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傳聞中的帝王心術

稍微閒聊了一陣子後,水晶龍王的妻子,克莉絲●雪銀,帶著維琪跟我家的幼龍先一步離開,去了城堡後方的訓練場,說是先讓她們熟悉一下環境。

在她們離開之後,在場的所有龍種也變成了人形,並招待我跟舞花到城堡內的一處溫室花園內。

"我這裡跟南方比起來應該冷多了吧,不過您看起來似乎適應的很快。"

水晶龍王...雷薩●雪銀,是個表面溫和,實則城府很深的人。

雖然是在討論天氣,但他的目光還是時不時就停在了我的項鍊跟綴飾上...我帶著薇茵龍麟的項鍊、多琉用羽毛做成的綴飾,卻沒有披著他孫子送給我的披風...多半就是這種小細節,讓他想多試探幾句吧。

"畢竟我還年輕嘛,而且進到室內就很暖活了。"比起正面衝突,我還是把話題引向溫和一點的地方吧。

"哈哈哈,老實說我也更喜歡待在溫室裡,剪花弄草的還是挺放鬆的。"他瞬間又不想試探了...在日常的對話中突然拋一些棘手的問題,剛要對應他又馬上閃開,這就是傳聞中的帝王心術嗎?

畢竟花草沒有人心複雜嘛...當然,我不可能這樣說。

"我倒是喜歡陪那孩子一起玩,她乖巧又可愛,對我來說能跟幼龍相處也是難得的經驗。"我就不藏著掖著了,趁著個機會明白的告訴他,幼龍醬對我很重要,給雙方一個能建立信任跟友好的機會。

"這樣啊,你們感情還真好啊~不過我家孫女也是乖巧又可愛就是了,哈哈哈!"他也給出了信號,用孫女當類比表示自己"懂了"。

在之後氣氛更好一些後,我問了雷薩後才知道,這裡除了許多幼龍以外,在預備騎士團內也有男女長幼、各個種族的學員,其中也包含可以化為人形的成年龍族。

人數極少的龍騎士們,會從幼龍時期就與自己的搭檔培養默契,在通過最終的考試,兩人才會一起成為龍騎士(有騎乘龍種資格、受到龍種認可的少數騎士),與龍●騎士(做為龍種,在持武器戰鬥上到達騎士水準的少數)。

"龍騎士啊..."

"怎麼,您也有興趣嗎?"眼前穿著寬鬆長袍、和藹可親喝著熱茶的雷薩問著。

聽到我們的對話,薇茵瞬間就把頭轉了過來。

"我是對龍●騎士的部分比較有興趣。"

"也是,聽說你能在空中戰勝薇茵,想必對多數的亞人獸人騎士應該是沒多大興趣。"水晶龍王笑著說。

不過其他人就不是笑著了,似乎是水晶龍王兒子的兩位中年人,還有他的孫子克里斯托●雪銀,三個龍人臉上原本的笑容完全消失了。

"是薇茵說的嗎?"雖然不是刻意的,但隨著我的情緒波動,魔力也稍微溢出了一點。

其實...最近常會這樣,不知道是不是魔力量持續在成長,導致我的控制力變差了?像是換了更大的容器,導致原先的閥門無法關緊一樣。

我下意識的看了薇茵,她則是露出了有些抱歉的眼神。

"也不是什麼天大的祕密,你就別怪她跟我們說了。比起這種小事,我們還是先把正事處理掉吧。"水晶龍王若無其事地說著,並不是特別在意我"失禮"的舉動,而且現在的氣氛也不錯,確實適合談正事了。

"也對。要在裡面設置更多建築、增加可以進入的人數、在裡面經營小店舖,這些提議多琉也有說過,我覺得沒甚麼太大的問題。"

"主要的問題還是費用吧?我們只有一個要求,就是收費要公平。"老人家他雖然沒直說,但很明顯是在說多琉,這就牽扯到比較複雜的問題了...

薇茵說過,龍族會支配其他種族為己所用,這樣的風氣在重翼龍種內更加盛行,他們在各類龍族中算是靠前的強者,對於其他種族而言,自然是更加居高臨下、不可侵犯的存在。

他們都有自己的家臣、私軍,以類似諸侯、領主、大名的方式各自為政,而千刃龍王則是其中勢力最大的一支家系。

對於向外擴張、賺取大量財富則沒有太大興趣,套用薇茵的說法就是...


