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伊修树海

伊修树海,可以说是这个世界探索度最低的地区。

它属于魔国的领土,可就连那三大陆最发达的魔国对它的探索度也不到20%,因为它实在太过危险。

树海的内部被巨树遮盖得严严实实,比起森林不如说更像沼泽,土地的湿度非常高,如果不是冒险用的长靴,踩在上面甚至会被黏住,很难脱身。树海中的魔物强度也相当高,而且因为它的面积,想要探索的代价太高,至少以魔国现在的能力,只能利用树海外围的资源。

但树海最危险的并不是这些...而是在树海的深处。

哈列特等人在树海中穿行,因为艾泽露还是个幼女,为了她的安全着想,就由哈列特背着她来赶路。

之所以决定穿越如此危险的树海,是因为在树海外围就有海岸,在那里可以直接坐船逃离,而其他地方的港口恐怕都被封锁,另一个原因就是贵也拥有光魔法,可以引导方向,所以即使是在复杂的树海中也绝不会迷路。

众人向着深处行进,在树海中连马车都失去了作用,马匹在进入树海之后举步维艰,甚至有些精神失常,如果不是有特殊魔法制成的长靴,哈鲁托等人恐怕只能靠爬树来穿行。

虽然马车失去了作用,但是马并没有失去它的作用,变成了哈列特等人的临行晚餐。

那天晚上,目睹了杀马过程的艾泽露,没有进食。

吃完马之后,哈列特等人继续在树海中赶路。因为彻夜奔波在树海中,艾泽露已经支撑不住,在哈鲁托的背上进入梦乡。

以哈列特的能力,在奔跑的时候使背上的人保持静止相当的简单,因为这个原因艾泽露睡得很香,直到中午才醒来。

「公主大人,有做个好梦吗?」

「啊...啊啊啊啊啊」

醒来的艾泽露一开始有些迷糊,没有把握住状况。但是立刻清醒过来,想到自己居然在男人的背上睡着,顿时羞红了脸,用两只小手捶打着哈列特,但是,这是无意义的。

过了一段时间,在她冷静下来后,哈列特向她搭话。

「没想到你除了预言还有那种开挂技能」

哈列特所说的技能是收纳盒,只要持有这个技能,就可以几乎无限量的收纳物品,而且需要时可以随时按自己的意念取出,可以说是违反了法则也不为过的开挂能力。

「啊那个...当然,如果你以为我是除了神婆一无是处的女人那就错了」

艾泽露仍然是嘴不留情的冷淡回答。

「不,谁也没这么说」

「真是的,如果想夸我更直接一点就好了,晴真是个傲娇」

「打你哦」

「因为害羞了所以要使用暴力吗,果然是傲娇啊」

「你在哪里学到的那种词啊」

这对话让哈列特有些无语了。虽然上面的命令是只要救出艾泽露就好,但是昨晚看到她那副丢了魂的样子,即使是哈列特也有些不是滋味,所以才尝试与艾泽露对话。

不过看到她现在这幅样子,哈列特只能认为昨晚是自己的错觉了。

哈列特笑眯眯地背着艾泽露,在这时,勇者贵也发言了。

「晴,你是幼女控啊」

「你再说我就要揉艾菲尔的尾巴了」

「惊!」

「对不起,我错了」


魔国,在一处山崖上,周围的天空布满了紫色的魔力云,而地面则是被灼烧的红色焦土,从大地传出的热度似乎能将一切生物都燃烧殆尽,在这山崖上,有一座欧式的城堡,城堡的外观十分豪华,而内部却很空旷,看起来长时间没有搭理打理,各种奇怪的虫子在内穿行,甚至都有因瘴气堆积而生成的野生魔物。

在那座城堡的大殿,有座紫金木制成的王座,王座上端坐着一个男人,他的浑身被漆黑覆盖,看不清正体。

男人的旁边有巨大的水晶球悬浮在空中,从水晶球中传来带着电波的声音。

「父王,预言姬被人类的勇者抢走了」

王座上的黑影无言地听着,从一片漆黑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人类的勇者...将铁壁的士兵全部杀光,所以没有人传信,我们在第二天运送物资的时候才收到消息」

