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壇

跟著菲尼克斯導師一起走出皇城的大門，庭院裡有著鳳凰徽章的馬車已經在等著。

"莉莎大人。"有些年紀的執事，彎下腰行禮。

"別這樣，葛盧姆你也不年輕了。"導師說著，走到車的旁邊。

"謝謝您的關心，莉莎大人。"名叫葛盧姆的執事將車門打開，外觀沒有過多裝飾的馬車，內裝也十分低調。

他並沒有對我多問什麼，先後上了車後，馬車緩緩的開始移動，不久便來到了剛剛經過的大宅邸。

守衛，或許該說是私兵，他們將大門打開後，馬車穿過花園，最後在有著迴車道跟露臺的大門前停下。

葛盧姆下車後，將車門打開。我跟導師都下了車後，其他執事便將馬車駕走。

"浴室準備好了嗎?"

"現在開始燒水，大約13分鐘就可以入浴。"

"我們自己動手就好。"

"那麼，請問莉莎大人與客人需要餐點嗎?"

"荷弭忒，妳要吃什麼?"

"跟導師一樣就好。"話題突然轉到我的身上，還是打出安全牌比較好。

"在這裡可以叫我莉莎就好，那就跟以前一樣。"

一邊講著一邊移動，導師...莉莎帶著我上了二樓。

"我明白了，餐點要送到寢室嗎?"

"不用!"莉莎回頭喊著，葛盧姆笑著點了頭，便走到其他地方。

我們到了二樓的浴室裡，森林小屋的石造浴室跟木桶也挺不錯的，不過這裡有著浴缸跟蓮蓬頭，看起來也有自來水。

莉莎先進去放著水，在走到外面脫衣服，把軍服隨便丟在地上之後...

"好了好了，脫掉!脫掉!"

"我自己會..."

"原來比我還小阿，看來我也有地方贏過妳呢!"

"我是符合流體力學的構造。"

"這種還用不上的知識到有不少嘛~"

還用不上。相對於被異界訪客摧毀的，剛進入工業化，有著汽車、飛機、蒸汽船的舊世界，現在新世界的人們即便有這些知識，但科技與工業還沒回到以前的水平，大多都靠著魔法道具代替。

電是用於通訊、科學研發的重要能源，即使中央跟要塞城市裡有著發電機，也都全部用於無線電跟電報上。大多人還是使用煤油燈照明，燒柴燒炭煮飯泡茶。

流體力學，對於剛剛回到燃油機械水平的帝國而言，是"還用不上的知識"，可能還需要數年、數十年，才會出現飛機或大型船隻。

空中與海中是否有異界訪客，有的話要如何處理也是一大問題。一切都還言之過早。

我們進到已經放滿冷水的大浴池旁，在手中創造出火球後壓進水裡...

"感覺有些慢..."我開始凝聚著魔力。

"妳想把我家浴室燒出洞來嗎...住手!"不過馬上就被莉莎阻止了。

經過一兩分鐘，浴池裡的水終於開始冒著煙，我們一人一邊躺在裡面泡澡。

"荷弭忒‧菲尼克斯，不覺得這樣很帥氣嗎?"

"二選一的話，是挺帥氣的。"

"還是妳想當荷弭忒‧薩迦爾?"

"完全不想，感覺好麻煩。"

"就是阿，管理國家或魔法師團都很麻煩，都是一些難搞的人。"難搞的人妳也是其中之一。

繼續泡了一下後，我們打算幫對方洗頭髮跟後背。

"荷弭忒，之後我們都要盡可能待在後院，去前院要改變自己的樣貌，不能讓別人知道我們在中央。"

"我知道了。對了，妳的髮色是便意的結果嗎?"我繼續搓著莉莎的紅色捲髮。

"恩，不過我的眼睛沒有變色，還是以前的綠色。"

簡單的交談後再次回到寂靜，用水沖掉泡沫後，我轉過身去，換莉莎幫我洗頭髮。

能讓帝國最強、最有錢、最有權力的人之一幫我洗頭髮，我也算是飛黃騰達了。

"荷弭忒，妳是那傢伙的弟子也很少接觸其他人或許不明白，在一百多個導師裡，她也是數一數二的強者。雖然她以前是個問題學生，常常翹課跑去軍校跟別人比劍術、在街上教訓小混混，但她的程度是...那年皇家軍官學校，劍術大賽第一名的位置印著"皇家魔法學院 三年級 碧卡露拉"這種程度，就算不依靠魔法，她的劍技一樣登峰造極。紮紮加爾雖然有劍技師的別稱，但要是各一把劍的勝負，贏的會是碧卡露拉。"

"我倒沒甚麼感覺，就只是一直正面沒贏過老師而已。"

"沒正面贏過也夠強了，妳的出現對帝國的幫助很大。"

"很大嗎?帝國不是很強大了?"

