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救人要緊

燃燒的枝葉從天而降,周圍也都充斥著烈焰,空氣滾燙得只要吸進一口就足以灼燒肺部,但滾滾濃煙從身旁迅速流過,沒有入侵包圍自己的空氣結界。


費爾茲等人在<空氣護盾>的保護下衝過火海,逃往更裡面的森林。他們拼命在林中奔跑,直到看不見火光為止,多虧了森林裡潮濕的環境,火勢並沒有蔓延。


「可惡!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

艾力克一邊摀著受傷的肩膀,一邊吃力的喘氣。


「艾力克,手放開,我幫你把箭拔出來。」


「噢,拜託了,費爾茲。還有,麻煩你輕一點——」

艾力克話說到一半,費爾茲趁他不注意,迅速的抓住箭尾用力一抽,將箭拔了出來,痛得他嗷嗷大叫。

將手邊最好的藥水給艾力克灌下之後,三人暫時坐下來休息,等他恢復。


在這期間,費爾茲刨開地面,將瓶身裂開的魔化藥埋進土裡。而緹娜在一旁用充滿壓迫感的眼神盯著費爾茲:「魔化藥的事回去再跟你算帳。」


解決掉魔化藥這個隱患,他們便在沉默中再次上路。


凡尼希娜死了,這是他們親眼所見。

雖然相識的時間尚淺,但凡尼希娜也是組隊做過任務的夥伴,多少也有一些感情。而且他們還有很多疑問沒有得到解答,關於那些突然射出的箭矢,以及射出箭矢的人——那些人到底是誰?

他們現在什麼都不知道,而無知是很危險的。


「貓女,妳那個時候有察覺到那些人嗎?」

行徑中,艾力克突然問緹娜。


「嘁——」

聽到他提問,緹娜不悅的咋舌。

「沒有。」


「我也沒有。」

費爾茲也附和道。

然而緹娜卻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費爾茲不是斥候職,不可能比自己還要早察覺到敵人的氣息,這句話完全是沒必要的廢話,要是往常,費爾茲肯定不會這麼多此一舉。


「怎麼?你想要表示什麼?」

緹娜狐疑的看過來,費爾茲便低下頭。


「那是......魔化藥不只能提升體能......感官跟氣息感知的能力都變強了,現在.....可能不會比妳差。」

費爾茲低聲下氣地說道,緹娜回頭瞪了他一眼。

她感到怒火上湧,不過還是努力的壓抑了下來。


「你這個人......」


費爾茲一直以來對於變強有一種執著,她是知道的,何況在公會大部分人都有使用禁藥的現在,她也不打算指責費爾茲使用魔化藥的事。

只是背著她偷偷用藥這件事讓她感覺自己不被信任,而且費爾茲的感知能力變得不遜於自己,也讓她非常不愉快。尤其是那種心虛的說法,很有可能費爾茲的感知能力已經超過她這個斥候職了,但是因為不想要傷害到她的自尊心,他隱藏著自己的實力,在引路和索敵上仍然每次都詢問她的意見......那樣的話她豈不是像笨蛋一樣?


——我讓你覺得拘束了嗎?

——我的實力拖你後腿了嗎?


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不過她馬上把那些感情趕出腦袋。

她再怎麼說也是個專業的冒險者,而他們還沒有完全脫離險境。費爾茲也許在感知的領域已經能打敗她了,但斥候職的經驗與知識不可能超過自己。

更重要的是,安全的帶領隊伍脫離險境,這是她待在這裡的意義。


趕了一段路,緹娜拿出指南針和地圖確認位置。

從他們遇到溪流,一直到現在為止,緹娜都有意識的計算著距離和方位。現在他們大致的位置通過指南針以及地圖上的標示可以推算出來,如果不眠不休的趕路,回到城裡只要一天再多一點。


