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來歷不明的少女

在原本世界的我只不過是一名小職員,在遊戲中雖然作為艦隊司令管理著整個艦隊,不過在新成員加入時也沒有做過嚴肅正經的面試。


在遊戲時代,我們「遠方問候」的成員除了最初的幾人,後期加入的幾乎都是靠內部人員推薦。


「遠方問候」是重視團結的艦隊,雖然人數不多,也沒有什麼強制規定,不過艦隊的氣氛就跟家一樣,而且大家都為了共同的目標而一起努力。

那樣的遊戲氛圍並不是那麼容易就能營造出來的,大家也很努力地維護這樣的氣氛,因此再招收新成員的時候一直都很謹慎,也導致「遠方問候」的成員一直都不多。通常的新進人員都是艦隊成員在遊戲中結識的好友,或者是現實中認識的人。


偶爾也會有一些被我們艦隊的事蹟或名聲吸引來的玩家要求加入,但性格是否契合團隊很難一眼看出來,再加上還有其他艦隊派出間諜的可能,通常對於這種主動找上門的人我們都是直接拒絕的。


雖然這麼說,不過我想面試一個飛船船員應該不是什麼問題。

我查過諾拉・卡賓,從在學校取得的成績來看,她在技術方面應該沒有可以挑剔的地方,剩下的就只有個性,以及一直讓我十分在意的背景問題了。


不管怎麼說,事到如今,即便不打算雇用她,我也會因為好奇而想要見她一面。


關於面試的地點我早已告知對方了,地點就位於空港的一間義大利快餐館,就在服務窗口對面,十分顯眼。


會選擇這個地方不僅是因為可以訂位,確保面試當天有位子可坐,還有一個理由,就是這家餐館的菜單上赫然寫著夏威夷披薩這種讓義大利人血壓飆升的邪門歪道,我很好奇他們的其他菜色到底是怎樣的。


作為打工人養成的習慣,我提前十分鐘來到了這間名為「帕諾普洛斯」的義大利餐廳,拿起點餐機跟隨機器人來到我預約的座位,卻發現一名女子也正好來到位子旁邊。


少女的年紀大約在二十歲左右,身高接近170,身材瘦長,有著一頭黑色及肩短髮,瀏海齊平,看起來整齊幹練。

她身上穿著一件再普通不過的運動夾克,不過半開的拉鍊底下穿著一件黑色貼身宇航服——說是宇航服,不過那是我從未見過的款式,看起來雖然做工精細,不過卻少了一些宇航服會有的功能接口,厚度上也比宇航服薄上不少,更像是電影裡女特務穿的那種服裝。

我也不清楚穿這種服裝來面試算不算正式,不過至少混在空港的人群中,這副模樣倒也挺普通的。


「您一定是安德先生了吧。」

初次見面,少女看著我拘謹的問道,而我也一眼就認出了那張在照片上看過的臉。


「就是我,還真巧呢,竟然同時到。妳先坐下吧。既然都到了,那就不用等了,可以直接開始面試。不過在那之前,妳想吃點什麼嗎?」

我一邊坐下一邊擺弄起點餐機。

不過諾拉的反應跟我想的一樣,哪有面試的人會直接跟老闆點餐呢,所以她委婉的拒絕了。


我也不放在心上。反正不管她是不是吃過了才來的,反正我是要吃的。


今天我還什麼都沒吃,但畢竟是面試,在這大快朵頤也不太好,因此只點了一份義大利肉醬麵和一個小的總匯披薩。


然後我看向諾拉:「妳對夏威夷披薩怎麼看?」


她似乎對突如其來的無關提問有些意外,眨了眨眼睛,然後說道:「我對吃的並不講究。」


「也就是說妳可以接受一些奇怪的食物了。」

我把這個加分項記在心中的筆記本裡,這樣等哪一天回阿瓦隆了,那裡大量的詭異食物就有人解決了。

一邊說著,我給諾拉也點了一個夏威夷披薩,然後把點餐機放到一旁。


在我出生的年代,雖然還有人對披薩上該加什麼料有著堅持,不過隨著文化融合,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出現在上面過,夏威夷披薩除了經典的鳳梨之外也出現過數十種其他配料。

<星河無邊>這種以詭異食物聞名的遊戲,自然也出現過各種慘不忍睹的披薩,因此就算不吃我也對這裡的夏威夷披薩也抱持著好奇,會不會出現遊戲中那樣恐怖的料理呢?


