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手持戰斧的少女

大型的砲管在開戰第一天就被運回中央,第二天的傍晚,我向那些去前線運輸物資的士兵們打聽戰況,他們說現在已經壓制住萊雅王國,導師們都沒有受傷,而對方則是採取完全的守勢。

三年以來,難得的獨自吃完晚餐後,我開始向北方山脈的集合地點趕去。

依靠著身體強化的魔法,我很快就來到之前半山腰的一處空地。

眼前的除了之前的研究員,還有另外三個帝國軍士兵,然而他們並不是我想像中的圍在營火旁等待。

除了沒有營火以外,他們對彼此也有些警戒。查覺到情況有些詭異,我隨即加大了探索魔法的力度。

我換上了旁邊木箱裡的一套合身軍服,別上帶有淡淡魔力的徽章。

除了這些,裡面還有一把改良後的步槍,我檢查了一下,不過上面並沒有任何的號碼。

最熟悉的研究員走了過來,向我搭話。但他口袋裡有著幻覺魔法的魔力痕跡,雖然很淡,但在這個距離持續發動著讓人不想察覺都難。

就我所知,他一開始並沒有使用化身飾品的,那麼眼前的就是假貨。保持警戒,我張開了阻斷魔力的結界。

"看來每個人要好好核對才行..."

"您說的沒阿!!!!!"我伸出手直接將護服連同他的肉扯了下來,沒了幻覺的效果,他的髮型跟臉變回了原樣,不過身高跟體型就跟那個研究員一樣。

"等等...我..."確認了他不是本人,我創造了一把魔法劍直接刺穿了他的喉嚨。

如果有其他魔法道具就遭了,我用風魔法將他推到遠處,加強探索魔法的效果後仔細的檢查,確認他身上沒有魔法道具後,幾隻箭矢將他的屍體跟他身上的物品全部榨爛。

看到眼前的一幕,是出現了動搖的人是同夥,還是沒有動搖的人才是同夥...

我張開牆力的防禦結界,將真實心音丟到其中一人的手裡。

"大人最早的記憶是在碧卡露拉導師的小屋前。"

"你是從何處得知的?"

"這是軍事機阿...!"另一把幻想魔法做出的魔法劍砍下了他的一隻手臂,他只能痛苦的趴倒在血泊裡。

我則讓魔法劍靠向他的脖子。

"誰告訴你的?"我問著他,旁邊另一個人正想逃跑,但探索魔法全開的現在,連看都不需要看,用隱藏的十字弓直接炸飛他的腦袋。

他的身上竊聽用的魔法發動的痕跡被清楚的捕捉,用不帶效果的劍過穿後,我用念動力將別針取了過來收到軍服的口袋裡。

即便是帝國軍,有竊聽魔法也不奇怪,但想要逃跑這點就不對了。

"皇帝殿下的密件..."

"拿著鈴鐺回答。"靠向他脖子的魔法劍靠得更進。

"皇帝殿下的密件..."並沒有響聲,但...

"你是密件的受函人嗎?"

"我是受函人的直屬隊長,城內有一場他國間諜發起的襲擊,想要攔截密件,原先的人員已經死亡了。"確認他說完後鈴鐺都沒有響,我解除了幻想魔法,他的手臂就像沒事一樣接了回去,血泊也完全消失,只留下他在地上掙扎的些微痕跡。

我將鈴鐺丟給僅存的另一人,他馬上將鈴鐺撿起。

"帝國情報局一部三組,步兵團中尉,明尼特‧芬里爾。受皇帝欽命,來此當任荷弭忒少校的副官。"年輕人像我行了軍禮,比起不知甚麼時候被掛上的軍銜,鈴鐺沒響這件事更加重要。

"四人裡兩個被掉包了,跟老師說的一樣,緊戒果然是不可少的..."第一次就遇到這樣的情況,以後還是更謹慎點好了。


確認完路線後,我們開始向北方移動,打算到預定地點攔截萊雅王國在夜間派出的傳令兵。

"補給路線呢,要破壞嗎?"

"目前兩邊都是守城戰,另一邊的王國軍已經退回天馬城了。"

"兩邊都比皇帝預想中的順利,一開始聽聞皇帝堤防著其他國家,我只認為是智者多慮,不過還是有人混進城內,成功掉包了情報局安排的人員,果然到處都是危險..."

