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第一場

「等一下!亞爾娜老師,為什麼要走這麼快?」


因為走的太快了導致米亞和亞里亞沒能跟上,所以我在走到看台的入口處時甩開她的手。

她今天的行為和前幾天的她判若兩人。

我認識的她是天然、認真又有點神秘的人。

今天的她不但直接、強勢,而且對我的態度改變了。

這樣才是她的本性嗎?還是她處於生氣的狀態時會改變個性?

她已經給那兩個守衛一個教訓了,此時此刻應該沒有可以生氣的點啊?

該不會是因為我?


「你...在生氣嗎?」

「......沒有啊~」她沉默了一秒後以輕快的語氣回答,接著才轉過身、朝著我的身後揮手。

「啊、亞里亞小姐在這裡!」


沒等我轉頭確認亞里亞的身影,亞爾娜就以疾速往亞里亞的所在走去。

「等...」

我還想要再確認她的想法,但是在喊出聲時退縮了。

如果她真的在生氣,而且原因是出自我身上,我又能怎麼做呢?

我要為了討好一個人而改變自己嗎?

想到這裡,我便放棄追問下去。

既然她不想說,我也沒必要逼她。


懷著有點苦悶的心情,我和亞里亞三人隨意地觀賞了一圈少年組與青少年組的比賽。


「啊、伊莉絲!你昨天竟然騙我!」

我茫然地看著西佩羅艱難的閃躲著對手如驟雨般密集的攻擊時,聽見了索妮雅的聲音。

她看起來盛裝打扮了一番,不但梳了公主頭並帶著招搖的髮飾,還穿著不符年紀的大紅色洋裝。

我此刻沒心情和她爭論騙她的事情,於是以西佩羅的比賽開啟話題。

「你哥哥第一戰好像快撐不住了呢?」

「你...你說甚麼?我看你是不了解什麼是戰術吧?哥哥只是在觀察對手的出招,並在腦中慢慢規劃出致勝的辦法。再等一下,哥哥就會把對手打敗。」

「是嗎?」我這麼說後便靜靜地觀察著劍術台上的兩人。


雙方胸前的號碼牌都是太陽形狀。

西佩羅的對手現在使出的是第肆招——「灼灼」。

他只能勉強閃躲並以第參招——「朝旭」,防禦無法閃避的攻擊。

眼看著西佩羅將被推到場外,對手卻明顯耗盡體力了。

這時西佩羅轉守為攻,僅使用一擊第伍招——「赤日」,從對手的頭頂轟下,那人便昏迷過去了。


「你看!我說的沒錯吧!」

「確實...有點實力......」

我還以為她只是因為崇拜哥哥才認為他能奪冠。

從他這場比賽的表現看來,他展現出冷靜、耐心與體力,讓我覺得他真的可以進入決賽。

至於能不能獲勝還不好說,因為被動消耗對手體力的辦法,並無法每場比賽使用。


西佩羅下場休息後,我們與索妮雅分別,來到青少年組觀賽。

在人群中,我發現沃爾夫=艾斯拜爾也在場上。

只見他剛上場與對手敬禮後,便以迅捷的身姿將對手打到站不起身。不到一分鐘就贏了一場比賽。

這明顯不屬於日光派的劍術,而他的胸前的徽章確實是太陽以外的形狀。


「花的圖案...?那是什麼花?」

「這是鳶尾花,是帝國軍的象徵,也是屬於軍隊的一種流派。」

師傅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旁邊,又讓我嚇得不輕。

「師傅!?你什麼時候過來的啊?」

「剛才。你先隨我回去U12組會場吧!」

「比賽開始了嗎?」

「恩。」


下一秒,師傅便將我放在他肩膀上走回會場。

「快放我下去!我可以自己走!」

「不行!人這麼多,走失就不好了!」

啊、如果我學會光學迷彩的魔法把自己變成隱形人,就能從人群的視野中逃離了吧!

我將臉緊貼著師傅的頭頂,避免跟任何人對到眼。

經過十幾分鐘後,師傅在契斯堤面前才把我放下來。

從轉生後兩歲以來,這次是我久違再次體驗到被當成小孩子的時刻。

如果地上有洞,我想立刻鑽進去,我已經不知道要用什麼表情看契斯堤了。


「......伊莉絲、伊莉絲!」

「是!」我聽到契斯堤的叫喚,緊張到不自覺大聲回應。

「你怎麼啦?快點把這個護符戴上。」


我擔心的張開眼睛,並接過用細繩穿過的圓形鐵幣,它的表面刻著不規則的線條。

看到契斯堤的表情和平時一樣後,我鬆了一口氣,將注意力放在護符上。

這個普通的硬幣就是護符嗎?似乎感受不到任何魔力,是需要注入魔力才能發動的類型嗎?