等待餐點的時間中,我問了諾拉一些基本的問題,例如有沒有實際操作過飛船等等,得到的回覆都讓我很滿意。

她除了訓練用的那些飛船之外,似乎還有過操作過礦船的經驗,雖然真正的飛行時數微不足道,只是某次臨時頂替生病的飛行員而獲得的經驗,但至少有實作的經驗。


不論在遊戲中還是現在,模擬器跟實際飛行都有一定的差距,然而那種差距通常都差在物理反饋,飛船之間的操作是大同小異,只要有一定的實操經驗,即便是從沒見過的飛船也能很快上手。


我本來就不期待她能做到多麼精細的操作,只要能取代自動航行和遠端控制就行了,以她現在的能力應該沒有任何問題。


「剩下的......是呢,雖然還是首次招人,但我打算在未來前往不同的地方從事貿易,已經寫在招聘訊息上我就不贅述了。不過這意味著我們將不會待在泰拉,可能未來都不會有機會回到這裡,即便如此妳還願意應徵這份工作嗎?」


「是的。」

諾拉毫無猶豫的回復了我的問題。


在原來的世界,我也夢想著作為一名拓荒者,前往遙遠的未知之地進行探索。

以當時的太空技術,一但踏上那樣的旅途基本就意味著永遠回不來了。在原本世界的我雖然有著那樣的覺悟,但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刻,我不認為我能這麼果斷。畢竟我還有著家人和朋友,以及留在故鄉數十年的回憶,不會想念是不可能的。


眼前這位少女的果斷讓人忍不住懷疑,她對這個地方是不是根本沒有任何感情,毫無留念。

雖然說我想找的就是這種人,因此對我來說也算是好事吧。但我也因此對她的背景更好奇了。


「......說起來,還有一件事得問清楚。關於妳的一些背景資料,稍經查證之後發現是假的,這是什麼原因?」

偽造文書可不是什麼好事,人只要撒過一次謊,就會撒第二次。

然而諾拉給出的理由卻足以讓人信服。


「關於這點我很抱歉,但是實在沒有辦法……我的出身並不是這麼好,出生的時候也沒有取得戶口。您查到的資料應該都是我申請入學時請人製作的,對此我很抱歉,但如果不這麼做,根本沒有辦法入學。」


「妳是地鐵末站那邊的人?」


「算是在那附近,不過也換過很多住所......」


「跟父母或者親戚住?」


「我是孤兒,小時候曾經跟一個開酒館的爺爺生活過一段時間,不過自從他去世後就一直是一個人生活。通常是住在工作的地方附近,或者工廠裡。如果您有興趣,我可以告訴您酒館的名字,不過現在人跟店都不在了,在網上可能查不到。」

我稍微深入地詢問之後,諾拉就開始認真的講述她童年的生活,包括被好心的店主人收留在酒館裡幫忙,以及用能取得的材料做私釀酒等等。

相較於末站的龍蛇混雜,她的童年相較於其他人可能還算正常。


雖然對她的故事我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像是她在隱瞞什麼,但我望著她的眼睛,感覺不到她有任何惡意,而且她說的故事有許多細節,聽起來也不像在說謊。


不過我也不打算要求太多。本來我要的人就是能力強又願意四處闖蕩的那一類,對本地沒有牽掛。

在這種殖民地,這樣的人還要求要背景乾淨完整也許是勉強了點,因此雖然諾拉的背景有很多模糊的地方,但誰都有不想被人知道的私事,只要沒有什麼大偷大盜的前科我也不會太計較。


