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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起源

「神職者，請問勇者大人的身體狀況如何了？」

一名聖戰軍官提問，他們似乎不太理解為何再次為勇者進行深度檢查。

這讓在施術的媽媽，輕輕收回了手：

「因為在勇者淨身時，我出現了許多疑問與不解。」

勇者問道：

「什麼疑問呢？」

此刻的勇者，臉上已經有了明顯朝氣，雖然依舊身體欠佳，甚至躺臥於床鋪之上…

但依然可以看出，她已比之前還有活力了許多。

而對於勇者的提問，媽媽站起身子，看向了幾名聖戰軍士兵們：

「能麻煩你們脫下盔甲嗎？我想確認幾件事情。」

這讓被指名的聖戰軍士兵看向勇者，她們清一色都是女性…而隨著勇者點了點頭，她們開始紛紛脫下甲冑…

不久，甲冑之下的身軀現行，雖然穿著衣服的身軀略顯消瘦…但與勇者相比，她們真的是無比健康。

這讓身為修女的我們，起了大大的疑問…

此時，勇者開口：

「疑惑吧…明明大家都是吃一鍋飯，而我卻是這樣的身體。」

媽媽開口：

「您的身體並無異常，這是我們三人同時檢查過的結果…

而且神癒術正是我們的天賦，要誤診機率非常小。

所以能讓我們在明知有問題的情況下，又無法察覺到異常的只有…咒術，並且是已神聖包裝的惡毒祝詞。」

這番話，聖戰軍與勇者皆沉下了臉…

看來，勇者身體的問題…這就是核心，甚至乃至聖戰軍如今處境皆飽含在此。

勇者開口：

「果然，妳並非對此毫無所知…至少，對於這個位於光明之下的黑暗祝福是如此。」

確實，當初教我用祝福下咒的正是養父羅安克…但，養父所教的，都是有相應的解法…

但…這來身為神職者都無法感應到的祝福，卻是頭一次見。

媽媽開口：

「我們確實知道相關的知識與原理，且根據我的所學也確實能夠解開。

然而這種渾然天成的祝福，只有精靈才做得到…很遺憾，我無法解開。」

勇者輕輕一笑：

「呵呵…我並沒有怪你們，這不僅是因為我眼前的同鄉妹妹…還有我對大主教羅安克的認識。

他與王都那些醉生夢死的神官不同，他是真正的神官…在我第一次出征時，我原先想找他為我們禱告祝詞。

可惜的是，那時的他早已離去。」

媽媽點頭：

「是的，因為公主殿下的關係，使他無心待在王都。

不過，如果您能告訴我事發經過，我或許可以推敲出一些細微的細節。」

勇者點頭：

「沒問題，我想這也是你們的疑惑…

呵～實不相瞞，作為一直在這裡苦苦支撐的我們，長年有苦年言，而如今終於能夠向別人傾訴我們的故事了。」

於是，勇者在媽媽攙扶下緩緩坐正，開始娓娓道來：

「從進入魔域的商人口中得知，王室對於最後一次遠征進行了大規模的宣傳。

他們是這樣說著…雖然最後前功盡棄，但在出發前，全國上下一心，眾人皆為人類黎明抱有希望。」

眾人點頭，至少我們知道的都是這樣。

當然，現實也往往都不是如此…

所以，勇者在見到我們的反應後，繼續說著：

「如今你們見到我們，想必已經知道事實絕對有問題…正常人怎麼可能有家不回呢？」

她笑了一笑：

「呵～實際上他們宣傳的事都真有發生，可事實內容都非如此。

的確有最後一次遠征，可對我們聖戰軍來說，這個遠征早在我親手殺死魔王後就已經結束。

更甚者…當時的我，都開始著手研究淨化魔域的可能。

而事實也如他們宣傳的一樣，在我們返回格克洛德後，我們受到了盛大的歡迎。

那熱烈的歡呼，那毫無盡頭的歡迎隊伍，那至今為止我們一生都未曾見過幾次的美食，全是一場盛大的鴻門宴。」

勇者看向我們，面目猙獰的開口：

「聖戰軍的所有士兵、後勤人員、商隊…甚至是家屬，都被邀請到了王都。

我們飲下了精靈準備的酒水，吃下精靈特供的食物，並在那本是慶祝的夜晚裡，失去的大部分兄弟與家人。

這是一場由王宮到王都平民一同舉辦的處刑劇場，而讓我們意外獲救的，正是我在殺死魔王後，產生的一絲憐憫…

唯一可恨的事…我們受到了精靈的祝福，再無機會踏入魔域以外的地方。」

