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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法室的天花板掉落下來的雜物告一段落，我便扛起索菲亞，叫上諾拉往外邊跑。

諾拉一臉失魂落魄的樣子，不過我也懶得管她，現在已經沒有那種餘裕了，只要她不幹蠢事怎樣都行。

我們剛出阿爾法室，來到「霍金的移動城堡」旁邊，頭戴式裡就響起Ｒ的聲音。

「安德......你們...有沒有看......微卵...蛋一樣的東西......」

「啊？妳說啥？妳剛才跑哪去了，是說妳在講什麼我根本聽不清楚，雜音太多了。」

「......蛋......看到沒！？」

在線路另一頭的Ｒ反覆不斷的說著「蛋」這個字，我也大致明白了她的意思。說的就是那個靶把日神老頭給撞死的玩意吧。

「看到了，那個超大的蛋狀物體。一下子撞上來，就卡在天花板上，怎麼了？」

我一邊說，一邊把昏迷的索菲亞塞進「霍金的移動城堡」的駕駛座，將阿修羅裝甲恢復到省電模式，然後我跟諾拉就掛在輪椅外面，開始原路返回。

「該死，沒什麼......趕緊回來，已經超時了，現在日神的幾支防衛部隊都在往這裡趕，軍方也有動靜了。」

穿過幾條通道之後，Ｒ的聲音逐漸清晰，不過傳過來的都是些糟糕的消息。

「不用妳說我也知道，老地方會合對吧。燃料棒怎樣了？」

「你之後就知道。我現在趕過去。」

「小動作搞完了嗎？」

「不懂你在說什麼。」

「矇混過關嗎......」

這時，「霍金的移動城堡」以幾乎要失控的速度甩過一個轉角，電機刺耳的尖叫著，我也逐漸失去與Ｒ抬槓的餘裕，專注在操控方面。

我跟諾拉兩個人掛在輪椅兩側，要是一不小心翻倒，勢必會輾到其中一個。雖說以我們的裝備大概死不了，不過也夠受了。

疾馳之間，Ｒ又同步了新的資訊過來，迷宮一樣的三維地圖中出現許多代表敵對的小紅點，以及Ｒ的所在位置。

這個傢伙......這不是跑的相當遠了嗎？我有種不好的預感，覺得她肯定沒搞定燃料棒。

自動算路系統給出的路線彎彎繞繞，然而為了避免麻煩，我不得不繞進那些窒礙難行的「捷徑」，偶爾還得經歷不同房間重力變換導致的感官錯亂。

當我們來到通向機庫的一條寬闊通道時，幾乎與Ｒ撞個正著。

要不是禿鷲打撈船的四個推進器低沉的轟鳴在彎道處響起，我及時讓「霍金的移動城堡」煞車，我就要被自己的飛船給輾了。

Ｒ駕駛著飛船甩了進來，一邊平移一邊放下機腹大門。

「喂喂！怎麼跑這裡來了？」

我一邊大喊，一邊把輪椅開進飛船，然後三兩下坐到主駕駛位，看了一眼Ｒ。

現在的Ｒ看起來一幅隨時會斷氣的樣子。

她喘著粗氣，雙眼布滿血絲，臉上跟衣服上都是鼻血的痕跡，額頭上還有腦關電極功率過載留下的燒痕。

她現在沒戴腦關，大概是因為身體沒法負荷，被強制彈出了吧。

「機庫被堵死了......得另外想辦法出去。」

「哈啊！？」

我一聽，差點被她氣死。

日神的飛船想要到外面就只有這個出口，堵住了就哪都逃不了。

硬要說的話，也可以走直升機用的飛行器通道，不過那些通道都是通往太空站內部的，即便逃出日神的建築物也依然危機四伏。

而且不用說，現在這種狀態已經完全脫離計畫了，燃料棒連影子都沒看到。

我不知道Ｒ是怎麼走到這一步的，她有這麼強的能力，旦凡分出一點精力在出口上，都不會走到這步田地。

但已經沒有餘裕去爭論誰對誰錯了。事情正在往逐漸失控的方向發展，浪費了這麼多時間，一旦軍方插手進來就糟了。

