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惡.即.斬

問我要不要一起走的人,名叫艾諾多爾,他拿出了證明牌...證明自己不是罪犯,並且上面也沒有什麼異樣。

一頭散亂金髮的他,看起來是個人類種青年,如果出了甚麼問題,我也可以與他拆夥或是制服他吧...至少靠雙腿跑也能甩開他。

我們兩結伴而行,沒錯...就只有我們兩人。

他是個話不多的修行者,但跟他相處並不會難受,問到他為甚麼要向北方走...

"我接下了上司的請託,但我辜負了他還有伙伴...既然無力保護正義,那就只能討伐邪惡了。聽聞北方的拜雅貝雷有亂事,我才打算過去。"聽起來,他之前也是個頗有地位的人,現在則是個...志士?

"這樣啊..."

"妳呢,為何想出來獨自遊歷?"

"我想學習更多的知識帶回家鄉,也想變成一流的武者。"

"妳也挺不簡單的。"他淡淡地說著。

慢慢走著,一進入了拜雅貝雷後,我們便轉換路線,貼著山脈旁的路向北走。

在這種一個人都沒有的無主之地,微風傳來植物萌芽的新綠氣味,說這個國家有內戰,要不是馬夫不願意駕車我還真不敢相信。

至於我們為什麼選擇這條路..."比起對上內戰中的軍隊,還是盜賊好一些"...艾諾多爾是這樣說的。

"因為盜賊比較好對付嗎?"

"殺死對方時比較不會有罪惡感。"

"以勝利為前提嗎?"

"威脅性來看,一般的軍隊、盜賊,兩者其實沒有多少差別。"

"戰鬥能力上相去不遠嗎?"以人類種而言,聽鑑定士的能人所說,上限大概是2000左右,想要繼續往上突破必須得靠進化才行。

"妳這麼說也沒有錯。"

平凡的日子過了兩天,第三天我們看到一個廢棄的城市,雖然不到化為灰燼的程度,但不難看出經歷了一場激烈的攻城戰。

屍體上的甲冑都被勝方收走,城牆被破壞到搖搖欲墜,如果說這裡是天使與惡魔交戰的戰場,我也能相信吧,對了...

"艾諾多爾。"

"嗯?"

"你聽說過天使種、惡魔種嗎?"

"是聽說過。"

"我聽說的是,他們有著超越法則的力量,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恩...以下是我個人的看法,是我們對於世界的理解不夠,才無法理解他們的力量。"

"是依據你曾經親眼所見才這麼說嗎?"

"也只是聽人轉述,光是被祂們附身,使用祂們一部分的力量就已經十分強大了,在不同的地區,這種力量被稱為"特權"、"加護"、"全知全能"、"神通力"一類,是難以捉摸的力量。"艾諾多爾的經驗真的很豐富,知道許多知識。

"神通力...這我倒是聽過,曾經有個修行到極致的武者,可以不眠不休持續戰鬥一整夜,不只力量不會消退,再次出現時甚至連疲憊的樣子都沒。"

"就我知道的,則是一名好勝的年輕騎士..."艾諾多爾開始說著他聽到的故事...

過去有個青年,從小就嚮往成為騎士,他不是為了保護人們,而是為了戰勝邪惡,成為故事裡那樣遠不敗北的正義之士。

在他12歲,就已經成為了村莊內最強大的劍士,才能出色、勤奮努力的他受到了領主賞識,被提拔成為領軍的騎士成員。

但周圍人們的忌妒,壓的年紀還小的他喘不過氣,領主也對他的遭遇感到抱歉,所以又用了"進獻優秀人才"的名義,將他送往中央的騎士學校。

到了中央後,劍術的教師只教了他一年就被他超越了,而且他連魔法都進步的很快。

之後,他的夢想便徹底幻滅了,大多的騎士不只戰鬥能力不強,心靈也很脆弱,許多人都將他當成比試的對象想超越還算好一點,另一些人用著各式各樣的小手段,想在公開場合戰勝他,到後來,有些貴族子弟甚至想靠偷襲他來報復。

"他向王舉發,然後成為流浪騎士了嗎?"

