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十章 不為人知的過往

    約十二年前---疾風之地到永夜之地的路上。


    烏雲充斥了整片天空,整片原野因剛才發生的戰鬥而滿目瘡痍,龍族與人類的聯軍為了不受到波及,並沒有接近這裡。麥肯和夥伴們在原野中央圍繞成一圈,包圍著三位被他們用鐵鍊綑綁住的人。


    三人裡,分別是一名年邁的老人,及一對只有髮色及衣著不同的雙胞胎少年。三人現在從外表看來,看似完全無害,但事實上,他們正是剛剛與麥肯等人進行激鬥的上古龍所化成的,木龍羅格、光龍布萊特與暗龍達克。


    「所以…大家覺得現在該拿牠們怎麼辦?帶回去?還是直接除掉?」作為隊長的麥肯詢問著大家的意見。


    在場的弒龍者們皆陷入了思考,接著,一名戴著面具、身著斗篷的矮小男子---瑟夫,便率先提議。


    「宰了吧…讓牠們活著實在是太不保險了。」


    「我也贊成這麼做…」一名看似水精靈的女子---雪附和道「牠們的力量很強大,要不是我們團結合作,應該很難打贏牠們…」


    「我倒覺得帶回去好了,已經被我們制服的牠們,應該是無法對我們造成什麼威脅了。」


    有著一頭金色長髮與藍色瞳孔的女子說道,這位女子,正是約爾夫的母親瑪莎。


    「瑪莎說的對,更何況,我們應該也能從牠們身上得到什麼情報才對。先帶回去之後,然後把決定權交給雷斯特他吧!」


    一旁的諾瓦支持著瑪莎的決定說。


    「那麼剩下黑月跟騎士還沒發表意見了…」麥肯看向剩下的兩人「你們倆怎麼認為?」


    其中拿著大鐮刀的男子只是微了微笑,然後表示。


    「我沒意見喔?就讓騎士做最後決定吧?」


    所有人都將目光放在全身被木製鎧甲包覆住的騎士時,還沒等他回答,木龍羅格就在這時插話了。


    「要的話就快點殺吧!我們身為上古龍,戰敗有損龍王他的尊嚴,只能以死謝罪了。你們有此良機,還不快點動手?」


    「是啊…」布萊特和達克齊聲說道「可別說我們沒提醒過你們,錯失這次殺死我們的機會,之後後悔可來不及了。」


    聽完他們的發言,原本還思考著的騎士突然做出了決定,他的手甲被他轉變為長槍,並快速地朝三龍刺去。


    所有人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瑪莎連忙出聲制止。


    「等等!騎士!」


    但攻擊已發,這時勸阻太遲了。就在致命的刺擊即將擊中毫無還手之力的上古龍們時,一道人形身影以驚人的速度從天而降,落到了上古龍與騎士之間。那人手拿一把大劍,以劍身抵擋住了騎士的攻擊。


    就在大家還沒來的及驚訝之時,那人便接著揮舞了大劍,朝周遭產生了強大的衝擊波,將弒龍者們逼退數公尺遠。


    大家站穩腳步後,便觀察著這位半途殺出的不速之客。從他的背上有著一雙銀白的龍翼來看,此人也是一條上古龍所變成的。他全身上下都套著一樣銀白的龍鱗盔,從頭盔的縫隙中,可以察覺到裡頭的雙眼,正銳利的掃視著周遭的敵人。


    他手中拿著的那把大劍也非比尋常,整個劍身的顏色,竟是純正無暇的深黑色。


    麥肯等人拿好各自的武器,準備視接下來的情況做行動。三條上古龍看到這位前來支援的人,都不禁大聲驚呼。


    「龍王大人!?您怎麼會來這裡?!!」


    「龍王?!」在場眾人一聽,心中也都大吃了一驚,沒想到身為龍族領袖的龍王居然會親赴前線來戰鬥?