「继续说」

那是黑影的第一句话,他的声音似乎被什么物质所覆盖一般,从他喉咙中传出的不像是生物,不像是这个世界的声音。

「是...是的,在这场战役..不,应该说是惨剧中,辛将军也确定战死」

「...」

黑影的情绪第一次有了波动,但也只是一瞬间。

「都是孩儿的错才导致这般结果,都是因为我将铁壁的士兵调到中央镇压叛乱才招致这样的结果。父王,如果可以的话,孩儿想将功补过」

水晶球那边的声音充满了悲壮,似乎对辛的死亡与这惨剧后悔不已。

「...算了,无所谓」

「您说什么?」

「就让她走吧」

之后,黑影切断了通信,叹了口气。

黑影正是魔国的国王,被称为魔王的艾克迪亚。

不,应该说是曾经的。

他曾经是一名贤明的王,废弃了贵族,而是改为能者上任,只有通过测试才能在魔王城工作,在他的政策下,魔国的发展飞速,各领域的人才纷纷涌现,而在科技发展上魔王从不会吝啬他的资金,甚至在考虑废除君主制,改为议会,让有能者一起治理国家。魔法科技也有很大的进步,有的科研机构甚至研究出了可以通过消耗灵魂能量来穿梭世界的技术。

经过不断实验,魔国的机械已经可以将使用的灵魂能量压缩在几十人份之内,想必再过不久,不需要灵魂也可以有替代能源实现世界穿梭,那些科研人员如此坚信着。

但是,那已经不可能实现了。

突然有一天,魔王变了。

他亲自主导了兽人领的战争,还将魔王城的官员全部辞退,没人知道他所想,但是人民还是相信这位领导他们一千多年的王,对于他们来说,魔王就如同对于人类来说女神一般的存在,但这份信任也在日益减少。

自从战争爆发后,魔国的研究设施被破坏了大半,但是并没有查出是何人所为,而且不止魔国,就连人类领的科研设施也被魔族暗中破坏许多,几百年的科研资料,大部分技术都被埋在了废墟之下。

「使徒大人...什么时候,吾才能结束」

魔王似乎在和什么人说话,但是四周空无一人。

「这样啊...还不够啊...还不够啊...」

魔王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直到太阳落下。


黄昏,赶路的哈列特等人在树海中找到一处山洞,这里相对干燥,并且洞内看起来十分平整,似乎有什么生物居住过的痕迹。

旁边的灌木被微风拂过,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

「今晚就在这里露营吧」

哈列特看了看那个山洞,对其他人说。

「是啊...晴一直背着幼女,想必很累吧」

在一旁的贵也停了下来,不忘和哈列特开玩笑,他们的关系可以说相当铁。

「我要杀了你」

正在两人吵闹的时候,旁边一道声音打断了两人的拌嘴。

「不早了...该睡觉了」

在他们旁边的艾菲尔这样说着,然后走进山洞...倒头就睡。

...

......

留下贵也和哈列特面面相觑。

「真的睡着了呢」

「毫无疑问」

「真是的...还没有吃饭呢,艾菲尔有些时候真的很脱线」

贵也有些为难的说着,停下与哈列特的互动。走进将洞里的艾菲尔抱起来,旁边的哈列特两人也走了进去。

哈列特放下艾泽露,让她从收纳盒中拿出地毯与被褥,趁贵也抱起她的时候整齐铺好。

而艾斯则是一直在旁边待机,虽然从属于勇者小队,但是除了暗中与他接触的哈列特,其他人与他关系很差,也对王国派来的人没什么好感,因为这可以说是对他们的一种监视,所以在几人互动的时候,艾斯一般只是静静站在旁边,收敛起自己的气息,仿佛一棵树。

