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失魂

  击锤敲击,引燃黑火药,枪膛内爆燃产生的高压气体推动金属弹丸沿着打磨光滑的枪膛向前运动……


  球形弹丸被发呛的黑烟猛地推出枪口,越过不到两米的距离。


  仿佛时间迟滞的空间中,金属撞击在柔韧的肌肤上,发出无人能听见的沉闷的嗤嗤声……撕裂洁白光滑的表皮,射入粉嫩又散发腥热的皮下肌肉组织……


  随着一层肌肉的彻底损坏,金属弹丸碰到了最后一层阻碍……


        然而那层阻碍根本无法阻挡人造金属的力量……将保护大脑的颅骨崩成一块又一块不规则的碎片。


  伴随着生物体不可阻挡的冲击力,一同冲进脆弱毫无保护的颅腔,把其中灰白带着些许肉粉色的大脑搅成一摊烂泥。


  那名年龄大一些的女性,在上一秒被不由分说的处决了……


  飓风掠过,洛夏并没有下杀手——


  一拳打晕了站在那里的卫兵,抱上枪响后仍然麻木的坐在地上的少女。


  剩下的卫兵,洛夏自然不可能放过,一个接一个挨着打晕……


  闹了这么一出戏,接下来的边境检查肯定会陷入混乱了……


  发觉到这个检查点异常的其余卫兵开始向这里靠近,留给洛夏呆在原地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


  无视掉惊骇的其余马车,洛夏将救下的少女扔上马车车舱。


  「走——!」


  随着车舱里面眼神犀利的阿蒂拉,洛夏喊到……


  视野中的凌依叹了口气,面对巨人的选择,这个小小的人工智能少女反正也已经提醒过了。


  在洛夏的指示下调出模拟生成的泰拉地图,凌依在地图上点了点,随后生成出一条闪烁的红色路线。


  路线向南进入另一个国家。


  准确来说并不是一个「国家」,而是一个又一个大型氏族联合……


  曾经和伊妮德聊天时,洛夏有听到过关于它的一些字眼。


  ——「矮人群山」。那是人类为其命名的称呼。


  …………


  「嘿……」


  摇摇晃晃中,马车离开了变得混乱的前哨。


  洛夏此刻已经坐在了马车车舱里,由阿蒂拉在前面接管洛夏的任务驾驶马车。


  「清醒了吗……」


  盘坐在少女身边,洛夏轻轻拍了拍少女的脸颊……麻木的少女呆望着车棚,一动不动的过去了两个小时。


  除了眼睛时不时的眨动一下表明少女还活着,就没有了其他任何反应……


  「罗…罗夏先生……」


  一旁,犹豫着怎么打破现在沉闷氛围的伊妮德先行搂住了巨人的胳膊。


  「如果,之前那是她母亲的话……可能……她受到的打击太大了……」


  「她母亲……我说怎么长的跟她那么像……她们为什么要躲在马车车底……」


  谈话间,身边那生着动物耳朵的少女身躯一颤。


  「我也不太清楚……罗夏先生……」


  似乎有些遗憾的垂下脑袋,伊妮德趴在巨人的胳膊上询问。


  一双眼睛望着兽耳少女的方向,伊妮德观察着少女头顶那对和猫科动物一样的兽耳。


  「嗯……金色、末梢稍微带点棕色的长发,猫类三角耳朵和中长尾……出现在艾尼斯帝国境内,我想想看……兽亲可能是诺维登森林猫?(挪威森林猫)」


  攀着巨人的身躯,伊妮德思索着。


  「兽亲……又是个新鲜词……看来我家宝贝知道的还挺多,具体说说这个『兽亲』的意思,伊妮德……」


  巨人说着,悄悄的贴在少女耳旁,让唇间的吐息挠痒痒似的扑打在伊妮德脸颊。


  「视情况……夜晚可以给你更多的奖励……」


  这样的承诺,是已经被开发差不多的伊妮德完全无法拒绝的……刚一听到洛夏悄声的言语,伊妮德便感觉自己的小腹有一股暖流出现。


  「罗,罗夏先生……我,我曾经看到……说这部分的亚人是神明按照人类的模样,加以动物的特点创造(create)出来的『瑕疵品』。但……还有的书,解释说有着动物特征的亚人是神明为了满足人类欲望而『制造』(fabricate)出来的……」


  像只毛毛虫一样扭动着身躯的伊妮德,回过视线打量了一眼兽耳亚人的方向。


  车舱里现在只有洛夏和伊妮德陪着毫无动静的兽耳少女,艾尔格琳则是洛夏煞费苦心才忽悠到前方驾驶位去。


  用着「为阿蒂拉提供安全保护」的理由……


  「制造……那伊妮德你看的书就有意思了……」


  这说明……可能有人知晓泰拉现在这么多的种族,为何出现、存在……


  …………


  在太阳沉入地平线之前,黄昏时分——


  一边旅行一边留意着地图位置的洛夏,选择让阿蒂拉驾驶的马车停在了一处小河边。


  兽耳少女几分钟前也已经苏醒。


  尽管神情还有些漠然,但好歹能够支吾着开口了。


  「谢谢……你们……」


  兽耳少女不知道在偷渡前流浪了多久,身上穿的斗篷和麻布衣衫已经破破烂烂有许多漏洞……而且清洗也没有皂荚能够使用,这让少女身上的衣服看起来脏兮兮的……和奴隶差不多。


  金色的长发,末梢带着像是挑染一般的浅棕,只不过乱糟糟的许久没有打理。


  一对兽耳和一根长尾也软趴趴地没了生气,全然看不到猫科动物的半点活力。


  顺着眼角流淌的泪水已经干涸,清晰的泪痕固定在兽耳少女的双颊……双眼已经红肿,悲伤之情让兽耳少女看上去一副落魄不堪的样子。


  「我………………我叫…………瑟拉娜……瑟拉娜·尤弥尔……」


  「谢谢…………谢谢你…………出手相助…………」


  「……可,可是…………母亲她……她…………」


  少女说出的声音已经发嘁,瑟拉娜颤抖着抹了一把眼角,试图拭去眼角的泪珠……但没有了泪水的眼睛,怎么也再湿润不起来了。


  只抹得一把干涸,惹得不知安慰的巨人出手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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