"也只是相對周圍的國家而以，異界訪客的襲擊是在三百多年前，這附近原本只有三個國家，異界門之後，分分合合最多的時候有12個國家。我們整合的慢，不代表世界上其他區域整合的也慢..."

"擔心突然有更大的國家一口氣殲滅這哩，所以想先併吞周遭的國家嗎?"

"對，要獲得穩定的勝利，只靠現在前十位導師太吃緊了，她們雖然強，但沒到我跟妳的程度，加上我不善長接近戰，而你正好是能與我搭配的那個人。當然，帝國也希望吸收那個叫米緹爾的...人，不管是惡魔還是甚麼，只要能提供協助、對我方沒有危害就好。"

"恩...她或許會很樂意?我也不敢保證。"

"如果萊雅王國能早早放棄，不需要靠我們應該也能收拾培茲卡跟多羅王國，有幾個小國已經有附庸帝國的意願了，我想十年左右，帝國的版圖可以在擴大一倍。"

"十年阿，感覺好久。"

"對我們而言，也只是一眨眼的時間。閉上眼睛。"莉莎用水盆幫我把泡沫沖掉。

"十年過了嗎?"

"還沒，不過晚餐時間到了。"

我們走出浴池，幾個仕女幫我們把頭髮與身體擦乾，裡面有些年紀的與年輕的有。

換上了輕鬆的合身長裙，披上外套，一個有些年紀的仕女幫我把頭髮盤成髮捲。

"謝謝。"我向她道謝，她只是淡淡地笑著說"不會"。

莉莎帶著我到樓下後，空無一人的餐廳看來只有我們兩人使用著。

坐到位置上後，烤雞腿排很快就送了上來，旁邊放著許多蔬菜還有一球馬鈴薯泥，飲料是新釀的紅酒。

"可惜沒有冰酒。"

"兩個的價格也差太多了..."我說著，新釀酒跟冰酒的價值落差也太大了。

"這幾年糧食收購的價格抬的比較高，加上德寧堡的開墾區很接近葡萄田，不少應聘的農人回家鄉務農，讓我們旗下的酒莊人力上有些吃緊。"站在一旁的葛盧姆說著，並為莉莎將酒杯注回半滿。

"菲尼克斯加果然是大家族呢..."

"大家都是為了自己而活的人，畫家、雕刻家、釀酒師、藝品師、鍛劍師，時間一久什麼職業都有人做了。"莉莎說著，一邊吃著晚餐。

她到底活了多久呢，一百年?兩百年?看著曾經是嬰兒的家人跟親戚，慢慢長大、結婚生子、變老、死亡，果然會很寂寞吧...

"我不會覺得寂寞，魔法還有很許多知識可以探索、很多技術可以練習，我選擇了魔法師，會一路走到底的。而且看著人類慢慢進步也挺有趣的。"察覺我想法的莉莎說著。

撥了撥紅色的波浪捲髮，穿著黑色的合身長裙的魔法師，成為巫妖或許有甚麼原因，但對於現在的她而言可能早就不重要了。

"恩，幻想魔法我可以教妳喔。"

"等我有興趣的時候再說吧!"她開心的笑了。

她喝著酒一邊看著書，等著我吃完。

"莉莎大人，雖然話說的好聽，但我覺得我會被導師們痛打一頓阿...啊!多謝!"一個頭髮有些白的人走了進來，幾個仕女則馬上走進廚房裡忙著，葛盧姆則將為他拉開椅子，並幫他到了杯酒。

"那是你的工作，你是現任家主不是嗎?用你的名號想想辦法啊。"少女說著，完全不打算幫忙。

"用可以跟莉莎大人見面..."

"嗯?"莉莎猛然回頭。

"沒事，也不能亂開支票，之後我老實的拜託他們，真不行的話，還是要請莉莎大人幫忙..."

"把提歐搬出來當擋箭牌怎麼樣?臨時的調動，幫忙跟國家要點補貼就好。"

"也是，把問題推回去好了!"被老師說是老狐狸的院長，看來就是這樣來的。如果後面有莉莎，為了事情能順利，就算偶而把皇帝的名號搬出來用對方也不會有意見。

說到底，皇帝跟皇室似乎沒有很絕對的權力，在會議時，皇太子也需要幫忙緩頰，或是取得貴族的諒解跟支持。

"其他人先離開一下...好了，葛盧姆，你太太身體還行的話，之後我想讓她當荷弭忒的專屬仕女，我們也不能離開宅邸，不會多累的。"等到仕女們送上戴爾的晚餐後，莉莎將其他人支開單獨問了葛盧姆。

"莉莎大人的關照，我就心懷感激地收下了。"

"葛盧姆的孫女跟孫子都在魔法學院中等部吧，戴爾，他們現怎麼樣?"莉莎問著院長，看來是認為葛盧姆家需要用錢，才順勢希望她的太太可以當我的專屬仕女吧...職務不同應該會有些加給，而跟著只能待在宅邸裡的我也不會多累，或許比起其他仕女的工作更加輕鬆。

