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莫比乌斯之环

  『但是在你修改之前,她并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洛夏的心中有些闷闷不乐。


  或许是不愿意看到一个少女就这样被「违反本人意志」地爱上自己,洛夏收回了原本抓着少女尾巴的手。


  「主人,除此之外我也并不能判断出怎么样修改才能让人满意……不增加对您的感激之情,那么可能瑟拉娜最终不会选择留在您的身边。极有可能会沿着先前她们越境的方向去到原法兰西一带。」


  凌依倒是把自己正当的理由摆了出来,也不管洛夏是反对还是接受,凌依说的似乎也有一番道理。


  「主人,我已经说过了……这对您只有好处,而且瑟拉娜还是原来的瑟拉娜,并没有什么变化……虽然要彻底改变一个人的思想、行为也很容易……」


  『不行——!凌依,刚刚那个怎么也不允许,那是篡改灵魂——』


  听到凌依解释的洛夏,烦躁地在心中对女孩喊到。


  「……是的……主人……所以我只是将少女的情感认知进行了部分修改,以确保她能够走出阴影,并且留在您的身边……我分析并认为,主人您希望瑟拉娜留在身边的概率超过了百分之九十。那对猫科动物耳朵和猫科动物尾巴是其中的决定因素。」


  凌依说着,但似乎是发现洛夏心情不佳的缘故,悄悄埋低了一些脑袋。


  『…………』


  可这下,却换到洛夏沉默了。事实上,洛夏哪里没有一丝丝的私心存在呢?


  心中存在的善良驱使着洛夏义无反顾的出手相救……


  也许是瑟拉娜的母亲被毫无理由的处刑刺激到了洛夏曾经的记忆……在帕里斯平原,那支难民队伍中同样带着孩子的母亲……


  洛夏不忍心再次让相同的惨剧出现在眼前……


  而且,那毛茸茸的耳朵、尾巴真的很诱人啊——!!


  再加上洛夏现在正体验的,少女身躯的温暖,以及恰到好处的匀称身材。


  给他一个亿都不想放这尤物离开啊——!


  正因为有以上几点,凌依的回答才让洛夏没有任何反驳。


  「话说……主人……」


  在洛夏心中默认凌依行为的同时,这个小巧玲珑的人工智能女孩却摇曳着可爱的黑白哥特长裙飘至洛夏视野中央。


  「主人您提到了『灵魂』……您认为,阿蒂拉有灵魂吗?」


  『阿蒂拉?为什么突然说道阿蒂拉身上去了……她不是合成人吗?』


  听到凌依这一问,洛夏愣了愣。显然是并不知道凌依会在这时提到那名「女孩」。


  「准确来说,阿蒂拉还不算『合成人』,『合成人』只是旧泰拉人对这种机械人的称呼。我目前所导入的殖民地数据库中有新的定义、以及分类……」


  一边说,凌依一边打量了一眼累到一动不动的瑟拉娜,好奇的眨巴着双眼……两人的交流都只在分秒间,这让周遭都变得像是慢放一样。


  「阿蒂拉应该算前FTL(超光速)时代晚期的仿生人,在机械人的基础上加装了仿生皮肤,具有一定的智能,具备自我完善的行为学习能力,但始终没有办法真正的与人一样……说到底也只是模仿……但智能人……以及合成人……则完全不同……」


