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试探

  当芙蕾雅他们三人出现在会议室时,查理四世和奥地利的仅剩的主要贵族都已经聚集于此。但就在三人准备就座时,芙蕾雅注意到了一点异常:

  

  「等等,为什么是我坐在王座上?」

  

  「你放心坐,这个房间里的坐都是聪明人,反正奥地利最终也会和普鲁士一样,表面上是女王的国家,但实际上却是你芙蕾雅在掌权。」

  

  见查理四世将话全部挑明,芙蕾雅所幸也就不装了,直接坐在了本属于查理四世的王座上。玛丽安娜和索菲亚则分别坐在了芙蕾雅两侧的位置上。

  

  芙蕾雅坐在王座上,环视了一圈在座的贵族,最后看向了神情严肃的查理四世。

  

  「你看起来有不少问题想问我?」

  

  「我问你,艾纳克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这句话,瞬间让会议室内的气氛跌至冰点。面对神情坚毅的查理四世,芙蕾雅不仅没有躲避,反而直直地盯了回去。

  

  在经过漫长的沉默后,芙蕾雅说出了她的答案。

  

  「…………没错,是我杀的。虽然不知道那家伙为什么会变成怪物,但就结果来看,并没有对我的计划造成影响。」

  

  见芙蕾雅毫不犹豫地承认了,查理四世和在场的奥地利贵族的眼中,都流露出愤怒。然而,这点威胁在芙蕾雅面前,宛若清风一般不值一提,她无视着愤怒的众人,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不仅仅是那个蠢王子,还有诬陷第一王子,刺杀第三王子,怂恿宰相起兵谋反,都是我计划的一部分。」

  

  听到这些话,查理四世的面容因愤怒而变得通红,他克制着内心的愤怒,勉强从嘴中挤出了那个词:

  

  「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将奥地利也纳入我的手中。原本,我打算将玛丽安娜伪装成庶女公主,来从你的手中夺取王位,只是没想到,玛丽安娜居然真的是你的女儿。

  

  也正因你是玛丽安娜的生父,我才会在最后出手救你一命,否则按照原计划,你现在已经死在你的好儿子的刀下了。」

  

  「难道说,叛军之所以能这么顺利地进入王宫,也是因为你?」

  

  「没错,是我的部下,把叛军放进王宫的。」

  

  「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大方地承认了。来人啊!」

  

  随着查理四世一声令下,一大群全副武装的近卫兵冲进房间,将芙蕾雅她们三人团团包围,在场的贵族们也纷纷拔出武器,挡在了芙蕾雅和查理四世的中间。

  

  察觉情况不妙的索菲亚和玛丽安娜,立刻起身将芙蕾雅护在中间,但芙蕾雅却依旧淡然地坐在位置上。

  

  「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会相信你,然后将王位交给你身边的那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吧。原本我还在想,你要是死不承认怎么办,现在到好,你居然主动承认了这一切。既然这样,那我就以奥地利国王的名字,在这里宣判你死刑。」

  

  「什么?」「父王,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索菲亚和玛丽安娜摸不着头脑,但很快,她们便意识到,查理四世是认真的。

  

  「索菲亚陛下,还有玛丽安娜,如果你们愿意离开她,我可以在这里放过你们,玛丽安娜更是可以做我的继承人,怎么样?」

  

  「如我拒绝。」「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是我看错你了!」

  

  「那没办法了,真是可惜啊。来人,动手!」

  

  接着,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查理四世和芙蕾雅的身上时,一个一直隐藏在角落的身影,开始了他的动作。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一支飞镖穿过人群间隙,向着王座上的芙蕾雅飞去。

  

  由于飞镖的飞行轨迹十分隐秘,因此直到飞镖出现在芙蕾雅的面前,玛丽安娜才注意到飞镖的存在。

  

  来不及思考,玛丽安娜直接张开了手臂,用自己的身体去替芙蕾雅当下这枚飞镖。

  

  这也难怪,与成为天使的玛丽安娜不同,芙蕾雅现在还只是肉体凡胎,万一这飞镖上涂了剧毒,芙蕾雅恐怕将难逃一劫。

  

  而玛丽安娜现在则是最上级的炽天使,一般的武器根本难伤她分毫,因此她在最短时间内,下意识地选择了最优解。

  

  但让所有人出乎意料的是,玛丽安娜的后被并没有传来被飞镖刺中的感觉。当她好奇地回头,接过发现飞镖被芙蕾雅用两根手指,稳稳地截住了。

  

  更让玛丽安娜惊讶的还不只于此,因为那枚飞镖,怎么看都是一枚木制的玩具飞镖。随着芙蕾雅将飞镖随意地丢在桌上,会议室内响起了查理四世豪迈的笑声。

  

  「哈哈哈哈!没想到你居然接住了,看来图哈根,你也退步了啊。」

  

  被叫到名字的图哈根,一脸无奈地从房间的角落中站了起来,而在场的贵族们先是一愣,然后互相尴尬地看了一眼,最后也纷纷露出苦笑,并将武器重新收回了剑鞘。

  

  「怎么样,这下你们相信了吧。」

  