芬里爾中尉,是立下了戰功從基層士兵被提拔的,他說自己是軍人世家,但還是希望可以從基層開始。不久前才被情報局收編。

另外一位則完全是情報局出身,他說自己叫戈爾,但我想應該只是他的代號。

"對了,為什麼我是少校?"

"魔法師、魔法兵們除了會照戰功或貢獻授予爵位,也會有軍階方便戰爭時可以分辨地位高地,確立指揮系統。魔法兵從尉開始,準導師是從少校開始,正導師只有中校與上校之分,無法再繼續升階級。軍官學校的畢業生是士級,在依照能力做調整,而一般的士兵則從二等兵開始。"明尼特中尉說明著。

我的資格應該還停留在準魔法師,我想是老師透漏了什麼事情。

"那麼,導師的話,會被封什麼樣的爵位?"

"常態的公、侯、伯、子四等爵位。導師們大多是無法世襲的子爵,有些人則有能傳給子嗣或弟子的伯爵,但表現不好就會被收回,所以大多導師都會主動推辭。"

"我到覺得是因為要管理領地,嫌麻煩不想去吧。"戈爾說著,情報局的人看起來也常常跟魔法師打交道,深知他們難搞的個性。

"不過像是碧卡露拉導師,直接被皇帝封了一塊領地變成伯爵,再要求她去守的,即便想推都推不掉吧。"

魔法師也不好當阿...而且,我現在還是準魔法師就穿著軍服了...

"軍階阿、爵位阿,有些只是掛好看的,進到權力核心的話,魔法師跟貴族們的上下關係更加複雜,有沒有打過仗、討伐多少敵人都會當作估量彼此地位的依據。"戈爾補充著。

"我只知道,伯爵以上的貴族子嗣想要繼承爵位就一定要參軍,只少要到尉級才有資格繼承,所以大多數都希望能當魔法兵。"明尼特也補充著。

"貴族家庭也挺不容易的阿...之前有個新人,他的伯爵父親就希望能讓他盡快升級,上頭也答應了,就把他派去哈萊爾谷地當副官。"

"這我倒是挺明白的...這次任務似乎是家族去要求的,說是要讓我立下更多戰功...比較有面子..."

"足夠的戰功,基本上就等於生死交關的次數。"戈爾拍了拍他的肩膀。

明尼特中尉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或許他從軍是為了在前線作戰,而不是為了家族的門面。

我們終於來到山腳下,發出一次鄰近極限的廣域探索魔法,但沒發現什麼傳令兵。

改成維持最大範圍的探索魔法,另外兩人則拿著望遠鏡看著平原。

時間慢慢經過,戈爾看著懷錶幫我們注意時間,我們在山坡上的一處隱蔽地點已經等待了3個小時,正覺得不會有傳令兵的時候,我察覺到一個微弱的探索魔法。

"有人來了,不過距離非常遠,應該還沒發現我們。對方的探索魔法半徑很遠。"對方的距離比我遠的多,我先感受到了對方的魔力,而對方卻沒有發現我,為了掩蔽,我馬上將自己的探索魔法中斷。

"很微弱的嗎?"

"對,如果沒有其他輔助手段,就算發現也只能知道是生物而已。"

對方的距離太遠了,至少要等他接近到一定的程度,才能知道對方比較精確的位置,不管是狙擊還是攔截的成功率才會高一點。

聽到我這樣說後,芬里爾拿出張毯子,表面是編織的十分緊密的亞麻布,在上面縫出許多格子,每個格子裡面都填入土壤。

"偽裝毯給少校用吧,我們就靠在一起,假裝成是一窩動物吧,戈爾先生。"

"也沒更好的方法了。"

他們兩人在地上蜷起身體,背靠著背,拿著望遠鏡掃視眼前的平原。

原本像些微到幾乎感覺不到的風輕輕吹過身邊,對方的探索魔法慢慢朝著我們這裡聚集起來,變成一股微小而確實的風。

聚集起的魔力也讓我能大約知道對方的位置,他正要從一兩公里以外通過我們的前方。

"直接鬆手,把望遠鏡放下,不要動。讓呼吸平穩下來。"

不知道對方的精度如何,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發現不自然的地方或是人造物品,總之盡可能的隱藏看看。

趴在地上的我握著槍,身上蓋著偽裝毯,只有臉露出一些。

"狀況如何?"

