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降神

神殿內,逃難於此的信眾與居民佔滿了大廳,因為建築的地理優勢,使得那群食屍鬼獸人沒有第一時間就把這裡給屠殺殆盡,那些善於使用攻擊魔法的神官正在外頭奮力抵抗。


轟--


整座神殿發生了劇烈的震動,與此同時上方的屋頂出現了一個大洞。


正當眾人盯著上方的洞口一臉疑惑的時候,一個黑影從屋頂跳了下來…


室外,無數的獸人屍體倒在周圍,它們大部分的身體雖然沒有缺失,但或多或少都有燒傷的痕跡,甚至有的背部出現沿著血管向身體四周擴散的黑色疤痕。


「攻擊好像結束了。」


其中一名身穿長袍,手拿盾牌的神官說道,他的衣服下緣已經被汚血染的漆黑,手上的盾牌也有不少的凹陷。


「但我們手頭也沒有盾牌了。」


另一位神官在旁說道。


倒在地上的獸人屍體中,有的穿著雖然不到好,但也可以說是十分乾淨了,它們並非是進攻這裡的食屍鬼獸人,而是原本待在神殿裡的獸人奴隸,與來犯者相同種族的牠們,被作為抵抗第一波衝擊的擋箭牌,其效果可以說是十分顯著,看到同族站在面前,不少食屍鬼獸人頓時停下了動作給了神官們寶貴的間隙,連同奴隸使用魔法將他們一起貫穿。


「趁現在回去稍微休息吧,叫裡面一些傷勢不算重的人出來放哨吧。」


說罷二人朝著室內走去。


剛到大廳,眼前的景象讓二人呆站在了原地。


厚實的冰牆冰封了兩側,室內的空氣因冰塊的緣故與外側形成了強烈的溫差,白色的小水滴不斷地冒出使二人的視野變得白濛濛的。


原本室內少說上百個逃難於此的民眾全都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冰牆的內部正冰封著兩排人牆,閉著的雙眼彷彿他們僅是睡著了一般。


神像前方坐著一隻頸部被套上厚重項圈、全身披著灰毛的狼型獸人,異常龐大的身形使他即使盤腿而坐也足以平視神像的眼睛處;結實的肌肉有如樹幹般粗壯,足以輕鬆捏碎人的骨骼。


獸人的身旁散落著一圈黏著新鮮肉塊的碎骨與破布,不斷開合的上下顎內隱約看到了一隻殘破不堪的手臂,很明顯他正大快朵頤著人肉。


正當二人想要趁對方還在進食轉身離開時,一道黑影劃破了一人的脖頸。


「喀、嘎…」


儘管他抓住自己的傷口試圖止血,但紅色的液體仍舊從動脈不停噴湧,最終臉色慘白的他倒在了地上。


「就剩下你一人了呢。」


手持雙刀的少女面帶微笑歪著頭說道。


看到原本一起的同事瞬間成了冰冷的屍體,神官不敢做出任何動作,在這距離下還沒唸完咒語,少女的刀就能輕易將自己的腦袋砍下。


「妾身名為特蕾婭,算了,說了你也不知道,長話短說吧,妾身之前帶了一個異教符號的頭飾,就被你們投以敵視的眼光。」


「妳是那時候的嗚…」


沒等他說完,特蕾婭一拳打在神官的腹部使其跪倒在地。


「讓妾身把話說完嘛,因為你們的行為,所以妾身決定對你們做出一些報復,原本是想全殺光的,但總覺得有些沒有復仇的舒爽感,於是我就請主人把牠從地底抓了出來,很驚人的存在不是嗎?長時間待在高濃度由負面情感扭曲的魔力下居然可以使生物產生如此變化,可真是諷刺,原本被你們所歧視與虐殺的對象如今卻是讓這城市毀滅的原因。」