"這樣就是段佳話了,但他沒有。他一人血洗了幾個貴族家跟騎士團裡包庇犯罪的成員,之後進化成聖人...王國的屈辱不是他血洗仇敵,自己完全無法制止。而是他殺了那些人後,正義值反而上升了,滿足了進化成聖人的其中一種路徑。"

"之後呢?"

"之後他成立了騎士團,推翻過去的王國成立了新國家,並禮遇當初賞識他的領主,要領主成為自己的"監視者",時刻提醒他哪裡做得不好。"

"在位300多年,古代人類族的王,復仇的聖劍王拉爾●潘德拉?但他跟惡魔或天使有甚麼關係?"

聖劍王拉爾是個十分有名的歷史人物,從底層崛起,推翻舊王國後登基為王,在一次協商時受炎龍王挑釁,兩人直接到場外打了起來,娶了森龍王與一位魔王的女兒,帶領國家抵擋了數次的魔物洪流...

光是傳說般的事蹟就累積整整兩冊,死的時候還有天使前來迎接,是個連死都充滿傳奇色彩的偉人。

"許多人猜想,聖劍王受到復仇惡魔的加護,在他完成復仇後,常態都有著特殊的力量守護他。只要與他敵對,能力就會被他奪去一部分,並且會被他發現。與他戰鬥時受到的傷害會比預想中的大,就算確實攻擊到他,傷害也會被削減。"

"如果是一國之君的話,這個力量還真強..."不論是多好的君王,都會有許多人想動他的歪腦筋,那些人的力量都會被他奪取,他也能認知到對方...光想就覺得可怕。

"復仇的聖劍王,他奪取敵人的力量是沒有上限的,滿足條件時,他甚至比龍王還強,有著可以完全壓制魔王的力量。但這樣的能力,還只是復仇惡魔的一角而已。"

"超越法則的力量,真正的惡魔一定更強吧?"

"比起強弱,我更在乎行為。拉爾●潘德拉採取私刑報復的行為,是無可爭議的惡,但之後他利用這股力量揭竿起義,推翻了當時已從內部腐朽的國家,許多紀載也說他是個正直清廉的好君主,就算是給出負面評價的人,也都是只針對他私刑的行為,對於他統治的300多年之間,大多都給予肯定。"

"恩...比起力量的來源,你更在意用法嗎..."

"是的。劫富濟貧的義賊,還是比貪贓枉法的領主要討人喜歡的多。鬼人族不也有著名叫侍卿御山國主這樣的人物嗎。"

侍卿御山國主,是我族一個殺死不守道義國主的忠臣,當時的國號還叫御山...他雖然奪得了權位,但自稱"侍奉太子的下臣",在當代被稱為"侍卿",歷史紀錄則稱他侍卿御山國主。

當時的國主是的不忠不義之人,對外人以詐術欺騙、對內則是胡作非為,欺壓百姓...侍卿勸諫他數次無果,集結義士進入城中逼其退位依然被其拒絕,最後,侍卿在太子面前將國主斬於殿內。

成為國主後,他盡心盡力的教導太子,待太子年長後便依據誓言將國主之位奉還,太子也早已諒解他的行為,稱他為義父、老師...

基本上鬼人族讀書時都有聽過他的故事,我們重視忠義,而他的事告誡我們...忠義絕不是對君主百依百順。

忠義,是對親近之人忠誠,對所有的人要講道義。

"這麼說也沒錯..."侍卿御山主也是做了"惡"事,但他的出發點是為國家人民好,甚至為皇家好...在那樣的環境下成長,太子可能也會成為昏庸的主君,上樑不正下樑歪,天知道要經過幾代人才能回到正途。

得到權力的他也沒有忘記初心,將國家、太子引向正途,並將國主之位還給太子,忠義、知本分,讓他獲得了流傳至近的芳名。


跟他一起旅行讓我獲益良多,他讓我對善惡間的分辨更清晰,也聽到了許多有趣的奇聞軼事,但對於自己,他總是不願多談。

不過,旅途的順遂似乎到此為止了,今天繼續步行時,幾個人從山林裡走了出來,向我們揮著手假裝與我們偶遇。

而遠遠的就看到一群人拿著弓箭,躲在樹林裡瞄準我們。

"盜賊阿..."

