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友之离别的阵痛

时光依旧飞逝,在这片宁静和谐的大地上,村中人们互帮互助度过每一天,眨眼间,诺云到了六岁。

这段时间里,诺云向父亲学了很多东西,已经会辨别野菜和草药,自己还用木头做了把木剑,父亲又教了一点格斗技巧和基本魔法,诺云也是在不久前才觉醒的魔力,每个人觉醒时间不同,有人出生就会有,有人则是后天成长,一般都是五岁到八岁间就会觉醒魔力,诺云有点奇怪,父亲说他好像一开始就有魔力,只是那时才用出来。

现在能帮家里人干活了。每天背着父亲为他编的小竹筐,去后山帮君大夫采集做药的药草。期间,村内孩子们人际交往情况也发生了变化,村长家的儿子之前主动来对爱莉雅道歉,之后经常带着一群跟班跑来这附近玩,只可惜莉雅接受了道歉后,每次都是在房内看着他们玩耍嬉戏,除开跟着诺云去田里玩,没出过院子。在家中,她同母亲达娜女士学习缝纫,现在能织布。莉雅跟诺云生日在同一天,这还是生日那天,双方互相邀请参加生日宴会的尴尬场面才知道的。

今天有些不同,诺云照旧,父母大早去田里干活,诺云也在同一时间准备去后山采药,清晨的药草会格外鲜嫩。

踏出家门,熟悉的身影守在隔壁的院内。

「诺云哥哥,这么早出么吗?」

「哈哈,采药要趁早呀。要一起来吗?」

「嗯!」莉雅笑着跟过来。

今天不同的地方是,采完药,两人都要去教会接受神的祝福。每个人都会在六岁去教会举行这个仪式,八岁的孩子,可能的话可以去上学。村长的儿子前年接受完祝福,今年屁颠屁颠地跑去王都的学院学习。顺带一提,村长家的儿子在体力方面得到了武神的剑术祝福,贸易神给他幸运祝福,一个人有两个祝福,这是很罕见的奇才,为此村里人都认他为神童,在村内很受尊敬,其他孩子都只有一个祝福,较于他显得那么不堪。如今他进入王都索尔米亚学院,朝着剑圣的目标一路前行。

今天运气不错,采药采了大半框,够君大夫用三天了,路上,诺云用小刀解决了躺在路边的史莱姆,将它的魔晶击碎后,用袋子把流出的凝胶采集,下山回来的途中遇到了一条毒蛇,不过诺云为了莉雅的安全,没有主动去抓去赶,但也算大丰收。


「父亲我回来了!」诺云交付完药草,愉快的问好。

「父亲我回来了。」莉雅也呆呆地复读诺云的话,意识到自己口误后,将脸迈进诺云的后背,耳朵都红了。

「?」诺云反应慢了一拍,意识到之后也只是跟父亲一样笑而不语。

这一幕让玛利亚母亲忍不住笑了。

正好离中午还有很多时间,父亲决定先让二人去教会,因为自己对教会规矩不太熟悉,便委托莉雅的妈妈,达娜阿姨带我们去。

来到教会,达娜阿姨向祭司说明了情况,祭司欣然接受,邀请我们进入大堂。

这个教堂不算宏伟,但威严无比。几尊神像环绕在四周,祭司引诺云他们到环绕中心,刚越过神像,几尊神像便发出耀眼的光芒,这一幕让达娜阿姨和祭司伯伯都大吃一惊,祭司更是惊讶地看着走进中心的二人,随后欣喜又期待地上前在宝珠内注入神圣的魔力。

诺云和莉雅遵从指示,闭上眼睛。冥想的一瞬间,周围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诺云觉得奇怪,闭上眼的他一点人的气息或者是视线都感受不到,于是睁开眼,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充满光明的空间。

