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十七章 土龍的困擾

    前段日子------永夜之地主城王座大廳


    身披全身銀白鎧的龍王,坐於王座之上,以充斥著銳氣的眼神,看著跪於自己面前低頭的兩條上古龍。其餘的上古龍則分別站在兩側的不遠處。


    龍王前方的兩龍分別是渥瑞厄斯與莫德,疾風之地攻佔行動的兩位執行者。


    「先從你開始處理好了,渥瑞厄斯。」龍王宣布著「對於你在攻佔行動中公然抗命、隨意立下誓言,導致我方行動可能無法成功的事,確實發生過對吧?」


    強烈的壓迫感隨著話語傳達過來,渥瑞厄斯連一滴冷汗都不敢留,誠實的回覆。


    「是的…」


    「做出如此愚行的動機為何?」龍王接著問。


    準備回答時,渥瑞厄斯抬起了頭,直視著龍王的雙眼。


    「稟告龍王陛下,一切皆是出於我的私心,而對於做出的決定,我絲毫不感到半點後悔。」


    看似頂撞龍王的發言,令在場其他的上古龍起了怒意,要不是現在正在龍王大人面前,早就出招攻擊大言不慚的渥瑞厄斯了。


    但比起其他上古龍,龍王本人聽了渥瑞厄斯的話語之後,卻一點也不生氣。他舉起一隻手,制止了其他上古龍。


    「你們都給我冷靜一點。」


    龍王看著渥瑞厄斯,對方的眼神相當堅定,似乎隨時可以準備接受冒犯龍王的懲罰。


    「也是,我單純以戰力將你分配這次行動的執行者,而忘記了考慮到你當時願意加入我靡下的原因了呢…」


    上古龍之中,有一半為自龍王登基以來,便一直輔佐於其身旁的。另一半則是之後招募進來的,渥瑞厄斯便屬於後者。


    「沒錯,跟隨你就能與強者戰鬥,但這承諾久久還尚未實現,所以我只好自己找機會實行了。」


    「這樣就算是我錯了吧。」


    龍王站起身來,拿起了王座一旁的黑色大劍,慢慢走向了渥瑞厄斯,腳步聲在王座大廳內迴響著,最後他停在渥瑞厄斯面前。


    「渥瑞厄斯,在你加入我靡下時,曾立過誓,若不從我這王的命令,我便可將你誅殺。雖然這次你確實違背了我的命令,但看在行動尚未失敗,且情有可原的份上,我便饒了你這次。」


    受到龍王的諒解,渥瑞厄斯鬆了口氣,看來是避掉最危險的情況了。


    「感謝龍王大…」


    渥瑞厄斯剛低頭答謝就起了危機意識,趕緊召出自己的長戟向前方擋去。


    沉重的大劍重重砍在自己的戟柄上,難以抵去的衝擊力將自己擊飛,由於翅膀受損,也無法揮動來進行緩衝,無可避免地撞到了王座大廳的大門上頭。


    大力撞擊後倒地,龍王大人一定清楚渥瑞厄斯原本就傷的不輕,但還是下了如此重手。渥瑞厄斯努力想撐起自己,但短時間內做不太到。


    「只不過渥瑞厄斯,記清楚了。」龍王對他聲明「就算我原諒了你,但你終究是犯了錯,應當受罰。」


    說完,他便命令了一旁最信任的部下---上古水龍瓦特。


    「瓦特,把渥瑞厄斯帶到地牢去關起來,在我說放他出來前,不准讓他出牢房半步。」


    帶著眼鏡的藍髮男子微微鞠了個躬回道。


    「遵命,龍王陛下。」


    他用手指對地上的渥瑞厄斯比劃比劃,渥瑞厄斯周圍便出現了大量的水將其身軀包覆住,舉離了地面,並帶離了現場。


    眾上古龍見證兩龍離場後,龍王便轉為對莫德交談。


    「莫德。」他呼喚道。


   「是!」莫德不敢怠慢,立馬回應。


    「你在疾風之地的攻佔行動中,不僅有依我要求的達成了目標,還成功帶回了意料之外的收穫,表現值得讚許。所以,我決定將一項相當重要的任務,託付給證實了自己價值的你去執行。」


    「是的,龍王大人!無論是多麼困難的任務,我都必定會盡力的去完成。」莫德認真的回道。


    「很好,很好。」龍王見到莫德的忠誠,連聲說好。


    「那麼,就前往王者之地,替我將弒龍者們給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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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德隻身站立在一棟高聳建物的頂端,向下俯瞰,可以看到王者之地城內的一部份,以及底下的車水馬龍,完全沒有人注意到一名男孩站在如此高的上方。


