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氣勢


關於酒醉,武俠小說和輕武俠其實不怎麼出現。

一是很能喝,二是內力或什麼的能量化解酒力。

不如說,倒是出現在宮廷劇,把人灌醉再來一個捉姦在床、人贓俱獲,或者隔天起來卻發現自己(男)被這個那個,背上跳到黃河都洗不清的汙名。

說不定繼退婚流和被廢流之後,能再加一個被睡流(開頭就被睡,元陽沒了嚴重影響修行,大概這種感覺?)。

現在的輕武俠有些是以差點被強開頭,目前沒看過有被睡的。




又喝一罈靈酒,結果沒喝完一半,公子哥醉倒在地,酒罈在落地之前夏重羽用腳接住避免發生聲響。

「真沒用,這樣就醉倒了。」

桌上十幾罈靈級二品的靈酒,公子哥喝完兩罈就開始神智不清(夏重羽趁機點單)、喝不到四罈就醉倒,剩下的全部便宜夏重羽,連同沒有吃完的飯菜一起收進儲物戒打包外帶。

順便順走公子哥的儲物戒,是靈級下品的,裡面也沒什麼好東西,幾瓶丹藥和一把法器。

「哼,窮鬼還敢裝凱子。」

對夏重羽來說,家族子弟總是帶著一些普通貨色,其實那些對普通武者已經夠珍貴。由於砸過的場子不計其數,那些場子過得太滋潤,導致夏重羽對儲物戒裡面該有的物品眼界拉得很高。

比起盜賊只有幾張銀票,起碼儲物戒要有三、四把法器,沒有這些也應該有其他東西算一算差不多的價值。

收拾完,夏重羽故意摔碎一罈喝完的酒罈引起外面兩名下人的注意。

當下人詢問「怎麼了?」,只要沒有回應,他們會為了確認狀況進入包廂,自然會注意到公子哥倒下的狀況。

「「公子!」」

確認公子哥呼吸正常,以為是醉倒摔破酒罈而已。

同樣的,夏重羽表現自己神智不清,用於迷惑下人。她喝得不比公子哥少,真的有些醉意紅暈,不用催動心力刻意臉紅。

看著夏重羽垂涎欲滴的模樣,兩名下人差點把持不住,如果真的那麼禽獸要直接襲擊,她就只好當場動手了。

幸虧這兩名下人憋住,夏重羽故意步伐不穩,嗲聲嗲氣地請他們攙扶一下,順便送她回去。

兩名下人把公子哥扔到一邊,為了誰能攙扶夏重羽差點打起來。

勝利者的兩名下人之一(簡稱公一手)攙扶夏重羽,不過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美好,只是肩膀借出去搭著。

公二手饞扶公子哥,暗自對公一手沒有豔遇嘲笑。

離開飯館,夏重羽指著某個方向前進。

走著走著,公二手走在前頭,公一手配合夏重羽的步調走得有點慢。

經過某條小巷的時候,夏重羽雙腳打結差點絆倒,為了穩住傾斜的身姿有些不穩走進到小巷裡面。

聽到嗑碰的聲音,回頭的公二手看見公一手和夏重羽進到小巷,然後就沒有出來了。

「喂,你幹嘛阿。」

沒人回應。

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好好思考公一手的思維(或者說長年跟著公子哥而染上的思維),讓公二手怒火中燒。

認為公一手居然吃獨食,想獨自一人把便宜佔了。

不能接受這種好是被獨占,公二手趕緊帶著公子哥進入小巷。

然而,事情出乎預料之外。

公一手面色驚恐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地上留著一攤血泊,只要有長眼睛都能明白犯人是夏重羽。

