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難忘

第八章 難忘



「明天一大早,他也不要看到任何村民活著!」


當這一句話從騎士嘴裡講出時,我的世界就瞬間靜止...

風停了…聲靜了…日光照耀著只有單色的世界下,一道殘酷的命令!為這個村子!為我的幻想!畫下了毀滅性的句點!


這最殘酷的話,將我最後的期望徹底擊破了。

而我只能在這拖行的路上,只有掙扎、掙扎、不停地掙扎!


回神過來,我已經被拖到穀倉並壓在地上…

這裡曾是我幻想和希望的起點…可笑的是現在變成了我的刑場…以最悽慘的方式來結束我最妄想的一生!


「啊錒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聲嘶力竭地尖叫!我要用的手去抵抗他們,用我的指甲去抓花他們的臉!

哪怕喉嚨破了,手腳斷了也罷…這一切都是為了現在心中唯一的話...


我要逃出去!我要逃出去!我要逃出這個「人」造的地獄!


「哎呀~是隻活潑的兔子啊!看來大人會喜歡的呢…」

「呵呵呵呵──我也好期待,這隻兔子味道嚐起來是如何呢…」

兩個騎士看我的反應嘻笑著。


「你們…你們這群傢伙,我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對於他們的反應,我怒吼著!


「喂,兔子亮獠牙了呢~」

騎士繼續冷笑,宛如在欣賞玩物一般。


這時!穀倉的門被打開了。


「是誰!」

騎士警戒著問。


瞬間!我抓住他們空檔,掙脫衝向門口…


但進來之人對我一指,一道光束霎那間射向我,劇烈的刺痛立刻從射中之處蔓延至全身,讓我直接摔在地上!當場發出慘叫。


「啊!」

隨即我想爬起…卻!


不能動…為什麼動不了?


心中的納悶,讓我呆滯了…

但接下來的一串腳步聲,又讓我瞬間回神。

我眼睛像上一看,進來的人已站在我的前面,他身後還有四個騎士。


見到此景,我怒吼大喊:

「可惡!可惡啊──!」


「哦~是會掙扎的兔子,真是頭一次看到!」

眼前的人看了我的反應對我冷笑著。

「是的,太子大人。」

騎士的話一完,我的身體突然浮起…隨即整個人向後一翻,重摔在原來我被架住的地上。

「呃!」


「不錯呢…上等的貨色。」

太子冷語道。

「當然,這是我們的一片心意。」

架住我的兩名騎士語畢後,恭敬的向太子行禮,並向退到門口…而太子則向前走到我的腳邊。


這時我和他對到了眼,他的眼神告訴我,他在欣賞一個即將要被他發洩的物品。


而我,也深知我的命運已是無法挽回了…不由得瘋狂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沒想到…沒想到這種事會發生在我身上…沒想到這種事竟然會發生在我身上啊啊啊啊啊──!」


話未完,太子突然貼近我,指尖頂著我的額頭!一陣劇痛深入大腦讓我語不成調…並剝奪了我的語言。

「…啊啊啊!…啊啊啊啊…」


「女人的聲音,以叫聲來取悅男人就夠了。」

太子冷笑地看著我。


隨後一把蠻力扯破我身上的衣服,衣服在拉扯的那一瞬間,使皮膚痛得讓我尖叫!


「啊!」


接下來真正的地獄從此開始…


好痛!好痛啊…痛啊啊啊啊!


我為什麼會認為做這件事是美好的!好痛!好痛啊!啊啊啊啊──!申──救我啊!


我不會忘記你們的臉!你們所有人的臉我都會記住!死也會記住!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絕對不會!


誰來!誰都好!殺了我!殺了我!到底有誰!有誰可以…!好心把我殺了吧!誰能來殺了我啊──!


拜託…讓我死吧…我…不想活了…我真的不想活了….拜託你殺了我…讓我死了吧…


劇烈的疼痛佔據了全身,塞滿了大腦…所有的思緒都慢了變得好慢…

無能的我,唯一能做的只有叫,不停的尖叫…

時間過了好久好久…就好像沒有意義一般…


申~我真的好想死…你能把我殺了嗎?至少讓我從這個地獄解脫…

到底要過了多久才會結束…我不知道…至少我期望著結束…一切東西都就此結束…


在經過漫長的時間後,太子終於結束了。

他整理完服裝,轉身準備離開穀倉,六名騎士皆恭敬為他送行。


太好了…終於結束了…他能做的都已經做了,我還能有辦法比現在更慘的嗎?