我將少許魔力注入後,立刻出現以我為中心、半徑一公尺的大小,淺藍色的防護罩。

契斯堤因為突然出現的防護罩被向後推擠,跌坐在地上。

我慌忙解除魔力,彎腰去扶他。


「你在幹什麼啊?要使用以前應該先說一聲吧?」

「對不起~」


這下就知道,如果感受到自己有危險時,馬上就能與對手拉開距離。

欸?可是這麼說來,我在剛才其他兩組的比賽中都沒看到有人發動防護罩。這是為什麼?

我問契斯堤,他說是避免有人利用防護罩攻擊對手。

因為U12組以外的比賽攻勢激烈,不僅速度快、力道更強。

如果被突然推開,推到場外便失去資格,或者因為反作用力受傷,接下來便都不能比賽了。

作為替代方案的是他們會穿上防具,並在場外安排治癒魔法師。


接著我接過契斯堤為我準備的木劍後,我們一起走到五號場地等待。

我們的對手是同為奧奇里格(åkerrygg)姓氏的兄弟,兩人分別是七歲和八歲,也都是日光流派的。

當聽完裁判講解獲勝規則時,我突然想到我們根本沒有想出任何必殺技!

於是我匆匆拉了契斯堤的手、緊張的在他耳邊說這件事。

但是他卻笑了一下回應道,「只要我們能發揮平常練習的實力就夠了。」

這是什麼意思?是對手太弱嗎?他是怎麼看出來的?

還是因為我剛才讓他一個人出賽,他想要讓我體驗不知所措的感受?

無法知道哪個才是答案,我只能硬著頭皮上台,開始第一場比賽。


「欸?真的是女生欸!」

「看吧,我猜得沒錯。你給我站在旁邊掩護我。」


看著較為年長的哥哥命令弟弟站在他的右後方掩護,對方採取的是進攻模式。

嘛、我們剛好採用的是防禦模式——這是將攻擊者放在後方的站位。

名稱只是我隨意取的,說不定對方兩個人都擅長攻擊,只是由他們的打賭決定站位而已。


隨著裁判吹響哨子聲,互相打招呼後,奧奇里格哥哥便以我為目標揮劍,但立刻被契斯堤擋住。

下一秒,奧奇里格弟弟從契斯堤另一側繞過來攻擊我。


奧里茲(Oriz)!你居然不遵守約定!」奧奇里格哥哥看到弟弟的反應露出驚訝且憤怒的表情。


奧奇里格哥哥是認為契斯堤比較難解決,所以想先一起對抗他嗎?

就算對手是比自己小的人也很謹慎嗎?


「我也想親手打敗女生啊~竟然把難得的機會給搶走了~」


他說什麼......?

我立刻收回心裡對他的評語,瞪了一眼以愉快表情攻擊過來的奧奇里格弟弟。

在他被嚇到的瞬間,我使出第伍招——「赤日」,直接把弟弟敲暈,然後往下一個目標前進。


「欸?怎麼可能?」奧奇里格哥哥無法相信弟弟被一招解決,與契斯堤對峙的力道逐漸減弱。


當契斯堤以為是攻擊時機時,奧奇里格哥哥突然惱羞成怒似的、將劍持在腰部朝我奔來。

這種沒有任何招式的突刺是無法隊會使用劍術的人造成攻擊的,而且還是在對手也拿著劍的時候。

我在他攻擊過來時側過身,並拔出劍劃了一道圓。

木劍收回我的腰間時,奧奇里格哥哥的劍也同時從高空落下,飛出了會場。


「第一招——『日冕』。」


「五號會場獲勝的是——伊莉絲=斯貝利亞與契斯堤=莫尼達里!」


聽到裁判的宣告,我才從混亂中反應過來。

和契斯堤一起確認奧奇里格兄弟沒受什麼傷後,我急忙地拉著契斯堤下場、回到休息室。

我剛剛都做了什麼啊?

因為生氣就打別人,會不會被認為是暴力女啊?肯定會吧?

我不想要給別人留下這種形象啊!


坐在沙發上胡思亂想後,我抬頭向契斯堤問到。

「你覺得我剛才...怎麼樣?」

「怎麼樣是指?」

「該怎麼說呢?表現?...還是態度?......算了、算了,你不用說了!」

「......」

如果被年紀這麼小的男生講太過直接的話,我可能會一厥不振。


室內沉默了一會兒後,師父用力開門闖入,並扯著嗓子喊道。

「伊莉絲、做得太好了!不愧是我的頭號弟子!都只用一招就打倒對方了!」


啊啊啊啊啊......你不要現在出現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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