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十六章 落腳點

    每人身上各自揹著大包小包整理好的裝備,並且都換上了他們能取得最禦寒的衣物。就在不久之前,約爾夫等人利用領主親筆撰寫的通關文牒,通過了月湖的封鎖線。


    下雪從昨天開始就沒有停過了,但幸好都只是零星的降雪。由於擔心馬車越到後面會越難以行進,所以一夥人便以步行的方式前進著。


    等到他們抵達了月湖這邊碼頭的位置,眼前的光景不禁讓他們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之前晶瑩剔透的湖面,如今已成為了一片雪白,放眼望去,只有一片銀白的大地延伸至地平線,要不是碼頭還在,眾人還會以為前方是一片平原呢。

    

    「這可真是壯觀啊。」布蘭忍不住表示,他走上前,用手將地上的積雪撥開,露出了埋藏下方的冰面「整座湖面真的被結凍,然後被雪覆蓋住了啊…」


    「我們接下來是要直接走過去嗎…?」


    「眼下也只有這個方法了。」傑洛姆回答道。


    「不會有危險吧?」約爾夫擔心的問著「我是說…我們應該不會走著走著,然後底下的冰就碎掉,讓我們掉進湖裡吧?」


    「我想應該是不會,但既然都提到了,還是確認一下冰究竟結了多厚好了。如果冰太薄我們再另外想辦法。」傑洛姆決定,然後便叫一旁的托爾拿上戰錘去敲敲看冰面。


    「好哩~」托爾往前走了一段距離,挑了個好的下手點,然後舉起戰錘,稍微出了點力的向下砸去。


    冰面發出碎裂的聲音,托爾趕緊向後退了幾步,見碎裂的狀況沒有進一步延展厚,才慢慢靠上前去觀察自己砸的地方。


    接著,他便朝其他人比了個沒問題的手勢,大聲說道。


    「安全,這冰是真的結的夠厚,俺這一砸都還沒砸出一個洞來。」


    「那就沒問題啦!快點走吧~」


    「無名…!?你別拉著我跑,慢慢走啊…!」


    無名拉住約爾夫的手就向前跑去,雖說經過確認了,但約爾夫還是對走在冰面上有些害怕。


    身後其他人都喊要無名別亂來,但無名完全不聽。


    可能是看到約爾夫真的蠻抗拒的,跑了一段距離後,無名便不再戲弄他,將速度慢下來,轉身邊跟約爾夫說話,邊慢慢地向後倒退走。


    「也用不著那麼擔心吧?都說了冰很厚了。」


    結果話才剛說完沒多久,腳下的冰層便突然破裂,眼看兩人都要掉落至下方的冰水中,後頭的杰克便將背著的行李迅速拋下,在極短的時間內一閃,衝刺到了兩人身邊,抓住兩人的領子,然後再往一旁蹬去。


    三人撲倒在數公尺外的冰面上,原本無名和約爾夫所處的地方已經崩裂出了一個大冰洞,要不是行動及時,現在他們就得把兩人從極低溫的湖水中打撈上來了。


    「沒事……?」確認他們身下的冰面沒問題後,杰克隨即出言關切,並將兩人扶起。


    「恩…杰克,謝謝你。」約爾夫回道。


    「那個…多謝了…?」無名看著剛形成的大冰洞,有些驚魂未定,還有許多疑問。


    其他的人趕緊跟上前來,而托爾二話不說,直接往了無名頭上給了一記拳頭。


    「噢喔…」


    「你這小鬼,都喊要你停下來了,要做傻事也別拉著我們約爾夫一起好嗎?!」


    「我怎麼知道啊…?不是你說冰很厚沒問題的嗎?」無名撫著被敲的地方反問。


    「雖然是那樣,但對於結冰的湖來說,冰層厚的地方通常都是在邊緣處,而越往中心的地方越薄,所以要沿著湖的邊緣走才安全。我們才剛想講,你就拉著約爾夫直直往湖的正中央跑了。」布蘭出面解釋。