但就在緹娜仔細的研究路線時,費爾茲拍了一把緹娜的肩膀。


「怎麼了?」


「情況不太妙。」

費爾茲拔出自己的劍,同時把緹娜推離自己。


這個時候,緹娜也注意到了。

靜謐的樹林裡沒有顯而易見的危險,但卻存在著陷阱。不知何時費爾茲的後背上粘著一條絲線,無數白色細絲從頭頂落下,纏繞在他背後的絲線上,像編織繩索一樣絞在一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粗。


緹娜抬頭望去,但只看見絲線延伸進枝葉繁茂的樹冠,其他什麼都沒發現。

「又是白色巨蛛——!」


「啊啊,看來是這樣了。別靠近,會被牽連的!」

費爾茲反手使用了<生火>魔法。

火焰從他手掌冒出,他一把掐斷了背後的蜘蛛絲,一陣白煙挾帶著惡臭飄起,蜘蛛絲融化成帶有黏性的乳白色液體,黏在他身上。


「費爾茲,巨蛛是群生的。我們趕快離開這個地方!」


「不行。妳也知道它們的習性,跑的話就會被追擊的,在森林裡不可能跑得掉。而且凡尼希娜也有說過吧,我是標靶。我留下來吸引住意,趁現在你們快跑吧。」


「開玩笑!我怎麼可能放棄你們自己逃跑。凡尼希娜雖然說過你是標靶,不過按照她舉的例子,你現在身上的味道早就該散掉了。」


「貓女說的對,我也留下。」

艾力克也這麼說。


看著這些跟自己出身入死的隊友們,費爾茲是又感動又無奈。

他嘆了口氣:「我能使用火魔法,你們又——」

但是他話說到一半,就被艾力克一腳踹開,而他原本所在的地方則咚的一聲掉了一隻白色巨蛛。


艾力克拔出那把備用劍晃了晃:「費爾茲你不行啊,話說你剛想說什麼來著?」


「不......沒什麼。」

費爾茲搖搖頭頭。

費爾茲是平衡發展的魔法劍士,即便是獨自一人也能應付某種程度上的冒險。可獨行的缺點就是只要是稍有差錯,死亡率就會大幅攀升,多一個人無疑會讓他更有餘裕。


雖然已經打算背負起全部了,但看到艾力克的眼神和他的表現,費爾茲決定不再多說什麼。

那是已經做好覺悟的男人的表情,就算趕他走也不會走的吧。


「好了,貓女,妳快逃吧。我在這裡幫費爾茲,畢竟逃跑我會拖後腿嘛,獨自一個人我也走不出森林。」

艾力克咧嘴一笑。

「放心吧,妳家費爾茲就交給我吧。」


「別開玩笑,我——!」

緹娜大叫著。


但是掉下來的那隻白色巨蛛沒有留給她猶豫的時間,張開說大的口器撲了過來。費爾茲一劍劈了過去,藍綠色的體液飛濺,他連忙閃到一旁。

白色巨蛛的體液落在地上,發出一陣嗤嗤聲,轉眼間地上堆積的腐敗落葉就被融化的一乾二淨,露出了底下的深色泥土。


蜘蛛受了傷,張開血盆大口,不過旁邊的艾力克馬上一刀貫穿白色巨蛛的腦袋。

只要把蜘蛛拖下樹,僅僅一隻也不是那麼難對付。


「緹娜,聽我說,我不打算送死,但總有人得留下來拖時間。而且萬一我還是標靶,那麼分開行動應該是最好的辦法。如果妳還希望我活下去的話,就快跑!拖時間我也拖不了多久。」