"很靠近了,我自己去試探一下。"距離對方,預估大概是一公里再多一點。如果是在平原,這個距離用不了一分鐘就能到達。

"時間呢?"

"十分鐘。"

"...瞭解。"可能覺得有些長,而且這個距離他們也很難觀察到,但戈爾思考了一下還是同意了。

我提著槍,將魔力再次大量的流動,瞬間衝了出去,對自己展開一人大小的結界,維持著探索魔法觀察對方的情況。

探索魔法只捕捉到一個人...怎麼想都不可能,絕對有埋伏,對方也在同時發現了我,隨即加緊速度向後方的森林跑去。

是真的在逃跑,還是誘餌,不論是哪邊都沒關係,只要沒有強大的魔力量,我都能應付。


將魔力壓縮到極限快速的奔馳,身上殘繞著魔力光的我看到了前方大約四五百公尺,騎在馬上的目標。

森林內的埋伏援軍也不再隱藏,魔力剛始流動準備迎擊。我則停下腳步,拿起步槍。

用幻想魔法創造了一顆結合蟲的子彈,對前方發出精準的探索魔法,準確的將子彈打進對方的體內。

他拖著受傷的身體不斷駕著馬想逃進林內,但他體內結合蟲的觸手由內向外刺穿了身體,走到近處一看,七孔流血穿著王國軍服裝的女人正不斷的掙扎著。

"咳...咳...阿..."我正想翻找看看有沒有監視魔法的道具,這時從森林內,一股魔力快速的朝我襲來,但不論是量還是密度都太低了,完全被我的結界擋了下來。

她全身都有著不是她本人的魔力痕跡,保險起見,我控制著創造出的劍將她的衣服割破後終於發現了異樣。

"原來在胃裡面..."聽聞後她驚恐的在地上掙扎著想逃,我則控制著結合蟲壓制住她。

在手上蓄積起魔力,直接用手打穿了她的身體,從裡面取出徽章。

雖然幻想魔法並不能造成真實的傷害,但也只限於結合蟲的部分,被我打出一個大洞的人馬上失去了呼吸。

林內並沒有很多人,有些魔力的密度比較高,有些則跟那些我看過的魔法兵差不多。

"如果是導師級的話,應該就不會那麼容易被殺死。"解除了結合蟲跟長劍,我創造出10把十字弓,剩餘的魔力加強在探索魔法與防禦結界上,一邊朝空中射出箭矢,大大的拋物線落地後不斷在森林內引發爆炸,一邊慢慢地靠近。