諾拉這個人給人的感覺很可靠,在校成績也很好。如果不看背景,實在挑不出什麼毛病。


又聊了一會,我點的餐點上菜了。

食物看起來都很普通,並沒有加上<星河無邊>裡常見的各種神奇食材,讓我覺得店家格外良心。不過嚐起來就是機場內的美食街那種「味道普通卻價格高昂」。


最後我把夏威夷披薩留給諾拉,又給了她一些禿鷲打撈船的模擬數據回去練手後,就讓她先回去,等我之後的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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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時候,我看時間差不多了,但一直沒有等到R的聯絡,傳訊息也不回,於是決定親自去她那裡一趟。


一路上我想著她或許是出了什麼事,為此還帶了不少武器,不過一路上什麼都沒有發生,R的事務所也沒有任何打鬥發生的痕跡。


如果R還在裡面,來到屋外的我應該已經被察覺了,然而卻沒有任何反應,叫她也不應。不得已,我只好用上次進入的方法從地上的通風管道來到屋內。


R的家裡還是老樣子,距離我上次來並沒有什麼變化。

不過當我來到她的臥室時,著實被那一大堆纏繞的線材震驚了。

R正躺在床上,身上接著一大堆電極貼片——其中大部分貼在頭上——而線材則連接著各種各樣的設備,散熱風扇正嗡嗡運轉著。


腦關電極!

這種設備我太熟悉了。


在我原本的世界裡,腦關電極可以說是腦機介面最原始的模式,是潛行頭盔的前身。即便到了後來出現更先進的技術,腦關電極也因為非常高的自由度以及相對廉價的設備而在學術圈與發燒友中流行著,學習相關科系的學生也會在實驗課上用到腦關。


若說潛行頭盔是讓人進入到另一個世界,那麼腦關電極就是在原本的世界中人機合一。腦關電極的使用者進入的是正常的網路環境,穿梭在各種論壇與資料庫之間。

在腦關使用者眼中,他們看到的是通過想像力形象化的一大堆數據。機器語言通過轉換變成更高階的暗示字符,而大腦則根據暗示生成想像,原理就像小說讀者通過閱讀文字想像出情境。


然而這種設備極其難用,光是進行與設備間的精神同步就是一大阻礙,很多人需要通過冥想訓練才能進入狀態,而且如果精神過於疲憊而無法集中注意力的話,還很容易彈出,有時候還要通過藥物手段才能延長使用時間。

而且因為不是消費級產品,腦關也沒有潛行頭盔的各種安全機制。


我聽說一些開發者會使用腦關電極來處理大量細節工作,不過我只在工作中用過幾次而已,一般人甚至都不會接觸到。


R現在應該正在使用腦關處理大量事務,我回想起她之前提到需要高效設備的事,估計就是指腦關。


躺在床上貼滿電極的R活像急診室裡重度昏迷的病患,即便來到她身邊也沒反應。

我看了眼房間角落的一個攝像頭,知道R可以通過那個看到我,於是便對著鏡頭吐了吐舌頭。


這時,桌上一個無機質的聲音響起:「你煩死了,出去等三十分鐘。」

我轉頭一看,聲音是從一個音箱裡發出的。不用說,那是R通過腦關控制的。


「如果妳知道我來了,就該早點回覆我。我怎麼知道妳是不是中風還是怎麼了。」

歷史上就有人因為使用腦關而中風,雖然會發生這種事情通常是使用者本來就不太健康,什麼時候發作都不奇怪,不過腦關不像潛行頭盔一樣有生命監測,出事時還能自動求救。腦關什麼都沒有,雖然可以用第三方開發者寫的監測系統,不過如果只有使用者自己能看到就沒意義了。