"兩位的成績都維持中上，也沒什麼不好的評價，但最終還是要看在高等部的三年間有什麼特殊的表現。"

"魔法師果然不容易呢。"

"是阿，而且他們跟荷弭忒的學年應該會很接近，要有特殊表現應該很不容易。"

戴爾與葛盧姆看著我，戴爾似乎沒有意識到我是他邀請入學的那個學生。

如果借住在菲尼克斯家，不知道算不算是來自國家的幫助。

"碧卡露拉的弟子嗎?那個殺了炎花的。"

"還有另外幾十個導師，其中有五個還是上級的。"說話偶爾帶著刺的莉莎對院長發起了攻擊。

"恩，這是當然的。我沒有不自量力到...像是剛成為貴族的富商，對著能跟莉莎大人並肩而行的人放出探索魔法的程度。"看來剛剛在指揮室遇到的貴婦，應該是剛成為貴族，所以不了解貴族間的"小秘密"。

"或許之後她就會明白，自己的舉動就算對於普通的魔法師而言一樣無禮，會主動來府邸一趟向莉莎大人道歉吧。"葛盧姆補充著。

"會來的一定是第一、二皇太子吧，整場會議都死死的盯著荷弭忒看。"

"是嗎?其實我都在看中央的地圖，他們把棋子推來推去，做著各種演練很有趣。"

他們會一邊說著..."我們由東側進攻，用包夾的(加上手勢)將對方的戰線，咚(加上手勢)!的壓制住，然後..."

還加上很多手勢跟自己配的音效，說明得很傳神。

"喜歡沙盤推演、噴水池跟冷笑話，但是對於皇太子跟導師沒多大興趣，妳還真是有著奇怪的喜好。"

"我對導師沒多大的興趣嗎...好像是這樣..."

"好像是這樣...妳連對方的名字都懶得聽，要不是獵鷹小子告訴妳要拖延，妳應該會直接一劍掃飛他們吧。"

"命令不是要盡快結束戰鬥嗎..."

"通常還是會聽一下對方的名字或別號，算是一種禮儀啦。"

"這些，之後上學的時候會教嗎?"

"應該說會養成習慣，在中、高等部，實戰交手的課程時，大多人會自報名字才開始對戰。魔法學院禁止對貴族跟平民的差別待遇，報家名是禁止的，即便是提歐皇帝，在軍校都有在場上被打得破破爛爛過。"戴爾說著。

"這樣沒問題嗎...殿下當時是皇太子吧..."

"皇帝、貴族不需要處處比人強，實際上也是那些力量勝過他們的人在前線守護國家，避免這樣的暴行發生在民眾身上。前代皇帝就是要讓他明白自己適合指揮、某略，才把他送去軍校的。不參軍、不能在前線活下去，他也繼承不了皇位。"

太硬核了...帝國的貴族都這樣嗎...

"說來慚愧，我的孫子成績還比葛盧姆的孫子差，哈哈哈!"雖然在我看來，戴爾院長一點慚愧的意思都沒有就是了。

"這樣沒關係嗎?"

"讓他去當魔法兵也行，孩子的人生是他自己的，到頭來都要看他自己。"

"魔法兵阿..."魔法兵阿...如果到前線的死傷機率也很高吧，不過軍階一開始也比較高，對於急著得到繼承資格的人來說算高風險高報酬吧。一般人或許會選擇製作藥水，或是去當魔法道具工匠，但貴族想要繼承爵位的話一定要參軍...

"只能說，幸好他面對的敵人不會是荷弭忒跟我。"

"如果對上米緹爾會更不妙吧，心理上。"

"她怎麼樣?"

"強的不像話，對方的魔法攻擊對她完全沒效，一斧頭就直接把人劈開，而且是在沒有多少魔力流動的狀況下。重點是，她做這些事情的時候笑得非常開心。"

她有使用強化魔法，但沒有像我一樣用的那麼多，卻有著跟我不相上下的肉體力量。

"沒跟她起衝突真的是明智的選擇呢，天知道她的真身到底是什麼。"

聊天聊的差不多後，因為要給我使用的房間還沒整理好，我便跟著莉莎到她三樓的房間睡覺。

換上睡衣後我們一起躺在床上，莉莎冰冷的身體靠了過來勾著我的手。

"我的房間能整理的好嗎?"仔細想想，菲尼克斯家的仕女跟執事那麼多，客房什麼的應該會有幾間吧。

"不好說，或許要一個多月...或是兩個月...半年也說不定..."我這樣算是中計了嗎?不過跟莉莎睡也沒什麼不好的。

"也太久了...那個房間是在地下室的倉庫嗎..."

"地下室也不錯..."以後要少講點冷笑話了，至少在莉莎的面前要拿捏一下。

"還是讓我在妳附近就好，離的近也比較方便..."

"恩...那明天就能整理好..."看來是距離的問題，我談判成功了，太好了!

莉莎緊緊的抱了上來，開心的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