  「太让人吃惊了,没想到索菲亚陛下和玛丽安娜殿下,居然都忠于芙蕾雅小姐。」「喂,太无礼了你,应该叫芙蕾雅大人。」「啊,是我失礼了,请您原谅,芙蕾雅大人。」

  

  见近卫兵陆续离开,贵族们也纷纷放下武器,玛丽安娜脸上的困惑再次加深,反倒是索菲亚,已经看穿了一切,悠闲地喝起了侍从新泡的茶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来我们被试探了。」

  

  「就是这样,毕竟要让这帮家伙相信,芙蕾雅才是真正的幕后统治者,就只能用这种方法了。」

  

  「不过,你刚刚确实是有那么一瞬,想要杀了我,对吗?」

  

  「毕竟我的三个儿子因你而死,对你毫无怨言,这我做不到。但既然生在王家,亲情有时候就必须要舍弃,(没错,就像当年为了王位,我亲手杀了我的兄弟一样。)不然也不会有如今的我。

  

  更何况,要我反抗你,这我也做不到。之前平定叛乱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出来,即便是近卫军,恐怕也无法战胜你召唤出的那些士兵,跟何况你身边还有她们,和那些天使。」

  

  「很明智的判断。」

  

  「最主要的是,弗朗西斯给我带来了吕贝克领战斗的情报,你居然还有三头白色的巨龙,真的是开什么玩笑,这我怎么打得赢!」

  

  「陛下,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当初我看到这份报告的时候,确实也怀疑是不是那个写报告的人疯了。」

  

  「阁下就是军务尚书,弗朗西斯侯爵?」

  

  坐在查理四世身旁的一个中年男人,起身回答了芙蕾雅的疑问。

  

  「初次见面,芙蕾雅大人,在下弗朗西斯。」

  

  「你到了也就说明」

  

  「是的,普鲁士使节团和骑士团都已经抵达王都。只不过因为王都内乱刚刚平定,为了安全起见,先让普鲁士的诸位驻扎在城外。」

  

  「无妨,反正最关键的索菲亚已经在这里了。好了,说回正题。」

  

  「既然你知道战胜不了我,为什么还要冒着激怒我的风险来试探我?」

  

  「当然是为了最快说服这些贵族,同时还能看看,有没有那种明知不能惹,还偏偏要去惹的蠢蛋。不过就目前来看,在场的果然都是聪明人。顺便,也看看你是否会因为这些举动而动怒,真亏你在这种情况下也没有生气呢。」

  

  「那是自然,因为从你的眼神中,我不仅没有感受到杀意,反而还感受到了畏惧。我为什么要去害怕一个畏惧我的人?」

  

  听到这句话,查理四世收起了笑容,一脸认真地说道:

  

  「说实话,你真可怕。坐在你的对面,仿佛就像在面对巨龙一般。(尽管有着无上权威,却又是那么的孤独。)玛丽安娜,你以后也要好好地陪在芙蕾雅的身边,防止她失控变成暴君。要知道,历史上的暴君一般都不会有好下场。」

  

  「我知道了,父王。」

  

  听到「暴君」一词,芙蕾雅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动摇,索菲亚的脸上更是露出了不安的神情。

  

  『或许,可能已经迟了。』

  

  随着小插曲结束,会议也正是步入正题。首先就是关于叛乱,在这次叛乱中,近卫军一共阵亡1152人,另外还有476人负伤。而叛军共阵亡3467人,其中包括第一王子尚文和宰相,以及一众参与政变的贵族,另外还有1285人负伤。

  

  「目前,投降的叛军和负伤的叛军都已经被控制,现在正在这些叛军中搜捕参与谋划叛乱之人。这些人计划将被处刑,但问题是,参与叛乱的一般士兵,应该怎么处罚?」

  

  说到这,内务尚书凯尼斯子爵停了下来,并将目光投向了王座上的芙蕾雅。

  

  「主谋应该都已经伏法了吧。」

  

  「是的,主要贵族都在王宫内的战斗中被杀。」

  

  「那就无罪释放他们吧,还有那些被迫参与的低位贵族们。」

  

  「这样好吗?」

  

  「没问题,不用担心这帮人会谋反,他们已经没这个胆子了。不过想对的,那些参与这次叛乱的主要贵族家系,必须严罚。剥夺他们的爵位,没收他们的全部封地和财产,将他们的家族流放到边境的开荒村。这件事要立刻去办,决不能给他们再掀起波澜的机会。」

  

  「的确如此,这件事就交给凯尼斯卿了,弗朗西斯侯爵也派兵援助。」

  

  「遵命,陛下。」「遵旨。」

  

  「别叫我陛下了,我已经打算退位,将王位交给玛丽安娜了。」

  

  「怎么这么突然?」

  

  「接下去是你们年轻人的时代,我这种老年人还是早点离开舞台比较好。不过你放心,我会在幕后好好辅助玛丽安娜的。」

  

  「原来如此,垂帘听政吗,你这个狡诈的老狐狸。」

  

  于是,在查理四世的主导下,会议的议题转向了玛丽安娜的加冕仪式。最终,在大臣们的商议下,玛丽安娜的加冕仪式被定在了下个月的第一天,也就是1014年1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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