「這有什麼錯誤!牠們是獸人,作為背叛神明的低賤存在用牠們的性命贖罪有何不對!」


「的確沒什麼問題,可是主人不喜歡你們那自視甚高的心態,這麼對自己身為的血脈感到自豪,為何不與自己的親人結合就好了呢?」


特蕾婭一腳踩在神官的頭上接著說。


「如果你們人這麼偉大為何還會被獸人搞的像這樣狼狽不堪呢,到頭來也只是你們的自我感覺良好。閒話也說的夠多了。吃飯了!」


隨著特蕾婭的話語,接到命令的獸人站了起來朝神官走去,地面也因為牠的體重而不停的震動。


「那麼妾身就先退到一旁不打擾牠用餐了,再見。」


說罷特蕾婭在牆上經過一番跑酷後,從洞口爬上了屋頂將神官留在了底下。


被拋下的神官試圖撐起身體,但剛才那一拳的痛楚依然清晰,使得他完全無法動彈。


隨著震動的停止,體型異常的食屍鬼獸人來到了神官的面前。


像是玩具般被抓了起來,肋骨的斷裂聲被慘叫聲所覆蓋,原本掙扎的四肢也失去了力量而下垂。


獸人張開了血盆大口,將神官的上半身放入充滿血腥味的嘴中,一陣抽搐過後,神官一半的身體被獸人吞入了腹中。


「嘛~也就這樣了,終究只是個到死都不曾知曉自己有何錯誤的蠢蛋。」


轟隆--


正當特蕾婭準備離開這裡時,一道雷光穿過屋頂打了下來。


特蕾婭靠在洞口邊緣探頭望去,只見原本的獸人已經被燒成焦炭,而原本被腰斬的神官如今卻完好無損的爬了起來。


眼前的景象讓特蕾婭不禁懷疑是否是自己看錯了。

「難道神明在死前賜與了他祝福?」


沒等她回過神,神官就一躍而起,抓住了特蕾婭的面部,隨後將其甩回了神殿內部。


不給特蕾婭一絲喘息的機會,神官全身纏繞白色的雷電,以天頂為踏板衝向墜地的特蕾婭。


伴隨著雷霆的一拳朝特蕾婭的胸口砸去,正當即將命中時,特蕾婭交叉覆蓋鱗片的雙手擋下了攻擊。


見致命的一擊沒有奏效,神官立馬退到了安全距離之外。


特蕾婭站了起來,此刻她雙手無力的下垂,剛剛的攻擊使得她的手暫時失去了知覺,接下攻擊的那隻手被打出了一個凹陷,上方的鱗片完全碎裂,此刻正一點一點如細沙般掉落。


「可惡的傢伙,給我再死一次吧!」


特蕾婭拔出腰間的武器,快速的衝向神官,兩道平行的斬擊朝著他的脖子而去。


神官抬起手臂擋在刀刃的軌道之上,原本因該被輕易切碎的肉體此刻卻如同金屬般堅硬,抵擋下攻擊的同時,神官將力卸至一旁,並用另一手由下而上打在特蕾婭腹部。


幾塊冰渣沾在神官的手上,原本預期會被擊至上空的特蕾婭經歷過瞬間的暈厥後一腳將自身與神官拉開距離。


神官緊隨其後,以極快的速度衝向了特蕾婭,身後的地面因強大的力量而出現了一個個如蛛網般的龜裂。


自認速度無法跟上的特蕾婭將手伸向前方,一層層的冰牆憑空出現在二者之間。


原本特蕾婭除了復活時所使用材料的種族外,並不能使用其他魔法,這是剛才用室內神官的性命換到的,但由於剛剛獲得的關係,能夠做到的只是很籠統的具現出冰雕,剛剛能夠瞬間用出大小在身體與拳頭間空隙一致的冰磚已經是十分幸運了。