「出口是什麼堵住了，給我說清楚！」

我一邊大喊，一邊調出地圖，仔細研究起這裡通往機庫的路。當時前往泰拉我就做過準備，想要強行開路，也不是不可能……

「門被關上了，我在這裡的權限正在逐漸失效，而且似乎還存在我不知道的隱藏線路......」

「只是門嗎！？」

我打斷了Ｒ的話，再一次確認。

「對！」

「那行，我們回頭。」

地圖在我腦中快速地被拆解，分拆成一片片材質，分析強度、厚度、以及通道高度。

沒有問題，禿鷲的隱藏模式能派上用場。

聽到我的話，Ｒ用不可思議的眼神望過來。不過最後卻沒有說話，而是認命的閉上眼睛，重新戴上腦關電極。

Ｒ戴上腦關沒多久，我頭戴式裡的地圖馬上增添了大量細節，尤其是機庫附近的資訊，鉅細靡遺，絲毫畢現。

只是我往傳來的資訊瞄了眼，差點被自己的冷汗給淹死。

機庫外頭的所有炮台都填彈完畢準備開火，這時候出去簡直是在送死。

「炮台不用擔心，我搞得定。」

像是察覺到我的想法，耳邊傳來Ｒ自信的聲音，我別無選擇，也只能相信她了。

甩過一條通道，禿鷲打撈船來到距出口直線距離最近的地方。此時我們還沒有抵達機庫，不過也足夠了。

「禿鷲，切換到開路者模式！」

我用起我的最高權限。

聲紋比對......確認。

切換至開路者模式......切換完成。

禿鷲開路者，啟動。

路線掃描，材質分析。

護盾偏移......完成。

系統快速的切換模式，禿鷲開始進入預熱，發出吵雜的隆隆低鳴。

禿鷲開路者這個模式，是我在＜星河無邊＞組織艦隊之後，我們的王牌飛行員香草告訴我的，在那之前我都不知道有這個隱藏模式。

禿鷲畢竟是打撈船，專門飛失事現場，船體本身非常結實，推進器也很強大。這樣的船隻如果遇到緊急狀況被困死，某種程度應該是能自行脫困的。這就是所謂的「開路者模式」。

現在，飛船所有的武器都進入瞄準階段，而目標則是眼前的牆壁。

「你想幹嘛？」

耳邊響起Ｒ的聲音，不過我懶得理她。

「準備接受衝擊！」

我說出飛船失事時駕駛員都會說的那句名言，警告在後面安置索菲亞的諾拉。

話說完，開路者就開始自行脫出。

兩管艦載機炮火力全開，四枚飛彈飛出，眼前頓時滿是白光，轟鳴聲不絕於耳。沒等平靜下來，所有人馬上感受到強大的加速度，被重重按進椅子裡。

禿鷲用著偏移到船首的加強護盾當保護，四個推進器功率滿載，直接把牆給撞穿，走直線往機庫出口飛去。

「看好了——這船賊她媽耐撞——！」

我在轟鳴聲中大喊，有點懷念又有點炫耀的說。

當年我們在＜星河無邊＞第一次用這個模式時，直接從破爛的海盜空間站鑽了個洞出來。

那時的顛簸讓人印象深刻，雖然很清楚自己身處遊戲中，但那種自己往牆上撞所帶來的強烈恐懼卻無比真實，當時跟我一起在船上的阿米巴原蟲甚至直接被潛行頭盔彈出，在現實中盛大的嘔吐了......

在現實中使用開路者的感受比遊戲更加強烈，雖然這次需要的路還不及遊戲時代的一半，但遊戲中無法體驗到的那種細節卻令人心驚膽戰。深怕計算失誤，眼前的牆壁比想像中厚，我們就會撞在上面粉身碎骨。

禿鷲狂暴的撞穿了牆壁、撞穿了柱子、撞穿了通風管、重力裝置、氣閘門等等等等......每一次撞擊，我們就在座位上瘋狂搖擺，即便有艙內人造重力的校正也於事無補。

最後，機庫那厚實的大門在眼前一閃而過，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一陣劇烈震動後，我們已經伴隨無數殘渣碎片，飛進無垠太空。

