫兇，其實對我也沒那麼重要…

而實話說，我並沒有什麼偉大的抱負…只要王太子死了，我其他的都可以不管。

增加聲望什麼的，除非我要推翻這個國家…不然根本用不到。

甚至說難聽一點，這個國家怎麼了又與我何干呢？

此時，遠望的青鳥已經不見蹤影…我邁開腳步，踏上了返回教堂的路途。

一路上，雨勢逐漸停止，視線逐步開闊…原先緊繃的身軀開始有了鬆懈的跡象。

此刻的我，正感受著因連番耗力，與魔力枯竭所帶來的不協調感…

我感受到全身上下都在悲鳴，四肢有如綁了石塊，呼吸急促卻又沒辦法調節…

這宛如前生肉體再現一般的難過，使我的步伐大大慢了不少…

啊…我真的沒有想過，我竟然還有再次體會到這種感覺的時候…

還好的是，往教堂的路很平坦…所以我只花上一點時間，就能走到教堂。

恩…不知道希琳娜的狀況是否有好轉，但若可以…我希望她好好休養。

而經過這一次教訓，我必須要為往後旅程重新評估…因為我不能讓希琳娜再次受傷，也不想讓真心幫我的人受苦。

可隨著我的思考，腳步已經不知不覺來到了教堂…

就在我剛踏入院子時，大門被打開了…迎接我的是兄長。

這讓我深深吸了一口氣，調整姿態…已更加正常的走路方式，走向了他。

「妳回來了。」

他向我遞來毛巾，而我順手一接…毛巾上的溫度讓我有如回到家一樣。

我將毛巾攤開，輕輕敷在臉上…那溫暖的熱度讓我放鬆不少。

等再次拿開，上頭滿是血與污漬…

看著毛巾上的慘狀，我輕聲道謝：

「謝謝。」

而兄長微微一笑，伸出手想要接過毛巾…不過我拒絕了：

「這點小事我來就行。」

然而兄長並沒有挪開他的手，反而對我說道：

「希琳娜醒來了。」

我一聽，愣了一下：

「醒來了？這麼快！」

我立刻邁開腳步，向房間跑去…過程中我不忘拿著毛巾對後方的兄長揮了揮手…

「毛巾我會洗好還給你的。」

但就在我回頭的那個霎那，我見到兄長輕輕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他是在為我擔心的身體狀況…

可他已經為我做的夠多，這種小事我不想再麻煩他了。

我很快來到房間，在開門的那一刻…我見到正巧回頭的萊茵。

她笑著說道：

「快來吧…她一醒來，就急著找妳。」

隨後讓開了位子。

而隨著她身影的離去，我見到臉色依舊蒼白的希琳娜…她雙眼掛著淚水，眼神中有著無數想說的話。

這一刻，我的心有些激動…因為她的好轉超乎我的預期。

我緩慢靠近，用手輕輕為她擦去眼角的眼淚…一時半刻，我竟然說不出話來。

但是，虛弱的她…依舊擠出了一句話：

「老師…妳回來了。」

我點頭：

「啊…我回來了。」

隨後眼睛一陣酸澀…我不由自主地遮住雙眼。

這都是我的不足，才讓她受到這樣的遭遇…我嚴重的疏忽，竟然讓她受了這麼嚴重的傷害。

啊…我真的是太無能了…若是我在得知傑夫雷格身分時，就有察覺…那今天也不至於這樣。

這時，我的袖子被人輕輕一抓…抬頭一看，是希琳娜…

「…老師…我們也有責任…」

她那不捨的表情，就像是在告訴我，不要再為這件事難過。

這讓我意識到…我是時候該告訴她，我在路上思考已久的答案…

我搖搖頭，將頭再次抬高…我試圖阻止淚水，平穩情緒。

在經過一番深呼吸後，混亂的思緒終於有了緩解…

我住她的手，告知她我的背叛：

「這一次，我嚴重意識到了自己的不足…

我體會到在面對敵人時，我必須毫無保留，並全面解析敵人的作為…且自己將會危機重重…」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

