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遇

看不見光的黑暗之中,利爪撕裂肉體的聲音與動物臨死前的慘叫正此起彼伏的迴盪著。


特蕾婭正在割草般清掃著眼前的醜陋生物。


雖然無法知道具體樣貌,但從熱感應的輪廓來看依然是醜陋不堪的噁心存在。畸形、變異以及營養不良充斥在這群體之中,牠們原始野蠻的行為讓特蕾婭不禁懷疑牠們是否為哥布林的亞種。


殺光眼前的獸人後,特蕾婭看了眼沾在爪上的血漬,接著舔了一口。


「真是令人感到噁心的存在,簡直像是餿掉的酒一般難喝。」


(雖然我不喝酒但從妳的評價來判斷因該好不到哪裡去吧。)


「何止不好喝,根本噁心死了,就跟這下水道一樣噁心。」


兩人一邊討論味道的同時,一路殺到了一個空曠處。


特蕾婭將一路殺掉的變異獸人堆疊在了一起,並開始朗誦起咒語。


「降臨於此吧,負羽之蛇。生與死的掌控者,風暴的掌舵手啊,降下汝之片羽,啃食盤中的供品吧!」


綠色的圓形魔法陣首先圍住堆在一起的屍山,接著地面如流沙般開始下沉,將上方的重物吞入其中,隨著光芒的消失,整個山丘便無影無蹤了。


「長得真噁心。」


(不僅如此味道也真的不是很好吃。)


腦中凱厄斯對於特蕾婭的評價給與了高度的肯定。


原魔法陣的中央躺著一對反曲刀,特蕾婭自然明白這是獻祭後所得到的物品,恰好她正缺稱手的武器。


將其撿起後,特蕾婭朝深處進發。


(手感怎麼樣呢?)


「握起來蠻舒服的,就是上面的裝飾很惡趣味。」


特蕾婭這般說道。


刀的金屬部分為暗藍色,末端的配重球是一顆包裹蛇頭骨的琥珀,刀身刻著靈魂痛苦哀嚎的雕花。


(誰叫你沒事拿牠們作為獻祭的材料。)


「真是小氣。」


一路上雙方鬥嘴的同時,又有三隻哥布林般變異的獸人衝了出來。


正好特蕾婭為新武器的試驗品。


「首先…第一隻!」


特蕾婭迅速衝到了最先靠近的獸人面前,如同行運流水般,反握武器的左手揮過了對方的頸旁,一側延伸而出的刀身彷彿熱刀般將奶油一刀兩斷,沒等對方反應過來,頸部以上連同骨頭就已經於與身體分離。


順著力的方向,特蕾婭轉了一圈,同時扔出右手的另一把刀射向第二隻的腦門,接著高高躍起,藉身體的重量雙手握住刀柄,刺入第三隻的心臟。


轉動刀身後,原本還試圖掙扎的獸人像是玩偶般倒在地上不再有任何動作,特蕾婭將其拔出,並撿起卡在頭上的另一把。


「用起來也很舒適,只是要稍微習慣一下新的用法。」


與特蕾婭之前以刺擊為主的匕首相比,反曲刀是以劈砍為主,雖然不是不能刺擊,但與之相比它的刀尖太鈍並不太適合這一動作。


特蕾婭看了一眼刀身,原本沾在上面的血漬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刀身上靈魂雕花所吸收,沒多久整副刀上就看不到半點污漬。


「果然不是什麼普通的武器。」


(那當然,一般的武器多沒意思。)


在確認了新武器的手感後,特蕾婭將其掛於腰間的兩側,繼續朝著這群獸人出現的方向進發。


狹窄的下水道裡,金屬的碰撞聲與雜亂的腳步聲出現於其中,一支五人小隊正沿著狹窄的走廊移動著,位於隊伍中央的上空,一顆光球漂浮在空中,點亮了眼前的道路。


「這種地方怎麼可能會有活人。」


其中一名隊員說道。


「是啊,在這種地方生存久了,不得病才奇怪。」


一旁的人跟著附和著。


「我一開始也是不信的,這種地方到底如何生存,可接二連三的證據表明,牠們就存於我們的腳下。」


帶頭的隊長說道。


這支隊伍的隊長由調查的負責人,是與祭祀長一同分析這起案件,隸屬於城內警備隊的隊長所率領,為了明日的祭典,許多人力都無法調動,因此只能臨時拼湊出這點偵查小隊。


因為沼氣的關係,隊伍內的照明不能夠使用油燈與火把,必須使用光魔法以防爆炸,因此最少要有人是法師,幸好這支隊伍內剛好有人會這類魔法才解決了這個問題。


「而且翻閱這下水道的設計圖時,找到了他們活下來的可能性。」


隊長停下腳步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張有些破舊的羊皮紙。


「這是我們所在的大概位置,你們可以看見每個地方旁邊都有一個小空間,裡面的空氣貌似與地上相同不會有沼氣,牠們也許將這些大大小小的獨立空間作為聚居點,如同一座座縮小的城鎮般生活著。」


聽了隊長的解釋,眾人點了點頭。


「接下來轉幾個灣後,我們就會來到第一個點進行確認,如果推測沒錯的話,裡面或許會有一些難以接受的畫面,請做好心理準備。」


在隊長的提醒下,其餘的四個人臉色陰沉了下來。


到了目的地時,眼前的景色讓他們變得更加的難看,破碎的骨骼堆積在入口的兩側,從一些較完整的碎片來看明顯具有人的特徵,不僅僅是上方的血肉,脊椎內部的骨髓也被吃了精光;門上方則掛著由吃完剩下的骨頭所製成的工藝品。


「全體拔劍,做好戰鬥準備。」


在隊長的一聲令下,其餘的四個人拔出了武器。


咻──


剛推開門,一輪齊射就朝著門口飛來,數十支粗制的骨箭插在了門上,要不是門的防護,不然隊長沒有盔甲保護的面部就可能受到傷害。


「攻擊!」


「「歐歐歐!」」


憑藉盔甲的優勢,士兵們頂著第二波傷害衝了上來,領頭的隊長一馬當先的來到了最近的一隻獸人身旁。


高舉過頭的手半劍朝著敵人的天靈蓋用力揮下,獸人舉起右手試圖阻擋這致命的攻擊。


手腕被乾淨俐落的切了下來,銳利的刀鋒切開頭皮劈入裡面的頭骨後停了下來。


「嘖。」


眼見攻擊失敗,隊長拔出卡在獸人頭頂的刀身,白銀色的金屬上殘留著紅色的肉沫,緊接著隊長轉動手腕,以配重球砸在獸人鼻樑上方。


「啊啊啊啊~」


獸人因傷口的發出了痛苦的慘叫,並且在剛剛的重擊下失去了平衡。


順著剛才的動作,隊長側過身體,將劍至於面龐,接著將水平刺出連同摀住鼻樑僅剩的左手刺穿獸人的腦袋。


解決對方後,隊長抬頭環顧周圍,剩餘的獸人已經被其餘隊員悉數解決全都躺在了地上。


「有人受傷嗎?」


一位隊員舉起了手,他下垂的手臂盔甲上有個明顯的凹痕。


「抱歉,剛剛對方試圖反擊,一個沒注意下意識舉起手接了下來,然後就...」


隊員充滿愧疚地說道。


「沒關係,人沒事就好,內部或許有骨裂的問題,上去之後找治癒的神殿尋求治療吧,我們這次行動只是替祭司長證明想法而已,找副完整的屍體抬上去,其餘的沒時間處理就先放在這裡,回去吧。」


「「是!」」


就這樣,五個人帶著一具完整的屍體離開了這個密閉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