「晴,谢了。真是的,连衣服都弄脏了」

贵也有些责难地皱眉,用手拍了拍艾菲尔沾满灰尘的衣角。

「唔...贵也」

但是却被半睡半醒的艾菲尔紧紧抱住手臂,艾菲尔微闭着眼,慢慢凑向贵也的嘴角,那距离仿佛下一秒就要触碰到。

「哇哇...成,成人的世界」

旁边的艾泽露看到这一幕,整个脸都红透了,由于精灵族的皮肤相当白皙,其效果更是明显。

虽然在书中经常读到这样的场景,但是亲眼见到还是第一次,这比见到铁壁门口遍地魔族对她的冲击力还要大。

她用手捂住眼睛,但没完全捂住,两只尖尖的耳朵也上下摇晃着。

但与其相反,一旁的贵也和哈列特却十分冷静。

「最喜欢了...」

迷迷糊糊地说完这句话之后,艾菲尔就像断线木偶一样停止了动作。

「果然是说梦话啊」

「不也挺好吗,梦话的可信度可是最高的」

贵也将艾菲尔慢慢放到毛毯上,为她盖上被褥之后和哈列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旁边的艾泽露则是沉浸在刚才的一幕,完全在状况外,看来这种事情对她来说还太早。

就这样,时间经过了几分钟。

「喂...幼女,幼女」

「....」

——啪

突然,艾泽露被哈列特狠狠地敲了头。

「好疼,做什么呢,不觉得这对淑女很过分吗!」

「哪有自称淑女的啊,你的大脑准备宕机多久,快把行李拿出来,幼女」

艾泽露用双手捂住刚才被哈列特敲打的地方,有些委屈地说:

「艾泽露」

「嗯?」

「我的名字叫艾泽露,才不是什么幼女,给我记好了」

「好好,亲爱的艾泽露小姐,能请您把行李拿出来吗」

「...你还是叫我幼女算了」

经过一番友好交流之后,哈列特向艾泽露介绍了同行几人的身份。贵也在这个时候生好了营火,由于同行人中只有艾菲尔会火魔法,在她睡着的现在贵也只能使用火石在生火,好在这对他来说不算难事。

从行李中拿出石锅,倒入油热锅之后倒出,再次倒入油,再将食材,调味料依次倒入,哈列特以十分夸张的速度翻炒食物。

同时将肉放进锅中焯水,然后换水将调味料倾斜而下,再倒入肉与蔬菜,在锅中炖煮着。

而在那之后,哈列特甚至又拿出一口锅,开始制作炒饭。

「没想到你还会做菜啊...而且这也太夸张了」

旁边的艾泽露很吃惊,似乎不敢相信这种事情,虽然她有看过讲述厨艺的书籍,可是哈列特的动作比那些还要夸张很多。

「那当然,晴可是我们几个里煮饭最香的」

贵也有些自豪地双手抱臂,似乎在说自己的事情一样。

哈列特没有回应,双手仍然沉浸在炒菜的过程中,但是他的嘴角有些上扬,贵也的话语让他有些开心。

「那贵也先生和艾菲尔小姐的厨艺怎么样呢」

「啊...那个嘛」

艾泽露随口的提问让贵也一脸冷汗,旁边一脸认真的哈列特突然开口。

「艾菲尔虽然干什么很脱线...但饭至少能吃,你可千万不要好奇贵也的水平,那简直就是灾厄」

「怎么说?」

「就像他的脸一样」

「啊,很可怕」

「是的,很可怕」

「额...」

哈列特的话让贵也的脸有些抽筋,但是找不到什么反驳,确实,贵也的料理就如同他的脸一样阴沉可怕,而且类似U物质。

「做好了」

「诶?这么快」

还没等艾泽露反应过来,哈列特已经将晚饭全部做完,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多线程操作完成了四菜一汤,很难想象是人类能做出来的。