一踏進森林後,一股詭異的感覺傳了過來,探索魔法也受到了強烈的干擾。

即便我停止攻擊,創造了幾面塔盾、長槍、隱藏了自己的身影,在攻擊後剩下的那些人在我忙著施展這些魔法的時候,依然在跟另一個強大的魔力反應戰鬥。

等我靠近對方的所在地後,眼前出現的是與一群士兵戰鬥著,綁著側馬尾的藍髮少女。

在月光的照射下,她的戰斧不斷擊碎王國士兵的結界。

"嘻嘻嘻嘻~"她開心的笑著,就像在享受著對方的恐懼,不斷的將對方逼往我的方向。

"帝國軍也派出兩面埋伏嗎?"一個散發出較多魔力,應該是導師的人,在魔法兵的掩護下不斷發起攻擊,但都被她的結界擋住了。

"我才不是帝國的人!阿呀...死掉了..."附加了魔法的斧頭,由上而下劈砍,結界完全不起作用,斧頭從他的肩膀直直地砍進身體裡。

少女將斧頭連同卡在上面的屍體拉到自己面前,用腳踹走了上面的屍體。

"下一個就你吧,剛剛就很期待跟我戰鬥吧?"雙手抬著斧頭,直直地往那個人衝了過去。

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友軍,帶我該做的事沒有變,攔截王國軍。

創造出一把魔法劍,用念動魔法控制著大量的武器,我也加入到混戰裡。首要目標就是魔力較多的另外兩人,隱藏沒有意義,直接擊潰他們。

"是帝..."正要喊出聲提醒別人的王國軍被長槍貫穿胸口,附加在長槍上的電擊讓他全身不斷顫抖,炙熱的火焰則將血液烤焦。

"一起合作吧,他可能是惡魔。"另外兩人與魔法兵可能覺得我比較好對付?他們向我大喊。

不理會他們,我操控著長槍與十字弓發起進攻。

"妳聽不懂人話...嗎..."我凝聚起魔力,全身冒出魔力光。他們則掉頭就跑。

一個箭步快就追上他們,在打算逃回獅鷲城的敵人裡,我奮力揮出一劍將許多人砍成兩半,後方的敵人想趁機逃往兩側,但是被後來居上的長槍直接穿過。

跑在最前面的另一個導師,則被那個藍髮少女抓住。

"他們是妳的獵物嗎?"不知道何時移動到更前面的藍髮少女,用念動力將導師的四肢瞬間折斷,抓著他的脖子拖行著來到我面前。

"算是。"

"恩...可是我也想玩...而且他們昨天就有人過來了,抱歉吶..."她用可愛的臉拋了個媚眼,不過也從她口中知道了,王國軍的訊息一職都被她攔截著。

"玩嗎?不是工作?"

"恩,正好到這附近,他們看到我就殺了過來,不過都是些半吊子的人類。想著要玩一下就留下來了!"

半吊子的人類,聽起來就向暗示著自己不是人類一樣。

"很在意嗎?"她露出大大的笑容問著我,就向看穿了我的想法一樣。

"是什麼都好,妳不是王國軍也沒有移動的打算,那就跟我無關。"

她身上雖然帶著很多飾品,但都沒有魔力痕跡,只是單純的裝飾。

我仔細翻找著看起來是導師的三個人,不過只有一人身上有配戴勳章,用魔法劍貫穿後,確定沒有魔力的流動才將徽章收進口袋裡。

"妳要那個阿?這些給妳,剩下的我可以收下嗎?"她湊了過來,拿出了三個被她砍成兩半的徽章。

"剩下的?"

"屍體!"

"可以。"我說完後,他開心的拿著手上的斧頭肢解著屍體,在地上用血液畫出魔法陣。

那個魔法陣的結構與小屋地下的魔法陣完全不同,再書中看過的魔法陣大多也是均衡、穩定的幾何圖形排列組合,並寫上許多文字。

她在地上畫著的是一個杯子,許多沒見過的文字圍繞成一圈包圍著。

"這是什麼魔法陣?"

"儀式魔法!想學嗎?"

"這是做什麼用的?"要不要學是一回事,我更想知道有什麼功能。

"你剛剛進來的時候有感受到異樣吧?儀式結界"深紅樂園"可以刺激戰鬥的慾望,並獲得快樂。"歡飲"是用來補充它貢品的儀式魔法。"

說完後,儀式魔法歡飲發動了,從土地裡鑽出章魚般的無數觸手,將地面的屍體跟血液捲進土裡,儀式魔法的效果再次增強,心中殺戮的衝動提升了不少。

同時,探索魔法受到的干擾也更嚴重,怪異的感覺也更強了。

在觸手出現的時候,我的惡魔護符並沒有提醒我,至少不是惡魔吧。如果是的話,也代表它是高階的惡魔,能不交手就不交手的好。

與其說是結界魔法,更像是某種召換術...戰鬥慾、快樂,都是土地下的東西對上方的人施加的精神魔法。我猜,是為了維持土地下東西的生存,才需要用"歡飲"將屍體當成貢品。

"這是某種召換術嗎?"

"一半一半!底下的孩子很棒喔,雖然是我剛剛帶來的。"還是讓我的好奇心就此打住吧。

不管怎麼想,眼前穿著時髦打扮、拿著斧頭的少女,用那把斧頭殺了不少王國士兵,她這幾天都吃什麼?不是召喚術的一半一半是甚麼意思?土地下的迷之存在是從哪裡帶來的?

"感覺繼續下去會聽到很多不得了的話,我先離開了,妳好好享受吧。"比起需要匯報更多東西,我打算當作不知道。

"對了這個送給妳,我是米緹爾,妳叫什麼名字?"她在紙上畫了畫後交給了我,上面是她使用的兩個魔法陣,附帶的效果是被施術者認定是敵人的會被吸取魔力,認定是友軍的則可以分到三分之一掠奪到的魔力。

"上級沒有給我這個權力,抱歉。"

"好吧,以後見!"她依然開心的揮著手,目送著我離開。

你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