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三年之後

德寧堡的駐軍變多了,來收藥水的馬哥雷姆也不再來了,現在,收取藥水的工作,變成了那些到森林內訓練的士兵們負責。

過去馬哥雷姆走的小徑,也被人們開闢成能讓兩台馬車並肩而行的寬度。

薩迦爾帝國軍正準備開闢一條新戰線,德寧堡戰線,目的是對萊雅王國施壓。

而中央不久後也發來書信,萊雅王國軍內流傳著一個王國方不承認也不否認的訊息...

"帝國隱藏著強大的魔法師,使用看不見的遠距離精確打擊,在幾分鐘內殲滅了炎花帶領的偵查部隊,他目前正與帝國之壁一起防守著屍骸林。"

這個消息正向周邊的國家擴散,各國多半認為帝國此舉是在試探萊雅王國,比起醞釀下一波攻勢,他們選擇靜觀其變。

"攻陷萊雅王國的獅鷲城勢在必行,目前維持著戰線的我們與對方都沒有多少傷亡,我方前線的壓力也不大,最該討論的是怎麼在犧牲最少的狀況下奪取獅鷲城。"皇帝也做了一樣的決定,等待機會。

春去冬來又過了幾個季節...這一觀察就是三年。


初春的今天是測試新魔法跟特製火器的日子,拿著新式火槍的我站在北方山脈的半山腰,瞄準著森林內的結合蟲。

這幾年經過我與之後加入的魔法兵們不斷退治,結合蟲已經減少許多了,就算探索的範圍變得更大,想找出一隻結合蟲所需的時間仍然長了不少。

"距離300公尺,探索魔法穩定,可以準確觀測到目標跟環境狀況。"

"瞭解,量測儀器確認完成,隨時可以開火。"

幾個研究院的人在我的旁邊,觀察著我的一舉一動。不遠處一群拿著槍的士兵,也正對著北方緊戒著。

經過這幾年的磨練,在我常用的魔法上,我控制魔力的技術已經十分接近老師了。

在不久前,也對幻想魔法的領域踏出了最初的一步,仔細研讀了一些幻想魔法的研究,它跟創造、賦予、哥雷姆、死靈術這些領域相比,特殊的地方除了對記憶造成的影響以外,就是可以創造生物或是規格外的幻想武器。

現在的我可以短時間的創造我最熟悉、交戰過最多次的結合蟲與煙硝,甚至附與在武器上直接將它打進別人的體內。

不過實際上,每個研究對幻想魔法都有不同的看法,魔法表現出來的差異也很大。因為使用幻想魔法的人太少,文獻也十分稀少,讓我只能用土法煉鋼的方式慢慢摸索。

目前我的程度是"創造一個很真實的幻覺,但造成的影響會在魔法節結束後消失。

"讓人的身體燃起火焰,那些火焰也會波及到房屋,但在魔法結束後,留下的是為了滅火潑出的一攤水。

幻覺魔法與創造魔法的混合體,不只是幻覺的真實,不只是創造物品而是生物,加上我高密度的魔力,這樣的魔法用於戰鬥到底會有什麼效果,許多人都十分感興趣。

可惜目前的效果除了誘導敵人自相殘殺以外,並沒有太大的作用。

與我剛入門的幻想魔法不同,在創造、幻覺、附予、念動魔法上我已經十分熟練了。

"蹦!"我開出一槍,子彈精準的打進結合蟲控制的屍體背部。

幻想魔法製作的彈頭在裡面展開,進一步變成煙硝,他將整個屍體連同內部的結合蟲慢慢絞碎,裡面的結合蟲扯斷了自己的觸手,死命地想掙扎逃出。

確認他對自己造成了傷害,我解除了幻想魔法,屍體雖然恢復到十分接近原狀,但結合蟲激烈的掙扎跟斷觸手求生讓屍體的前胸破了個洞,斷了許多觸手的本體掙扎著想從裡面出來。

現在的他虛弱了很多,我退出彈殼,而飛出的彈殼則化為幻影消失在空中...