「我接下來要前往魔域，這是為了接萊德…也是為了一個承諾。

而這段路，將會非常兇險…甚至我可能會丟了性命。」

我又深吸了一口氣：

「所以我必須要將妳留在這裡，我們必須在此分別。」

霎那間，希琳娜的雙眼張大…不可置信寫滿了她的面容，可是我卻一定要這樣做。

這是為了她好，也是為了她的未來…

她問道：

「老師…妳要將我留在這裡…妳要拋棄我…」

我點頭，又猶豫了一下：

「…我的實力，沒辦法將妳顧好…

我知道妳不喜歡安洛卡村，所以妳想留在這裡也可以…我會拜託烏爾德兄長的。」

她激動地抓住我的手腕，兩眼的淚珠劃過臉頰：

「我只想要和老師在一起，我一定會很乖的，我不會再次造成老師的麻煩…」

看見這樣子的她，我過意不去的別開了眼…

可就在此時，我的肩膀被人輕輕一拍…一股魔法隨即穿身而過！

霎那間，我的大腦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

就在我倒下的那一刻！我的身體被人扶住…身後更是傳出兄長的聲音：

「你們兩人都在比誰受的傷較輕了，現在竟然還給我討論要去哪裡亂走…」

希琳娜激動大喊：

「你對老師做了什麼！」

而兄長又呵呵笑了幾聲，將我抱起來，轉過身…放到了另一張床上。

我看著他似笑非笑的臉，又看了看我躺的床…我才意識到，這個房間竟然多了一張床…

剛才進來時，我竟然沒有發現…

而面對這樣的變故，我開口一問：

「你對我做了什麼？」

這讓他嚴肅地對我說道：

「那取決於妳到底了不了解自己的身體狀況。」

此話就希琳娜也看向了我…

這時，萊茵推著推車走了進來：

「爸爸，我準備好了。」

兄長點點頭，拿起推車上的毛巾擦了擦手…隨後雙手一伸開始診斷我的狀況…

看著他越來越凝重的表情，我趕緊開口：

「我知道我的身體狀況。」

他立即回過頭：

「妳知道妳的身體狀況？」

這一瞬間，兄長的表情扭曲了：

「妳知道妳肋骨斷了好幾根嗎？」

我點頭：

「我已經做了緊急處理。」

這一瞬間，兄長冷笑了：

「哼！緊急處理？妳認真？妳知道妳的肺臟因此受傷了嗎？」

我再次點頭：

「我做過處理了…」

他一聽整個身體都斜了一邊，他長嘆一聲：

「啊…我就知道妳會這樣說，妳如果能把妳的醫術與照顧別人的能力用在自己身上該有多好。」

我看著他向著萊茵招手，似乎打算更進一步進行治療…這讓我趕緊說道：

「拜託，我真的和別人約好了。」

可是他嚴肅地說道：

「妳肋骨斷了四處，肺臟受損又內傷…加上妳的魔力已經枯竭，妳能活著走回來已是奇蹟。

現在的妳，還打算去哪裡？」

他大吼著：

「妳沒命了！還想去哪！妳想像佐伊一樣幾乎不能離開這裡嗎！」

這話我無言以對…因為我知道，我的魔力確實枯竭了…再這樣耗下去，我離死不遠。

但…我已經和申約好了…

此時，萊茵抱著乾淨的衣服向我靠近…而兄長則是轉過身面對牆壁。

就在萊茵要為我解開衣服的那一霎那，一股刺痛痛到讓我慘叫…

「啊啊啊！」

驚嚇到的萊茵立即停下了手，兄長更因此轉頭關心…

我抬頭一看…我衣服上一道十公分左右的開口，部分布料黏在了胸口的傷口上。

看著這樣的傷勢，我自己都納悶了…

我明明在被斧頭砍傷後，就有進行治療啊！

可兄長見我的表情，就輕輕搖著頭：

「妳不知道對吧…妳在危急的那一瞬間，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並沒有完成治癒。」

此時，萊茵看向了兄長：

「爸爸…我能請媽媽來做嗎？我看都覺得好痛…」

兄長搖搖頭：

「不行，生者怎麼能讓亡者治療…非到必要絕對不能這樣做。」

這讓萊茵看向了我，她的表情盡是同情…

而我相當清楚，兄長絕對是故意的…

隨著萊茵細細一語：

「我…要開始了…」

我趕緊大喊：

「等等！我還沒有心理準備！」

但已經來不及了…

萊茵一個迅速的手速，我的衣服被硬生生扯了下來…當布料離開我身體的那一霎那！我感受到皮膚被人用力撕開一樣…

隨後她開始為我擦拭身體，清潔傷口…當消毒水滲入傷口時，我的背部正不停的冒著冷汗…

可是我的身體只有頸部以上能夠自由活動，唯一能夠發洩的除了尖叫還是只有尖叫…

最終，我熬到了衣服換好…

當我注意到身邊的人換成兄長時，我開口一問：

「我能…申請麻醉嗎？」

兄長問道：

「那是什麼？」

隨後又進入療程。

不過這一次，情況好了很多…

治療中，我的疼痛感開始減輕…估計是兄長神癒術基底相當深厚的緣故。

所以等我再次回神，兄長已經為我治癒完成並幫我蓋上被子…全身上下的疼痛感此刻也到達最低點，意識甚至開始朦朧…

我開口問道：

「我似乎好久沒有聽見希琳娜的聲音了…」

兄長一聽，笑了：

「哈哈哈…她正雙眼張大，呆若木雞的躺在床上…

估計是沒有想過，她偉大的老師，也會發出豬被殺一般慘叫。」

我一聽，笑了：

「哈哈哈…我也沒有想到…」

這時，我最後一絲力氣也用完了…本來就有些模糊的意識開始緩緩沉澱。

當我的意識及接沉睡時，我聽見兄長溫柔的說著：

「好好休息吧…妳現在做的，還不足以讓妳的敵人優先處理妳。

而任何難事，只要好好沉靜下來…一切都會好轉的。」

哈…是啊。

***

我是作者，感謝大家的觀看，也希望大家能在下方留言，告訴我對故事的看法喔！！

這一大篇已經要來到尾聲，距離結束就剩兩個章節...我不知道大家對目前整體故事感想如何，希望你們能與我分享。

而我對前面章節修改進度已經來到第十章，修改的部分是為了讓閱讀更加通順，與一些小BUG，若有興趣，歡迎大家前往觀看。（對整體故事沒有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