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間-轉動戰爭的齒輪Ⅲ

衛兵所附近的一間餐館內,

與高照烈日對比之下冷清的餐館內,一名穿著得體的男子正在吧檯上用餐,撐著頭的從窗內看著外頭被拖著塞進單獨囚車,並不斷哭喊著的斷肢女人,男人指著外頭問老闆

「那女人是怎麼了?」

「你說那個啊...」

看著孜孜嗚嗚的老闆,男人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隨後掏出一枚有著白色龍型浮雕的金幣放在餐巾紙下遞給了老闆

誰知老闆喜孜孜的收下後,卻甚麼也沒說,彷彿在示意這錢不足以他出賣生命透露情報。男人眉頭一皺,又掏出了一枚金幣放在桌上

「老闆,再給我來一杯麥烈酒(威士忌),口有些渴了呢」

「當然,客官請稍等我一下」

為男人滿上一杯麥烈酒後的老闆這才慢慢地說出了最近在歐托斯城所發生的一切

「其實啊,在一個月前,城內的安娜西雅士兵們在附近的山區抓到叛亂組織的首領」

「而那個首領竟然是安娜西雅數年前立了大功的帝國宮廷術師,【蛇眼】」

「現在那整個叛亂組織成員全部都要被送到北方的拉加托斯監獄堡壘,那可是個有去無回的集中營啊!」

「老闆你怎麼知道的那麼清楚?」

「那當然,我可是公國內距離安娜西雅情報源最近的男人呢!哈哈哈」

如是說著的老闆,停下了擦拭著酒杯的抹布,哈哈大笑了起來,但是男人沒有跟著氣氛易同笑了起來,只是沉默的喝了一口酒隨後又問道

「...? 一個帝國術師怎會淪落到了現在這種階下囚的地步」

聽到男人的問題,老闆慌慌張張的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見到此狀,男人掏出了兩枚金幣放在吧檯上。

老闆那一臉鬍渣的嘴角翹的老高但是就在他即將把手伸向硬幣時,男人一掌蓋住了金幣,老闆嘆了一口氣說道

「說真的啊客官,我也不知道啊?」

「...」

「...不過啊」

說到這裡老闆壓低了語氣,看了看左右都沒有任何人經過後,才將身子靠前,探到了男人耳邊小聲地說道

「有傳言說,其實【蛇眼】是因為拒絕了七皇子的納妾,所以他們家族遭到了連坐報復,因為家族曾代表帝國共和派與【血輝花】有過和談,希望可以不要對管轄領地的平民做無差別殺害。」

「因此【蛇眼】被安上叛亂分子的頭目,但只是被安上了易於七皇子懲處的藉口罷了。」

「傳聞七皇子相當暴戾,如果有女人拒絕就會讓其飽受折磨然後送到拉加托斯給邊境伯,作為結盟的互利關係。」

「而柏恩斯邊境伯爵最喜歡肢體殘缺的女人,那特殊的性癖在整個安娜西雅甚至這裡都赫赫有名呢。」

「最後就是【蛇眼】被自己家人賣給了邊境伯,也就是現在的狀況」

「不過這些都是喝醉酒士兵間的傳聞,其實也不知是真是假就是了。」

男人若有所思的抓了抓下巴隨後挪開了遮著金幣的手掌,老闆立刻將其收起,並在男人吃完餐前喜孜孜的又給男人的酒杯滿上了幾次。

將最後一杯麥烈酒喝下後,男人才緩緩地離去,而當他走出酒館後,原先衛兵所前吵吵鬧鬧的狀況已經消停。

午後,男人慵懶的坐在廣場一角的長凳上看著逐漸西下的夕陽,看著街道上寥寥無幾的人們,此時,一名穿著信差服的男子走到了男人跟前問道

「先生,請問您要一分今天的報紙嗎?」

「...有科羅斯的早報嗎?」

「還有最後一份先生,我專門為您保留的」

「是嗎? 那你可真有心,一枚安娜西雅銀幣,剩下的你就當成是小費吧」

「謝謝您,慷慨的先生」

當信差將報紙送到男子手上時,年輕的信差握住了男子的手隨後靠至他的耳邊小聲說道:

「願教皇之光永世長存」

然而就在信差離開時,他突然感到後背一陣劇烈的疼痛,向下看去時才發現自己被先前收下報紙的男人用魔力劍捅了一刀

看著這把穿出自己胸腔的淡紫色魔力劍,信差咳了幾口血,吃力的轉過頭去問道

「...為什麼?我們不都是...咳咳,教皇猊下的忠誠僕從嗎?」

「不,我們不是,我們效忠的從來都是法皇殿下」

「...這是...對阿爾海姆教義的不忠...咳咳」

「神光屬於法皇,而非教皇」

「神光隨法皇同在」

說完,男人拔出了劍,而失去力氣的信差也在男子的摻扶下倒在先前男人所坐的長凳上,停止了呼吸。

拿起先前放在一旁,如今被鮮血染紅的報紙,走入小巷的男人手握一顆紅色的石頭隨後便消失在了小巷中。


夕陽西下之際,在先前死去信差的位置的兩條街外,一男一女正即匆匆在小巷內奔跑著,就在兩人即將抵達大街時,兩人的前後的小巷中各走出了一名全身被斗篷蓋住,看不見樣貌的可疑人物

見狀兩人從懷裡抽出短劍,四人瞬間交鋒

當兩人在鮮血揮濺在了兩側的牆面時,結局便已確定。

胸口皆被插了一劍的兩人無力的倒在了這殘破不堪的小巷中,瞪大眼睛看著彼此彷彿一切都難以置信,直至在血泊中的瞳孔逐漸模糊無法不抓到對方的身影。

而翻找著兩人屍體的可疑者們默不作聲,直到其中一人似乎有甚麼發現

「...確認找到信物了嗎?」

「...找到了,真的是難以想像教皇派的人們竟然會將這麼貴重的物品隨身挾帶。」

「不過也得感謝他們那麼寶貝的隨身帶著這枚戒指,我們才有這個機會為法皇大人效勞。」

「說起來,梅德蘭上尉將"信差"解決了啊,我們也與教皇派正式對立了啊」

「是的...,但畢竟我們沒有繼續留在這裡的必要,隨著新法皇殿下的現世,教皇派也將無立足之地,宗主教讓我們先下手的命令實在是有先見之明。」

「上尉沒有拿這重要信物就已經前往迦爾薩堡了?」

「是的,少尉,在與您碰面並執行追蹤任務前我已與上尉有過聯繫,轉交的信在此,請您過目。」

「您被命令帶領【黑】第16部隊的剩餘4名同志前往鈦芬並使用格蘭神父教堂下的轉移陣前往高曦,同時您被任命為南部【黑】部隊暫時指揮官並有豁免指揮權。」

看著接過的信,少尉雖然知悉將會升等為上尉後有些興奮,但當他讀完後眉頭緊皺,訊問一旁正清理著戒指的部下:

「目的呢? 南部應該已經有【紫】第22部隊的同志觀察著南面的動向吧」

「據上尉從克萊玟少校那裏傳來的最新報告,【紫】第22部隊是教皇擁護派的,而我們安插的人全部被剿滅了,包括馬克霍達附近的【黑】第11部隊也失聯了。」

「所以,上尉是要我們要被調去將失去的南部視力補齊並清除在那邊的教皇擁護派,我可以這樣理解這封信吧。」

「是的,另外上尉要我提醒一件事」

「...?」

「因為法內西斯宗主教大人被判定為叛教徒,因此我們的援助和設施近乎都被轉移給了接手其位置的教皇派。」

「所以唯一能動用的只剩下【夜幕天騎隊】是嗎?」

「不,她們目前接到宗主教大人的最後命令前往迦爾薩,因此對我們進行護援是指望不上了」

「...這次有其他別動隊可以動用嗎?」

「...目前並不清楚與聯軍協防於高曦的皇國部隊指揮官屬於哪一派」

「唉...,所以意思是我們保險起見只能靠自己了是吧」

「是的」

「組織剩下隊員,立刻準備撤離歐托斯」

「是」

看著離開的隊員,少尉從口袋裡的盒子抽出了一根尼伏格點了起來,在大大吸了一口後吐出薄薄的紫菸; 緩和了複雜的心情後少尉低著頭喃喃道

「一去不回的任務啊,難怪提前升了兩階啊」

"呼..."

重重吐了一口氣後,少尉抬起頭來對視著西沉的落日,意志堅定的說道

「神光隨法皇同在」


你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