話一完，勇者的視線微微飄向了魔王。

這瞬間…她的眼神充滿了溫柔…

這一刻，我們這些初來乍到的人全部沉默…但也沒人會去質疑。

因為正如她說的一樣，誰會願意漂流於這荒無人煙的異鄉呢…

所以在片刻後，申才緩緩舉起手：

「話雖如此，勇者大人似乎還沒說到您的【善舉】，這善舉究竟是如何讓聖戰軍獲得了拯救。

就我們剛剛知道的意思，整個王都乃至一般平民都加入了這場計畫…

先不說可不可能，就說這樣的規模，就必須要有一件嚴重的大事…大到足以讓精靈與王室都停下來趕緊處裡，不然這斷無可能成事。」

這時，一直旁聽的魔王站了出來：

「這讓我來解釋比較好…在那時，我剛好要將我的同胞重新整合。

因為我是曾經魔王意志的載體，又或者說…我就是魔王本身，所以我能夠使用屬於魔王的力量。」

霎那間，氣氛一冷…同伴們都不傻，原先空蕩蕩的手，已經擺在劍柄之上。

申警戒的直視魔王：

「你需要小心說話啊～魔族…

我們可是有非常多疑問還想要請教，這不僅僅是你們如何發展到現在這個局面…

還有著你們聖戰軍包含勇者在內，竟然無人出現衰老…這樣的情況，我合理的懷疑…在此的聖戰軍，已經與【聖】毫無關聯。」

這話一出，聖戰軍瞬間整齊劃一的轉向申他們…殺戮氣氛已經難以掩藏…

一名聖戰軍開口：

「學生，你才是那個搞不清楚的那人…這樣的話，會讓除了那個神職者以外的你們，都會死。」

申冷笑：

「我這樣一說，是因為如果要做伴行的旅者，有些話必須說個明白。

我們或許打不過你們聖戰軍，但給予勇者致命一擊還是可以的。」

而就在劍拔奴張之際，我的意識又開始陷入了思緒上的混亂…甚至對於魔王這個詞，我的靈魂依舊有著無名之火…

我知道，【我】過往的記憶，依舊對此有著很深的疑問，而這疑問就是為何魔王仍然在世。

此時，勇者拍了拍手：

「沒錯，如果你們以深處目標…確實會需要知道我們更加詳細的事情…

我理解你們，所以會告知你們問的問題。」

他看向了申，以略帶愉快的語氣說著：

「正如你所說，我們除了還是人型以外…其餘的與【人類】已毫無關係…

畢竟在魔域十幾年，沒一點變化是不可能的。」

語畢，她收起笑容：

「但只要我在，聖戰軍不會被精靈祝福給擊倒…也不回被環境改變。

我們即是人，曾經的我們就死扶傷，未來的我們依舊以此為志。」

隨後，她望向了魔王：

「而他如你們所知…是魔之王，也是救了我們的大恩人。

而這一切就如先前所說，我確實殺了魔王…但如何認定魔王這個詞，還得看你如何認定…

如果將它視為一個稱號，那毫無疑問…他是現在這個稱號的擁有者。

如果你將魔王視為一個人，那毫無疑問…人類認知上的魔王已經死了…畢竟集結了九代勇者的智慧。」

萊沃斯冷笑一聲：

「呵～這是什麼啞謎，這兩者有區別嗎？」

魔王開口：

「我並非打算為自己開脫，但除第一代本人以外，至我之前所有魔王都是同一人。

準確說，就是第一代魔王在我們取得魔族領導權後，奪取了我們的身體。」

申冷回：

「沒人能夠證明你不是。」

魔王認同：

「是的，畢竟現在的我…不僅有自身的記憶，還有著那個亡靈所知道的一切。

而我正因如此，才能在擺脫它之後，將一盤散沙的魔族重新聚集。

也在這時候，為了壓制所有不安定的因素，我釋放了龐大的腐化之力，直接驚動了世界各地…

讓他們必須放過勇者一行，並發動你們所知的最後一場遠征。」

聽到此，我無意識地開口：

「取代與占據？這可惡又該死的傢伙，竟然在這麼長的時間裡還禍害我的故鄉！」

我的聲音很冷，這全然是過往的自我，發至靈魂的狂吼。

而這樣的話，也引起了所有同伴們的納悶…大家都不約而同地看向我。

可這種心頭攪動的情緒，像極了初次回到提納爾村時的悲憤…這種恥辱與不甘心的感覺，讓我出現了靈魂共鳴。

希琳娜：「老師！」

媽媽：「小娜妳怎麼了！」

隨著驚呼聲響，我瞬間回過神！我從兩位最親之人的瞳孔中看見了一雙赤紅之瞳…

「啊！」

驚呼的自己，立即遮住雙眼…那怕之前早已知道，可是親眼見證又難免有點恐懼…

而這一次，我是真的害怕了…我真的害怕自己身體的變化，害怕有著什麼是我自己不知道的…