    「诶…有這回事嗎…?」第一次聽到這類知識的無名這才從開始的理直氣壯,轉為感到有點心虛。


    「無名。」傑洛姆也出言告誡「說到底,我們現在可是應該認真執行任務的,身為外人的你,可別在沒有敵人的狀況下,就當作我們是來郊遊的。下次再隨便行動,我就只能出手確保你不會再亂來了,知道了嗎?」


    聽到傑洛姆半威脅式的說詞,無名也只能點頭同意,約爾夫的話可能還不會遭罰,但自己似乎真的是不好說。


    「知道就好。」


    待杰克重新背上他的行囊後,便由布蘭領頭,一行人開始沿著月湖的邊緣往前邁進。


    一路上的天氣狀況還算平穩,也沒有遇到什麼阻礙,前進的速度並不算太慢。眾人維持著走約兩小時後休息半小時的方針,在覆滿白雪的冰上行走著。


    就這麼從早上走到了下午,總感覺他們已經離湖的對岸更接近些了,但實際上也無法確定就是了。


    在經歷了好長一段只能看見白色大地、地平線與天空的時間後,他們終於發現到了其他的東西。


    「各位,快看看那邊,那不是之前我們搭的船嗎?」


    聽到露娜說的話,大夥便朝她指的方向一看,在離他們左方約百公尺遠的冰面上,之前載他們跨越月湖的渡船被冰卡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要過去看看?」


    傑洛姆發動「魔力感知」確認了船上沒有人後,然後便搖了搖頭。


    「不了,沒有必要,繼續趕路,我們應該能夠在入夜之前抵達之前的村莊。」


    在第三次的休息後再走二十分鐘,他們總算是走到了月湖另一端的碼頭。走到這裡的時候,下雪量很明顯的變多了,周遭的松樹林,樹葉都被白雪給層層包覆,只差一點就要變成三角雪堆群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道路跟他們來時一樣,全給積雪封住了。


    從自己的行囊中拿出輕便且堅固的雪鏟,他們迅速且確實的開始挖出一條往前的道路。


    之前從村莊挖來這裡花個約兩個小時多,傑洛姆在計算時間時自然有把這時間考慮進去。最終他們才得以在天空變得完全黯淡之前,抵達村莊作為今晚的落腳點。


    剛抵達村莊時,村莊裡卻已經沒有任何人在的跡象,每一棟房屋都被雪給埋住了一半。


    「感覺整座村莊都沒有人…」


    「四處檢查一下,看看這段期間是出了什麼事情。」傑洛姆下令道。


    雖然任務很重要,但人命更重要,要是村莊裡的人出了什麼狀況,他們就必須先出手幫助才行。


    約爾夫負責去探查旅店的情形,走到被埋了一半的旅店前。他看到似乎有一張紙在門前被雪蓋住了。


    他將雪挖開,然後將紙張撿起查看,了解究竟是發生什麼狀況後,便會去向大家報告。


    「我知道村民都去哪了!之前那艘船的船長在船動不了後走回了這裡,跟村民們述說月湖結冰的狀況後,他們就決定先通過跨山隧道往王者之地去避難了。」


    「這樣啊,人沒事那我們就不用多操心了,把旅店附近收拾收拾,我們今天在那裡待個一晚,明天一早就朝永存山出發。」


    「了解~」眾人答道。


    等到他們將旅店周遭的雪鏟除乾淨後,天也已經黑了,在下雪的加持下,能見度相當的低,所幸旅店內存有蠻多乾燥的柴火,柴堆很快的便在旅店大廳內的壁爐裡被點燃,為冰冷的屋內添增能讓他們今晚不不受凍的溫暖,也帶給了他們足夠的光亮。