「难道晴其实是章鱼族吗」

「这家伙可是,菜之勇者啊」

「不要给我这种莫名其妙的称号,你这个阴暗男」

「你在说什么批话」

艾泽露看着这样调侃的两人,不禁有些出神。

艾泽露想到今天两人的互动,虽然说不上有多美好,但是那是她从来没有过的对话。在她的回忆中,只有命令与

应答。

他们的对话,就如同自己在书本中看过的...朋友一般。

「怎么了?饭可要凉了哦」

哈列特用手戳了戳艾泽露的脸颊,但艾泽露没有回答,却从嘴中蹦出一句。

「你们两位...真是要好的朋友呢」

艾泽露有些怜爱,又带着一丝羡慕地看向两人。

「那是,晴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

贵也直白的话语就算是哈列特也有些承受不住,虽然说艾菲尔有些脱线,但是贵也在某种程度上不亚于她。

「哎呀?幼女控先生害羞了」

看到哈列特有点害羞的表情,艾泽露的怜爱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用手捂住翘起的嘴角,另一只手肘戳着哈列特的腹部。

「看来是我救错人了这就把你丢回塞洛斯」

「对不起晴大人我错了」

「已经晚了现在立刻就将你扔回去」

「你不要过来啊」

贵也看着突然开始动作扮演的两人,似乎想到了什么往事一般,突然笑了出来。

「哈哈哈,和晴一起总不会无聊呢」

「你是给吗」

「才不是啊!?」


进入了愉快的晚饭时间。

经过一天的熟悉,艾泽露已经理解了哈列特和贵也的为人,而且也理解了艾斯和其他人的关系。

站在她的角度来看,也是很讨厌监视者这种角色的,毕竟在高塔中整天都有无数眼睛盯着她,早已让她厌烦。

「说起来,不叫醒艾菲尔小姐没关系吗」

几人围坐在营火旁享受着晚餐,艾泽露突然想起了艾菲尔,于是这样问。

「啊...你可千万不要尝试叫醒她」

幼女歪头:

「为什么?」

「这就让我来说吧」

贵也加入两人的话题,开始讲起了往事。

那是两人第一次旅行的时候,贵也还是个新手勇者,哈列特也没有加入队伍。他与艾菲尔两人在森林中狩猎哥布林。那天晚上,艾菲尔如同今天一样在森林里倒头就睡,担心她的贵也想要去叫醒她。

「结果...」

「结果?」

艾泽露咽了口不存在的唾液,神情认真地看向贵也。艾泽露似乎十分喜欢听别人的故事,这可能是因为她经常读书,也就自然养成了爱好,幼女控哈列特将这点记了下来。

「那座森林从地图上消失了,我们两个人也都成为了B级冒险者,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贵也的故事讲完了,旁边响起了满脸笑容的哈列特的掌声。