「啊，成了——」

「嗚嘔——」

我話才剛出口，Ｒ就在我旁邊盛大的吐了出來。

飛船裡可沒有嘔吐袋，這傢伙的嘔吐物稀哩嘩啦的噴在自己腿上和椅子上，在行動前吃了什麼都看得一清二楚......她好像對奶油燉飯情有獨鍾啊。

我一邊確認自己有沒有被Ｒ的嘔吐物噴到，一邊關掉開路者模式，確認的飛船的損傷。

因為把護盾都集中到船首了，所以船體損傷比預料的小，僅僅只有前面的兩個推進器和幾個噴口稍有受損，剩下的損傷都無傷大雅。

然而連喘口氣的時間也沒有，才剛從空間站脫出，飛船就響起了被鎖定的警告，同時雷達也中也出現了好幾個光點。我們不只被日神空港的炮台鎖定，泰拉的本地軍隊也一一升空。

就好像麻煩還不夠多一樣，我身後突然傳來喀喀聲響，轉身一看，被安置在椅子上的索菲亞的四肢瘋狂抽動著，諾拉正試圖壓制住她。

只見索菲亞的身體不斷痙攣，即便有安全帶綁著，諾拉努力的按住她，座椅依然被晃的嘎吱作響。

而索菲亞本人則雙眼上翻，眼睛與鼻子都流出鮮血，看起來恐怖至極。

「喂！怎麼回事！？」

所有的事情擠在一起，飛船裡就像是要沸騰了一樣亂。

排定優先級！

在工作中養成的習慣意想不到的幫上忙，我牙關一咬，讓通訊系統連上我先前預設的頻段，先想辦法解決生死存亡的燃眉之急，然後再等待的片刻騰出時間查看船員的情況。

在＜星河無邊＞中，飛船船長是有辦法實時監看船員的太空服數據的。只要船員穿的太空服或者裝甲有納入友軍判定，並且通訊模組良好，船長就有辦法看到角色是否受傷、以及各類數據。

雖然在日神內部的時候諾拉沒穿我給的裝甲，不過為了以防萬一，在進入禿鷲的時候我已經讓她給自己和索菲亞穿上裝甲了，Ｒ的裝甲也連上了飛船，現在所有成員的身體數據我都看得到。

不過也許不看比較好。

映入眼簾的首先是Ｒ的心跳過速，還伴隨著系統的心律不整警告。

而索菲亞那邊更慘，同樣是心跳過快，但她還出現了全身性的內出血，以及各種指標異常，這種情況我還是第一次見。

沒辦法，先從最容易的開始救起。

「喂，妳的身體是什麼情況？」

我一邊問Ｒ，一邊拿出自己剩下的醫療針遞給她。但就在遞過去的時候，我看見了地上的一堆空瓶......雖然只是在視角邊緣掃了一眼，但聯想到腦關，我很快就搞清楚了。這傢伙，明顯是用藥過量。

在我原本的世界，時不時傳出玩家為了延長潛行頭盔的使用時間，使用藥物的傳聞。

而發展更早、功能更自由的腦關對精神狀態的要求也更高，開發者使用藥物是很常見的事。

只是看著地上的空瓶，我很清楚R的用藥量有多大。

一個成人一天用一瓶就已經相當不妙了，她竟然一口氣用了六瓶。

考量到她這個兒童體型，不出問題才怪。

在遊戲裡，用藥過量跟中毒類似，用醫療針也不一定有用。

禿鷲也不算小船，有一個功能相對陽春的自動醫療艙，勉強能湊合著用。船上也有醫療箱，出發前往泰拉時還放了各種藥水。

「我接下來都交給我。諾拉，妳帶Ｒ跟索菲亞去醫療室。醫療艙給索菲亞用，Ｒ用藥過量了，我應該有相關的藥，妳自己看著辦。」

身後的諾拉答應一聲，但Ｒ卻對我的提議斷然拒絕。

「我還行......不行也得上了。日神的炮台已經瞄准這裡了。」

「啊啊！？」

我聽了這話真是血壓飆高，但已經沒有餘力去跟Ｒ爭辯了。

「諾拉，去把藥箱拿來！」

真她媽要死，就不要搞到回阿瓦隆時，活著的就只有我跟諾拉。

船內的事給完指示，我就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處理泰拉的軍隊上。

泰拉是偏僻的殖民地，身處人類空間的角落，卻不是疆界，因此軍隊十分弱小，配備的也都是垃圾船。

不過現在的我也沒有資格說軍方，此刻的禿鷲幾乎沒有任何戰鬥力。

打撈船的航速本來就不快，雖然有航程優勢，但即便是量子航行也跑不過那些戰鬥機，而且軍方可能還有量子攔截的能力， 要不是我有做好事前準備這麻煩就大了。

系統深處，飛船的預設頻段很快探詢到了我所尋找的飛船，一架接著一架，通訊鏈接強而有力。

連上的飛船都在今早起飛，有的在太空飄盪，有的則環繞太空站飛行，按照設定好的模式移動。也許已經引起空管的懷疑了，不過從起飛到現在距離也不過兩三小時，應該還能起到一點奇襲的作用，此時那些飛船受到我的召喚紛紛響應，無數亮點開始移形換位，組織起陣形。