「到了呀,我的勇者。」一个让诺云陌生,却有心情十分复杂的女子欢迎他的到来。

女子坐在一个石桌的中心,身边还有两个女子,一个与女子差不多大,一个身材娇小,却身着黑色洋装,身后漂浮着奇怪的黑衣,想一个娃娃。

「来了啊,哇,好小的诺云,好可爱,想。。。」娇小的女子露出一副痴态,让诺云有些害怕。

「冥灵姬,不要吓着孩子。」中心的女子提醒道。

「明白了,你恢复了记忆和神力后,还是那么宠他,也不枉他重塑前费尽心思收集的那两块含有你的水晶啊。」

「嗯。」中心的女子只是点点头。招手让诺云接近她。

「你们,是神?」走进后,诺云被三人的美貌镇住,但心却没乱,冷静地问道。

「对,我是理之女神,而旁边是我的妹妹,空是女神。而这位,以她的意思,我先保密。」中间的理之女神介绍起来。

「世间还有很多灾厄,有光明必定有暗影。我要给予我的祝福,为身为勇者的你照亮前进的路。」理之女神和空之女神一人抚摸着诺云一边的脸。诺云感受到温暖的感觉在体内流动。

「祝福已经结束了,我的勇者,其他副神也想见见你,去吧。」

理之女神温柔地用额头碰了碰诺云的额头,让他从一旁的光门离开。

诺云离开之际,转身问道:「勇者,是。。。」

「是充满勇气,无论多么艰险痛苦都一路走下去的英雄噢。」

理之女神回答道。

「汝,以后妾身肯定会和汝遇到,到时候,给妾身展现出汝的成长吧!」

黑色洋装,如同娃娃的女子说的话,诺云疑惑地点点头,走出光门,来到其他神的地方。

「唔哦,这就是始神和女神说的孩子吗?气质确实不一样。还有,老身是贸易神。」

一个衣服少见的老爷爷摸着胡子说道。

「我是武神,小伙子,来一场战斗?」

浑身是肌肉的男人邀请*决斗,但诺云害怕地拒绝了。

「我是生命神,这位是魔法神和创造神。」绿发精灵女子介绍了她身边两位,一个紫发的魔法神,一个白发创造神。

「那么既然是主神大人们看中并祝福的小男孩,我们也给予最高的祝福吧,快点,其他人快回到现界了。」创造神提议。其他神点头赞同。

「吾等接受了主神们的祈愿,在此给予孩子最美好的祝福!愿你在荆棘之路上,披荆斩棘,勇往直前,一直都乐观向上,愿幸福和自由陪伴着你。」几位神围绕在诺云身边,声音渐行渐远诺云身上迸发出剧烈白光,体内充斥这力量,随后离开了这个神奇的地方,回到了教堂。


「唔,男孩的祝福是无吗,太遗憾了。。。。女孩竟是接收到了三个祝福,贸易神大人,魔法神大人,生命神大人,这真是让人惊喜。国内屈指可数神童啊!上一个我记得是上个月王国的第三王女大人吧!一年内连续两个神童,可以载入史册了。」

一旁的祭司在嘀咕什么。跑到达娜阿姨那汇报情况。

「诺云哥哥,你见到神了吗?我见到了三位神大人呢!」莉雅自信地说道。

「大概。。。没见到?」因为听到了祭司说自己是没有祝福的凡人,诺云准备撒个谎。

「那太不公平了,如果能分一个加持给你就好了。」莉雅为诺云打抱不平。

其实诺云身上,因为四位主神的祝福,和五位副神的祝福,数据量太大,导致宝球只能显示无,这点连诺云自己都没想到。而莉雅其实还见到了始神,得到了始神祝福,也被始神要求是秘密特别是奇怪地要求对诺云保密,导致莉雅说不出口。但始神大人也说,诺云很快就会自己找到这个秘密,不用太在意。

阿姨走过来,带着两人回家,嘴里不停地安慰着诺云。

这边的情况,玛利亚和泰安二人也被告知,一脸遗憾的表情,但之后又重新振作,父亲泰安拍了拍诺云的肩膀:「儿子,青春需要努力和汗水,并不需要什么祝福的外因外果,努力向上地活下去,我们普通人一样有价值!今天就教你新的木头制品吧!当做消遣!」父亲强有力的声音,感染了诺云,让他不再为此担心。

而莉雅获得三个祝福的消息传遍了村子,神童降临,是全村的福气,村民们上至村长,下至普通人,这几天都陆续来莉雅家中拜访,献上酒食祝贺,甚至有人趁机说起了媒,期间村长更是希望将自己的儿子与莉雅结为婚约关系,说双方郎才女貌,未来还能托关系进入王都学院读书,可惜这类请求被达娜阿姨委婉地拒绝,原话是「大人不该管这些事,女儿的幸福要她自己去追求,就像我和丈夫一样,从相遇到结婚,自己遇上对的人很重要」,虽然村长不满,但也并未撤回提议,而是遗憾地离开,心里有什么打算。莉雅只能躲在房间里,回避这些人。

与热闹的莉雅家不同,明明只隔了一片墙,诺云一家则清净得很,没人来问津,没人来关心。但这家子人依旧乐观积极地生活着,每天干农活,采药,一点也不耽误。看着隔壁热热闹闹确实有点羡慕,诺云还是说出了自己见过神大人的事实,父母抱紧他:「我知道,儿子,我相信你也得到了神明大人的青睐,只是没到时候。」