就在我這樣想時,他停下了腳步…回首一個光束照射到我,止動禁錮瞬間解除…

「我知道你們喜歡玩會動的,你們就好好玩吧。

反正以不值多少錢了,說不定還會因為我的關係而價格比較好。」


他話一完人就走了,留下趴在地上張大眼睛發楞的我,和早已面露本性的騎士們。


「兔子以為結束了呢…」

「呵呵呵呵…怎麼可能,她還沒有讓我們樂一樂呢~」

騎士們說話的同時,已向我走了過來。


看到此景,我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打開早已沙啞的口,做最後的掙扎:

「…不要啊…」


接下來我就有如玩物一般被六人同時玩著,思考也在過程中──沒了。


「…沒反應了…」

「罷了,今天已經盡興了。」

「兔子,明天在繼續吧,呵呵呵呵…」

騎士六人話一說完,笑著離開穀倉。


開門時,外面是黑的。

原來…已經過了這麼久了…


迷濛的雙眼看到已經無人後…緩慢的大腦給了一個求生的指令:

逃出去…


雙手收到指令,開始向我唯一的希望──門,匍匐前進。

可是因為疲倦而傳來的沉重,顯示著我早已經氣空力盡,但是心中的念頭依舊讓我不斷努力著。


此時!就在我動身不久,穀倉的大門被人無情地打開了!


模糊的眼睛已經看不清來人,絕望思緒已告訴我這已是一座為我而設的生之地獄,我永遠都逃不出去了。


又要開始了嗎…啊…又要來了…呵呵…哈哈哈哈…


無盡的絕望,已使我不知何是希望…希望究竟是什麼,這句話是我此刻腦中唯一殘留的話語。


就在我心死的霎那!我身上被蓋上一物…意識也在此刻赫然清晰!

我被那人抱了起來,抱在懷中…緊緊的抱著。


你是誰…     


我想說,但出不了任何聲音。

那人似乎在和我說些什麼…但是我聽不見,也看不清…


你到底是誰…是誰…


那人一連說了好多的話,可是我半句都聽不到…


為什麼?為什麼我聽不到…

拜託至少讓我聽到聲音,至少要讓我知道他是誰啊!


當我的思緒開始焦躁時,原本已經無感的疼痛,突然又感受到了。


好痛!我好痛──!


這時一股溫暖的力量,透過額頭進入大腦,將所有疼痛纏住,緩解了我的難過又破除太子的魔法。


「我的乖女兒,聽得見爸爸的話嗎?」


聽見了!聽見了!我聽見了!是爸爸,太好了是爸爸!


「…啊…啊…啊…」

一開口,我便已泣不成聲。


我明明想告訴爸爸,我好高興爸爸活著,真的好高興看到爸爸,


「爸爸來晚了,是爸爸來的太晚了…」


爸爸的聲音溫柔卻又非常悲傷...

但對我而言,如果下一刻就要死了,那洛迪斯給我這樣的待遇我就足過…那怕這是幻想也罷….


此時,爸爸輕輕將我推開,用袖子擦乾我滿臉的淚水。

將蓋在我身上的布,在我的脖子上輕輕一綁讓我披著...


並溫柔地告訴我:

「走吧,我們離開這裡…離開這個罪惡的地方。」


我混濁的眼睛在爸爸的幫助下,終於看清楚爸爸的臉…他變非常的憔悴,宛如不是同一天的人一樣。

隨後爸爸將我背在身上,帶著我衝出這個穀倉。


一出穀倉,放眼望去皆是屍體,死者都是騎士。


眼見此景,我的心中頓時起了無盡的不捨:

爸爸竟然是這樣過來的…為了我冒這麼大的險…我真的…


「…好對不起爸爸…」

「不要說話,保存體力。」


一句心裡愧疚,從嘴裡露出…哪怕是在小聲的沙啞氣音,爸爸也沒有漏聽。

爸爸觀察了騎士的動向後,開始往堤防邊跑去。


一到堤防邊,便順著堤防邊走,向森林的方向前進。


一路上,無數的哭喊慘叫從村子的裡傳來,慘絕的聲音中還夾帶著令我恐懼的笑聲,那怕是離村子已有一段的堤防邊,也聽得一清二楚。

而在悽慘的哭叫聲中,我聽出幾個熟識的聲音…那些曾經都是我熟悉的人…無盡的罪惡感頓時壟罩在我心頭。


「妳並沒有錯,錯的是這個世界…是這個世界對妳太殘酷了…」


爸爸以最溫柔的聲音安慰著我,就像從前一樣…錯的永遠都不是我。

此時,我突然感受到某種液體從爸爸身上溢出,染濕了我的雙手,那溫熱的觸感讓我瞬間一驚!