神官身體溢出的白色雷光打在淡藍色的牆上冒出了白色的蒸氣,將冰牆的表面融化,隨後藉著堅固的身體強行撞破剩餘的部分,沒阻擋多久,所有的牆壁就全數破碎了。


當最後一堵牆被破壞後,高舉左手的特蕾婭兩側出現了無數冰錐。


在放下來的同時,漂浮於空中的冰錐盡數射了出去。


受慣性影響無法做出防禦的神官此刻瞪大了雙眼,就在第一根冰錐將碰到神官皮膚時,強烈的光芒籠罩了他的全身。


「嗚嗚嗚…」


強烈的刺激也使特蕾婭因痛楚而摀住了眼睛。


光芒散去周圍的冰錐以全數融化成水落在地上,兩側的冰牆也出現了部分的溶解,一些被冰在其中的人順著化成水的冰滑了出來。


受到強光刺激的特蕾婭眼中出現了團黑點佔據了她視野的三分之一,使她無法看清眼前的敵人。


神官自然沒有放過這個機會,電能在他的雙手聚集,滋滋的雷鳴不斷的從手上傳出,在雙手合併的同時,兩團雷光合而為一射向特蕾婭。


厚重的冰牆再次升了起來,但劇烈的能量幾乎在瞬間就將冰牆融出一個大洞,白色的雷電炮就這樣砸在了特蕾婭的身上。


胸前的衣物因承受攻擊燒出了一個大洞;四肢不停的抽搐;殘餘的雷電在特蕾婭的身上不斷流竄;原本因該快速復原的灼傷彷彿受到某種力量阻攔而進展遲緩,特蕾婭強行將自己的頭抬了起來將視線對向神官。


神官以勝利者的姿態緩緩走向特蕾婭,施展魔法的雙手此刻已經化作焦炭正不斷剝落,身體的各個地方也因為過剩的力量而逐漸崩壞,即便如此從那不斷閃出雷電的雙眼依然散發出某種遠超生物的強烈意志。


走到特蕾婭身旁,神官蹲下身體用毫無情感的語氣說道。


「未知神明的僕從(Chosen)啊,還有什麼話想說嗎?」


「去死吧,人族…」


「是嗎…」


在聽到回覆後,神官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


「那麼,作為讓這神聖場所染上鮮血罪過的懲罰,接受制裁吧。」


神官開始再度積蓄能量,全身的焦黑開始迅速蔓延,早已化為焦炭的手直接掉落下來,但衝能依舊沒有停止。


特蕾婭看的出來,對方想要自爆,可即時如此麻痺的她依然無法動彈。


「該死該死該死,動阿!給我動起來,這不聽使喚的身體!」


躺在地上的特蕾婭不停的嘶吼著,可不管她如何的咆哮,頸部以下的身體都無法行動。


正當光芒即將吞噬特蕾婭時,一個人影出現在了特蕾婭面前。


「還想說妳怎麼這麼久還沒出來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原來是遇到這傢伙。」


說完凱厄斯將手深入雷光之中,瞬間白色的光芒完全消散,而他的手上正捧著一顆頭顱。


神官的頭顱開口說道。


「人族怎麼可能消除掉這攻擊,不對,你到底是什麼,為何我什麼也看不見。」


「我沒義務回答祢。」


說罷一個黑洞出現在凱厄斯手上瞬間將神官的頭碾成積粉。


「那個主人,剛剛那是?」


「那個啊,妳以為剛剛那是他受到神明的祝福活過來嗎?」


「難道不是?」


「差的有點遠,剛剛的是降靈,神明將信徒作為一次性的容器讓分靈短暫降世,是神明作為干涉下界的方式之一。」


「所以剛剛石化的魔眼才一直不起作用?」


「畢竟全身充盈著神力,一般的魔法很難奏效,不過這作法缺點倒也蠻多的,首先是時間限制受限於容器的素質,且身體會逐漸受神力侵蝕而崩壞,其次既然是分靈,威力也有所削弱,總體來說還不如專門造一個容器,不過這是題外話了,起來吧。」


凱厄斯將特蕾婭抱了起來,隨後張開了翅膀從口飛離了神殿。


被抱住的特蕾婭頓時臉紅了起來,隨後看到原本遮擋胸部的衣物因為攻擊而被燒出一個大洞,正想遮住胸口時,卻因為麻痺的關係雙臂僅僅抖了一下後又放了下來。


「有啥好害羞了,當初復活時你不也是赤身裸體的?」


聽到凱厄斯的回答,原本害羞的特蕾婭皺起眉頭,有些不滿地說道。


「妾身的身體就這麼不吸引人嗎?」


「第一,我不是人,自然吸引不到;第二,我又不是皮格馬利翁,怎麼會對自己的造物有這種情感?第三,妳也不是我所喜好的類型。」


在凱厄斯的一連串反駁下,原本害羞的情感變成了不滿,隨即一枚冰磚砸在了凱厄斯的頭上。


「妳幹麻阿!?」


「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