    「你們是我龍族的重要戰力,可不能隨便就這麼被敵人斬殺於刀下,所以我來帶你們回去。」龍王冷冷地回道,平淡的語氣中,似乎夾雜著一絲不悅。


    「小的等人受龍王大人之命,前來擊破人類聯軍,卻被這些人所擊敗,實在是罪該萬死!」羅格急忙自責道。


    「龍王大人!我們兩個也是罪該萬死!」布萊特和達克也重覆道。


    龍王看了看被綁住的三龍,然後又看了看圍繞住他們的七人,只是回應道。


    「有關你們的處置,回去之後我一併處理,現在先解決當下的困境再說。」


    「但是龍王大人!要是你有什麼萬一的話…」


    「你是在質疑我的力量?」


    面對羅格的疑慮,龍王回了這麼一句,問句裡夾雜著殺氣,被威嚇住的羅格收起了自己的疑心,低頭回道。


    「絕對不敢!」


    「那就好。」


    才剛說完,騎士便再度衝上前來,這次除了右手的長槍外,他的左手也化成了片手劍,攻擊直直朝龍王落下。


    龍王用大劍抵住長槍的刺擊及片手劍的劈擊,絲毫沒有半點遲疑。


    「既然你是龍王,那麼就表示只要在這裡把你擊敗,這場仗就可以結束了。」


    「如果你們做的到的話,是的,但那是沒可能的。」


    騎士繼續發出猛烈的攻擊,但龍王卻能以異常快的速度,用單手揮舞那把看似相當沉重的大劍,將攻擊全部擋住。


    黑月和瑟夫在這時加入了攻擊,大鐮和附著火焰的匕首分別從另外兩側朝龍王襲去。


    誰知龍王竟用翅膀包覆自己,攻擊砍在他的翅膀上,居然連一毫米也刺不入。


    「這也太硬了…」兩人心中皆想。


    下一秒,龍王大力展開翅膀,將黑月及瑟夫二人打飛,然後也同時用大劍大面積的側邊將面前的騎士給打退。


    他正準備展開反擊,腳卻突然無法動彈,低頭一看,居然是雙腳被大塊的冰給凍住了。


    緊接著數根光柱穿透他的身體,雖然沒有造成傷害,但卻限制住了他的行動。


    「牽制住他了,快點行動!」他聽到有人大喊。


    他注意到是不遠處的瑪莎及雪在對他施放法術。


    「法師,而且還有兩個是嗎?」他自個兒說道。


    稍微加強動作的力道,只花了不到三秒的時間,束縛頓時全數被掙脫。他揮動翅膀,轉眼間,就來到了瑪莎背後。


    「先解決掉一個好了。」


    大劍直直刺向瑪莎,她雖然察覺到身後有攻擊襲來,但自身速度還是慢了龍王一大截。幸好,負責保護後排的諾瓦及時出劍打偏龍王的攻擊,才沒有讓她受到傷害。


    「有我在,別想動她一分一毫!」諾瓦大喊著。


    他快速地舉起劍,強大的魔力自劍尖一點凝聚,然後他便揮下劍刃,喊著。


    「『破空斬』!」


    這一發破空斬的力量,被他凝聚成了一直線的斬擊發出,威力與速度比起用於大範圍攻擊時,還要高上數倍。


    龍王將大劍順著諾瓦斬擊的角度,擋在自己面前,「破空斬」擊中劍身,強大的衝擊力使龍王背向後推動了數十公尺遠,地上甚至遺留下兩條雙腳推移出的痕跡。但令人訝異的是,大劍居然完全的將攻擊擋住,龍王完全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這也太誇張了…」看到自己的得意招式被完美擋下,諾瓦不可置信的說著「瑪莎,你沒事吧?」