    莫德閉上雙眼,再次睜開眼的同時,也施展了法術。


    「『魔力感測』!」


    在他的視野中,數以千計的藍色光芒冒出,光芒有較為黯淡的,也有相對來說特別明亮的。光芒所代表的,正是下方人們的魔力,越亮的光芒,代表魔力量越多。而他所要尋找的,正是耀眼的光芒。


    「既然弒龍者都是足以和我們匹敵的強者,魔力量應該會跟我們差不多才對。」這番想法,可是他親自認證過的。


    仔細的檢查所能見的每一處,確定是否有可能的目標。而結果,與自己所預期的,完全不同…。


    「居然完全找不到啊…」莫德苦惱的自言自語著。


    從斗篷內側拿出一張買來的王者之地地圖,打開來查看,然後又拿出一罐黃色塗料,用手指沾了一點後,在地圖上自己所在的區域,畫上了一個大大的黃色叉叉。整張地圖上,加上現在這一個,已經被黃色叉叉給填滿了。


    找遍了整個王者之地,卻沒有半點成果,弒龍者既然在王者之地內,就一定會有個據點,但自己卻找也找不到。難不成弒龍者也像自己一樣,利用法術偽裝了自身的魔力量?


    「只能是這樣了…」


    莫德說完,將東西重新收回斗篷內,並從建築物的頂端縱身往下跳,打算在一條無人的小巷中降落,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他高速的往下掉落,而在即將接觸地面的瞬間,他施放了法術,片刻間,他腳底下堅硬的地面變得如同柔軟的彈簧床。莫德微微陷入了地面,然後又輕輕彈起,再次落地時,地面已變回原狀。


    他開始行走,走到了大道上,邊走邊思考著。


    一個多月…自己原先認為只要幾個禮拜就能達成的任務,居然花了自己整整一個多月,都還沒有達成。雖然龍王大人並沒有設置時限,但自己還是認為越快達成越好。如今,卻把自己逼進了走投無路的困境。


    莫德摸了摸自己身上所有的口袋,再次進行確認。最後的結果顯示,沒了,自己現在,已是身無分文的狀態了。

    

    正因原本以為能很快達成任務,任務期間所需的生活費用,並沒有拿多少,能夠撐到現在,正是因為自己選擇了便宜的住所,以及便宜的飲食。由於是潛入進城裡來調查的,自然不能做出什麼會引人注目的行動。如果出了城,倒是可以靠狩獵來獲取糧食,然後露宿在森林裡。但如果被冒險者什麼的人看到,說不定就會引起什麼麻煩的事情。


    他中午已經退了旅店的房,而且現在又已經傍晚了,儘管變成人形之後,飲食需求量也會有所降低,但終歸還是得吃東西的。饑餓感開始朝自己慢慢逼近,現在自己沒地方住也沒東西吃,真是糟透了。


    還是要向永夜之地的同伴們聯絡,要求送更多的資金過來呢?


    「不行!」莫德搖了搖頭,撇除這個想法。


    自己在出發前所去的金額就那麼多,正是對自己的能力所表現出的自信,要是出口再去要,豈不是顯得自己過於高估自身?