"保護一兩座安居樂業,民風純樸的城市,單靠人們的納貢就能過上悠閒滋潤的生活了。那些祖父來不及傳給曾孫,就會被魔物洪流沖垮、或因為內鬥而崩解的國度...納入旗下也只會給我們添亂。"


相比重翼龍們因為自身的強大而各自為政,冠冕龍種...水晶龍王組建的"騎士團"自然也是屬於"敬謝不敏"的那類。

說的白話點就是,冠冕龍種的單體能力屬於後段班,所以跟人類一樣,需要組隊抱團,確保種族的延續。

南方的關係也是在"千刃山的龍族們,全都對擴張勢力沒興趣"的背景下展開,需要依靠別人的鬼人族,自然也不可能站上第一線,那麼南方三個國度的代表,自然就會是鳥妖族了。

而多琉又跟我還有舞花的關係不錯,特別是跟舞花兩人臭氣相投...不對,一丘之貉,不對...

...其實也沒錯啦!兩個人任性的程度不相上下、看到有零食就會擅自拿去吃、然後隨意抓我放養的魔狼回家用臉磨蹭或是當成靠墊、偶而會做一些惡作劇,像是把餅乾當成通行費放在箱子裡,上面還寫著"嗨!這是新口味的餅乾,就當是通行費,順邊幫我跟舞花打聲招呼>AO 多琉"之類的...

總之,我們跟多琉的關係比較好,而北方則是由水晶龍王代表雷利亞王一起來交涉,會讓水晶龍王來,自然也是單純的實力因素。

只是,他們兩方與我或舞花的關係,自然比不上我跟薇茵、舞花跟多琉的關係...

做為一個心智成熟、有著基本情商的人,把這不算複雜的人際關係處理好並不是太難的事。

"我能理解你的顧慮,收費如果不同,大家的貿易就不是對等的了,以長期交往來看,這部分一定要公平才行。"總之,先表示自己同意對方的看法跟提案,但也不否認私交會在"其他部分"有影響,算是把該表示的態度都表示了。

人無完人,誰都有私心,老是嚷嚷自己沒私心、公正無私的人反倒更不可信。

"這樣我就安心,要是費用不同,老夫也很難跟商家們交代的。"他笑著點了點頭,但同時也把自己的條件給我了,他不會提出什麼要求,但要能讓他能跟其他人有個交代。

"其他的部分..."其中一個中年人才說到一半...

"那麼,這事這樣辦如何?讓更多人可以進出,讓商家在裡面有個地方能休息,也能做點小買賣。這樣一來,那些散裝或不好包裝的東西,或是容易腐敗的農產也能在裡面交易。"

雷薩裝作沒聽到,直接把他的發言蓋過去,然後提出了一個"公平但留有餘地"的建議...大家都有地方,但沒說都要一樣。

他不想提"其他部分"的原因,我們兩人心知肚明。

第一點是,我們之間的信任還沒到那種可以"相欠"的程度,讓利後無法保證對方會有回饋。

再者,我們並不熟,也不知道要拿出怎麼樣的回饋,對方會覺得合適...要是多琉動不動送我稀世級的道具,送舞花罕見的食物跟高價的衣服,我們也會對她敬而遠之...禮送太重只會讓人感到壓力,輕又會讓人覺得不夠意思。

第二點,為了解決第一點的問題,我提出解決方法是讓幼龍醬跟維琪到這裡生活,用這種方式建立起互惠的關係。

他在最一開始就懂了,甚至讓自己的妻子親自陪著他們,這樣的安排就更懂了...我給出機會,他則對我略施小惠,之後我在對他們照顧幼龍醬跟維琪的事給出回饋,回饋程度的拿捏,我也能問在這裡生活過得維琪...以此慢慢建構彼此的信賴。

在這個己方還沒做出實質恩惠的階段,就問對方能不能在"其他的部分"給自己好處,這種明顯越界的行為,雷薩想必不允許出現。

"我覺得挺好的,或許之後還能吃到南北雙方的料理?"我也覺得雷薩的意見很好。

"恩?有甚麼好吃的嗎?"從剛到現在,一直在吃蛋糕跟餅乾的舞花,一聽到料理就抬起頭來了。

雖然個性成熟了不少,但喜歡吃美食這點倒是沒甚麼改變。

"很多喔,我是喜歡燉湯,但對小姑娘來說可能有點老氣吧。"雷薩抓到了機會,主動開了舞花喜歡的話題。

"老公也會做燉湯喔~而且是辣辣的哪種,配薯泥很好吃~"舞花笑著說,尾巴也甩了起來。

"時間也挺接近晚餐的,要不要留下來吃頓飯再走?"

"好!"在我回答之前,舞花就已經開心的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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