    「沒事,謝謝你,諾瓦。」回應了諾瓦的關心,瑪莎便繼續關注眼前的龍王。


    龍王將劍從身前拿開,剛才的攻擊威力著實不輕,要是直接被命中的話,自己可能會受不小的傷也說不定。


    「看來還是得拿出真本領才行。」


    突然,數十隻箭朝他飛來,箭頭上還附著著各式的屬性魔法。他快速揮箭,將箭矢全數擊落,其中有幾支箭是從他的視覺死角射來的,但還是沒有擊中到他。


    「可惡…」麥肯低聲咒罵道「各位!使出全力繼續進攻,我們得把握這次機會才行!」


    其餘六人一聽,紛紛開始準備接下來要使用的招式,每個人都要將全力使出,徹底將龍王一次擊敗。


    麥肯再度一次架起數支弓箭,念咒附加上屬性後,將箭發射出去。


    幾支箭在空中,自行複製出了大量的分身,瞬間一片箭雨朝龍王飛去。


    龍王沒有移動,他將大劍刺入地面,發動了特有的技能。


    「『龍王權威』!」


    以大劍為中心點,發出了一圈大範圍的氣場,進入氣場中的箭雨轉眼間消逝殆盡,只剩原先射出的幾支箭矢,被龍王用手直接抓住之後直接捏斷。


    龍王發動了什麼,眾人一時尚未察覺到任何異樣。身為前排的騎士、黑月、瑟夫三人,上前準備使用技能攻擊,氣場快速的擴大,將他們三人第一個包覆進去,下一秒,他們身體便浮現出了巨幅的無力感,腳一軟,三人皆站不穩,向前倒了下去。


    「你們三個!發生什麼了?!」


    不知三人為何突然倒下,麥肯才剛發問完,氣場也緊接著包覆了他與剩下的其他人。結果他也感受到了,自己身體中的力量,不,準確來說是魔力,幾乎全數消失掉了。


    在這個世界上,無論是什麼物種,體內或多或少都會有魔力的存在。根據研究指出,魔力是由空氣中的魔素被生物吸收之後,加以凝聚而成的。平時的話,魔力會正常的儲存於體內,不同生物可存的魔力量依體質而定,且可以透過訓練增加儲存量。


    魔力對任何生物來說,都是一個相當重要的能源,它能夠有效的協助身體機能運作,更可以在必要時,作為發動魔法的代價。因為習慣了魔力存在於體內,要是缺乏魔力,可能會導致身體一時之間無法動作,直到體內的魔力再度凝聚出來為止。


    七人以前都曾經學過,在危急的時刻,能迅速吸收魔素並凝聚魔力的方法。但現在,甚至連最基本存在於四周的魔素也都消失掉了。


    「怎麼會這樣…」麥肯也倒了下去,他嘗試起身,但身體完全不聽使喚。


    眼看繼他之後,諾瓦和雪也接連倒下。


    「果然如我所料,不論是多麼強大的敵人,在我的力量之下,也都會變得如此弱小。」龍王說著。


    「該死,你到底做了什麼…」倒在前方不遠處的瑟夫無力的問著。


    「沒什麼特別的,我只是用了我的能力,將你們所有人的魔力,連同周遭所有的魔素一起奪了過來,然後吸收掉罷了。」


    「搶奪魔力?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情…?」身為法師的雪問說,在有記載的歷史中,應該是沒有這樣的法術存在才對。


    「不用質疑,這只不過是我們龍族與你們弱小種族天生的差距而已。」


    龍王舉起劍,正準備挑選一個最近的人進行攻擊。接著,一把光所組成的長槍高速的朝龍王飛去,龍王在戰鬥中第一次感到驚訝,連忙將大劍舉起,但稍微晚了一步。光槍在擊中他後爆炸,產生了陣陣煙霧。