    真要是這樣的話,自己就真的丟臉丟到北方的老家去了。別的上古龍還好,自己沒準還會被渥瑞厄斯那個蠢蛋嘲笑。


    「只能先想辦法賺錢了嗎?人類還真是麻煩,非要制定什麼貨幣制度,像我們龍族一樣,凡事皆以力量決定不就省事多了?」


    但既然是偽裝成人類,就必須照著人類的規矩走,想到自己堂堂尊貴的上古龍,現在居然變的跟個人類的流浪漢沒倆樣,莫德只能生著悶氣。


    莫德在行走中光顧著想,甚至都忘了注意自己周遭的情況。他在路過一棟正在重新整修的房子時,在他的上方,突然有了什麼動靜。


    「下面的小心啊!」有人在上頭大喊著。


    莫德向上一看,自己的正上方,懸吊上去的數根木頭樑柱意外的掉落,正朝著自己砸來。


    莫德下意識地做出反應,防禦魔法隨之發動,周遭的地面向上延伸出一個砂土屏障保護住自己。木頭樑柱被圓頂的屏障擋住,而停了下來。


    在場的所有人本來還以為,會有什麼無可挽回的意外會發生,沒想到事情的結果卻跌破了眾人的眼鏡,大家都被施法擋住木樑的陌生人給驚呆了。


    莫德這才回過神來,發覺自己給自己引起了多大的麻煩。


    「慘了…以為是攻擊就習慣性的做出行動了…得趕緊離開這裡才行…」


    自己畢竟是偽裝進來的,如果可以的話,盡量不引人注目才是上策。但如今他倒是做了件完全相反的事。


    正當莫德打算快速跑離現場時,一個男子衝到了他的面前攔住了他。


    「不好意思!還請你留步!」


    莫德看了男子一眼,男子看清了兜帽底下莫德的樣貌,稍微愣了一下。


    「诶?是個孩子?」


    但他接著看到莫德正想無視他離去,連忙再說下去。


    「等等!別走! 剛剛我看到你施的法,你是土魔法師對吧!我有一個請求想拜託你!」


    莫德原本還是不打算理他,然後離開,結果…


    「咕嚕~」


    莫德的胃在這時因為飢餓造成的蠕動而叫了起來。


    現場一度浮現尷尬的氣氛,直到男子提議。


    「不如我請你吃頓飯,你好好聽完我的請求好不…?」


    莫德聽了,思考了幾秒鐘後,並沒有發言,只是點了點頭答應。


    無論他的請求是什麼,至少先吃完一頓免錢的飯再說。莫德是這麼想的。


    於是男子便將莫德帶往就在這附近的家中,在路途中,他先向為剛才的意外道歉,然後便向莫德自我介紹。男子的名字叫約翰,是剛剛工地的工頭。聽他說在王者之地內,自己和同夥們所承接的建築工程及整修工作,占了總數的四成左右。


    抵達了約翰的家,約翰一進家門,便大聲說道。


    「親愛的!女兒!我回來了!」


    他才剛說完,一名有著淺橘短髮的女孩便從樓上跑下來,衝過來抱住約翰。


    「爸爸!」


    另一名有著同樣髮色的女子則跟在後頭出現。


    「你回來了阿~诶?有客人?」


    「對,沒錯。」約翰說完,便向莫德介紹兩人。


    「這是我的女兒莉亞和老婆吉娜。」然後他又指著莫德對兩人說「這位是…」


    然後他才想起,自己還沒問莫德的名字。


    「阿…忘了問了,請問你的名字是…?」


    「我叫做莫德。」莫德沒有遲疑地回道。


    他在過去的第一次大戰中沒有出場,而進攻疾風之地時,自己的名字也沒有被得知,所以完全不用擔心會因為名字而暴露上古龍的身分。


    知道了莫德的姓名後,約翰便向其他兩人說明。


    「我是想要問莫德一些事情,然後剛好他肚子餓了,所以想說請他過來邊吃個飯邊談。」


    「那正好呢!我剛好煮完最後一道菜,正等你回來吃晚餐了。」


    「太好了~那麼莫德,我們就裡面請吧?」


    莫德就這麼被領進了他們家的飯聽。


    四人,更正,三人一龍坐到餐桌旁開飯之後,莫德就知道自己做的決定是對的,約翰的妻子吉娜燒得一手好菜,這頓免錢的晚餐有值回票價。


    「那麼莫德,我就在確認一次,你是土魔法師沒錯吧?」約翰問道。


    「恩。」莫德顧著吃飯,草草的回答了一聲。


    「魔法師?年紀這麼小的孩子?」吉娜不可置信的說。


    雖然祕法大陸上有很多年輕的魔法師,但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還是小孩就當上魔法師的。


    莫德因為這句話感到有點不悅。


    「我可是剛出生就會魔法的,別拿你們人類的標準來和我相提並論好嗎?」


    當然,這是心裡話,並沒有說出來。


    「是阿…我剛看到時也覺得很不可思議,但這不是重點。」約翰說道「莫德,你不是王者之地的居民對吧?在提出我的請求前,我得先問問,你來王者之地是要做什麼的?好確認你方不方便。」


    莫德將注意力從飯菜放到了約翰身上,想了想後說道。


    「找人,但還沒找到。」


    「那找人的這段期間,你都會待在王者之地對吧?」


    「可以這麼說。」


    「那麼…能不能請你在這段日子裡,到我們的工地,用你的土魔法來幫忙呢?因為土魔法對我們的工程實在很有幫助,而且專精土魔法的法師又很少見。」


    真是天助我也,眼前出現送上門來的賺錢機會,莫德當然不會輕易放過。


    「有什麼好處?」莫德隨口問了一句,他可不是什麼大善龍,而且現在他正需要的是錢。


    「我會依你的工作量給你雙倍,不對…三倍工資,如何?」


    莫德摸了摸下巴,像是在考慮著。


    「然後再供給食宿!」約翰把握機會加說。


     莫德的嘴角微微上揚,果然假裝考慮是對的。


    「成交。」


    這樣一來,就可以不用再擔心先前苦惱的問題了,而且,還可以得到更多的資金,用來尋找城裡的弒龍者,何樂而不為呢?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會答應!」約翰開心的說道。