這些飛船全部都是我在行動前租借的，並且找附近的技師花了一個晚上改裝過遠端控制系統。也因為這樣，我花光了自己的全部存款，還搞得睡眠不足。

這些飛船全是民用船，是垃圾中的垃圾，不過也算聊勝於無。而且它們最大的缺陷其實不是落後的裝備，而是改造的不夠完全的遠端控制。

我將禿鷲切換到自動駕駛，開始專心操控起這些飛船來。反正目前的禿鷲毫無作戰能力，想逃也逃不掉，全部的希望只能寄託於這些租借船。

在頭戴式中，一艘艘租借船被投影出來，每一艘的型號、推力、機動性等等都被標註出來，然後由系統進行一部份的調用輔助。

飛船如同蜂群，在我的操作下逐漸聚集起來，時而密集，時而稀疏，陣形變幻莫測。

隨後，飛船們與軍用船發生了接觸。

傳來的圖像中可以看到軍方開火時的閃爍，都已經不用進行確認了，軍防直接認定我的船群是威脅。難道說已經查了租借紀錄嗎？

不管怎樣，我該做的事是一樣的。

背負著遠方艦隊司令的名號，我有著夥伴們給予的力量，沒有失敗的理由。

我操控的飛船們並未散開，而是快速聚攏，旋轉著，如同一群沙丁魚。

只是，每一艘飛船所搭載的那微弱的護盾都進行了偏移，護盾向外，同時進行了頻率調整、距離控制，避免護盾之間的干涉。

一旦有飛船被破盾擊中，整個系統就會立刻做出調整，讓其他飛船填補空隙，並對移動模式做出修正。

飛船群如同一個整體、一條大船，它們所聚集起來的護盾強而有力，足以令軍用船隻的所有火炮失效。

這就是＜星河無邊＞中，排名第八的艦隊「藍色藥丸」擅長的「狼群戰術」中的「沙丁魚陣」。雖然這只不過是他們戰術體系中的一角，不過卻足夠我用了。

當年為了構築讓我們遠方艦隊爬上高位的戰略，阿米巴原蟲可說是殫精竭慮，研究了排名前十的每一支艦隊。

為了做好對付「藍色藥丸」的準備，間諜、收買內鬼什麼的全用上，這才從「不死鳥」的成員手裡騙來了當年他們跟「藍色藥丸」打排位時的錄像。而我們也是在那時徹底研究了「藍色藥丸」使用過的戰術。

當時的「藍色藥丸」艦隊因為靈活性而沒有使用遠端控制，全部採用真實的成員和雇傭NPC，從行動模式來看，應該是採用小隊分組的方式來進行移動。

這種模式對沒有經過訓練的玩家來說幾乎無法複製，不過阿米巴原蟲分析了他們的移動模式之後，高高興興的寫了一個遠端控制程式，讓一個人就可以簡單操控一大群飛船。

當然，<星河無邊>自帶的模塊化編程垃圾的很，沒法寫出複雜的多船溝通系統，阿米巴原蟲寫的程序也受到限制，導致應用場景比較單一。

不過阿米巴原蟲當時寫這個程式單純是為了模擬「藍色藥丸」的戰術，讓大家練習應對，壓根沒想過要搬上戰場，沒想到現在成了我的救命稻草。

也許是現在的情況很適合阿米巴原蟲寫的遠端控制程式，又或者是泰拉的軍隊與遊戲時的高排位艦隊相差太多。這幾艘破船竟然就這麼絆住了軍方，甚至還擊墜了不少軍方的戰鬥機。而軍方的遠程攻擊也全被擋了下來，禿鷲安然無恙。