樹梢傳來動靜,不只一隻白色巨蛛跳到了他們的正上方。從上垂下越來越多蛛絲,費爾茲的魔劍被纏住後往上扯,竟然脫了手,連他自己也差點被吊上去,幸好艾力克一劍斬斷蛛絲。


「媽的!這把垃圾劍也太難用了!」

他一邊抱怨,一邊揮砍周圍的蛛絲。

魔法武器對這種黏性與強度兼具的蛛絲還是有點用的,不過艾力克的那把劍本來就不是多好的武器,成效有限。


另一邊,費爾茲將火焰聚集在手上,壓縮,拉長,如箭矢般射出。

他能夠使用的<火焰箭>是<紅蓮槍>的下位版本,雖然攻擊力弱了很多,但在這個時候也不能要求這麼多了。


火焰燒斷了蛛絲,費爾茲的劍掉了下來,直直插在地上,不過費爾茲沒有去撿,因為此時此刻,還是直接使用魔法更管用些。


「還不快跑!」

緹娜被費爾茲的大吼嚇得全身一震。


在白色巨蛛全待在樹上的現在,費爾茲他們明顯處於劣勢,緹娜看得一清二楚。可自己的理性告訴她,此時留在這裡,除了拖後腿以外什麼都做不到。

就像費爾茲說的那樣,他們在為她拖時間,只要她跑遠了,他們就可以想辦法開脫。能夠使用火系魔法的費爾茲是有能力逃走的。


想到這裡,緹娜一咬牙,狠下心往森林裡狂奔。


沒能幫上忙,為了避免脫後腿而逃走,這樣的想法讓她留下悔恨的淚水。

要是自己再強一點,要是自己有學過魔法,現在她就能跟他們並肩作戰了。

如果費爾茲出了什麼事,她肯定無法原諒自己。


淚水模糊了視線,不過她沒有去擦,沒空去擦。

此時她能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狂奔,竭盡全力地狂奔。


奔跑間,遠處突然響起一聲大爆炸,聲響震得樹頂的鳥類紛紛飛起。她作為斥候的技能讓她很快判斷出距離的遠近——以現在的速度,距離自己只有幾分鐘的腳程。


她一瞬間想到那也許是追殺他們的人。不過潛伏起來的那些人肯定不會弄出這麼大動靜,這樣一來,引起爆炸的很有可能是其他冒險者。


於是緹娜毫不猶豫地往爆炸聲跑去。


能弄出這種爆炸的人一定有足夠手段解決白色巨蛛,而她不管付出什麼代價,都要把費爾茲他們平安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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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緹娜講述事情的始末後,羅亞與西莉亞立刻跟著她趕往費爾茲他們戰鬥的地方,一刻也不敢耽擱。因為趕時間,緹娜說得很簡略,不過她帶來的消息依然讓羅亞感到振奮。


從緹娜所書的情況來看,那些蟲系魔物大概率是操蟲師的傑作,而躲藏起來使用暗箭攻擊的人則是同夥,這些人應該就是跟蹤他們進入森林的同一群人了。

有那麼多人的話,活捉幾個應該很輕鬆。


除此之外,凡尼希娜顯然知道些額外的情報。

雖然她已經死了,但屍體可以回收,冒險者身分也可以調查,通過羅亞的情報網絡多少能發現些什麼。雖然這需要花費大量時間,但也算多了一條線索。


整件事總算有一點眉目了。


「快到了!」

這時,帶頭的緹娜一聲提醒把羅亞從思緒中拉回。


他們快速穿過樹林,繞過擋住去路的巨大樹幹和從地面凸起的樹根。

雖然參天巨樹遮擋了視線,不過羅亞仍然可以看到遠處一大坨白呼呼的東西。隨著越來越近,他們很快發現那是黏在樹與樹之間的蜘蛛絲,蜘蛛絲的數量多的驚人,如同大型帷幕將整個場地包圍起來。