    他向莫德伸出一隻手說。


    「那麼之後還請多多指教了,莫德!」


    看著約翰伸出的手,莫德遲疑了片刻才伸手去握。


    「那麼關於住宿的地方,是在哪邊呢?」莫德出聲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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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小時後…


    莫德脫下厚重的斗篷,將其放在一旁的床頭櫃上,然後躺到了床上,蓋上棉被,準備休息。


    「那這樣從今天以後的作息,就是白天工作,然後晚上出去找尋有關弒龍者的情報。」莫德在腦中規畫著。


    他嘗試入睡,但是完全睡不著,至於原因是什麼呢?他轉頭朝自己身邊的床上看。


    約翰的女兒莉亞,就躺在他旁邊,十分好奇地盯著他看。


    「可惡!失算了!」莫德沒有表現出來,不過心裡正咒罵著「原本以為他是要替我租旅店,沒想到是要讓我住在他家。而且還因為沒有客房,讓我跟這人類小ㄚ頭一起睡一間!」


    其實要是莫德的外表不是小孩的話,約翰就會採用莫德所認為的做法了。不過,無論再怎麼厲害,莫德在約翰眼裡就是個小孩,所以就比照自己的女兒辦理了。


    「喂喂~」一旁的莉亞呼喚著他。


    「幹嘛?」莫德無奈的問。


    「哥哥你叫莫德對吧?你今年幾歲了啊?」


    「一百八十六歲了啦!」莫德不耐煩的說。


    「诶?一百八十六?」莉亞不解的重複道,莫德這才發覺自己把真實年齡報出來了。


    「開玩笑的…我今年八歲。」莫德趕緊改口。


    幸好莉亞採信了他的說詞。


    「八歲?大了我一歲ㄟ!」


    莫德的心裡鬆了一大口氣。


    「那你是真的會魔法嗎?」


    「這還用問?」

    

    「真的嗎?」


    「真的。」


    「那可以變給我看嗎?」莉亞好奇的問。


    莫德看了看她,年幼的女孩一臉期待的樣子看著自己。


    「不要。」


    「诶?拜託~~~」


    「不要。」


    「求求你~~~」


    想像這樣的對話來回重複了數十遍,都開始換莫德好奇為什麼少女不會放棄了。


    最後,莫德放棄爭辯,坐起了身來,莉亞也跟著坐起身。


    「我只變一次,然後我就要睡覺了,懂嗎?」


    「恩!」莉亞點頭道。


    莫德將一手的手掌張開朝上,在他的手上方,砂土慢慢凝聚,然後組成一顆圓球。他動了動手指,圓球轉變為圓柱,又變成方塊,又一分為二後拉長如薄紙一般。砂土在他手中千變萬化,不過說實在的,這只是每條上古龍都會的小小把戲,每一條上古龍都能將自己所掌控的元素變換成各種型態。


    最後,莫德手中的砂土消失,看完莫德施展的法術,不曾看過魔法的莉亞興奮的稱讚。


    「莫德哥哥!你好厲害!」


    「這樣就算厲害了?」莫德不知道這種對他來說最為基本的技巧,有什麼好厲害的。


    聽了莫德的話,莉亞直直點頭。


    「其實這也沒什麼啦…」自己還蠻少被別人這樣稱讚的,龍王的讚許是稱讚任務的成功,雖然聽了後有蠻大的成就感,但跟這種打從心裡佩服的稱讚,還是有著很大的不同。


    「那再變一次好嗎?」


    「…那只再變一次就好,我還想休息呢。」


    被稱讚的感覺,完全讓莫德忘了自己說好只變一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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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小時後…


    約翰和吉娜打開莫德和莉亞所睡房間的門,稍微看了看裏頭的狀況。


    兩人都已經熟睡了,兩個小孩安詳的睡臉,讓兩人感到放心。


    「看他們倆個睡的多香甜。」吉娜輕聲說道。


    「對阿…」約翰回說。


    「不過莫德他雖然是法師,但年紀還這麼小就獨自一人旅行,來到王者之地找人,究竟是有什麼故事?」


    「我也很好奇…之後開始工作後,我再找機會問他看看好了。」


    此時,約翰注意到了放在床頭櫃的那件斗篷。


    他躡手躡腳地走進房間,將那件斗篷拿了出來給吉娜看。


    「親愛的,妳看看,他的斗篷都覆蓋了一層沙在上面了,看來很久沒洗了。」


    吉娜將斗篷接過,摸了摸表面,一摸就知道,粗糙的沙土附著在上頭,已經好一段時間了。


    「這件斗篷到底多久沒洗了…看來他之前的旅程艱苦到沒時間洗阿…。放心!交給我吧!明天他就會看到乾淨的斗篷再等著他了!」


    只能說,一個誤會真的會會引發更多的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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