    「糧食應該都被帶走了,櫃子裡沒留下半點東西呢。」打算著手製作今天的晚餐的布蘭回報道。


    「沒辦法,用我們帶的乾糧做吧。」傑洛姆覺得有點可惜的說。


    之後要攀登永存山,不曉得他們帶的糧食夠不夠,會往這裡來原本就是打算省下一點資源的,看來只能夠在之後的路途上,靠打獵或採集等方法補充一些糧食物資了。


    「知道了。」布蘭便從他們的包中取了一些食物,然後到後頭的廚房去。


    「嘿嘿!看看俺找到了啥!」


    托爾從地下室走了上來,手裡抱著一個木桶,高興的說著。


    「是酒喔!而且底下還有好幾桶,看來是老闆想說不容易壞所以留下來的。」


    「托爾,拿食物就算了,酒應該是不用喝也沒關係的吧?!快放回原本的地方去。」露娜斥責他說。


    「妳別那麼掃興了,又不是拿什麼多貴重的東西,而且俺也沒打算白喝好嗎?」


    托爾直接從口袋裡掏出一枚金幣,放在了旅店的櫃台上。


    「一枚金幣買一桶,算是未告知就拿的補償,這樣妳滿意了吧?」


    木桶裡封著的,並非什麼貴重的酒,只是普通的啤酒,所以托爾這種作法,並不會給酒的擁有者帶來任何損失,反而還讓對方賺了不少。


    也不等露娜回應,心意已決的托爾就坐到桌邊,然後把密封的酒桶打開,倒滿了一啤酒杯,啤酒泡沫溢出了杯子滴至桌上,托爾將杯子拿起,把整杯啤酒一飲而盡。


    「阿嘶~果然還是酒還是得一口氣乾完才過癮!」


    剛想幫自己倒下一杯,就看到另外兩個空杯子湊了過來,拿杯子的分別是傑洛姆和杰克。


    托爾見兩人也想湊一腳,笑了笑調侃道。


    「也想喝就也付錢,不然別想要老子分你們喝。」


    「當然。」


    傑洛姆話音剛落,便同傑克兩人,各丟了一枚金幣到旅店櫃檯上。


    「這就對了~!」托爾便立馬為他們三個斟滿酒杯。


    「喂…你們兩個怎麼也這樣…真是的…」露娜受不了的說著。


    不過看到他們三人喝得蠻開心的,加上喝酒暖暖身確實不錯,最後身體誠實的她也同樣拿了個啤酒杯和他們坐到一塊。


    「結果看看妳,嘴上念著,最後還不是乖乖加入過來了?」


    「只是覺得有點冷,喝點東西暖個身子罷了,我可不像你一樣,只是想喝酒的大酒鬼。」露娜反擊道。


    最後等布蘭做好晚餐端過來後,就有五枚金幣疊好放在櫃檯上了。


    「那個…我也能喝喝看嗎…?」在吃晚餐的時候,約爾夫問抱著酒桶不放的托爾說。


    「我建議你不要。」在場跟他一樣只吃飯沒喝酒的無名說「喝了你會後悔喔?」


    「對啊約爾夫?你小鬼喝什麼?酒是咱們大人在喝的!」


    光托爾目前喝的酒量,就佔掉了他臂中酒桶容量的一半以上,已經可以看到他的雙頰因酒而微微泛紅,但只靠這度數低的啤酒,想讓他真正醉酒還差地遠了。


    「就有點好奇喝起來是什麼味道…」


    為了滿足約爾夫的好奇心,加上想看看約爾夫喝了後的反應,托爾便裝了一小杯的啤酒,交給了約爾夫。


    「喏~真想試試看的話就拿去吧?說不定喝了後才發現你是個天生的酒桶也說不定。」


    大家都盯著約爾夫瞧,約爾夫看著手中的酒,心想自己是不是做了什麼錯誤的決定。將一口分量的酒喝進嘴裡,他便知道真的做錯了,好不容易才將口中的液體嚥下去。


    「噁…好難喝…」


    「看吧?別說我沒警告你。」無名一副我早說過了的樣子。


    「哈哈…畢竟你還沒到會喜歡喝酒的年紀嘛~」傑洛姆輕笑道。


    一夥人有說有笑的,他們的運氣還算不錯,要是再遲了幾天來到這裡,那麼在外頭的黑夜之中,也許會有什麼東西,受到旅店內投射出的光芒吸引,而使得眾人陷入危險之中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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