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壇

和師傅、契斯提一起吃午餐後，我們又回到了訓練場。

「剛才說的事是認真的？」

「什麼？魔法嗎？」

「恩，三心二意的可做不好任何事哦！」

為了學習治癒魔法，我向爸爸提出想要請家庭教師的想法。爸爸馬上就答應了。

師傅露出微妙的表情，原來是在想這件事。

「在戰鬥中邊使用魔法邊揮劍，不是很酷嗎？」

「不會。在戰鬥中使用魔法不但會使姿勢崩掉，還會被對手猜到下一步行動。

況且現在沒有魔法、劍術混合的比賽，同時訓練兩種只是事倍功半。」

「是嘛，不過我是有其他的理由，而且暫時沒有要以魔法作為主要目標。

所以你可以不用擔心。」

「沒什麼好擔心的啊！反正你年紀還小，在去學院以前都可以自由的選擇。

只是我希望你的劍術底子能在現在就打好。這樣以後想重新學也比較輕鬆。」

的確是，芭蕾、鋼琴、跆拳道等好像都在很小的時候學比較容易。

時隔多日重新握起木劍的手感覺變得有點生疏了。

在師傅的口號下溫習過一遍之前教的招式，感覺又回來了。

跟著感覺揮舞著木劍，什麼時候該出力、什麼時候該停頓，身體的記憶完全沒有遺漏。

依招式的順序揮舞了一個多小時後，師傅不知為何又叫我和契斯提練習對打。

又是心血來潮嗎？

我沒有特別詢問理由，自己也有想測試自己休息幾天是否有退步的想法在。

於是我們互相舉起劍、對視著。

日光派的預備動作是將劍舉在身體前方，要轉為攻擊或防禦都可以。

我之前問過師父「作為攻擊的第一招，習慣出哪一招呢？」

他說面對不同的對手有不同的習慣。

例如面對同等實力或比自己實力低的會用第三招「朝旭」。

而面對比自己實力更高的人會用第二招「曙光」。

他補充到一般來說劍術比賽的第一招只會用前四招而已。

至於後六招則常用於面對魔物的時候。

在師傅宣布開始後，契斯提馬上向我跑來並喊到「朝旭」。

他這麼做並不是因為蠢。

是因為師傅要求我們在還沒熟練以前，在出招前都要喊出招式名稱。

除了讓自己知道身體該怎麼行動，也讓對手習慣該如何防禦或閃避。

「朝旭」是瞄準身體中央的斜砍，所以只要將劍的位置稍微上移，就能擋住。

契斯提從上而下的斬擊打中我的劍造成強大的反作用力，讓他落地時稍微踉蹌一下。

下一招換我了。

「灼灼！」

第四招——「灼灼」——是利用左右快速的連續刺擊來造成攻擊。

同時也有阻止對方攻擊，來產生防禦的效果。

目前我的成功數是四連擊。

契斯提也知道，所以他應該會在我第四擊的結束位置發動攻擊吧！

為了讓他的攻擊撲空，我在最後一個攻擊改用側身攻擊，並旋轉身體改變落腳位置。

果不其然，他露出驚訝的表情。

「曙......」

「暫停！先暫停一下。」

契斯提正要使出下一招，卻被師父喊了暫停，只好將壓低的身體站直回來。

「怎麼了嗎？」

「伊莉絲，你剛才是怎麼回事？」他的表情看起來不是很開心。

「就......稍微的、移動一點身體......不行嗎？」

「當然不行啊！你這個......說你傻好像也不對......恩，這應該說是自作聰明的笨蛋。」

這兩者之間差別在哪裡？

「契斯提，你也一起聽。我問你為什麼要隨便改動姿勢？」

師傅用木劍指著我，我和契斯提則稍息站著。

「因為照原本的姿勢結束，就會被對方猜到了。」

「那契斯提你覺得為什麼伊莉絲這麼做不好呢？」

「恩......可能會讓身體受傷嗎？」

「對，這是其中一個原因。但是最主要的理由是，擅自更改招式會打亂揮劍的節奏。

進而造成身體受傷，或養成壞習慣，這個動作可能會成為你的破綻。」

「為什麼？我不明白？」

「唉......契斯提，你明白嗎？」

看到契斯提也搖頭後，師傅讓我演示一遍更改後的動作。

第一擊、第二擊、第三擊，接著是最後一擊，轉身、落地。

「這樣有察覺到了嗎？」

「只是多了一個步驟啊？」

「落地的位置。」

「契斯提說對了一半。你繼續說，落地的位置怎麼樣？」

我和師傅的目光都落在契斯提的身上。

「落地的位置和其他招式發動的位置......會對不上，或者......會產生空隙。」

「聽到了嗎？就是這樣。」

「如果在發動前移回原本的位置的話呢？」

我不死心、想扳回一點顏面，卻被反駁的體無完膚。

「戰鬥中有這些時間對方早就又攻擊你一招了。

而且你忘記了嗎？日光派著重的是甚麼？」

「速度......」

「沒錯，把不必要的動作去掉。

只留下能確實造成攻擊的步驟，並讓出招的速度越快越好。

所以你這麼做是多此一舉、畫蛇添足。

另一點，契斯提沒講到的是，你在旋轉的時候你看的到敵人的動作嗎？」

「......不行。」

「對吧！在對戰中絕對不能把後背面對對手，除非你用的是決勝招，知道嗎？」

「知道了。」

師傅說教完後，讓我們分開練習。

契斯提是一如往常的空揮。

我則是要改回原本的姿勢，在身體記住錯誤的姿勢以前矯正回來。

要說空揮和我做的事情哪個比較輕鬆，我會毫不猶豫地說「空揮」。

空揮雖然只是不停地從上到下的揮動，但是使力的主要是手臂的肌肉。

但是我不停揮舞的第四招——「灼灼」，會使用到手臂、身體、背和腳的肌肉。

我已經可以預想到，明天起床會全身痠痛到站不起來了。

除了肌肉，使出招式的同時還注重節奏，也就是揮動的速度。

這比空揮還要痛苦一百倍。

直到上課結束後，我才能從無盡的痛苦中解脫。

「伊莉絲，直到你完全矯正好姿勢以前，我都不會教你新的招式。

你也不要去找書偷學其他的哦！」

「我知道了......」

在師傅離開前，他還特別叮囑我。

這不是讓我沒有退路了嗎？

想到我明天、後天、大後天都得一直痛苦下去，而契斯提可能會逐漸超越我。

師父則會擺出欠揍的得意表情，對我說「自作聰明的笨蛋」，我就覺得一肚子來氣。

不行，絕不能讓這種事情一直發生。

吃飽飯後，我又回到了訓練場。

一定要讓師傅認可我的練習已經足夠了——在揮舞的時候，我的腦中只想著這件事。

肌肉痠痛？又怎樣。

沿著臉頰留下的汗水？不管它。

因為揮太大力而飛出去的木劍？多拿幾把放在身邊就好。

一稍微的恍神而讓姿勢歪掉，讓我瞬間清醒過來。

刺擊後在這裡落地。

揮動再更快一點。

左邊之後是右邊。

收尾動作是這樣擺。

在哪裡開始出力揮舞才能更快。

不停地在腦中想著下一步，手腳不停地揮舞著，絕對不能停下來。

今天放棄了，明天將重蹈今天的覆轍，後天將重複明天，大後天將重複著後天……

絕對不可以……

就這麼......

倒下......

「大小姐！！！」

在我失去意識以前，我看到亞里亞正伸出手、朝著我跑來。

然後我就什麼也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