就在我稍微獲得一些餘裕時，船員的身體數據監測又引起了我的注意。

索菲亞的心跳一下子停了。

「啊！？」

我揮開頭帶式眼花撩亂的視窗，轉頭一看，發現索菲亞正癱在椅子上，身體仍一抖一抖得抽動著，但動靜卻小得多。

「怎麼回事！不是叫妳把她放到醫療艙！？」

我朝諾拉大喊，但她卻冷靜地搖搖頭。

「沒用的，是爬腦蟲！」

「那是什麼！？不然該怎辦？」

雖然我已經察覺到索菲亞的情況很古怪，明明給她上過醫療針，之後又沒受到什麼傷害，肯定有問題。然而「爬腦蟲」這個名詞，光聽著就令人頭皮發麻。

「爬腦蟲是日神用來操縱人的寄生生物，在特萊蘭就使用過……記得阿爾法室裡面那些人麼，那種集體行動就是爬腦蟲。」

諾拉說道。

「本來爬腦蟲會安份的待在神經中樞裡的，但也許是達成了某種條件，現在爬腦蟲想出來。」

「還能出來！？」

我一瞬間感覺背脊一涼，想到了以前看過的恐怖科幻電影裡面的寄生外星生物。

這時一旁的Ｒ虛弱的插嘴：「啊啊......這麼說肯定一開始就設計好了，準備趁洞房夜爬出來寄生新郎吧。她不是有婚約嗎，寄生了總督府家的人，這倒很有日神的風格。」

「妳知道爬腦蟲？那，我，那啥......！？」

「喔......」

Ｒ有氣無力地聳肩。

「你跟她睡過.....不過爬腦蟲離開宿主的話，宿主就會死亡。她既然還活著，你應該沒事吧。」

聽到她的話，我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擔心。

這麼說我應該沒事，不過索菲亞大概要保不住了。

此時我的那群飛船還在與軍方纏鬥，日神的炮台依然鎖定我們，沒有絲毫改變。

情況簡直要人老命。

正當我焦頭爛額之際，我突然發現諾拉在脫索菲亞的裝甲。

我分神過去，正想問她在幹什麼，她就先開口問了我一句：「這是不是標準的彈出式座椅？」

聽到這句話，我瞬間就了解她的意思了。

「不用脫裝甲，我來。」

我說道，一邊瞄了眼飛船外面的情況，然後暫時把操控權扔給Ｒ，準備接手索菲亞。

索菲亞已經撐不了多久，眼角周圍甚至還有像是黑色蚯蚓一樣的東西在蠕動，讓我本能的不想靠近。但我還是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解開安全帶，然後從旁邊置物箱取出一把熱能刀，一刀朝索菲亞的裝甲捅去，戳穿了生命維持裝置的電源。

「所有人上頭盔！」

我大吼一聲，自己也裝上阿修羅裝甲的頭盔，然後扳下坐椅的彈出桿。

在觸發彈出後，坐椅兩邊的扶手一瞬間扣住索菲亞，安全帶鎖緊，隨後周圍的機構迅速罩住她，警報響起，接著駕駛室的上方瞬間開了個洞，我拽著艙壁的扶手避免被氣流吹進太空，望著坐椅變為救生艙，將索菲亞彈射出船。

「關門！」

我大喊一聲，撲回駕駛位，將操縱桿一扳到底，讓禿鷲來了個180度大翻身。

艙室天花板的彈射門關閉，我按下打撈船的吸附按鈕，調整噴口。

禿鷲打撈船底部的重力發生裝置隨即運作起來，將彈射出去的索菲亞給打撈回來。

由於索菲亞的裝甲損毀，生命危急，逃生艙的生命監測裝置在察覺到她現在的狀態之後，就會立刻將她冷凍起來。

在＜星河無邊＞中，冷凍是逃生艙的基本功能，幾乎所有型號的逃生艙都會配有冷凍模式，在判斷船員重傷失去意識的情況下，逃生艙就會自動將船員冷凍，然後向太空中發送信號以等待救援。

雖然這項功能玩家用不上，不過偶爾會遇到飄盪在太空廢墟中的逃生艙向外發送著信號，裡面的人已經沉睡了上百年之類的劇情任務。

但凡生物皆可冷凍，索菲亞體內的「爬腦蟲」相信也不例外吧。

雖然就這麼凍著也不算解決問題，不過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了，至少可以把問題推遲到回阿瓦隆之後。

終於，最危急的事情已經解決，接下來只要——

我重新在我的位子上坐好，但一看雷達，心都涼了。

雷達上繁星點點，全都是朝這裡飛來的導彈，日神空港的炮台全彈擊發，如同天女散花一般將中程導彈像這裡灑來，逃都沒處逃。

明明R說可以搞定，這不是完全失敗了嗎！？

「只有量子......」

雖然不快，但禿鷲也是能使用量子航行的。

問題就是，在量子航行之前，我們就會被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