    眾人使力轉頭,看向光槍出現的方向,只見有一人依然站著,是瑪莎!她居然沒有倒下,而光槍正是她所發出的。


    「瑪莎…你沒被影響到嗎?」諾瓦問道。


    「恩,先別多說了,我得盡快帶你們離開這裡才行!」


    她正打算施展傳送魔法時,有一道劍氣從煙霧中飛出,直直擊向瑪莎。


    「『聖光屏障』!」


    隨著瑪莎的聲音,一道光盾出現在了她的面前,抵擋下了傷害。


    煙霧散去,龍王身上的盔甲因剛剛的攻擊微微受損,但本人沒有什麼大礙。他惡狠狠地盯向瑪莎,極其憤怒的怒吼著。與剛剛幾乎沒有情緒的語氣形成強烈對比。


    「為什麼?!為什麼妳還有辦法站著!!?」


    他振翅飛起,朝瑪莎俯衝而去。瑪莎也趕緊出招。


    「『神聖懲擊』!」


    數道光芒從她的手中發出,龍王直接用大劍將這些攻擊劈開,接著直直朝瑪莎砍去。


    瑪莎伸出雙手展開屏障,大劍被屏障擋住,無法再更加接近。但龍王並無退縮之意,再次舉劍,再次揮下,一刀又一刀全砍在了屏障上。吸收了眾多魔力的龍王,歷練倍增了數倍,每刀的力量更是加強,瑪莎除了全力防守以外,完全無法兼顧其他人。


    其他人看著瑪莎正獨自一人對抗龍王,皆奮力的想要起身,前去協助她,但還是沒有辦法如願。


    慢慢的,屏障開始出現了裂痕,眼看大事不妙,瑪莎只好看準龍王刀落下的瞬間,轉守為攻。


    她主動將屏障向外破裂,彈開了龍王的斬擊。


    「『光縛術』!」


    數條光繩在龍王周圍出現,瞬間將他綑綁住,龍王見她這麼一做,出言嘲諷。


    「對我用這點束縛,到底有什麼意義?」


    眼看龍王在過幾秒又會再度掙脫,瑪莎也是沒有停下半刻,繼續施了法術。


    她使用短程的傳送法術,讓自己遠離龍王的位置,然後接著對龍王發動了攻擊記能。


    「『神罰』!」


    龍王上空的烏雲在片刻間被照亮,龍王抬頭一看,就看到一道巨型的光術砲從天而降,往自己身上砸來。


    瑪莎同一時間又再次對他施放「光縛術」,加強對龍王的束縛,但龍王還是靠著暴力,在光束砲砸中自己前扯斷身上的光繩,用大劍往頭上擋去。


    光束砲的強烈衝擊直接命中,龍王整個人被往地裡壓去,周圍的地面冒出了無數的裂痕,甚至因衝擊力凸起然後崩壞。砲擊還尚未結束,瑪莎就緊接著發動下一招,隨著咒語的詠唱,無數的光之劍在四周冒出,並全數飛向龍王。


    爆炸接連產生,瑪莎不斷的召出光之劍並發射出去,持續了將近三分鐘的猛烈射擊。到最後煙塵四起,也不知接招的龍王,牠的情況如何。


    每個人都盯著龍王的位置,瑪莎也不敢大意,她已經預備好下一招,只要龍王再度現身,她就會把招式直接往龍王身上招呼。


    過了不久,龍王的身影就從濃濃塵霧中浮現出來,瑪莎立刻準備將招式擊出,但沒想到塵霧中的龍王居然將大劍高舉,然後,往旁邊大力擲去。


    他打算攻擊的目標並不是眼前瑪莎,而是倒在牠右側不遠處的的諾瓦。


    「什麼?!」諾瓦見大劍朝自己飛來,急忙想挪動身體避開,但他現在哪裡來的這股力氣?