這時，一隻手掰開了我的手臂，隨之我的眼睛被撐得大大…

入目的是媽媽，她此刻正焦慮地看著我的雙眼…

「天啊！妳快讓我看看…啊…恢復了…不對！這到底怎麼回事啊？」

希琳娜隨之開口：

「上一次也是這樣…似乎老師情緒一激動，眼睛就會有可能變成紅色的…」

事以致此，我看了一眼周圍的人…

勇者依舊掛著溫和的笑容，聖戰軍則是一如既往地安靜…不過，他們按在武器上的手，此刻握著更緊了…

見此，我知道沒有多少閃躲的空間…反正也不是不能說的事情…

於是，我開口解釋：

「這恐怕與我有缺魂症有關係…雖然我也知道這很難說明…」

我簡單解釋了一下我的身體狀況，並也說明在恩森村事件後，此症狀就更加嚴重了。

若非兄長【好意】的安排，我說不定確實有生命危險的可能…

但這番話聽入媽媽耳裡後，她的眉毛就一直跳個不停…我一看就知道，她完全不知道兄長的計畫…

所以媽媽此刻笑容的背後，是憤怒無比…畢竟她們一定無法想像，當初安排的保母，差一點就害死了我。

那怕是有後手也是如此…

因此，在簡單說明前因後果後，我嘆了一口氣：

「…就這一些案例來看，我猜測眼睛發紅的現象，可能是靈魂在恢復時的後遺症。」

媽媽輕笑幾聲：

「但這樣的話真是站不住腳…若說靈魂的本源，那不該是提納爾村嗎？」

這話，讓許多同伴與聖戰軍都點頭…看來大家跟當初的我一樣，都想要吐槽這一件事情。

此時，勇者開口了…

「娜爾芬妹妹，雖然有一些突然，但能否請妳摘下頭巾呢？」

媽媽隨即回聲：

「不行！絕對不行！」

這下，現場再次陷入安靜…而她會有如此反應也是正常。

不過，勇者並沒有因此生氣，反而輕笑幾聲：

「呵呵…在知道娜爾芬妹妹是我的同鄉後，我就知道妳是有故事的人，所以神職者大可放心…

如妳所知，受到精靈友善的餽贈…我們是靠近不了邊境，加上我們與王室有仇，是絕不會背叛你們。」

這番話，對於勇者他們的處境格外有說服力…

於是，媽媽看了看我…而我也點點頭。

媽媽一見我沒多說什麼，就向後退了開來…而我則是摘下頭巾露出了原來的面貌…

下一刻，見到我面貌的聖戰軍與勇者都開懷笑了…但這個笑容，與我們想像的笑容有所差距…

不，應該說是笑的原因有所不同。

見到此景，媽媽直接擋在我的前面…這一次她異常警惕：

「這是怎麼一回事？你們到底確認了什麼？你們這反應並不是因為小娜是公主殿下的女兒！」

勇者緩緩開口：

「娜爾芬妹妹…你們曾經說過，你們是受精靈神父指引前來魔域的。

而他…信得過嗎？」

我點頭：

「雖然他做了許多不可靠的決定，但對於他的信任，我還是信得過。」

勇者一聽，淡然一笑：

「呵～這樣啊…

仔細一想，方才妳的媽媽…修女大人有說過…

她是路娜絲公主殿下的侍女，這麼關鍵的消息，我怎麼會沒有聯想到呢？果然是因為懷孕導致我的疏忽啊…」

隨著氣氛有異！

【刷】的一聲，所有同伴都將我們團團圍住…劍刃也已然出鞘！

但，勇者與聖戰軍對此無動於衷…她看了魔王一眼，似乎在控訴對方沒有向她說明。

而魔王也只能無奈的側過頭，似乎在訴說著沒有機會讓他明講…

此時，只見勇者重新看向了我…這一次，是以勇者的身分和我對話：

「我一直在等妳，娜爾芬修女…毫無疑問妳確實該去一趟魔域深處。

在那座建於高地之上的巨大古城裡，有著關於妳、魔族、精靈甚至是人類乃至今的一切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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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作者，感謝大家的觀看，也希望大家能將心得留在下方與我分享喔！！

這一篇原定是上一個月就要出了，結果被我拖到這月底...實在有些慚愧。

另外我在此向大家拜個晚年，祝大家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