再次創造一顆帶有爆炸的子彈送進膛室內上膛,下一發準確地打進結合蟲的體內將他炸的粉碎。

即便有了些魔法的基礎,讓我在操作幻想魔法上更加熟練,但距離我的第一個目標"用短暫的真實,造成不可回朔的死亡"還有很長的距離。

"300公尺,魔法師使用的話,精度還能靠探索魔法的輔助補正。"

"貫通力的表現也不錯,我想問題主要還是在子彈上,大量生產要如何賦予更複雜的魔法。"

研究院的人們一邊討論著,一邊將實驗的結果彙整起來。

"下一個目標,希望可以在400公尺左右。這是目前搭配瞄準鏡,一般士兵能打中的最遠距離。"他們再次提出了條件。

"有一個稍遠的,437公尺。"

"沒問題,量測儀器確認完成,隨時可以開火。"

重複著實驗,最後對方問了一個熟悉的問題...

"請問您最遠可以觀察到多遠?"

"這要試一下才知道,不過要先通知一下旁邊的士兵。"

"我明白了。"

他們其中一人馬上走去通知士兵與魔法兵們,他們雖然有點疑惑,但還是點了點頭。

"這種...火槍?有所謂的有效射程吧,這把有多遠?"我問著這把火槍的主要開發者。

"有了膛線的我們都稱他為步槍,希望一般的步兵都能簡單上手...扯遠了,它可以殺傷900公尺左右的生物,但在使用者沒有魔法輔助的情況下,這個距離只是個好看的數字。"

"那麼..."我蹲下來,做好準備的姿勢,急遽增加著體內的魔力密度,無法保留的多餘魔力伴隨著深紅色的光從我的皮膚散逸。

確認魔力到達目前可以控制的最大值後,我向正前方發起了一次只有幾公尺寬的強力探索魔法,雖然只有短短的幾秒,但我還是觀察到了一個遠到有些模糊的目標,距離1367公尺,雖然這個目標超過了有效射程,但我還是試著開火。

"1367公尺,正前方熊外型結合蟲目標,擊發預備。"

"收...收到,量測儀器確認完成,隨時可以開火。"

比起弩箭,尖銳的子彈高速旋轉著,射擊的路徑非常穩定,雖然1000公尺外的完全射偏了,但我有把握多射幾發就可以掌握它的彈道。

不斷發動強力的探索魔法,測試了幾發後,我打算測試900公尺左右的目標。

"884公尺,正前方固定靶,擊發預備。"

"收到,量測儀器確認完成,隨時可以開火。"

經過了數十發熟悉了彈道,再加上強力探索魔法對空間的完全掌握,雖然不是正中紅心,但是上靶了。

"居然上靶了...可以再一次嗎?"

再次填裝一顆創造魔法製作的"完美"子彈,這次的一樣穩穩地上靶了。

他們開心的討論著新的火槍...步槍有多成功,一邊不斷的抱著彼此歡呼,即便都是些大叔,他們對於工作的熱情依然不減。

我看向遠處的士兵們,他們露出有些恐懼的表情,我才意識到自己還處於凝聚魔力到極限的狀態。

"這次真的幫大忙了!取得很多有用的數據,創造魔法能控制子彈的重量跟硬度真的幫大忙,我想能訂出一個標準讓工廠生產。"

