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何去何从

  「瑟拉娜……」


  坐在马车前部的女人,回过头向着猫耳少女轻声喊道。


  咔哒咔哒的车轴转动声与飞鸟落与指头的嗤嗤声交织在一起。暮色下,马车飞速穿行在开始变得嘈杂的森林中。


  「我们,我们今晚就能够到达边境了……瑟拉娜……你还好吗……」


  尽管自己知道说的有些多余……但女人想了想,还是向身后的少女说道。


  和女人长相相似的少女蜷缩在马车车舱的一角。一件不算太厚的灰色长袍下,娇弱的身躯不断的发抖。


  或许是因为寒冷,也可能是因为悲伤和恐惧。


  金色的长发凌乱的披在身后,尖尖的猫耳也失去了往日的活力耷拉在一旁。


  仿佛整个人都失去了精神,瑟拉娜毫无生气的模样引得坐在驾驶位上的女人担心……


  「又能够去哪里……」


  已经因为奔波而变得脏污的长袍,褶皱的与一块破布无异。


  良久,瑟拉娜轻轻揉了揉发肿的双眼。


  碧绿色的眼眸昏暗着,像是幽幽的湖面遮蔽上无数鸦群。


  「查塔利亚,或者日斯巴尼亚……总之离艾尼斯帝国越远越好……」


  女人说着,挥动缰绳,试图让马车行驶的再快一些……


  一滴冰冷的雨珠悄悄穿过林隙间,轻盈却又沉重地敲打在少女的脸颊,一时间敲醒了少女的思绪。


  从离开的那一天父亲被杀害……到现在难民队伍只剩下自己与母亲两人……


  一场雨无声而至,带来了初夏的第一丝凉意…也带走了春季的盎然。


  感受到脸颊落下的湿润,瑟拉娜受惊似的缩了缩身子,原本抱成一团的躯体好像又缩的更紧了一些。


  和长发颜色相同的毛绒长尾穿过胯下,夹在少女两腿之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然而无人怜惜……


  可怜的人,利益的牺牲品……


  瑟拉娜轻轻的抽咽,心中的酸楚又能向谁人倾诉?


  一座名为艾尼斯帝国的无情机器已经开始运转,工人们添进锅炉消耗掉的第一批燃料就是生活帝国境内的亚人。


  亚人商会对帝国城市贸易的垄断只是一个借口而已,将并不富裕的帝国人民心中存在的不满从压迫他们苛征杂税的贵族,转移到生活在他们身边比他们富裕的亚人商人。


  …………


  「从这里开始,我们步行穿过边境……」


  当飞鸟尖啸一声从高空俯冲至树梢,欧若斯大陆的夜已深——


  艾尼斯帝国与查塔利亚王国交界边境的一处森林,女人将马车简单隐藏在路边的灌木里。


  拍了拍驮马的背部,女人为其解开了拘束。


  「瑟拉娜,我相信你能够打起精神来的对吧……?等越过边境,我们就安全了……」


   随着长嘶一声,杂色的马儿扬起前蹄,奔向不知出口何处的密林。


  「…………」


  ……就像无奈寻找出路的的母女俩。


  「再坚持一下好吗,再坚持一下……」


  女人俯下身子,看向无精打采的猫耳少女。轻轻的拍着对方的背部,温柔的画着圈,试图用自己的方式安慰着少女……


  终于,在瑟拉娜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之后,女人牵上了少女的手。


  两人的旅途,如果真的顺利……就好了…………


  黑压压的森林边界,一座又一座钢铁的高高塔哨耸立在平原之上,硬是在查塔利亚王国与艾尼斯帝国之间的平原上建立起一道钢铁的城墙——


  那便是边境线——


  和女人印象中的模样完全不同——什么时候出现的这么多岗哨,那些士兵又为什么个个携带着未知的钢铁管子。


  女人已经没时间去思考。


  穿戴钢铁胸甲、身着黑色制服帝国的士兵三人一组沿着边境线巡逻,就算女人想带着瑟拉娜悄悄穿过边境也无能为力。


  悄悄移动的女人,拉着少女藏在灌木丛之后。眼前是一大块平原,就算想藏也无处可藏。


  女人沿着边境线一一望去,大概100米的远处,一辆又一辆马车缓慢的通过哨站,停靠在哨塔下等待着卫兵检查。


  女人觉得可以藏在出境的马车车舱里……或者车底。


  …………


  「快到边境了,罗夏先生……」


  四轮马车行驶在入夜的平原,半躺在驾驶马车的洛夏怀中,伊妮德可爱的打着哈欠。


  一双少有劳动痕迹的手轻轻地在洛夏腹部上下游走,软软的,让洛夏心里忍不住想要品尝。


  艾尔格琳也没有躺在车舱中——自从体会到抚摸的乐趣之后,每次洛夏到车前驾驶马车都会借着看风景的名义跑到洛夏身边,不经意的露出脑袋或是诱惑似的顺起自己的长发。


  「期待吗——伊妮德,话说回来伊妮德有出过国吗?」


  欣赏着伊妮德在自己控制下忍受发情的模样,洛夏又看了看身边小动作不断的半精灵。


  稍稍脱开缰绳,用两手在两人头顶轻轻摸了一把。


  「没……没有,不过我很期待……和罗夏先生一起的旅行……」


  伴着巨人轻柔抚摸,伊妮德开心地拱了拱自己的脑袋。


  「艾尔格琳呢?」


  「……我?我……也期待和洛夏先生您一起旅行……」


  突然听到洛夏的问话,半精灵少女愣了一小会儿,但随即捂着被抚摸后还微微发热的头顶回答。


  「不是……我是说艾尔格琳你有去过其他国家吗?」


  就连洛夏也没意识到艾尔格琳理解错了自己的意思……


  ……那这么说的话,似乎艾尔格琳有那方面的想法?


  身体不一样了之后,洛夏的思绪也变得敏锐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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