「爸爸你受傷了!」

「…乖女兒那不是我的血,是別人的…好了別說話,保存體力還有很多路要走…」

爸爸不給我多問,只是不停得加快速度。


「看來村長他們也堅持不久了…」


花了不少時間,我們終於看到森林…


就在這時!一聲巨吼從後方傳來:

「那個賤貨跑了!把她給我搜出來!」


但爸爸頭也不回地說著:

「…沒想到這麼快…」

聲音好冷好冷,與剛剛完全不同。


爸爸開始快速度衝進森林,在森林中努力的奔馳著。

跑了一段路後,速度漸漸慢了下來…爸爸臉上開始出現疲態。


突然間!爸爸拔出腰上的劍,轉身一揮!

一支飛箭瞬間一分為二,掉到樹林之中。


「…看來…最終只能到這裡了…」


爸爸的聲音盡是無奈與不捨,他將我放了下來,滿臉是淚的和我說著:

「小芬…接下來的路,妳只能自己走了…爸爸必須要在這裡拖住他們。」


我搖搖頭,將爸爸緊緊抓著:

「不要…不要丟下我…」


早已乾了的淚水,在爸爸開口時又再次湧出,無盡的絕望已使我不想前進…哪怕已無聲音我也要表達自己的想法。


拜託爸爸,拜託你…既然都要死不如也把我帶上吧…至少讓我在最後能與家人在一起。


但爸爸並沒有馬上回答…他將我抱在懷裡,緊緊的抱著…並輕拍我的頭溫柔地跟我說:

「乖女兒這是不可能的,他們不會讓妳死,妳留下來只有比死更悽慘的下場。

而且爸爸…媽媽…不希望這樣,我們希望妳能好好活著…

如果妳活得很好,爸爸媽媽都會很高興。

我知道接下來的話有些對妳殘忍,但如果往後…妳不想活了的話,妳絕不能放棄自己的生命,因為妳是替爸爸媽媽活著。

每當妳想死時候,妳就這樣想著,要記住妳千萬不能放棄。」


「…是...」

聞言後,我痛心的點頭。


是的,爸爸的話…我是知道的。

我只是不想一個人活著,不想孤單的活下來。


爸爸輕輕推開我,並交給我一個盒子…這是早上伊露雅夫人給爸爸裝有修繕費的盒子。


「把這個帶著,村子已經用不到了,這筆錢能夠在未來幫助妳,妳這麼聰明應該知道如何使用。

現在…妳往前跑,穿過森林後妳會看到一人在那等妳。

此人是我的導師,他可以信任,而我剛才已經解除了妳身上的認知阻礙魔法。所以他一見到妳就會知道妳是誰,他會幫助妳的。」


「爸爸…會來嗎?我希望爸爸不要放棄…」

爸爸既然要我活下來,我也希望爸爸也能…那怕聽要一個謊言也好。

「…會的…爸爸會去找妳們的…」

爸爸哭笑著給了我答案。


是的…這個答案我早已知道了…在這地獄的世界之中,這已是最好的希望。


「爸爸…一定要…來…我…等…你…」


明明還想說些什麼,但是我已無法將話說好…淚如雨下,無數的情緒與話語都賭在口中,卻說不出來。


「恩,爸爸很快就會追上妳的…快走吧。」


爸爸說著說著,再次用袖子溫柔地為我擦淚。


「這將是爸爸最後一次為妳擦淚,從現在開始…妳要帶著爸爸和媽媽的驕傲活下去!」


沒錯,這次…真的要分開了。

我別無選擇,我留在這裡將會使爸爸分心,是爸爸的負擔。

那怕我有千百個不願意,現在我都必須離開…離開…


我伸出雙手,緩緩地接過盒子…


「我…走了…」

隨後轉身,向著爸爸所說的方向跑去。



「很好,小娜這才是爸爸和媽媽的女兒…」

娜爾芬的父親克庫斯,看著女兒離去的背影,默默地閉上眼睛…轉身重新舉起手上的劍!

「我絕對不會讓你們這些傢伙通過!」

那怕是千軍萬馬,那怕是只爭取到一秒的時間…克庫斯也要盡全力的拖延,直到死亡為止。



「快追!一定要把她找出來!」

騎士小隊隊長怒吼喊著。

「這事若讓王太子大人知道,我們就全完了!