「总之绝对不可以打扰她睡觉这我知道了」

艾泽露瑟瑟发抖。

「那晴呢,晴有什么故事讲吗?」

艾泽露似乎还没有听够,眼睛闪闪发光,看到这样的艾泽露,哈列特不禁心生怜爱。

「那是一个风高月黑的夜晚...在一座旧校舍」

之后,传来了幼女的哭声,似乎有一段时间她都不会听哈列特的故事了。


「晴,你可要好好和女孩子道歉,这种故事我听着都觉得有点过分..啊,这个炖肉好美味」

贵也有些责难地向哈鲁托说,但是还不忘用筷子夹起一块炖肉送入口中。

「啊...好吧」

「尤其是中间那个描写,能不能不要把断肢和器官破坏描写的那么真实,好像实际经历过一样啊!啊,这个鸡心和鸡爪,爆炒的恰到好处,真不错啊」

实际上确实经历过,而且说实话提到了器官和断肢之后还能将与其相似的食物送入口中的贵也也绝不正常,但是哈列特没有这样说。

他将手缓缓放在艾泽露的头上,并没有粗暴,而是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

「对不起...那啥...我不该讲那种事的」

「哦哦!」

这是贵也听到哈列特的第一次道歉,他微笑着,露出老父亲一样的表情,似乎自家孩子终于长大了。

幼女的抽泣声逐渐停止。

「那个...如果晴认为我是被摸头就能搞定的便宜女人那就错了」

「...果然还是不该道歉的」

看到突然就回复正常的艾泽露,哈列特感觉自己就像笨蛋一样。

经过一天的交流,艾泽露那神秘的性格他还是捉摸不透。

「说起来这个炖肉很香呢」

艾泽露如同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将一块炖肉送入口中。

「唔唔...区区幼女控,居然有这样的厨艺。可恶,不可原谅」

「你这家伙...」

「嗯,真香」

在与哈列特拌嘴的时候,她又将一块炖肉送入口中。

「话说...明明是个精灵你却吃肉吗?明明昨天说什么都不吃」

哈列特对艾泽露一口一口吞下的炖肉有些疑惑,毕竟之前根据他的理解,精灵是一个素食种族,而且昨天看到他们吃肉的艾泽露都吐了出来,还以为精灵看到生肉就会呕吐

,所以哈列特今天特地做了两盘纯素的炒菜。

「昨天明明是晴太过分了...我还以为马先生也是我们的伙伴,但是下一秒晴就把他解体了啊!至今我的耳边还回荡着马先生的哀嚎」

虽然艾泽露这样说着,但是还是继续将炖肉送入口中,丝毫没有被影响到的样子。

「啊...好饱」

过了一会儿,吃饱喝足的艾泽露摸了摸小肚子,在她旁边堆积着炖肉剩下的骨头堆积的小山。

哈列特目瞪口呆。

「晴,今天的炖肉好少啊,才吃了几块就没了」

贵也则有些疑惑,但是这时他看到了艾泽露旁边的小山。

「你问这家伙去」

愉快的晚饭时间要结束了,艾泽露也与几人熟悉了起来,正当他们准备收拾残局的时候,哈列特突然将手搭在配剑上,旁边的贵也也神情严肃,只有艾泽露一个人歪着头。

山洞一直在逆飞口,所以没有风吹向他们。但是这时,风向突然改变。

风吹着山洞旁的灌木,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而顺着风,几人闻到了与晚饭的香料不同的,似乎什么东西腐烂掉的腥臭味。


在某不知名处。

纯白,四周一片纯白。

地面是纯白的,连天空也是纯白的,这个世界空无一物,没有声音,没有物体,甚至没有风拂过。

在这纯白的天空上,有无数长约十米青色粒子组成的虚幻荧幕,在那并非实体的荧幕上,正映照着各个完全不同的画面。

那些画面似乎来自于完全不同的世界,如同影视作品一般。剑与魔法的中世纪世界,一片汪洋的航海世界,满是战舰的科技世界,空无一人的失落世界,各个屏幕上映照着各种画面,其中也包括哈列特的家乡,蓝星。

「检测到个体EY0002的特异性,判断其与特异个体BS0001距离缩短」

在纯白的大地上,响起了一名类似少女,但又更像无机物的声音。

顺着声音的方向,有一名身材娇小的纯白少女正盯着荧幕。

银白色如月光一般皎洁的长发,与其发色一样的银白瞳孔,还有如人偶一般完美无瑕的洁白皮肤,甚至衣服都是纯白的连衣裙,与整个纯白的世界似乎融为一体,纯白之中透露着不属于世间的圣洁,仿佛如艾斯蒂亚教团绘画中的女神艾斯蒂亚一样。

「是否强制干涉?」

「否,判断其威胁度过低,强制干涉会使Y04脱离进程」

「判断该个体有能力完成进度控制的收尾工作」

「判断该个体与矫正个体EY0001组成同盟,目前Y04威胁度为38.14%,结束」

少女的自言自语停止了,她突然向着后方倒下,呈大字躺在纯白的大地上。双眼没有一丝生机,身体也没有任何动作,甚至连气息都没有。

但是她的视线正紧盯着将哈列特等人映照出的荧幕。

「...维护工作结束,进入休眠,预设时间9000」

在说完这句话后,少女陷入了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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