"這把槍請當成謝禮的一部分收下吧,是值得記念的1號槍。"聽到他說的話,我看向膛室外側的烙碼"薩迦爾帝國中央兵工廠製 00-000-001號"。

"謝謝你們。"穿著樸素長裙的我與研究院的成員們一起收拾著,在士兵前後的護送中下了山。


這三年間,在開墾的耕地上出現了一些民房,糧食的生產也十分接近預期的水平。

而萊雅王國則增強了在哈萊爾谷地的抵抗,近期甚至發起幾次"異界門儀式",希望在那塊安全地召喚異界訪客,以此逼退帝國軍。

然而這樣的行為讓與萊雅王國同盟的其他國家無法認同,紛紛表態不再繼續支持現任國王,除非他自行退位。

這樣的外交打擊,正是壓倒他們的最後一根稻草,也是皇帝等待已久的破綻。

皇帝吹響了戰爭的號角,國內輪調著休息的部隊大半都被派到德寧堡駐紮,另一半則在中央駐守。

魔法兵團派出了大量的團員,帝國魔法師團也派出16位導師,大量的魔法師們準備投入接下來的戰鬥。

而哈萊爾谷地的配置則是軍事機密,並沒有告知我們這邊。

雖然正式的指令書還沒有出現,但大規模的調動,讓民眾都知道,對萊雅王國進軍是勢在必行。

"我等並不急迫於推進到城下,或是佔領獅鷲城。萊雅王國無力應對我們的兩線攻勢,勢必得集中兵力到一處抵抗。我們只需要等待對方撤出獅鷲城,或是在對方從萊爾谷地撤出轉移至獅鷲城協防時,反覆騷擾獅鷲城即可。"

"能拿的話,我兩邊都要拿!碧卡露拉一定會這樣說。"曾經見過一面的老奶奶,帕拉謬導師笑著說道。

"這可是戰爭,還跟對方客氣什麼?就我來看,反而要擔心一不小心就把獅鷲城攻破,對方會不會發起半自殺式的報復攻擊。"

"碧卡露拉導師還真有自信,那位被萊雅王國傳為"真身可能是惡魔"的魔法師,我還真想見她一面。"

"狂風導師,你只是想搭訕而已吧?"

"有新的才子佳人,自然是想好好了解一下對方。可不是什麼搭訕。"別稱狂風的成熟男性,優雅的喝了放在面前的茶,無視了破城導師帶刺的話。

"我同意碧卡露拉,一口氣打得太深入,或許就直接佔領獅鷲城了,不過提歐應該不會有意見吧?"

直呼皇帝名諱的紅髮少女翻著手裡的書,死亡後透過咒術巫妖化的魔法師,咒屍群導師說話了。

"咒屍群導..."

"哼!"少女直接轉過頭去,給了老資歷的帕拉謬軟釘子。

"...菲尼克斯老師,妳認為對方對於獅鷲城的防守會比較薄弱嗎?"年紀不可考的少女,同時也是帕拉謬的入門老師。

"戰力差距,提歐派了你們幾個,就代表直接攻下獅鷲城也沒關係,因為妳們跟我一樣都是些不受控的傢伙。"

莉莎‧菲尼克斯很清楚皇帝是怎麼看待她的,再加上常常做過頭的預兆微風、在學生時期就常常翹課去酒吧的狂風、只要覺得能有更多好處就馬上推翻原訂計畫的帝國之壁,其他也都是有著戰功,但偶而會擅自行動的成員。

所有跡象都顯示,皇帝並不是很在意他們會不會把獅鷲城打下來,或是軍部早就準備好了幾個備用計畫,來應對這裡的突發狀況。

"只要不把獅鷲城打到破破爛爛,皇帝都會原諒我們嗎?"

"我可沒這樣說,提歐生氣起來還是挺可怕的。"

"碧卡露拉,這次妳的弟子會參戰嗎?"

"我不知道,軍部說是軍事機密,我的層級不夠高。"

碧卡露拉聳了聳肩,大家則看向菲尼克斯。

"你們的層級都不夠高,就算是德寧堡戰線的指揮官也一樣。"一竿子打翻所有人,菲尼克斯繼續看著手裡的書。

"有那麼重要嗎?"

"是讓萊雅王國跟其他國家加強緊戒的人,不論實力,在情報面上就有如此保護的意義了。"指揮官點了點頭後,認為自己還是不知道才好,不再繼續追問。

"那麼她會是受皇帝秘密指派..."

"你們的層級都不夠高,不要讓我講第三次。"

"好的,菲尼克斯老師。"狂風也不再呼嘯,小時候因為調皮,被她用念動魔法抓起來打屁股的男人馬上老實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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