    「諾瓦!」瑪莎見諾瓦陷入危險,急忙改為替諾瓦施放護盾,擋下逼近的大劍。


    「瑪莎!注意啊!」其他人連忙大喊。


    瑪莎於是便注意到了,大劍飛向諾瓦的同時,龍王竟然也向自己高速的衝了過來,龍王因剛剛的攻擊,頭盔上半部裂了開來,現在可以清楚看到他銀白的雙眼,他的眼裡,此刻帶有著極大的殺意。


    瑪莎陷入了二選一的抉擇,若是自己選擇出招向朝自己而來的龍王迎擊,無法行動的諾瓦必定會直接被大劍命中,就算沒有死,也會被造成短時間足以致死的重傷。但若自己替諾瓦施放護盾抵擋大劍,自己就沒有多餘的時間應付龍王。現在只剩她能夠對付龍王了,要是她戰敗了,其他人的性命就都不保了。


    瑪莎的腦袋高速的運轉著,最後,她得出了結論,想出了她認為最正確的行動。


    大劍刺中了目標,但是,不是諾瓦。而是阻擋在他面前的光盾。大劍穿刺了過去,在離諾瓦的額頭僅剩幾公分的距離停止了下來。光盾碎裂,大劍落至了諾瓦面前的地上,與地面的撞擊產生了響亮的聲響。


    諾瓦驚魂未定的看著眼前的大劍,但他腦中馬上想到另一件更重要的事。


    「瑪莎!」


    他看向瑪莎的方向,此時的她,正被龍王以左手緊抓脖子,舉在空中。一臉痛苦的瑪莎,用雙手嘗試掰開龍王的手,但完全沒有效果,掙扎著的她,雙腿在空中前後擺動著。


    「在拯救自己和拯救同伴的選擇當中,選擇了去救同伴嗎?」龍王說著「對整個戰局來說,我真搞不懂,為什麼妳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你這傢伙!」


    「放開她!」


    其他人的喊聲此起彼落,但龍王完全沒有將他們的話語聽進去,只是繼續講著。


    「妳令我感到相當好奇,為什麼只有妳的魔力沒有被奪走,我的能力從來沒有出過任何差錯,幾百年來都是,為什麼只有妳是例外?」龍王看著手中抓著的瑪莎,思考了一下「算了,不需要多想,反正,只要在這裡解決掉身為特例的妳,之後就不會再出任何問題了。」


    龍王將右手幻化回龍爪的型態,準備刺入瑪莎體內。


    「你給我放手,不准動她!」


    龍王看向了說話的人,說出這話的人是諾瓦,儘管魔力完全沒有回復,但他依舊拚近了自己的全力,拿起自己的劍撐著地板,站了起來。


    「要是你敢…傷害她…我絕…不輕饒你!」


    龍王看向現在光要站起來,就滿頭大汗、不斷喘氣,卻仍靠意志力行動的諾瓦,感到了幾分興趣。


    「都已經這樣了,居然還能起身,我向你致上敬意。但是…」龍王瞇眼盯著諾瓦說「現在的你,又能做出什麼?」


    龍王抓住瑪莎的手又更握緊了點,瑪莎感覺自己快要無法呼吸了。


    諾瓦氣憤地看著龍王,手裡握著劍,緩緩的往前踏出了一步,他的心臟快速的跳動著。接著踏出了第二步,全身的肌肉不自覺的抽動。到了第三步時,諾瓦的腳步一陣踉蹌,他稍停了幾秒,死命用劍撐著地板,踏出第四步時,卻還是向前倒了下去。


