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壇

第二天清晨，凱厄斯與特蕾婭二人前往指定的地點與雇主會合。

到達該處時，早晨的濃霧將周圍的一切變得矇矓，而眼前一股橘紅色的微弱火焰正不斷地在這有些涼意的空氣中散發光芒與熱量。

「你們就是承接任務的人嗎？」

一名手拿油燈，體態有些中年肥胖的男子向凱厄斯問道。

「這樣子能夠證明吧。」

凱厄斯將委託書交給對方觀察。

「沒錯，既然你承接了這任務代表你應該有詳細看過內容了，那麼請你看一下馬車上的那個人，可以跟我說一下你的看法嗎？」

順著對方的手指，凱厄斯轉頭望向馬車上的人影，雖然視線被濃霧所遮擋，但黑色的人形輪廓上明顯有著與人族不同動物般的身體特徵。

「我－－」

「夠了，你已經合格了，稍等一下就可以出發了。」

對方的話語打斷了凱厄斯，經過一段時間的準備後，馬車在濃霧消散的同時離開了城市。

每座城市與村落就如同一塊海洋中的孤島，這是凱厄斯對他們的感想，城市與城市之間被大量的未開發土地所包圍，廣闊的樹海與平原覆蓋了大地，將人們的定居點給分隔，用於交通的道路也只是海洋中水流較平穩的地方，也不是十分安全。

「抱歉啊，剛才對你們的試探。」

委託人臉上掛著歉意的向凱厄斯說到，現在的他們正行走於草原上的道路上。

「沒事，我只是對你的要求感到奇特而已。」

「那就好，因為之前遇過有嚴重的歧視心裡的人，搞的那次的護衛十分緊張，但還好對方還算是好人，沒有事情發生。」

「既然那麼擔心為何不一開始就使用人族呢？」

凱厄斯將視線看向正駕駛馬車的員工，從對方的尾巴、門牙與耳朵來推測他因該是鼠種的獸人。

「平常有刻意這樣安排沒錯，但有時遇到排休或者負責駕駛的人請假之類的，就很難再要求了。」

「於是這次很不巧的遇上了？還是在這種地方？」

「說來慚愧是這樣沒錯，因此我才會標註後面的那句話，用來拒絕那些人的承接，原本我都認為希望渺茫了，好家在是像你這樣的人。」

「我這樣，是只沒有對他們有偏見嗎？」

「沒錯，我從你那時的眼神看的出來，雖然有些微妙，但並不是對種族有意見而帶有優越感的人。」

「原來如此。」

凱厄斯點了點頭。

原先認為的委託方可能有的種族歧視，結果反而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那你從我的眼裡看到什麼呢？」

「看到什麼…感覺既不像對他們的厭惡感，跟那些認為彼此平等的正常眼神又有些不同，當然也不可能是種族的優越感。真要說的話大概是什麼都沒有吧。」

「什麼也沒有？」

「嗯，就只是把對方的存在視為理所當然的存在，不帶有任何評價，這麼比喻或許不太好，你的眼神就像是看著路上的景色，不是因為那個畫面有多美麗，僅僅是它剛好在視野中。」

「還真是有趣的一個比喻，而且精準度還不算差。」

凱厄斯的嘴角露出的淡淡的微笑。

「呵呵，如果沒有這樣的眼光的話是當不了商人的，尤其是像這樣一個唯不足到的差異就可能在路上被砍死的地方。」

「我還以為整個國家都是像城裡那樣搞種族歧視的瘋子。」

「我不敢說這個國家的人對待他們都沒有任何偏見，但會激烈到當街砍殺的情況也只有那座城市，況且當街砍殺他們除了那裡都是違法的。」

「那城市的特權還真大。」

「畢竟是國教，國王與貴族們為了獲得他們的支持給了不少特權與捐款，要不是這樣我還真不想到那邊做生意，如今發生這事還真是老有眼，讓我能趁機噱一番那群斂財的老狐狸。」

委託人指了指馬車後方，裡面除了放滿了各式精美的藝術品，還有由純金與寶石裝飾的雕像，為了籌措復興的資金，那些原本封存於神殿內部神官與祭司們的收藏品也不得不低價脫手換取現金。

「可這東西真的有人會買嗎？或者說這能賣嗎？」

看著身後委託人的戰利品，凱厄斯露出了微妙的表情，心想藝術品姑且不論，神像一類的東西真的能進行販賣嗎？

「放心吧，即使不能販賣，黃金本身就有很大價值了，運到國外把黃金融掉就是一筆可觀的利潤了，更何況有些土豪就喜歡這類金光閃閃的東西，拿去拍賣也能獲得不錯的價格。」

「拍賣？」

聽到關鍵的一詞，原本一臉悠閒的凱厄斯認真的看向委託人。

「沒錯，而且我們接下來的目的地就有一個拍賣會場，看你的樣子是有興趣嗎？」

「其實我剛好有一些東西想要脫手。」

凱厄斯將手伸入風衣上的口袋，從空間魔法裡拿出了一顆碩大的紅色寶石。

寶石的內部沒有一絲雜質，頭頂的陽光輕易的進入其中，並向周圍散發明亮的虹光。

見到如此大小與光澤的委託人瞪大了雙眼，一旁駕駛馬車的獸人餘光也時不時飄來。

「這是我一場冒險中意外發現的，因為價格過高的關係無法脫手，所以想找拍賣場處理。」

聽到凱厄斯的說明，委託人內心開始打起算盤，雖然他的說詞貌似沒有問題，但從寶石那如此工整的切割來看，那冒險的地方很有可能是陵墓，因此委託人推測凱厄斯可能有更多這般光澤的寶石，而就目前所委託人擁有的現金估計不足以將之買下，且從凱厄斯想要把它拍賣掉的樣子判斷，以物易物的方式估計行不通。經過一番思考，委託人閉起眼睛長吸了一口氣隨後說道。

「如果你想要去的話我可以告訴你怎樣進入，不過這顆寶石能夠給我嗎？」

「想要就拿去吧。」

凱厄斯毫不猶豫的就將它交給了委託人，在他看來這只是個裝飾品，一顆半透明的石頭罷了，因此對其沒有一絲不捨，可做為接受方的委託人眼中，將如此貴重的寶石隨意丟棄，意味著這點小錢根本微不足道，而對凱厄斯充滿著遐想，認為他是個因冒險致富且富可敵國的冒險者。

「謝謝惠顧，那麼首先那個拍賣會是會員制的，需要有人邀請才能進入，這部分我可以幫你們處理；其次是有服裝規定與使用的金錢限制，必須穿著正裝與事前換好貨幣才能進入，至於剩下的就是一些細小的一般規定。」

至此跟凱厄斯所預想的雖然有些不同，但大方向是沒有錯誤的。

「那要如何登記拍賣品呢？」

「你首先要找主辦方登記並展示拍賣品，接著內部的鑑定人員會進行評估，只要不是贗品就算是登記成功了」

「感謝。」

就這樣，凱厄斯終於有機會將手上認為的垃圾給脫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