「這規模,用引爆符可不太行啊!」

要是爬到樹上,全部撒下去也許可以,不過聽起來就不太現實。


「不能用魔法嗎?」

緹娜邊跑問。

「我記得你可以用魔法。」


「妳別指望。」

羅亞在剛加入隊伍時,曾說過自己能使用<輕傷治療>等一些下級魔法。

畢竟在一般人的認知裡下級魔法不難學,多透漏一些自己的實力,在冒險中也不用隱藏的很辛苦。

不過在魔法這方面,羅亞倒是完全沒有隱藏實力的打算,因為他的魔力量少得可憐,遠遠低於人族平均,能用的只有一些簡單的低階魔法,根本就沒有什麼好瞞的。


當然對羅亞來說,就算不使用魔法,突破困境的方法也多的是,只是比起那些應來的辦法,羅亞還有更簡單直接的方法。


就像操蟲師能夠使用各種藥物來操縱蟲系魔物一樣,羅亞身上也帶著臭名昭彰的「引蟲藥」,因為一直都沒機會用上,存量還有很多。

如果沒有辦法進入這片蛛網中,那讓裡面的東西出來就好了,出口跟入口基本是同一個意思。


於是羅亞從魔法袋中拿出裝有引蟲藥的瓶子,然後整瓶倒在自己的手上。


原本只要一兩滴就足以引來魔物的引蟲藥被大量淋上,馬上散發出強烈的氣味,即便是人類也能清楚聞到。


氣味飄散,轉眼之間白色的蛛絲帷幕裡就響起騷動,一隻白色巨蛛衝破蛛網,朝羅亞撲來。

羅亞輕鬆地將其一刀兩斷,而噴濺的腐蝕性的體液則用<禁止通行>全部擋住。


「西莉亞,這邊。」

緊接著周圍的蜘蛛開始不斷衝出,不要命的往羅亞的劍上撞,腐蝕性的體液也濺得到處都是。緹娜拉過西莉亞,兩個人躲在羅亞身後的一株大樹後,觀察著情勢。


地上的白色巨蛛屍體越堆越多,沒多久就形成了一座小山。

具有強腐蝕性的體液很快就滲進地裡,把周圍溶出一個個窟窿,有些體液濺在蜘蛛網上,把蜘蛛出來的洞口弄得更大。


薄紗帳篷被開出無數個大洞,裡邊的結構一覽無遺,在林間緩緩飄盪。頭頂的陽光透過蛛絲照進來,要不是地上堆積了一群樣貌醜陋的蜘蛛屍體,這副景象甚至還有點美麗。


誘殺白色巨蛛的過程超乎想像的順利,白色巨蛛無一例外的往羅亞身上撲,他隨手劈砍,幾下全部清光了。


全部處理完之後,羅亞嘗試用<造水>魔法清洗掉滿手的引蟲藥,但洗過之後氣味仍然濃到讓人皺眉。

雖然現在還沒有什麼問題,但之後氣味持續飄散,鬼知道會引來什麼麻煩。


沒有辦法,羅亞心一橫,一劍把自己的手給剁了。


「呀啊!」

鮮血噴出,身後傳來西莉亞發出的慘叫,不過羅亞沒有裡她,將砍下的手踢進蜘蛛屍堆裡。斷掌碰到白色巨蛛的體液,馬上冒出陣陣白煙,轉眼就融化得連骨頭都不剩了。


之後他豪不在意的喝下神之血,再如法炮製,將另一隻手也重新再生了,便像沒事一樣帶頭走進蜘蛛巢穴。


在裡面,高大樹幹向上延伸,穿過蛛網形成的頂棚。帷幕一般的蛛網一片片的垂落,幾條粗大的蛛絲組成繩索,連接著巢穴中幾株巨樹,位於正中央的那棵樹的枝椏上懸著兩個白色的繭,被包裹的嚴嚴實實。