    諾瓦無法再前行了,他的體力已經來到了極限,要是再踏出一步,就怕是要直接暴斃了。


    「可惡啊…快動啊…」他對自己的身體要求著,嘗試再度起身,但沒有辦法,他的雙眼,留下了悔恨的眼淚,明明重要的人陷入生命危險,自己卻沒有能力解救。


    「諾瓦…」瑪莎微弱的聲音喚著,其他人一看,只得噤聲,其他也有些人落下了眼淚。


    「真是太可惜了…那麼,就該輪到我了。」龍王舉起右爪,準備進行攻擊。


    「不要!!!」諾瓦與其他人大喊著。


    但龍王的右爪依舊刺入了瑪莎的腹部,力道一猛,爪子貫穿到了背後頭,鮮血從貫穿處湧出。


    傷害之大,令瑪莎痛到出不了聲,一口鮮血吐了出來,濺在了龍王的盔甲上。


    「這樣一切就都結束了。」龍王說道,將爪子拔了出來。


    瑪莎的生命以驚人的速度消逝當中,但她的雙手,最後還是放到了龍王手上,她的嘴微微動著,似乎在唸著什麼。


    龍王注意到了她的這個動作,於是將她拋開,瑪莎被大力的撞擊在地面上,閉上了雙眼,但她想做的,也剛好在同一時間完成了。


    看到瑪莎受到致命傷,所有人都愣的說不出話,此事對他們的打擊相當之大,尤其是諾瓦,憤怒、悲傷與絕望在這瞬間濃縮在他心裡,但他卻一個也表現不出來。


    龍王開始移動,走過了諾瓦身旁,撿起了掉落在地上的大劍。


    「不需要在意同伴的死亡,我這就給予你們莫大的慈悲,送你們一同上路。」


    當他正打算揮劍砍向現在毫不在意他的諾瓦時,他的動作突然停住了。他的身體微微抖動著,似乎發生了什麼異狀。從他的身上,他搶奪過來的魔力開始慢慢的變回魔素溢出。


    「這是怎麼回事…我的力量…」


    他惡狠狠的盯向被自己扔到地上,名為瑪莎的女子,肯定是她作了什麼。


    自己發生異常,他也沒有心思繼續處理剩下的人了,張開了自己的翅膀,飛了起來,帶上不遠處的三位上古龍後,選擇先行離去。


    龍王離開之後,剩下六人的魔力才終於開始回復。當他們回復到可以動的時候,第一個動作,就是立馬就趕到瑪莎身旁。


    「瑪莎!」他們著急地呼喊著,諾瓦第一個趕到她身邊,將倒在地上的瑪莎抱到自己懷裡。一旁的雪,趕緊為她施放最高階的「治癒術」,但傷勢實在過於嚴重,瑪莎已經損失了大量的血,就算治癒好傷口,也是回天乏術。


    「瑪莎!拜託妳,睜開雙眼,說點話啊!」諾瓦說著,眼淚滴落到瑪莎臉上。


    瑪莎將雙眼微微睜開,她還沒死,但她的眼眸已經失去了光彩,證明她正在死去著。


    「…大家…我有一件事想跟你們說…」


    所有人不敢說話,仔細聆聽著瑪莎的話語。


    「當初能認識你們…真是太好了…」


    諾瓦、麥肯、雪和瑟夫聽了,都傷感的哭了出來,黑月一臉凝重,眼神裡也能看出一絲悲傷。而雖然看不到頭盔下騎士的表情,不過他想必也相當難過。


    「瑪莎…妳不能死…妳死的話…我該怎麼辦…?約爾夫該怎麼辦…?」諾瓦哭到吸著鼻子說。


    「諾瓦…」瑪莎向他伸出手,呼喚著。


    「是…我聽著呢…」諾瓦握住瑪莎的手回答。


    「答應我…好好照顧約爾夫…保護好他…直到他有能力能夠保護好自己…」


    「我會的…我絕對會的…」諾瓦點頭答應道。


    「…在我離開你們之前…你能夠再給我最後一個吻嗎…?」


    「怎麼可能不行呢…?」


    瑪莎閉上雙眼,諾瓦也閉上眼,並將臉靠上前去,親吻上了瑪莎的唇。兩人的雙手,最後仍然十指緊扣著。一直到瑪莎的手鬆開,諾瓦才停了下來。


    天空在此時下起了大雨,雨水沖刷在殘破的戰場上,也連帶沖刷掉了濺在上頭的血跡。對祕法大陸的全體人民來說,這一天,龍王撤回了龍族部隊,大戰得以暫時告一段落,一切的一切,都要感謝戰場上,弒龍者所做出的偉大奉獻。


    但只有極少數人知道,那群人人不斷述說的弒龍者們,又是付出了多麼慘痛的代價,才得以換來這場戰爭的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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