畢竟她手上的飛劍沾著血跡,那把是公子哥的法器。

忽然,公二手覺得乾渴。

乾渴在喘息的時候變成發癢,令他忍不住想抓,明明現在該幹的事情是帶著喝醉的公子哥逃跑才對。

帶著一個昏睡的傢伙,怎麼可能有辦法戰鬥。

發癢到搔抓脖子,結果摸到一片濕潤,公二手這才發覺早被砍了。

進到小巷的那瞬間,夏重羽揮劍劃破對方的頸部,不是致命傷,而是將聲帶破壞,讓公二手沒辦法求救。

平安城裡面禁止殺人──表面上是這樣。

違反者其實很多,只是不能殺得太光明正大,否則平安城會追究到底。那是面子的問題。

之前殺人的時候,夏重羽拆了據點謊稱對方是被壓死,不關她的事情。儘管死者明顯不是被壓死,還是讓平安城有台階下。

公二手的位置是剛進入小巷一步,街道上還是有人能看到他的背影。同時,因為他高大的背影,夏重羽被擋住了。

只要一步,就可以逃出小巷。

可是公二手明白,夏重羽一瞬間就能將他殺死,憑藉剛剛劃開聲帶卻不直接造成致命傷的劍術就能明白實力的懸殊。

唯一的生路是放手一搏,公二手將神念與心力一同放出,化做一股氣壓爆發出來。

這不是什麼神通,是修行心法功法的武者的通用攻擊手段。

達到苦心境中期,要掌控放出氣勢的能力。

氣勢是類似神念,只是從神魂藉著靈能「透過靈氣感知」改成「放出心力」的攻擊手段,是武者脫離限定使用武學的習武之人的證明手段。

體質核心的道韻自帶功法的本身或創作者的神魂意志,可以提取並透過自身的神魂進行威攝。

這種攻擊手段是在神念施展神魂意志。

若遭到神魂意志的念頭(最原始的感情)影響,無異於被直接攻擊──類似聽到高音讓耳朵劇痛、看見強光讓眼睛失明──能打壓對方的心神,產生膽怯之心。

儘管不會造成傷害,卻可以使對方露出破綻,只要夏重羽被威攝住,公二手就有機會逃掉。

然而,事實沒有如同他想像的一樣。

神念是一種波動,會干涉卻不會抵銷,可是氣勢不是神念,是通過最原始的感情進行的攻擊手段,能同樣用氣勢對抗。說過這是通用的攻擊手段。

除了發動氣勢對抗以外,還可以消耗心力振奮腦部,是避免被對方氣勢威攝的防禦手段。

被威攝是絕對要避免的。

未開打直接屈服露出破綻,哪怕對方的修為更高,攻擊手法得當、一個偷襲就能解決對手。

更別說是修為低下的習武之人,面對氣勢根本沒有防禦手段,所以才說兩者之間有天塹之別。

但是,凡是無絕對。

好比現在的夏重羽,既沒有釋放氣勢對抗,也沒有振奮腦部,卻絲毫不受到的影響。

「不就苦心境中期的氣勢嗎?」夏重羽口氣相當不屑,「想威攝誰啊!」

以上兩種方法只是類似攻擊用攻擊抵銷或防禦對方的攻擊的應付,不是唯一的應付手段。還有其他方法。

說到底,靈性和靈能都是修為越高越強,神魂意志也是功法品級越高越強,也就是對修為高和習得功法高的一方有利。

不把使用法器歸類在其中,仍有靠肉身正面懟和神魂反制。

哪怕威攝效果再強,肉身──體質核心夠強悍就無法被撼動。

神魂反制需要有對神念的精密操作能力,還需要本人凝聚出自己的神魂意志才能做到。

前者是努力可以達成的,後者能達成卻是少之又少。

然而,夏重羽偏偏就是那個少之又少。

透過神念放出自身的神魂意志,能達到妨礙功法的神魂意志(因為是神念,所以不會抵銷),造成氣勢放出、卻沒有威攝效果。

說到底,那只是創造者殘留的一縷意志力,自身的神魂意志是屬於自己的,能隨心所欲地妨礙。

然後,沒放出的神魂意志的念頭就由本人承受。

好比一個手榴彈被丟過來,神魂意志是手榴彈,神念是丟的動作,妨礙對手沒丟好反而落在腳邊。

爆炸的熱量──神魂意志的念頭自然會反噬公二手。

神魂遭到神魂意志的反噬,沒傷到神魂,輕則暫時不能動用神魂,重則暫時神智不清;傷到神魂,輕則變成白癡,重則變成植物人。

僥倖,公二手沒傷到神魂,反噬只是讓他暫時不能動用神魂。

下一刻,飛劍刺入腹部,公二手落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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