「我在專心工作!」

音箱裡無機質的聲音說道。


「回覆我一下又不佔用妳多少時間。」


「反正你都要來了,現在聯繫你只是徒增風險。」

聲音又從另一邊傳來,R拔掉貼在頭上的電極,從床上坐起來。


「不是還要三十分鐘?」


「算了,沒有影響。你在這裡根本不可能專心。」


「妳高興就好。」

我聳聳肩。

「那麼,弄得怎麼樣?我們什麼時候行動?」


「已經準備好了,明天開始行動。」

R一邊說,一邊往我這裡發了一份計畫書。

計畫倒是一目了然,整個流程只佔了一頁,不過還有許多附錄,旨在發生不測時能迅速制定備案。


計畫很簡單,整個計畫的執行者就只有我跟R兩人。R會在準備完之後登上我的飛船。我們從空港出發,從外邊日神集團專用的空港進入對方的機庫,接取燃料棒之後原路退出。


從開門倒爭取時間都由R遠程控制,燃料棒也會由R遙控用自動運輸車送來,絲毫不拖泥帶水。我的禿鷲畢竟是一艘打撈船,日神集團儲存的那些燃料棒只要妥善裝箱,想要一股腦全部撈走非常容易。


「怎麼樣?」


「沒問題。我這邊也差不多準備好了,今晚做最後一遍整修就可以起飛。不過這次的行動我想再帶一個人,應該沒問題吧?」


「誰?」


「妳應該聽過的。諾拉.卡賓。」


聽到我說出的名字,R露出顯而易見的不悅神色:「你找我調查的那個?」


「畢竟能力不錯,而且也沒什麼牽掛。未來想做星際遠航,兩個人肯定不夠,而且多一個人加入也能給這次行動多一分餘裕。」


「應該是多一分風險才對。」


「如果有風險就告訴我。而且我之前不是請妳去調查她以及日神集團嗎?報告呢?」


「現在沒空搞那些。日神的事知不知道都無所謂,反正過了明天就不會再有交集,以後再說也無妨。只能告訴你裡面沒一個好人,要是不信我的話,那麼我寫的報告你也不用看了。」

R一邊說著一邊用手環投影給我看一排資料。

「至於那個諾拉.卡賓......我只能告訴你,沒有這個人。我稍微查了一下,她的底細什麼都查不到。」


R所展示的有關諾拉的資料少得可憐,大部分都是我給她的。唯一比較新的資料只跟末站的一家地下酒館有什麼關聯。但似乎留下的資料少之又少,加之年代久遠,沒什麼參考價值。


這倒不奇怪,畢竟諾拉已經像我坦白過,她的資料是捏造出來的,而那家收養過她的酒館也已經不在了。


「像這種來歷不明的傢伙,最好不要相信。」

對於我打算雇傭諾拉這件事,R持相反的態度。


「妳也算是來歷不明的傢伙吧?」


「我是私家偵探!私家偵探不會損害客戶的利益。」


「騙誰呢,妳這破解狂魔。而且我還聽說了妳跟日神之間的恩怨,像是妳的師傅陳辛的事。」


R臉色一沉:「誰說的?」


「傑米告訴我的。」

我腦中浮現出那個渾身刺青的餐廳老闆。


聽到我的回答,R皺起眉頭:「他知道個屁。他只不過是個用調理機作飯的傢伙!」


「不過他說的聽起來不像謊言。妳有很多事瞞著我呢。」


聽到這句話,R突然一把揪住我的衣服。

因為她太矮了,抓住的一方是我的胸口而不是衣領,不過惹她生氣這件事倒是傳達給我了:「不管他說了什麼。你最好仔細想想,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如果你不相信我,你可以現在就滾蛋。」


「嘿,我可不是來吵架的。雖然我對妳的過去很感興趣,但不管妳有什麼故事,我都需要那批燃料棒,只要妳真的能按計劃行事,我們在利益上就是一致的。我就擔心妳想要報復什麼的,根本不打算活著回去。」