在外,玛利亚母亲也是这么对外人说的,可是遭到了其他人一致的指责:「祭司大人说了得到祝福只有一次机会,不存在什么后天成长,可宝珠的结果就是事实,夫人你是糊涂了还是疯了,儿子见到了神为什么没有祝福,搞笑吧!」甚至当着诺云的面也这么说,诺云有些心绞痛。

半个月过去了,期间,听闻北方的战争结束,王国胜利,保卫了领土,一切都回到了战争前的安然。

诺云跟莉雅半个月间,一面都未曾见过,可能是因为村中人的话收到了打击,采药材都是摸黑去采。而其他村的人都陆续来庆祝,热闹不断。

诺云向父亲学会了许多,向母亲也学会了许多,一心用努力来弥补资质。

木工水平甚至超过了父亲,战斗技巧也熟练到同父亲对打占优势,料理水平超越了玛利亚母亲,所谓青出于蓝胜于蓝,诺云的进步,让夫妇二人再次觉得有没有祝福无所谓了,孩子成长才是真。

今天大早,诺云被父母叫着出去玩,而且是带着隔壁莉雅一起去,诺云心里有些底,但不敢确定,母亲说是达娜阿姨提议的,也不好推辞。

上午出门,门外许多孩子在莉雅家附近玩耍徘徊,诺云选择避开他们,来到莉雅家的客厅后窗。

「阿姨,莉雅在吗?」诺云在窗前小声地说道。

「啊,终于来啦,小诺云,我去叫她下来。」不一会儿,莉雅穿着崭新又漂亮的裙子走下楼。粉色的侧边长卷发,配上青蓝色的长裙,让诺云看呆在窗外。

回过神,对方已经走到窗外,诺云说道:「来,走吧,我的公主殿下。」

这句话轻易地让莉雅害羞,扭捏地牵过他的手出门。

二人顶着其他人的目光,在村子内游玩。来到诊所前,二人打招呼:「君阿姨,草药还够吗?我今天和莉雅去玩,不去采药噢!」

「啊啦,两人真是。。。青春真好。。。放心吧,药草充足!顶得住!放心去玩!」

问候之后,二人转身来到村口的花店,莉雅之前跟达娜阿姨经常在这买花,跟花店婆婆很熟。

「哦,是小莉雅啊,难得带着小『男朋友』来婆婆这个店呢!来,婆婆给你们好东西。」

婆婆走进店内,摘下两朵白色雪莲花,一人头上放一朵,好看极了。

「谢谢婆婆,婆婆,我想继续浇花,可以吗?」莉雅有礼貌地询问。

「当然可以啦!来,儿童用洒水壶在这,你们两人想撒就撒。」说完,婆婆笑着走进屋子,没再出来。

两个孩子有说有笑的浇着花,花儿如同衬托二人一样,纷纷朝着二人绽放光彩。

放下洒水壶,来到村外溪边的草坪,二人坐下来歇息。莉雅看着奔流到东的溪水十分感慨,用余光看了眼躺在草丛的诺云,感伤地笑着,深吸一口气,说着:「诺云哥哥。。。今天。。。其实有个事情要说。。。」

「你要回北方了,是吧?」对于诺云的话,莉雅显得很惊讶。

「我猜到了,北方已经安定了,你父亲肯定要接你们回故乡。。。时间很近了吧?」

莉雅叹口气,点点头:「可能。。。后天就要走了。。。」

「所以父母们让我们出来玩啊。。。嘶。。。莉雅,你想要什么离别的礼物吗?」还是没忍住自己难过的心情,但诺云还是要询问。

「只要是诺云哥哥的礼物,我都喜欢。。。」

「是吗。。。唔。。。」深吸一口气,缓解心中的伤感。

「礼物,我会送的,请你等。。。」话没说完,便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

「哟哟,这不是神童大人吗?在这个地方休息,可真让我们好找。」几个年龄大点的孩子围过来,口气不太好。

「你们,要干什么?」莉雅害怕地躲在诺云后面,诺云反问他们。

「干什么?出气啊!她一跃千米,害的父母叫我们起早到她家门口展示自己,结果人没遇到,倒是被你这个低能儿拉走了。」说完,对方便举起一块泥巴披头扔来。

诺云及时护住了莉雅,没让脏泥巴溅到美丽的裙子上。身上的飞泥,自己用魔法清除干净。

「诺云哥哥,会魔法?」 「啊,会一点,不知道是不是有祝福呢。。。不过放心吧,他们不敢拿你怎么样。」

「切,小瞧我们,我们几个一起上,对方加起来也就一个人能打。」五个人齐上,围着诺云,诺云先是一个膝顶,将领头的孩子踢出几米外,反手一拳打在第二人的腹部,让他倒下失去战力,但终究是人多,诺云被抓住机会往脸上走了两拳重的,左眼肿了,鼻子也出了血。