「噢——」

那兩個繭裡面肯定就是費爾茲與艾力克吧,被蜘蛛絲胞的這麼嚴密,即便人還活著,此時也許也已經窒息而死了。


「......啊啊......西莉亞,快點,一定還來得及......」

緹娜看到那兩個繭的的樣子,焦急得快哭出來。然而她只是一介斥候,除了親自爬上樹,並沒有把繭弄下來的能力。

西莉亞卸下從小屋搜刮來的弓箭,箭頭纏上衣物,抹上易燃物,然後用魔道具製成火箭,一箭射向白繭。


西莉亞的弓術還過得去,在這個距離幾乎不會射偏。

火箭射中懸掛白繭的蛛絲,然後就那樣掛在上面。火焰燒融了一些蛛絲,但沒多久就熄了。

沒有煤油等物,稱手的火箭很難做出來,即便射中了也很容易被融化的蛛絲弄熄。


像這樣一支支射上去,等救到人早就來不及了。


在她們焦急萬分的時候,羅亞閉上眼睛。


被蛛網包圍的這裡沒有一絲絲風,不過多虧如此,樹葉與枝椏的晃動更加明顯,生物的氣息也很容易察覺。

掛在樹上的繭傳來極其微弱的氣息,象徵著裡面的人還沒有死透,不過樹枝上還有其他活物的氣息,似乎想要藉著兩個繭來掩飾自己,但氣息可比繭要強多了。

這時,緹娜怒吼著揪住羅亞的衣領,打斷羅亞的感知。

「你在發什麼呆,快想辦法啊!?」


「妳能感知到氣息嗎?」


「哈啊!?你在說什麼,你的意思是說費爾茲他們已經死了嗎......」


「我的意思是妳斥候白當了。」

羅亞拔出龍劍,一擲上天,魔法劍閃著白光筆直的插進兩個繭的中間,那懸掛它們的樹椏上。


那條枝椏對於銳利的龍劍來說就像是豆腐一樣,劍身完整的貫穿進去,然後從另一側穿了出來。

雖然沒有碰到任何一個繭,但頭頂卻響起了一聲人的慘叫。


接著龍劍從樹枝上毫無阻力的滑了出來,嗤的一聲落進地面,一個黑乎乎的人影也隨後摔了下來,緊接著一把手弩砸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布拉特手弩嗎......現在已經普及到這裡來了啊。」

羅亞一邊碎念,一邊環視周圍。

掉下來的黑衣人已經死透了,不過還有兩個人。


當羅亞把那個黑衣人打下來的瞬間,另一個身著黑衣的人以及一個穿著深棕色斗篷的人旋即從樹上一躍而起,黑衣人朝著羅亞過來的方向逃走,而穿棕色斗篷的人則灑了某種液體到另一邊的蛛網上,溶出了一個出口,兩人分頭行動,極其迅捷。


只是那兩個人才剛行動,羅亞就抽出插在腰帶上的一排長釘,一釘打碎黑衣人的膝蓋,另一釘貫穿宗斗篷的肩膀。

那個黑衣人發出一聲慘叫,在地上滾了一圈,不過馬上就爬起裡來,拼命的朝出口逃去。而棕斗篷則從樹枝上摔了下來。


羅亞在棕斗篷落下來的瞬間,移動到下方施放<禁止通行>。

半透明的護盾正好接住摔下來的人,並且完全吸收落下時的衝擊。棕斗篷猶如撞上一團棉花,一點事也沒有,從張開的<禁止通行>上滾落,被羅亞一腳踩在地。


羅亞接著拿出長釘瞄準逃跑中的黑衣人另一邊的膝蓋。

這個距離投擲暗器不可能失敗,由於有了小屋那邊的經驗,保險起見羅亞決定將兩個人都抓住。


然而正當羅亞打算射出長釘時,那個黑衣人腳下的樹根突然隆起,粗大的樹根像是活著的觸手一般一甩,把那個黑衣人狠狠撞在樹幹上,不等他抵抗,樹根就緊緊地纏繞上去,發出嘎吱聲響將其束縛。


隨後凡尼希娜搖搖晃晃地從樹叢裡走出來,靠在一旁的樹幹上喘氣。

她的樣子與剛進入森林時的狀態相比,顯而易見的更加虛弱,不過無庸置疑的是個活生生的人。


「抱歉......我來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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