"妳想怎麼做?"艾諾多爾看著慢慢走來的人問著我。

"惡即斬。"我拿出了兩把愛刀,<打刀 火冠>、<長刀 風鼓>掛在腰間。

"雖然我不太會用盾,但我的身型夠更大,就讓我掩護妳,妳就見機行事吧..."艾諾多爾則是拿出了一面大盾與巨大的戰斧。

對方看到我們拿出武器後也不打算裝了,從道具倉庫拿出各自的武器,一起衝了上來。

"放箭!殺!"對方帶頭的人喊著,衝了上來。

"幽空●天城,不要被暴戾之心牽著走,只要活著贏下來就好..."艾諾多爾舉起了盾牌將我護在身後,淡淡地說著。

"好,不過鬼人族是姓氏在前面..."雖然箭矢不斷落下,但在他的防護下,我們仍然輕鬆的聊著天。 

"抱歉,妳是我第一次遇到的鬼人族。"

"我族通常不離開家園,只有少數的修行者、學者會離鄉背井。"

在箭矢停止落下後,我們一起向前推進...

艾諾多爾,臉不紅氣不喘地跑著,但速度卻快得驚人,盾牌一撞就讓被擊飛的那人倒地不起。

用著簡單又洗鍊的動作,穩健的打掉敵人的武器,再將其砍殺,他的心中對於殺死盜賊,完全沒有一絲動搖。

雙手握住長刀,我啟用了上面的能力,鼓起了風流推動著身體快速移動,閃避了眼前盜賊的斬擊,繞到他的身側一刀將其斬殺。

第一次用刀砍向"敵人"的感覺,對方無力倒在地上的樣子,飛濺出來鮮血的氣味...我想我永遠都無法忘記這種感覺。

下個瞬間,艾諾多爾對著我揮動巨斧,我則趕緊鑽進他的大盾內,身後想偷襲我的人瞬間被砍成兩半,他隨意的將巨斧向旁邊一揮,那人的屍體便高速的飛了出去。

"妳會魔法嗎?"看著狀況不利就開始逃跑的盜賊,艾諾多爾說著。

"會,但是很彆腳。"

"那就由我來吧。"

艾諾多爾將盾牌插進地面,收起戰斧後,拿出了巨大的黑色弓與投擲用的短矛,高大的他將短矛...或許其實是特製的箭?搭在巨大的弓上...

"預視軌跡...貫穿吾敵..."艾諾多爾說著,將魔力注入到巨型弓與短矛裡,雙方的效果也被啟動了。

巨大的弓宛如活物,發出低沉的鳴叫聲,巨箭的箭頭則是緩緩的擴張、伸展著。

他一鬆手,箭無聲的飛出,貫穿第一個目標後,開始不斷在空中轉彎,在我能看到的範圍內,它準確射穿了所有人的胸口,然後...

箭似乎往我們的方向飛來,既使不斷發出擊穿樹木、岩石,貫入地面的巨大聲響,它也絲毫沒有停下。

艾諾多爾拿出了一個圓盾護在胸口,與他的身形對比,正常大小的盾牌像是是小了一號,箭則向艾諾多爾的胸口筆直的飛去。

他啟動了圓盾的效果,圓盾的前方生成了幾面黃色的圓形光牆。

盾牌做到了緩衝的效果,箭貫穿了幾面光牆後,停在了盾牌前面一肘的距離,他也很快的抓住了箭身。

箭憑藉著內部最後的魔力,不斷向前推著,在最後雖然又突破了一面光牆,但還是因為魔力耗盡而停在了他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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