所以一定不能讓她逃走,不惜任何代價,我們都要把她們找出來!」


「是!」


聽到隊長的話,所有隊員都有危機意識…因為大家都知道,一旦這件事外洩,那代表著屬於人的生活就結束了。

隊長懊惱著看著眼前的大片森林,他萬萬沒想到大人賜予他的貨物會逃脫,同時還讓他失去了很多部下。


絕對要找到她,這是攸關家族名譽的事…我絕對不能讓一個貨物害慘家族!絕對不能!


「快點!加快速度!他們跑不了多遠的!」

隊長對著所有人狂吼,心中同時也笑著…這究竟是何等的愚蠢,帶著貨物還往森林跑,這根本是找死。


「隊長!我們會不會太超前了,要小心防對方偷襲啊!」

副隊長好心提醒。


「你犯蠢嗎?他們不過是平民你是怕什麼!那只比貨物高一點的東西難道讓你膽怯了!給我繼續追!」

「這…」


副隊長一聽,深知隊長已經失去理智…他對後方的弓手們做了一個手勢,讓他們對後續發生的事有所準備。


「他們是跑不了了!」


就在隊長大聲吼叫之時!

有一人瞬間從樹林裡衝出,一劍刺向反應不及的隊員!

「啊!」


霎那間隊員已被劍刃貫穿,手上的劍也同時被奪走,偷襲之人並沒有因此停步,一路殺向隊長!

「你!」


突發之舉讓隊長赫然一驚,誤了幾秒利刃瞬間穿喉!未及揮出的劍在眨眼間又被奪走,偷襲者劍鋒一轉直逼副隊長!

副隊長見況向後一退,後方的弓手們隨即放箭!


這時只聽聞那人低語著:

「護盾加護…」


無數的飛箭,有如擊中硬物一般全數彈開…偷襲者有如神鬼之姿無人能阻!


但一句無情的話響起:

「破甲!」


只見副隊長持著預先交給弓兵的長槍,貫穿了偷襲者的身軀,前方的隊員也全轉過身攻向來人,霎那間偷襲者慘遭八槍穿體失去戰鬥能力。


偷襲者已知不能再戰,整人便緩緩跪下,仰天泣道:

「小娜…爸爸來不了了…」

語音未盡,利劍揮下…屍首分離。


騷動過後副隊長環視所有人,再次下令:

「繼續追,還有一人!」



我必須快跑!跑出這個森林!跑出國界!我絕對不能辜負爸爸!

我死命地跑用盡全力的衝,盡可能的為自己奪得更多的時間。


就在這時!披在我身上的布不正常的鬆脫向旁邊一甩,霎那間我撇了一看…


一隻弓箭已在我旁邊!它勾住了布擊中在一旁的樹上,我也隨即一摔!

「啊!」


但我並沒因此止步,我迅速爬起!撿起掉落的盒子,邁開步伐盡全力的跑著。


我要跑出去!跑出去!跑出去!


唯一的念頭化做動力,佔滿了心頭,以最快的速度向著無盡的森林中跑著。

爸爸殘留在耳邊的話,是此刻最佳的燃料…那怕是我殘存的力量已要燃盡,我也渾然不知。


此時,一個較高的樹根出現在我前方,在遙遠的距離我早已看到。


但就在我要跨越它時,我的雙腳不聽使喚…重重一踢踢到了樹根,瞬間我重摔在地,連翻了好幾圈才停下來。


原來…我早已動不了了…


當我察覺時,這一切都太晚了…

就算是殘存在耳邊的話語,不停地吹促著我前進,但我在也動彈不得了。


此時,我的前方傳來了腳步聲…


我無力的張開雙眼看向前方,在我的前方昏暗的月光之中有一人走了過來。

他停在我前面,說了幾句話…

但可笑的是,我竟然沒有一句聽得清楚…明明我連腳步聲都聽得到啊。


不久,他的身後又傳來了很多腳步聲,一聽到這些聲音時,我心中默默的道歉著:

爸爸…女兒只能到這裡了…對不起,辜負了你…


混亂的思緒漸入平穩,我感受到有東西遮蓋在我身上,隨後整個人被抱了起來…

而再次回神,我已身在教堂之中,坐在長椅上。


這時!一個蒼老的聲音男音傳入我的耳中,這次我終於聽清楚了…

「我們能夠幫妳什麼?」


我回:

「…我想死…」





***


我是作者,我在2021-07-31對這個章節進行文章修正,若有那裡可以再加以改進,歡迎大家留言告訴我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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