  『所以……?』


  「所以我在想……主人您会希望阿蒂拉拥有一个真正的灵魂吗……?」


  ——成为一个知性AI。


  ——成为一个机械生命。


  突然间得到的信息让洛夏有点茫然无措,超过了大脑思考的范畴。


  『不……不是……我是说,现在先不谈论这个……莫名其妙就被你带偏思路了呢,凌依……』


  保持着抚摸少女头顶的那对柔软兽耳,洛夏轻轻摇了摇头,『瑟拉娜的事情就先算了……之后我会看看怎么照顾这个可怜的女孩。』


  兽耳在洛夏的抚摸下,自觉的微微颤动。


  即使是失去意识,瑟拉娜也仿佛是在努力的做出回应一样。


  …………


  「唔…………」


  清晨,睡的不太安稳的兽耳少女终于睁开了双眼……身边还躺着沉睡的洛夏,以及紧缩在巨人臂弯中的伊妮德。


  「身……身子好重……」


  瑟拉娜努力挺起身子,让没什么力气的躯体软软的瘫在巨人胸膛……耳朵和尾巴还痒痒的,而且双腿之间还酥酥麻麻的。


  挺令人享受的,就是太舒服了也有些麻烦……


  少女回味着昨日自己的疯狂,却全然没有萌生出羞愧的情感……巨人温柔的抚摸,对少女来说就像一种最具有致幻性的毒pin一般,让瑟拉娜一旦尝到其中的滋味便无法自拔。


  为什么自己在梳理毛发的时候都不曾有过这样的感受?


  瑟拉娜搂着眼前巨人的身躯,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而且巨人的体温似乎也恰到好处,并不会像一般人一样手脚较冷,或是腹部异常炽热。温暖散布的十分均匀,能让少女美美地再睡个回笼觉。


  一边贪婪的享受着此刻清晨,一边又昨日午夜的温情。


  午夜前似乎发生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发生。


  瑟拉娜重重的吸了口气,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些酸楚……


  ……


  三小时后,睡过了回笼觉的瑟拉娜,重新与已经在帐外忙活的巨人打了个招呼。


  火堆被巨人和依妮德合力点燃,为上午的营地提供着温暖。


  欧若斯大陆早夏的上午还是有些偏冷的,特别是泰拉又回到了几乎没有温室效应影响的时代。


  简单的打过了招呼,巨人便开始继续着午餐的准备。


  午餐预定是简简单单一锅切入了土豆、卷心菜的汤,只用了布伦特小镇买的质量一般盐和欧若斯大陆路边最常见百里香进行最为香料进行调味。


  因为多了瑟拉娜一人加入的缘故,从布伦特边境小镇出发时准备的干粮现在变得有些吃紧。


  原本可以维持四个人十天消耗的面包,现在瑟拉娜加入了之后只够吃八天。


  而且又因为与原定计划有些出入而无法进入艾尼斯帝国,补给又不知道何时才能再次取得……


  所以为了避免饿肚子打不到猎的情况提前出现,洛夏的御用猎手——埃尔格琳已经开始检查弓弦,并且为她自己的箭袋准备箭矢。


  就在不远处,穿戴好一身行装的半精灵向着刚刚睡醒的瑟拉娜招手。


  说起来,这是瑟拉娜第一次清醒着与众人见面。


  和面对洛夏时有些区别,朝向其余的女孩,瑟拉娜竟尴尬了好一会才介绍出自己的姓名。


  「尤弥尔小姐——也打算一起旅行吗?」


  目送着半精灵远去,银发的阿蒂拉缓缓问道。


  那张脸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或许和凌依说的一样,阿蒂拉只是殖民地人口中「最基础」的仿生人罢了……


  「是……」


  瑟拉娜愣了愣,看向这个比她自己还小不少的小女孩。


  也是一样无家可归吗?可是……竟然还这么小……


  如果真的和瑟拉娜心中所想的一样,那么世界也太残酷了。


  ……虽然制造阿蒂拉的法兰西共和国已经不复存在了,实际上阿蒂拉也确实是无家可归。


  「这里的……都是无家可归之人。」


  巨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突然感受到头顶传来的温暖,瑟拉娜一时间本能的向下一缩身子。


  然而在发现是洛夏之后又放心的将耳朵交给了对方玩弄。


  「都是无可安居、无处可去的人……」


  搓揉着瑟拉娜的双耳,洛夏轻轻叹了口气。


  帕里斯平原的难民母女,艾尼斯边境的偷渡者母女……


  世界并不美好。


  就像前世一样——什么也没有改变……


  战火依然在各个地方燃烧,对一些人而言十分遥远,却又不断摧毁着另一部分人的生活。


  悄然间,一颗小小的种子在洛夏心中萌芽……


  怎么样才能斩断,这互相争斗的莫比乌斯之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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