「唔,有点疼。。。」 「别。。别打了!诺云哥哥,我来帮你治疗!」没等莉雅魔法发动,一块飞石向她砸来。

「危险!」诺云推开她,肿了的左眼被飞石划破,留下鲜血。

对莉雅的保护欲以及强烈的疼痛感让诺云失去了理智,疼痛在身体机能的调整下逐渐感受不到,诺云换气时间急剧变短,一个飞踢将远处已经爬起来的飞石头的领头人踹到树下,夺去了他的意识,随手抓了长树根,像父亲教的一样,将对方全部砍倒。其中一人本来要后背偷袭成功了,却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黑衣的一角绊倒,随即被诺云一棍子打晕。

此时的诺云并没有意识,而是武神擎天控制着他身体代打。待对方尽数求饶后,武神把身体还给了晕过去的诺云,其他人灰溜溜地逃走后,诺云也随身倒下。耳边莉雅的哭喊,他感到渐行渐远。

不知过了多久,全身酸痛让他从梦中醒来。

「唔,我这是。。。左眼。。。唔。。。」左眼被包扎好,留有部分疼痛感。现在还是夜晚。

「汝,醒了啊。。。已经是晚上了哦,你睡了大半天呢,让那个女孩哭死了。。。」

「你是?」突如其来的声音出现在自己房间,漆黑看不见是什么。

「冥灵姬,在神大人那里见过吧,黑色娃娃噢。。」这句话让诺云回想起来了什么。

「啊!想起来了。。。是那个小姐姐啊!」

「噗哈哈哈,小姐姐,小诺云真会说话。。。以前也这么会说就好了,嘛,我多嘴,我已经帮你一个忙了,有什么需要的吗?先说好,伤,我不会治好的哦!」

「不敢要姐姐你治疗,但是。。。我想要一个能让莉雅满意的礼物。」

「早知道你会这么说,哝。。。」

诺云身上掉下什么东西,是个圆圆的,底下方方的,又跟按钮。。诺云按了一下,感觉到被吸取了魔力。漆黑的房内,从水晶球中发出整个宇宙的光,这是一个星系仪,每颗善良的星球,在房内慢慢地流动着,让诺云十分着迷。

「谢谢姐姐!」 「不客气,倒不如说,本来就是你做的东西。。。」

「唉?」 「啊,不,我多嘴了,你高兴就好。。。那么,下次有缘再见吧!拜拜」

「啊,嗯,拜拜,姐姐。」诺云抱着星系仪,安然地闭上了眼。

在床上躺了一天,莉雅她离开的日子到来。

期间因为收拾行李十分繁忙,她没有来看诺云,但诺云不伤心,将星系仪用盒子装好,字迹十分工整地写了一封信,放在盒子里,连同星系仪的使用方法放进盒子里一起让母亲交于莉雅,母亲很高兴地接受。

但不一会,门外马的嘶鸣声不停,看来要出发了,莉雅却出现在房内。抱着盒子。

「莉雅。。。。哈哈,保重啊!」离别,果然是伤感的,诺云还是没忍住,声音嘶哑了。

莉雅流着泪,抱过来。「哥哥。。。我。。。呜呜。。。」

「嗯,在那边要好好的生活噢。以后肯定还能见面的!嗯,我们要去学院见!两人一起在那学习!」诺云想到了八岁后可以上索尔米亚学院,提议着。

「嗯,哥哥,我。。。会等的。。。一定要再见哦,约好了,拉勾。。」

「嗯,拉勾。」两人的小拇指连在一起,额头抵着额头,心里暗暗地祝福对方,让对方,保重。

「莉雅,要走了哦!爸爸等不及了。」阿姨催促着。

莉雅离开一点距离,指着窗外,将诺云的视线吸引过去,诺云扭头看向那个地方,什么都没有。脸上却留下了温柔地触感。莉雅轻轻地,长久地吻着诺云的脸颊。

「这次,是我主动的,下次见面的时候,诺云哥哥也要主动回礼噢!」

「嗯,我会的。」说完,诺云转过身,房间里已经没有莉雅的身影。

只留下了她来过的痕迹。马车声渐行渐远,直到听不见后,门口站着玛利亚和泰安。

两人什么也没说,也是勉强微笑地看着自己的孩子。

诺云咬咬嘴唇,这个举动让玛利亚和泰安跑过来,将肩膀给了他。诺云终于忍不住哭了,朋友的离开,喜欢的人离开,心绞痛,这个时候,他需要一个宣泄口,而这个宣泄口,玛利亚和泰安,给了。诺云哭了,因为她走了,但她的痕迹还在,她来过的痕迹。

嗯,她来过,在诺云的内心,种下了一片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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