「為什麼為了報復就得丟掉性命?」

R不能理解的眨眨眼。


「我只是說我在擔心會有這種事。」


「那你可以放心了。我說過了,我還有想去的地方。而且我覺得你比我更容易暴走。」


「我?」


「你還讓底細不明的人加入。」


「確實是底細不明,不過不代表無法信任。」

我一邊說,一邊把我們見面時諾拉的話告訴R。

「......就是這樣,正是因為製作出來的資料所以無法查到底細吧。不過妳要是認真起來應該能查到更多,而且妳就不能用人臉辨識找找監控錄影什麼的嗎?搞不好有以前的資料。」


「誰知道。錄影紀錄通常都不會保留這麼久,而且人的樣貌也能改變......如果是住在我們這邊的人,因為我經常改動紀錄,就算拍到可能也不小心抹掉了。」


「喂......」


「一部分有備份的,認真起來的話肯定能查到更多,不過沒有那種時間。既然你相信那個人,那就算了,反正我警告過你了,到時候出事你自己看著辦。」


R的這句話又讓我猶豫起來,然而事已至此,如果只有兩個人實在太不可靠,又沒有其他人選。

而且說實話,諾拉給人的感覺反而比R更可靠,讓我想到大學時工學系的學姊:考試認真,還會打工補貼家用,而且每學期都會把自己的筆記跟考古題整理好給我,是值得依靠的人。


最後我猶豫再三,還是決定把諾拉納入計畫。

畢竟就算她打算亂來,有R在的話就是二對一的局面,作為司令的我擁有飛船的最高權限,而且沒有人比我熟悉船上的裝備,憑她一個人是無法造成多大破壞的。


如果把索菲亞也帶上船這支團隊也許會更可靠。

當然,我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畢竟她自己已經下定決心,我也不好改變,而且這次計畫又不順路,此時她身邊的護衛一定很多,帶她出來就是增加沒必要的風險。


看來我跟索菲亞的分別就是永別了呢。


想到這裡,我不自覺的回憶起與索菲亞的遭遇。

雖然相處短暫,不過她帶給我的衝擊絲毫不亞於R,是我在泰拉印象最深刻的人之一。

事到如今,我依然搞不懂這個女孩到底在想什麼。


比如說明明決定要面對自己的命運,卻又把我迷倒......我回想自己閱讀過數量有限的奇幻小說:中世紀的公主在履行結婚義務的前夕,與自己迷戀的騎士在花園裡幹這樣那樣之類的......難道她對我也是這麼想的嗎?


總覺得她的婚約者有點可憐呢......不過聽說是個人渣,所以也就無所謂了。


就在我陷入思緒無法自拔時,我發現R正用怪異的眼神看著我。


「怎麼了?」

我問道。


「沒什麼。只是覺得這次行動,你才是最大的風險也說不定。」


「我?怎麼可能。除非妳想說,因為這個計畫基本上算是為了我才制定的,只要沒有我就不會執行,那當然就沒有風險......」


「不對,是說你會暴走的風險。算了......有件事我在猶豫要不要告訴你,不過要是等離開這裡再告訴你,或者乾脆不說,總覺得不太好。」


「既然妳說得這麼明確,那就告訴我啊。」


「那你自己看。」

R說著給我發送了一個影音檔案。


「這是什麼?」


「我偶然錄到的。」

R聳聳肩。

「按照我對你的了解,你肯定無法放著不管,對不對?」


我沒有理會R的話,而是默默的把那段錄像看完。


「......看來妳很了解我啊。」

看完錄像,我平靜的說。


「你人太好了,和平腦子。」


「......明天的計畫,可不可以替我多爭取十分鐘?」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R聳聳肩。

「不過你要怎麼過去?」


「我自有辦法。」

說是這麼說,不過我心裡也沒底,也許最後還需要R幫我開門。

就是不知道到時候索菲亞會不會待在房間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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